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将小四子给了紫影。
“哇。”紫影捏捏小四子的手,“一手冷汗啊?”
“紫紫,刚刚那个大鹰好神气!”小四子比划着说,“不晓得它生不生小鹰!”
紫影笑着听小四子绘声绘色讲老鹰多厉害,还有刚刚展昭白玉堂多帅,抱着他走到前面去了。
后头,白玉堂和展昭并排走着。
“我不讨厌他。”展昭突然道。
“嗯?”白玉堂看展昭,“什么?”
“那个隐山妖怪。”展昭笑着道,“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看到刚刚那只鹰了没?”展昭问,“帅!”
“就因为鹰帅,所以他不是坏人?”白玉堂失笑。
“刚刚你要杀那只鹰,他急坏了,是真情流露!”展昭道,“对一只动物都有情有义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而且他也说了,只杀该死的人。”
白玉堂点了点头,“是啊……只杀该死的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线索有时候不用去找,自己会冒出来,因为做了亏心事的人,都会心虚!
很快,众人回到了府里。
“这绸子是古货啊!”赵普拿着绸子和公孙研究,不过两人这方面也不是很在行,倒是绯影这丫头平日喜欢研究织物,看出了端倪来。
“王爷,这是宝贝!”绯影问众人,“听说过什么叫吹金么?”
“吹金?”众人都歪过头。
“将金水用吹的方式做成比头发丝还要洗的金线。”白玉堂道,“我听说过,的确有一些吹金的民间艺人,不过这门手艺是绝活,需要吹金人有技艺之外,还要有很深的内力。”
“五爷果然是见多识广啊。”紫影和赭影都拍白玉堂马屁,不忘斜赵普一眼——这当王爷的,还没有普通百姓有见识呢!
赵普望了望天,问绯影,“这绸里头的金线就是吹出来的?”
“嗯!”绯影说着,将绸缎摊开,举过头来对着天上照了照,道,“你们看!”
众人都仰起脸看……就见绸缎上竟然有字。
“这是织在里面的,必须要对着阳光才能看出来。”绯影说。
公孙盯着那一行字看了看,“问山金人,赠,许氏曹夫人。”
“许氏……”众人都皱眉。
“问山金人是谁?”展昭问绯影。
“问山金人呢,是吹金的高手,他每年只做一块绸缎,送给有缘人。王爷,您忘记了,咱们赵家军北征的时候,有一个道士千里迢迢给咱们送了块旗子来。”
“!”赵普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旗子挑起来,阳光一照有“无敌天下”四个金子是吧!
“那位道人就是问山金人!因为他住在问山,是天下第一的金匠,所以人送绰号问山金人。”绯影说,“之前皇上给庞妃一条围巾就是他做的,这种锦缎非常牢固,比一般的绳子都要牢。庞妃那次遇袭,不就是用那块绸子将自己挂在了楼外才挨到援兵到的么。”
“……”众人都啧啧称奇,还有这种事情啊!
“这么说!”展昭问绯影,“问山金人还活着么?”
“活着啊!”绯影点头,“应该还很硬朗呢。”
“我们只要找到他,拿绸子给他看看,问他这许氏曹夫人是谁,不就知道这块绸缎是谁的了么?”赵普吩咐黑影白影赶紧去问山请那道人来,“如果真的这曹夫人就是当年许家灭门案中的一员,那么就能肯定,李纲夫子和当年的血案有关!”
“不过这么重要的物证,为什么李非常会交给我们呢?”公孙疑惑。
“也许他们并不知道这块绸子中的秘密……”赵普想了想,“说起来……那个怪人会来追你们,也是要这块绸子。”
“李非常是想借我们的手抓住他。”白玉堂道,“所以他急着就将东西脱手了。”
“可这当证据还不够啊。”公孙皱眉。
“证据很快就有了。”展昭微微一笑,“只要等一等。”
“等?”除了白玉堂,众人都不解。
这时候,就见刘协急匆匆跑了进来,没进院子就叫“王爷,展大人!”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来了!
“刘大人?”赵普见刘协着急,就问,“怎么了?”
“门口聚集了很多百姓,说我们抓住了隐山妖怪!”刘协一脸茫然,“我刚问衙役,他们说你们抓了个人回来,那人是妖怪?”
赵普指了指身后房中。
刘协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看了看,就见房中一个囚笼,里面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还用黑巾蒙面。
“呃……”刘协看了他半天,回头问,“这个……他是隐山妖怪?翅膀呢?”
