作为一个公主,在为没有给她名份“驸马”生孩子。
这是为什么,又凭什么?
慕沙记得那天清晨,在客栈房中最后交谈。
“只有这样,你才会尽心尽力。”箫剑望着她,说得清楚明白,他也做好准备,她会狠狠地打自己。
可是慕沙并没有这样做。
她只是愣了一会儿,很快地又着急起来。抓住他肩头,很着急地问道:“箫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危险,你是不是,是不是,你不要怕,大不了我把身份亮出来,他们不可能真杀你!”
是不是快要死了。而且,是做好准备去死。
不是死在傅恒手中,自然,刺杀皇帝计划仍要进行。终有一死,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莫不是心中太痛,太过不甘,才有此举?
如果真是这样,被当成“工具”一般看待慕沙,为什么不恨?
“因为我了解你。你是我恩人,我了解你。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己,你一定不会这样做。而且,我现在也明白了,你并不会去皇宫刺杀皇帝。”
对答案,箫剑当然躲避:“如果我不想刺杀他,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赶来,就为了解药么?”
“不,因为你,你是来送死。。dawenxue 超速首发”慕沙悲伤地看着箫剑眼睛,她已分不清此时此刻是同情还是惋惜:“你到这儿来,就是为了送死。”
“我为谁送死?”
“小燕子。你是他哥哥,如果在你们兄妹间必须只能有一个活下去,你当然会为了保护她牺牲自己。可我却知道,你身上,还有一个秘密。你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它,对不对?”
又对了。箫剑却只能避重就轻:“我确是为了小燕子,可是我当然也想活下去。你凭什么认定,我一定会死呢?”
“如果你不想死,你大可以让我们人动手。为什么要亲身犯险?你不会不知道傅恒会派人跟踪晴儿,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连夜逃走,而是留在这儿等她?”
留下一夜,除了等待,还有风流。
为了女色和爱情不要性命,不是不可能。只是一个丧家之犬,凭什么有这闲工夫?除非都是设计好。
面对这些,箫剑只能摇头:“你错了,我怎么知道晴儿会在傅恒那里?我又怎么知道,夜入府第会遇见她?”
“如果这些都是算好,你当然知道晴儿会傅恒那里。就因为知道,所以她一定会来找你。她要来,想杀你,一定会放她来。”
“既然你已经认定,我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箫剑扬起头,将湿润眼泪压回去。
“为什么没用。你想报仇,难道就只有送死一条路吗?”慕沙倾身抱紧了他:“就算你一定要死,也要把命交到值得相信人手里!但是,如果你真相信她,为什么还要对我交托小燕子?如果你相信我,为什么不好好地活下去?”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机密。也只有死人才不会添乱。
所以就算是同谋,为了自己利益,牺牲“队友”事,还是不难发生。
更何况,到了今时今日,视箫剑为队友,怕也只有知画一个。
因为箫剑所能相信,也只有她。如果没有她,箫剑绝不可能愿意主动地死在任何人手里。
因为他们敌人,是一样。
乾隆就是知画敌人,而且,从她很小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是她敌人了。
只是箫剑从未想过,揭开这秘密,居然不是他知之甚深晴儿,而是只有一夜之缘慕沙。
他绝未想过,这个年轻女孩子会如此冰雪聪明。
“你也错了。我能猜到,并不是因为我足够聪明,而是因为,我了解你,我相信你!”最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在这狭窄空间里,被压迫到快窒息气氛令慕沙很难支持下去,她也只有尽最大努力,来挽回箫剑决心。
她相信自己所爱,绝不是一个负心无情人。而他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他道理。
如果要心爱人怨恨自己,最好办法,就是待她无情,甚至毒辣。
这一点,从很久之前,众人逃宫时候,箫剑就已经明白了。
“要让一个女人讨厌你,光是薄情是不够,你必须让她发现,你非但不是君子,连人也不是。”
“我知道。”
“李代桃僵,让我代替晴儿抵挡追捕,这法子,永琪他也同意?”
箫剑用力地捏了捏剑柄,点头道:“同意。”
“你已经足够狠毒,没想到,他为了小燕子,竟然真这样狠心。”知画很可惜地摇了摇头:“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一定要参与,到最后,你们,很有可能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可我已经决定。爱上仇人,本就是可耻。小燕子也好,我也好,我们都不应该继续。乾隆欠我们血海深仇,身为人子,岂能放弃?”
