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山贼已经成了蜀中一带的霸主。只是人心不足,山贼又想当皇帝,老巫师劝他不要太贪,不肯帮他。最后他逼迫巫师教自己使用泥猫的方法,巫师不愿意,他便起了杀心。最后巫师觉得此人留在世上必定为祸天下,于是吟诵咒语,当时猫的眼睛就睁开了……于是整个山寨的山贼死了几乎大半,留下几个逃走的,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告密山贼的先辈。
当时流传下来对此猫的描述是,半人高的一尊泥猫,十分古朴,蹲坐着,双眼紧闭脸对正前方,最奇怪的是,它身后长着五条尾巴。
猫、夺人性命,再加上五条尾巴,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五命猫十分相似,也触动了展昭等人的心思,会不会这便是唐青松他们苦寻不见的五命猫呢?
贺正老实告诉包拯,“都怪夜王害我,让我以为性命不保才会疏于管控,让那些告密者到了开封。做人总要自保,我记得当年山贼告诉我,那巫师是一个西域喇嘛的打扮,所以我就怀疑那猫会不会在吐蕃。”说着,他看了看达并。
达并哭丧着脸,“那猫我见过,就在雪山边的一个小寺庙里头放着。那是雪山神物,也没人知道它是什么,只当做神物那么拜祭。贺大人跟我偶然提起,他既然肯花大价钱买,那我就派人去弄来运到这里了,若是真有神力,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众人都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之前大家的猜测都是什么黑猫撞了尸体引起诈尸,已经觉得十分可怕,可如今一听更邪乎了,好家伙,看一眼就死一片啊?!
这时,派去追另一队逃亡人马的黑影和白影回来了,跟赵普禀报,“王爷,我们截下来了,人都跟木头似的,公孙先生正在诊断,孩子没找到,另外,马车上还发现了些东西!”
众人赶紧跟出去。
只见在院子里听着一辆大马车。几百个被贺正绑架的囚犯呆呆地站成几排,双眼无神完全没有意识。公孙一个个给他们把脉,“都只是中了简单的毒,可以解!”
“这是什么?”
赵普让人打开马车,发现里头藏得既不是人也不是什么假棺材,而是一捆一捆的竹简,斑斑驳驳还有不少泥土在上边。
“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众人将那些竹简都从车上搬下来。包延就拿起一卷翻开看,皱眉,“空的啊。”
公孙和包拯也走了过来,众人一卷一卷打开,发现真的都是空的竹简,很多很多。
“谁那么无聊啊,把空竹简埋在地下。”
“有字啊……”
众人都一愣,回头看,说话的是展昭。
白玉堂皱眉,“猫儿,你看得见?”
“嗯。”展昭接过一卷竹简打开,“分明写着字啊,不过看不懂是什么,像是古字。”
众人不约而同想起,只有展昭看得见,大家都看不见的情况似曾相识。
白玉堂想了想,伸手拉过展昭,摸他腰。
“喂!”展昭赶紧抓住他手,瞪他——干嘛你!
再看四周围的其他人,咳嗽一声,纷纷望天。
“那块琉璃石!”白玉堂一脸认真,显然不是想这会儿玩些什么,问展昭,“还记不记得曾经有快琉璃还是玉石,透过它可以看到图纸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都想起来曾经貌似是有这么个茬儿,只是当时的那块玉石在哪儿呢?
“在这里。”
众人正找,小四子坐在石头背上,从荷包里摸出了一块琉璃石来递给展昭,“是不是这个?”
“是啊!”展昭接过。
赵普好奇地凑过去看小四子鼓鼓囊囊的小荷包,“里头藏着什么宝贝啊?”
小四子赶紧将小荷包藏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眯眯。
那玉佩还是老样子,上头有图,众人都看不见,唯独展昭能看见,将玉佩放到了竹简之上,隐隐约约似乎是能看到一些笔画。
“看不太清楚,不过能看到一点。”公孙和包延都认真瞧着。
包拯命人将灯点得再亮些,众人一起看。
公孙皱眉,“胖胖的字体,不像是古时候的文字。”
“我觉得有些眼熟。”展昭不用玉佩也能看的最清楚,包拯就给了他笔,让他将一枚竹简上的字迹描一下。
展昭一笔一划地描了好一会儿,终于是画好了,给众人看。
“像是之前在五坟村找到的那种竹排,还记不记得?”白玉堂还是记性很好,问众人,“就那画着鸟的木板。”
众人自然已经想起来了,和前朝复辟以及四叶教都有关系,只是看似相似,又似乎不完全一样,十分怪异。
“包延。”包拯先问自己儿子,“能看懂么?”