众人都笑了,展昭点头,“是啊,刘大人,那些百姓怎么说?”
“他们说我们抓住了隐山妖怪,有些人说看到被我们押回来了。”刘协觉察出不对来,单手摸着下巴,“这,古怪啊……”
“对了!”白玉堂和展昭都点头,“的确古怪。”
“如果只是看到我们押回来一个黑衣,黑巾蒙面的人,那些百姓怎么会想到他就是隐山妖怪呢?”公孙一笑,“看来,有人太急于求成,露出马脚来了!”
“!”萧良一拍手,“怪人要绸子,那个李非常已经知道他是谁,也猜到白大哥肯定能抓住他,所以先找人出去乱传,说我们抓住了隐山妖怪!”
“李非常这么做,目的何在?”刘协不解。
展昭轻轻地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对众人指指墙外,道,“听!”
众人都不做声听着墙外,只闻得远远有百姓的喊声传来,“烧死他!烧死他!给死者报仇啊!”
众人瞬间都明白了——好一招借刀杀人!
•;贰•;隐山妖物 18 知恩图报
李非常这次走了一招险棋,想要借展昭他们之手将那怪人除去,倒是也让他算准了,可估计他没想到给了众人更多的线索。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运气的成分在,比如说问山金人的古绸缎,又比如说展昭和白玉堂能活捉了那怪人。
不过……众人都觉得,李非常不知道绸缎的秘密,可能性很小,除了借刀杀人之外,他会不会还有别的心思呢?!
接下来留给展昭他们的难题有两个:
第一,他们要怎么说服那些愤怒的百姓,或者说,将这种不利的局面扭转过来?第二,怎么撬开那怪人的嘴,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
“外面那些群情激奋的百姓要怎么办?”展昭等众人都看公孙。
公孙也无奈,大家都养成习惯了,一有急事第一反应就是让他想主意。只好说,“现在是两难,换句话说,也是关键!我们这一步要谨慎,走好了全局尽在掌握,走错了可能满盘接错。”
展昭摸了一把下巴,“我们假意同意,承认抓住了隐山妖怪,这样算将计就计,能让李纲父子放松警惕。要不然就死不承认?让他们计划落空!”
“嗯……将计就计的话,要冒些风险。”刘协皱眉考虑着,“毕竟骗百姓的事情要慎重。而死不承认的话,又可能会打草惊蛇……不如稍微拖一拖,掌握更多一点信息再决定?!”
展昭瞪都暗暗点头,刘协做事情考虑周详,为人稳重不骄不躁,很有包大人的腔调。
“这样吧。”赵普道,“刘大人先出去安抚百姓,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我派影卫们出去盯着那些乡绅。而我们先去见一见那个怪人,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众人都觉得这时随稳妥的,于是分头行事。
展昭、白玉堂、公孙和赵普进屋去见那怪人,不过众人都知道,要让他开口,可能需要花费些功夫!
关上房门,众人围着笼子站定,盯着里面的那个怪人看,展昭上前帮他将头巾摘下,也将他的绑绳去掉。原本他也被点了穴道,绑着只不过是回来的时候给别有用心的人看的。
“你叫什么?”展昭问他。
那人低着头不说话。
赵普看公孙,挑了挑眉——有没有什么药是吃了之后就乖乖说实话的?你有空倒是能研究一下。
公孙瞪了他一眼——有空耍贫嘴还不如帮着想想办法,他是不是西北部族的人?
赵普回头上下打量那人,心中暗暗称奇——身材真够魁梧的,绝对不是汉人。
想了想,赵普搔搔下巴,问,“你是哪里人?”
那人依然低着头,像是聋了哑了,总之打死不说话的样子。
“你这样不说话也无济于事啊。”展昭劝他,“如果你是替当年的许家人报仇,不如将事实经过都说出来,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那人依然低着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言不发。
这样一来,在场众人都没办法了,也是啊……萍水相逢,他如果疑心重些,自然不会相信官府的人。
公孙叹了口气,倒是对那人身上苍白的皮肤很感兴趣。
赵普找了张凳子坐下,考虑要不要让影卫们来问,只不过这人的外表硬朗,一看就是条汉子,绝对不是那种酷刑逼供会说话的,还真没辙。
展昭也坐在了桌边,回过头,想问问白玉堂有没有什么意见,可白玉堂正在桌边坐着悠然自得地喝茶呢,这茶叶是前几天他刚刚买的新茶,据说味道很不错。
展昭让他气乐了,还真悠哉,就伸手戳了戳他,对他使眼色。
白玉堂愣了愣,给他也倒了一杯递过去,展昭瞪他一眼——不是!让你想办法。
白玉堂看看囚笼里头那个低头不做声的怪人,轻轻叹了口气,开口对赵普说,“让你的人马全城去抓猎鹰,再把山里所有的动物都宰了,放火烧山。”
“别!”那人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睛瞪白玉堂,“不行!”