文字狱牵连之广,深受迫害人想要忘记,绝不容易。
知画重重地哼了一声,显见其心:“如果你真已经决定,那么从现在开始,一切要听从我安排。你要知道,日后相见,我一定不会客气,不管是对你,还是小燕子,也绝不会再留情。”
“我知道。”箫剑摸摸自己快要失去一条手臂,痛下决心地点头道:“我没有关系,只是。”
他顿了一顿,不再说下去。
就算他不说,知画也知道是在想小燕子活下去。可是如果她活着,她不可能为和永琪纠缠下去。一旦有了孩子,那便纠缠不清。
二者之间,只能选择一个。
对自己身份,箫剑永不敢忘。他更不能让小燕子做出背弃先人“罪行”。
再次抓紧剑柄,带着悲痛与愤怒地怨气,下定决心:“我希望,她不要有孩子,和五阿哥,永远也没有孩子。”
“那么我很可能会对她……”知画试探地放缓了声音。
“没关系。”萧剑转过脸来,以坚毅地面孔相对:“无论你需要怎样帮助,都没关系。”
“那么,”知画放心了,将刚才提议重新抬出:“我需要你一条手臂,接着,你会关进牢里,他们很有可能,会对你用刑。我只希望,他们是在一个‘疯子’用刑。”
“如果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不,现在太早了。”知画佩服地看着箫剑,惺惺相惜感觉让她越发难过:“虽然很抱歉,可是,你作用不可以在这时终止。”
箫剑受得苦不够多,如果现在就死了,晴儿也只是痛一阵子罢了。
只有藕断丝连,求之不得才是长久之计。
越爱越恨,越恨才越爱。所谓虐恋情深,待在人们心中最久,往往不是最暖,而是最难以忘却。
箫剑当然会希望晴儿恨他,继而忘记他,而不是在爱恨之间徘徊,越陷越深。
他当然明白,情陷太深,会相当痛苦。
知画当然也看出来了:“我知道你是怎样想,可是,她是很重要人,如果这出戏没有她来唱,或者很快唱完了,那么,我们目标将永远不可能实现。”
“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平安地嫁人生子,安详一生。”注定要负了人,也只有祈求她拥有美好未来,至于给予人是不是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我答应。”知画握住了他手,再次重申:“我答应。”
正文 第九六章 拨云见月
第九六章
答应了没有用。。dawenxue 超速首发
对做不到事做出承诺,那不是承诺,是欺骗。他日在九泉之下,知画应当没脸见箫剑。
“你不用难过,也不必觉得会没脸见他。”男人牵住知画手:“杀死小燕子人是我,就算到了阴曹地府,对不起箫剑,也只会是我一个。”
杀人偿命,最直接办法,就是将自己赔给他。
同样目标,因为艰难,才值得所有人前仆后继。
不能守护着喜欢人,要为她未来命运忐忑,在这个时候去死,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不甘心。
可是时候到了,又由不得人不甘心。
活下来,往往才是最痛苦。伴在身旁人有如支柱,当他们一个个倒下,能撑住大局,只剩下自己,该有多么辛苦。
如果可以,他当然会希望活下来,活得久一些。虽然知画很聪明,他也需要陪在她身旁,才能感到安心和满足。
他很清楚,这条被铺开血路,他将是最后一块砖。
能够陪伴到知画到最后,这已经是一种福气,又怎么能奢望活着幸运。
就像此时此刻,这间房里,容得他们二人四目相对,还能说上几句,也已经很不容易。
天快晚了。会有宫女来报传膳。前堂饭厅不是他可以待着,他必须走。
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知画抱着绵亿出去,她明明知道永琪会讨厌看见他,却还是要这样做。
有些事,不愿意习惯,也是要习惯。就像欺骗和隐瞒,日子久了,就会连自己也开始相信那是真。从而尽力将自己该做戏做好。
可是永琪做不到。他不能对着自己弟弟,愣去想象他是儿子。。dawenxue 超速首发
恶心和羞耻抵在心口,他很想把它们吐出来,但是看见知画,看见他们两个,这是在逼着他往回咽。
永琪十分嗔恨地站了起来,他很想走。
知画却很明白,这里虽然是景阳宫,是自己地盘,还是不能太放肆,否则那些人一定会去报告。
所以她要拦。
永琪不是不知道后果,可是,他还是要避开。
他走得太快,知画只有先将孩子交给宫人,然后追着他回卧室。
关上门,永琪痛不欲生地咆哮:“我快疯了,我快痛死了!你们每一个都来逼我,有没有想过我感受!”