包延有些羞愧地摇了摇头,问,“爹,儿才疏学浅学业未精,看不懂。”
包拯点点头,沉默了半晌,十分认真地说,“我也没看懂。”
众人都有些无语,包大人还有心思说笑了。随后,所有人都本能地看向博学多才的公孙。只是公孙将竹简颠来倒去看了良久,放弃一般摇头,“看不懂。”
这回,众人可都哑然了,满满一大车的卷宗,既然是写在竹简上的,那自然是古时留下来的。风听水他们想运走,表示也很重要……上边写的究竟是什么?
展昭等人问贺正和达并,他俩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竹简。一时间众人都为难了起来,最后包拯只得命人将卷宗小心收藏好,一并运回开封府。
余下的就是追查那些失踪孩童的下落。对于风听水的所作所为,贺正是一概不知,身边家奴也都不清楚。
最后展昭他们只得用唐青松给的线索,问达并,“吐蕃有一个恶魔城么?”
一句话,达并仰起脸来看了看众人,“恶魔城?”
众人都有些泄气,这位吐蕃将军都没听说过啊……别是中了唐青松的什么计。
“是万魔城吧?”
就在大家都不抱希望的时候,达并却是问了一句。
“万魔城?”白玉堂问他,“是什么地方?”
“传说中邪灵聚集之地,也是埋葬万魔卷宗的宝地。”达并回答,“密宗的古老经卷里头有记载。”
“万魔卷宗,是什么东西?”公孙最爱,却从未听过这书名。
“万魔卷宗不是书也不是经卷,而是一万幅锁着恶魔怨灵的卷轴。”达并回忆着,“我听传道师讲过,曾经轮回之门裂开了一个口子,有妖魔万名从裂口逃出。当年护法神集结了万名得道高僧日夜诵经施法,才将这些怨灵收复。只可惜轮回之门已经关上了,所以就将怨灵封印在了卷轴中,埋于及天地灵气的宝地,说是万年之后怨气消亡,卷轴就会化为灰土。那地方就叫万魔之城,具体位置,只知道是在雪山,就连最年长的高僧,也不知道它在哪儿,可一旦动了这宝地……”
“会怎样?”众人都问。
“传说应该是会日月倒转的。”达并想了想,“人世会落下,地狱会升起,从此邪魔临世……不过也说了,只是传说。”
虽然是个很玄乎的传说,但听者有心,再加上此事和展晧有牵连,众人不免心中存疑。
白玉堂多了个心眼,抽出一张展晧的画像给达并看,问,“见没见过这个人?”
“当然啦!”达并看了一眼,“师么。”
“什么?!”展昭惊讶,“他是汉人!”
“谁说的?”达并却不认同,“这是我们天授的师啊,讲道传佛法,是我们的神护法,万魔城的事情就是他告诉我们的!”
众人都不觉心中一凛……不祥预感!
正文 17 白梅示情,猞猁非猫
这次抓住了贺正和达并,得到了很多线索。
让展昭最高兴也最担心的是——终于得知了展晧的下落他仔仔细细地问了达并关于展晧的全部消息,如果展晧是吐蕃真正的**师,那还真是拿他没什么办法。展昭就动了想去吐蕃找他的心思。
包拯忙着审理贺正的案子,那猫据说今天就能到,众人都在焦急等待。
晌午还没到,在院子里描了半天竹简的展昭打了个哈欠,揉揉酸痛的脖子“好困,我果然不适合干这些。”
小四子在一旁帮着卷竹简,卷得手都酸了,“喵喵,好闷。”
“我也闷啊。”展昭无奈,“可是大家都看不到竹简上的字,我迟早得描一遍,只可惜描出来了也看不懂上面的字。”
“这个竹简好脏哦,之前都埋在地里么?”小四子摸了摸竹简粗糙的表面。
“可能是吧。”展昭也顺势摸了一下,“埋在地里怎么就没烂呢?”
“好多字是重复的哦!”小四子拿着几卷已经描好的卷轴看了起来。
“我也发现了。”展昭认真点头,“写来写去,发现有些字出现很多遍。”
“会不会是之乎者也?”小四子猜着那些符号,正这时,悠悠扬扬地有什么东西飘了下来,正落在竹简上——是一朵漂亮的白梅。
展昭伸手捡起那朵白色的梅花,花是重瓣的十分精致,莫名就想起了那个人。
小四子仰起脸,“怎么会飘进来的啊?附近都没有梅花。”
展昭微微挑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小四子的脑袋,“该吃饭了吧?箫良可能已经练完功了。”
“对哦!”小四子蹦下来,“我去找小良子吃饭,喵喵你也要去吃饭啊!”