众人都对白玉堂挑眉——行啊,虽然卑鄙了点。
白玉堂望天,“你很喜欢山里的动物?”
那人又低头不说话了。
“喂。”赵普听他说话的时候似乎不是很顺,可能并不会太多的汉话,就用西北那边常用的胡话,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哪里人?”
那人显然听懂了,吃惊地看着赵普,回问了他一句,“你也是车族人?”
赵普一愣,他是外族和汉族混血的,所以身形高大,外形也有些像外族,所以那怪人可能误会了……车族么。
赵普挑起了嘴角,对外面喊了一声,“良子!”
院子里头,萧良正和小四子玩儿呢,小四子当老鹰,石头剪子做小鸡,萧良假扮老鹰,两大两小玩的正欢。
听到赵普教,萧良赶紧拉着小四子跑了进来,“师父。”
“车族知道么?”赵普问。
“知道!”萧良愣了愣后,立马点头。
萧良原先的部族,与大漠很多部族混居在一起,彼此间都认识且有来往,萧良看了看那怪人,“啊?你是车族人啊?”
那人盯着萧良看。
萧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他弯了弯腰,行了个车族人经常问好用的礼,还跟他问了声好。
他很懂礼貌,想要回礼,但是被点住了穴道动不了,展昭一拂袖……他的穴道解开了。
跟萧良回礼完毕后,他显得有些兴奋。
萧良对赵普说,“车族人很温和好客的,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他们信奉鹰神,虽然喜欢狩猎,但是对人命很看重!”说着,他用本族的话,跟那怪人交谈了起来,说了自己的家族,还有赵普的身份,以及大家是好人,让他不要怀疑。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萧良说什么,不过看他俩交谈的神色,可见彼此信任,那怪人的警惕也消除了,就预感有线索!
那怪人对萧良的身份有些惊讶,很恭敬地跟他说了很多话,然后就坐在囚笼里头等着了。
“……”萧良明白了过来,点点头,道,“师父,他名字叫鸿烈,是车族人,不过没有经历那场屠戮,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个好人救了,一起来到了中原。之后那个好人家里遭受了灾难,他侥幸逃脱了。现在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跑来报仇。”
言简意赅几句话,众人立马明白了过来。
“问他那些人都是他杀的么?”展昭赶紧让萧良问。
萧良问了。
那人回答后萧良转述,“他说,钱大有是他杀的,因为钱大有该死,其他的人,他没有杀过,想杀的也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那些姑娘呢?还有李纲一家人?”公孙追问。
萧良问了。
那人摇头。
“他没有杀那些人!”萧良回答,边补充了一句,“车族人是非常诚实的,不像有的汉人喜欢骗人,我相信他说的话!”
赵普点头,似乎是也同意萧良的观点。
“那他到目前为止,知道多少事情?”展昭问萧良,“多问他一点!当年灭门惨案发生的经过,还有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萧良问了,鸿烈讲了一大堆后,萧良帮着转述。
原来鸿烈当年很小的时候,在大漠被沙狼袭击,正好一支商旅队伍经过,其中一个人救了他,那人就是许员外。鸿烈父母早亡,许员外见鸿烈魁梧诚实还很勤劳,非常喜欢他。正好他老来得子,夫人即将临盆,就将鸿烈带回去,跟新降生的宝宝做了兄弟。鸿烈被带回许家之后,是他人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许家人都对他非常好,父母疼爱,小宝宝也可爱。可是有一天晚上,一切突然就变了,许家遭遇了灭顶之灾。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鸿烈吃过晚饭后,原本准备和许员外出门去逛夜市,可突然肚痛难忍,跑进了茅房,可同时,他就听到了许家人的惨叫声,所有人都七孔流血倒地不起。
有几个蒙面人拿着刀杀进来,将所有人都杀死……许家人都无力还手,很快死光了,那些人又开始放火。
当时鸿烈想冲出去,但是他肚子很痛很痛,已经站都站不起来,连话都说不出,只好在茅房里眼阵阵看着……那些人也正因为这个没发现他。
后来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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