看着那夸张表情,本应该笑,知画却觉得,她能够理解他。因为她处境,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因为她处境,和他是一样。
为了在这个狼窝里生存下去,她注定要做得比他们还要狠毒。
这种残忍,往往不仅是对敌人。就连自己人,也要痛下杀手。
从入局那天开始,她就知道,身边人会一个个地离开,到最后,只剩她一个。能够守住大局,撑到最后,也只有她一个。
不可以喊苦,也不可以喊累,就像过河小卒,没有回头路。
棋子再辛苦,也终有尽头,可是布棋,却不能决定,自己在什么时候中止。
中止对抗,就会面临死亡。
如果到最后没能成功,知画当然会成为罪人,而她这个罪人,能有什么颜面,来面对牺牲伙伴?
箫剑死了,小燕子也死了,下一个该轮到谁?
“我。”秀柏摸摸鬓边秀发,很有自信地回答面前男人:“当然是我。”
“为什么?”男人露出痛心神色:“你应该相信,知画有这个能力保护你,如果她不能,还有我。。dawenxue 超速首发”
“她只需要保护她自己,保护好绵亿,那就够了。”秀柏走过去,将手抚上他肩:“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就算我死了,也会很高兴。”
“不,其实到最后,可以活下来,只有知画,还有她孩子。”男人很清楚:“一旦你要去死,我也是逃不过。姐姐。”
“所以我要你走。千松,你应该趁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快些去缅甸,留在这里,陪我一起死,一点意义也没有。就算为了给我们家留一点血脉,你也应该懂得。”
千松留给自己只有坚持:“可是我不能走,我不走。”
在这个局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住岗位,环环相扣,缺一不可。少一个,它会失真,会难以欺骗观众。
观众就是他们敌人。
只有迷惑他,欺骗他,才能击败他,杀了他。
乾隆是他们敌人,但不是唯一。
凡是挡路,都是敌人。幸好他们快要死光了。
该轮到乾隆了,就算用自己命去拼,也要拼。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全力一试。
这一切,都是为了最终胜利,为了保护知画,还有她孩子。
说起来,现在绵亿都要比知画重要,如果要严苛一点来算,他可以说是最重要。
只有让他顺利长大,登上皇位,当上皇帝,这个局,才算是完成。
棋子们牺牲,只能确保他安全出生,只能确保他对手失去竞争权力,将永琪拉上太子位置,而绵亿最终能不能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敢说一定。
只有知画,绵亿能够依靠,只有他亲生母亲。
而他母亲,如果为了报仇,而迫不得已要和仇人有一夜之缘,这样理由,是不是可以得到原谅?
为了憎恶仇人而不肯和他儿子肌肤相亲,苦守至今。难道到头来,终究要对那个令人发指恶狼主动迎合?
就算是用药,也觉得生不如死。就算是用药,也觉得无法接受。
在最关键时候,秀柏站了出来,主动提议:“要不要我替你?乾隆也用了药,等下发作起来,他不会很清醒,只要我们……”
李代桃僵,偷天换日。
把外衣脱去,盖上毯子,到他们醒来,最多吃亏让他看见身体。只要知画表现足够疯狂,相信乾隆不会有“再来一次”机会。
而一次得孕虽然不容易,戏演得真,也可以让他相信。
正如,和秀柏有一夜之缘福康安会相信知画孩子和他有关系,道理是一样。
只是,两者之间唯一不同是,乾隆身份更重要,也就更难骗。
知画决定牺牲自己不让别人代替,可是却没能有这样机会。
她喝了药,然后醒了,醒来之后,也确确看见乾隆躺在她身旁。
接下来,那些痛苦不堪嚎叫和哭喊都是真实。知画却没有想到,唯有一样,是不真实。
她没有失去什么,这个说法,当她去看望一个人时候,她就完全地相信了。
这个人不是秀柏,而是后来被传恶疾而亡烧成一堆灰娟儿。
娟儿身上,有太多印迹,那些被牙齿啃破皮肉,作为一个女人,知画很难忍心看下去。
至于将来为了要守住秘密杀她灭口,她就更难狠心。
可是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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