展昭自从听说了展晧的事情后一直心情不佳,小四子有些担心他,嘱咐他要吃饭。
“嗯。”展昭点点头,小四子就带着石头剪子跑了。
展昭看着手掌上的那朵梅花发呆,单手托着下巴笑。
这时候,就听有人问,“下午,有空没?”
展昭嘴角又挑起了几分,轻轻卷起手中的卷轴,“有事情做啊。”
“事情总是做不完的,对吧?”
“那不做事情,去干什么呢?”
“比如说,这里的山上,有个温泉,知道么?”
“温泉不稀奇啊,陷空岛也有温泉。”
“这个温泉,在一个叫白梅山庄的地方,听说过没?”
“哦?”
“山上下雪了,有趣吧?”
“嗯。”
“还有白梅酒,想喝么?”
展昭仰起脸,就见院墙上一个白衣人潇潇洒洒地坐在那里,逆这明媚的阳光问他,“白梅树下泡温泉,喝白梅酒,一起去吧?”
展昭笑了,将卷轴收起来放进库房锁上,和白玉堂一起出门了。
“大家都在忙,我们这样子跑出去,有些没良心。”展昭出得贺正府,就见大批人马进进出出忙得厉害。
“泡个温泉、喝杯酒吃个饭,一个时辰也就够了。”白玉堂背着手拿着银刀慢慢往前走,“不要总是做事,要休息。”
展昭跟他肩并肩,走在成都府的街道上。
虽说贺正被法办的事情已经传了出来,但街上百姓也并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倒是各个脸上都笑意盈盈的,可见对他也有不少不满。
展昭仰起脸看看天色,之前一直阴沉,今日竟难得地放晴了,碧蓝的天空许久未见了,异常亲切,开始怀念开封总是明朗的天空。
“只看重一件事的结果就是看不见很多其他重要的事情。”展昭忽然开口,低低的声音说,“我记得十六岁那年,我受了一次伤,回到老家养伤。当时爹娘都没在,老管家也回家去了,是大哥在照顾我。他要算账,又要顾着买卖,每天还似乎总在我身边晃悠。”
白玉堂静静走在他身边,也不插嘴,只听他细细说一些过去的事情。都说真正怀旧的人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一想过去,而不太愿意对别人说起,因为过去的就表示无法再回去,于是说起来,往往是叫人伤感的……就好似现在。
“我当时躺在大宅院子的藤榻上,大哥坐在石桌边算账,算一会儿,就会仰起脸来看一看天,有时候甚至一看就是半个时辰,就那样发呆。”
“为什么?”白玉堂有些不明白。
“他总是说,他不能去很远的地方,但是每次看到很远的天,就感觉自己已经去了很远很远一样……”展昭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当时我没多想,但是现在想起来,他在说很远很远的时候,那种眼神似乎已经告诉我,有一天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白玉堂仰起脸也看向天空,“也许,他对谁都很冷淡,是有原因的。”
“嗯?”展昭转脸看他。
“反正迟早要离开,又何必与人太过亲近?”白玉堂已经能闻到随着山风而下的清淡白梅香味,“我好似能理解这种感觉。”
“是哦,你通常也对人很冷淡,为什么呢?”展昭很感兴趣地问他。
白玉堂耸耸肩,“每个人想法不同,有的人可能觉得来人世走一遭不易,应该找些志趣相投的人好好处一处,也不枉费这一世。可有的人却觉得不过是一世而已,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越多留恋就越不洒脱,还不如自由自在的好。”
“那你是哪一种?”展昭往他身边又靠了靠,伸手摘下沾在他发中的一片梅花瓣。
“不管是哪一种。”白玉堂伸手指了指前方巨大的山门,以及写着“白梅山庄”的牌匾,“没人可以独自一人自始至终走下去,在他一生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例外,是他想要留住的。”
展昭笑了,穿过高高的山门,眼前出现了漫山遍野的白梅。
“为什么那么多白梅?”
“这是一个奇人种的,那人叫薛白梅。”白玉堂回答,“我有个朋友家财万贯,可惜身体不好,郎中说他不到二十岁就会死,他十六岁那年开始种梅,种了四年,二十岁刚过就死了,留下这万梅之园。”
展昭觉得此人奇怪,“还有四年的性命,为何不做些别的,而是在这里种梅花呢?”
白玉堂微微一耸肩,“我以前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什么道理?”
“他只说,很多事并非做了就有结果,也并非当下就会明白,很多年后再看吧。”白玉堂说着轻轻拉了展昭一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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