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的那些日子- 第18部分

　　沈无忧把老沙的三百还给他后，将钱包里剩下的几百块全掏出来，塞到自己兜里。

　　勿空看不惯了，说：你拿人家钱干吗？你又没被骗！

　　沈无忧装模作样道：我代表政府，对他处以三千元以下的罚金。

　　朱谈谈凑过来，很客气地问：能不能给点买羊肉串的钱？

　　沈无忧大方地掏出一百，递给她。

　　朱谈谈本来对就这场小型审讯会不感兴趣，如今有了钱，她欢快地奔向先前看到的羊肉串摊。

　　其他人，在分完钱后，开始进入会议的中心环节：审人。

　　沈无忧直奔主题，问：五零三房间是不是你的？

　　国字脸大叔否认加装傻：什么意思？听不懂。

　　沈无忧再次拨通房东电话，国字脸大叔的手机，再次响起两只蝴蝶的音乐。

　　沈无忧问：我拨通的五零三房东的手机，你的怎么响了？

　　国字脸大叔没词了。

　　陌生女子上前质问道：你跟那个蓝天中介是不是一伙儿的？

　　国字脸大叔默认。

　　沈无忧问：一共骗了多少人？

　　国字脸大叔说：记不清了。

　　沈无忧笑道：都有些什么招数，来，说说，让我们学习学习。

　　国字脸大叔愤慨的说：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小舅子教的，我这人老实，就学会了这一招。

　　众人无语。

　　国字脸大叔继续说：这都是我那小舅子出的主意，他说人都是这种心理，受了小骗上了小当，往往不会说出去，一是损失不多，再就是怕丢人。

　　沈无忧问：我不太明白，你这样小欺小骗，一年下来，难道比把房子租出去赚的还多？

　　国字脸大叔说：那房子不是我的，户主是我一个朋友，他家两口子前年去了美国，走之前，想把房子租出去，是我帮着找的租房人。

　　沈无忧问：也就是说，房子一直有人住？

　　国字脸大叔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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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空说：放屁，我们刚进去看过，里面空荡荡的，连个家具都没有。

　　国字脸大叔无辜道：这点我也很纳闷，租房子的是个年轻人，一气交了三年的房租，却根本不在这儿住。只是偶尔过来看看，几乎没有过过夜。

　　沈无忧问：这不是你介绍的生意吗？你不认识他？

　　国字脸大叔说：他是我朋友的朋友，我们并不认识。

　　沈无忧说：所以你就想利用这个已经出租但却没人住的房子，骗点小钱。

　　国字脸大叔连忙应道：没错没错，只是赚点小钱。

　　勿空说：一次两次是小钱，但次数多了，就不是小钱了。

　　众人都赞同这个说法。

　　勿空把国字脸大叔拎起来，问：说，一共骗了多少钱。

　　国字脸大叔吓得乱蹬腿，叫道：没多少，没多少，几千块，几千块。

　　勿空说：行，那把你的几千块交出来吧。

　　国字脸大叔为难道：花了。

　　勿空叫道：嘿，耍贫嘴是不是？

　　国字脸大叔忙说：不敢不敢，我真花了，前几天买了一辆摩托车，用的就是这部分资金。

　　沈无忧笑道：不错，还是专款专用。

　　勿空说：车呢？让我瞧瞧。

　　国字脸大叔说：在那边的车库里。

　　勿空四处看看，问道：车库？这么旧的小区还有车库？哪呢？

　　国字脸大叔示意勿空把自己放下来。

　　勿空把对方仍在地上，国字脸大叔不敢叫疼，利索得爬起来，对勿空说：我带你们去。

　　他领头，带着众人走了不到二十米，便停住了。

　　面前是一个砖砌的，一人多高的，带着小门的小屋。

　　国字脸大叔拿出一大串钥匙，挑出一个，打开小屋的小门上的小铁锁。

　　里面是一辆摩托车，里面也仅能放一辆摩托车。

　　勿空问：这就是你说的车库？

　　国字脸大叔尴尬笑道：没错，这就是那辆车。

　　沈无忧问：你自己盖的？

　　国字脸大叔更尴尬了，支支吾吾道：咱这小区地方小，大家都这么干，你看那边住一楼的王大妈家，他们把厨房的墙拆了，往外这么一扩建，相当于白赚了一间房。

　　勿空看看里面的摩托车，点头道：不错，挺新的。

　　国字脸大叔得意道：那是自然，这家伙，噪声大，马力足，特得劲。

　　勿空抡起胳膊，将砖砌小车库的小屋顶，掀出个大窟窿。

　　国字脸大叔退后两步，敢怒而不敢言。

　　勿空再抡一胳膊，小车库基本消失了。

　　这时，过来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见此情景，过来说道：呦，老张，你动作够快的，已经拆了，听说最近市里正抓这事儿呢，小区里的违规建筑一律拆除。我们家那个外卖屋，也没几天活头了。

　　国字脸大叔只得硬着头皮，点头说是。

　　等老太太走了，勿空最后补上一脚，彻底让小车库成为了历史。

　　摩托车上，落满了灰尘，溅起的碎石瓦砾，也在上面留下些划痕。

　　国字脸大叔心疼得直哆嗦。

　　勿空问沈无忧：车怎么处理？

　　沈无忧表态：充公。

　　勿空问：你说的这个"；公"；，是谁？

　　沈无忧嘿嘿乐道：我们，我们除妖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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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字脸大叔一听，不忍放弃心爱之物，于是鼓起勇气说道：你们，你们不能这样。

　　沈无忧嘴一撇，道：那就只能去公安局说道说道了。

　　国字脸大叔立马改口，表情坚毅：给你们了，免费。

　　陌生男女拿到退款，见到天色已晚，与沈无忧等人告辞后，忙着找房子去了。

　　老沙不急，有很浓厚的看热闹的兴趣。

　　勿空问沈无忧：你不是已经有阿便这个交通工具了吗？还要这个干吗？

　　沈无忧笑道：阿便这个交通工具，现在需要维护了。

　　勿空没听明白。

　　沈无忧从怀里把阿便放到地上，阿便走到摩托车跟前，绕其一周，边绕边闻。

　　勿空预感到，这头神经质毛驴，估计又要出怪了。

　　阿便伸伸脖子，脑袋突然开始变大。

　　像充了气一样。

　　一直增大到原本的大小。

　　微型阿便，顶了个巨型驴头。

　　勿空看看天，挪喏身子，挡住路人的视线，他庆幸天色已晚，别人不容易看到这有些奇异也有些丢人的情形。

　　畸形阿便晃晃悠悠，凑到摩托车跟前，张开大嘴，竟然开始吃摩托车。

　　阿便是从车后部的烟囱处开吃的，嘎蹦嘎蹦，发出嚼饼干一般的声音。

　　国字脸大叔几次吓得想瘫在地上，都被好心的勿空给提住了。

　　阿便吃完烟囱，用后腿把摩托车蹬倒在地，然后，开始吃轮子。

　　尽管材料由钢铁变成了橡胶，但嚼出来的声音却没变，依然是嘎蹦嘎蹦，嘣嘎嘣嘎。

　　国字脸大叔再次尝试瘫在地上，这一回，由于勿空看得入了神，没反应过来，对方顺利蹲地。

　　此时，朱谈谈兴颠颠回来了，手拿羊肉串，脸挂舒心笑。

　　她看到正在啃车的阿便，一口气没上来，肉噎住了喉咙，害得她连咳数下。

　　阿便还在吃，吃完车轮吃车身，吃完车身吃车把，最后，是两个后车镜。

　　它像品尝饭后甜点一般，慢慢咀嚼后车镜，发出更清脆悦耳的嘎蹦声。

　　吃完了玻璃，阿便发现地上还有些撒出来的汽油，于是伸出舌头，舔啊舔啊舔啊舔啊。

　　沈无忧看不下去，觉得有点儿过分了，他走过去，把阿便抱起来，阿便一阵乱叫，对这种打扰它进食的野蛮行为，表示最强烈的抗议。

　　朱谈谈吃完手里的羊肉串，喝光手里的可乐，舒坦地将肚子里的气体通过嗝的形式，排泄出来。

　　阿便也打了一个嗝，听起来，也很舒坦。

　　国字脸大叔蹲在地上，先是欲哭无泪，接着有泪无声，最后，控制不住，手持仅存的一块摩托车上的小铁片，悲情抽泣。

　　沈无忧被这种情绪给感染了，他决定，审判会到此结束，于是干咳两声，道：介于你主动上交了赃物，有重大立功表现，本小组决定，不再追究你其它责任，希望你可以吸取教训，好好学习，做一个有益于人民，有益于社会的人。

　　国字脸大叔一肚子怒火，直涌上头顶，他想把眼前这个驴狗杂交品种，给炖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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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谈谈示意沈无忧和勿空，还有老沙，四人憋着笑，快步离开。

　　沈无忧走几步，想起件事儿，又停下来，回头对国字脸大叔说：你刚才交代的问题，我都录在手机上了。

　　国字脸大叔似乎听到了自己后槽牙碎掉的声音。

　　沈无忧伸伸舌头，快步跟上勿空朱谈谈。

　　朱谈谈问：天不早了，咱住哪儿？

　　老沙走在旁边，说：现在再找别的房子恐怕太晚了，要不，先在我那将就一晚吧。

　　沈无忧好像就在等这句话，应声道：好啊，那可就帮了我们大忙了。

　　老沙心有余悸地看看沈无忧怀里的阿便，说道：你可得看好这小狗，别再把我家房子给吃了。

　　沈无忧笑道：不会的，阿便吃一顿饭，能顶三个月，平时喝喝啤酒就行了。

　　老沙皮笑肉不笑，心惊又肉跳。

　　四人重新上到五楼，老沙对门，被勿空弄断铁栓的铁门，敞开，里面，灯也没关。

　　朱谈谈主动进去关灯，关木门，并将已经锁不上的铁门虚掩好。

　　老沙拿出钥匙，开门，摸墙，开灯。

　　屋里的气味，很不好闻，屋里的卫生条件，也比较糟糕。

　　朱谈谈问：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室友？

　　老沙把沙发上的衣服团起来，扔到床上，说道：没错，你们那天也应该都见过他了吧，他叫胡栋梁，一般他回家，都到晚上十点以后了。

　　朱谈谈凑过去，指着自己的脑袋，轻声问：你的这位室友，这儿没问题吧。

　　老沙叹一口气，简要地说了说胡栋梁的情况。

　　胡栋梁，胡家沟人，从小学习刻苦，成绩优秀，先是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接着，又以全县第三名的分数考到本市的名牌大学，本来他有一个同村的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也跟着他一块考到了这里，无奈，那女的受到城里五光十色的影响，观念慢慢发生了改变，最后，甩了胡栋梁，跟一个煤老板的儿子好了。

　　朱谈谈说：明白了，男人失恋后，受到强烈刺激，容易出现反常行为。

　　勿空看着角落里的一块脏呼呼的木头，问：这是什么？

　　老沙看了看，说：那是小胡在古玩街上收的东西。

　　勿空惊讶道：他还懂这个？

　　老沙摇头笑道：他哪儿懂，他是听说别人玩古董，赚了大钱，就也开始搞这个了。这木头是他买的第一件玩意儿，当时花了一百多，说是什么宫里御膳房烧火时用的木头凳子。

　　朱谈谈赶紧走过去，欣赏古董。

　　勿空问：真的？

　　老沙说：假的，懂行的人的建议是，一文不值，直接劈了当柴火用吧。

　　客厅的墙上，贴着一张彩票走势图，铅笔画的，看着有点脏。

　　沈无忧笑道：这个也是小胡的吧？

　　老沙叹道：自从小胡跟对象分手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每天浑浑噩噩，静想着怎么才能一夜暴富。

　　说着，他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扔满了废彩票。

　　都是小胡同志买下的，没有中奖的纸。

　　一张纸，十块钱。

　　朱谈谈问：他中过大奖没？

　　老沙说：最多一次，中了二百，刚换成钱，就又都买成彩票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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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谈谈叹息道：可怜的孩子，走火入魔了。

　　铁门响。

　　像是小胡回来了。

　　老沙出去看了看，突然蹑手蹑脚回来，轻声说道：不好，是对门。

　　众人忙凑到门口，沈无忧抢先占住门上的小孔，观察外面的情况。

　　勿空问：什么情况？

　　沈无忧说：没有情况，对门的兄弟，似乎对家门被毁这个事，没有任何反应。

　　朱谈谈问：那他在干嘛？

　　沈无忧说：在里面，看不到，开着门，开着灯，没动静。

　　勿空冷笑几声，说：别看了，没素质，没劲。

　　沈无忧没有理会，继续看。

　　不一会儿，他便扯着嗓子同时又尽量压低声音道：出来了，出来了。

　　楼里的隔音效果不好，外面的动静听得很清楚。

　　锁木门的声音，关铁门的声音，还有几下以男性嗓音发出的吐痰的声音。

　　最后，是下楼梯的声音。

　　再最后，没了声音。

　　朱谈谈纳闷道：这家伙怎么回事？只呆了一泡屎的功夫。

　　勿空忍不住笑道：也许，他本来就只是过来拉泡屎。

　　老沙说：反正我所见到的几次，他每次都只待这么几分钟。

　　沈无忧兴趣浓重，宣布要过去看看。

　　勿空问：你不怕人家半路杀回来？

　　老沙跑到阳台上，看了看，跑回来，说道：走了，我认得他的车，是辆宝马，样子很特别。

　　沈无忧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开门，走出来。

　　朱谈谈知道又有活儿干了，她没等沈无忧招呼，积极主动得变成泥，流进去，开门。

　　老沙看得真切，叫了一声"；妈呀"；，窜到家里，赶紧锁门。

　　勿空乐了，说：咱们忘了跟他提前打招呼了，看看，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瞧把人家给吓得。

　　朱谈谈不高兴，说道：为什么吓人的总是我。

　　沈无忧敲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老沙出来吧不要害怕，他们虽然有点儿怪，但不是坏人。

　　老沙坚决不出来。

　　除妖小组只好先去对门调查情况。

　　沈无忧打开灯，四处转悠。

　　微型阿便也积极参与进来，拱着鼻子，来回闻。

　　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朱谈谈纳闷道：奇了怪了，这儿什么也没有，那家伙来干吗。

　　勿空说：人家干什么好像不关咱们的事儿吧，我怎么觉得，今天咱们有点儿太多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