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拉布帘?”童辉问他。
古先生挠了挠头:“你是说挂在镜子前的那道大幕布?早就拆了!我太太就喜欢那两面大镜子,搬进去头一件事就是把布帘拆了,没想到……”
说着,他瞄了童辉一眼,似乎明白过来,“是不是因为那面镜子有问题,你才想卖房?”
童辉无法解释,只能叮嘱古先生,把布帘重新装上去,至于镜子的问题,给他三天时间,保证拿出一个完整的答复。
三天能干什么?去一趟马尔代夫?
在海滩意外地遇见熟人,他们一定会用最快速度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巴掌大的岛国,所以去也是白跑。
俗话说事不过三,没过几天,第四件事又象开碰头会一样匆匆而至。
来访的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小周,他表情严肃,好象要宣布一件重大的事情。
“童先生,我考虑再三,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让您知道。您太太曾在我手里购买了金额为三百万元的人身意外伤害险。”
童辉吓了一跳!
“鉴于您太太在南非遭遇不测身亡,我们如数支付了这笔巨额保险金,本公司是讲信誉的。”
魔镜(9)
“可我从来没有收到这笔赔偿金啊!”童辉着急地说。
小周说:“您太太指定的受益人并不是您,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童辉的脑子里马上冒出一个名字:许德工!
小周点点头,“对,就是这个人。按理说保单的受益人都是直系亲属,如子女、配偶、父母,但是法律规定,投保人有权指定受益人。她没有让自己的丈夫成为受益人,虽然有点不合情理,但合法,我们无权干涉,所以保单签字生效了。一个月前,这个叫许德工的人拿着中国驻南非大使馆和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出具的死亡证明,顺理成章地领取了这笔保险赔偿金。”
末了,小周说了一句,“看来您太太跟这个男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有些话,他只能说到这种程度,免得伤了男人的自尊心,他还要向童辉推销公司的新险种呢。
不久,童辉收到一封“死者的来信”,为最近这一系列的离奇之事给了一个圆满的解释。
确切地说,这是一封Email,发件人就是他的爱妻——梅小佛。
“亲爱的辉:
本来想等到周年忌的时候再寄出这封信,可事情起了变化,洗衣店的邱太太一定把她在马尔代夫遇见我的事告诉了你,所以我想还是早点揭开这个谜底吧。
早在三年前,我认识了许德工。那一段时间我心情不好,因为又一次发现你跟别的女人上床。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他,(过程我就不详叙了,精彩度远远比不上你的那些艳遇)他是机械电子工程师,妻子病逝,儿子在南非做生意,他对我很关心,很照顾,我开始对他很戒备,保持着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应有的距离,渐渐地,我们从普通朋友成了知心朋友,开始无话不谈。2004年情人节那天,你一整天都沉浸在浪漫中,夜不归宿,我猜你一定象歌星赶场那样,离开这个女人,奔向那个女人,临走前的借口也是千篇一律,‘Sorry,我要回去陪太太,明天给你电话……’我猜她们一定在心里异口同声地喊着一句话,‘多么优秀的丈夫啊!’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在家里傻傻地等你到天亮,可那天,我和他在酒吧泡了一夜,他向我求婚了,要我离开你。你知道么?情人节的酒吧布置得多么有情调,在那种氛围下,你是难以拒绝的,于是我答应了。
第二天醒来,仔细再想一想,我并没有后悔,而是决定了,我要离开你。但我不能这样走,这口郁积多年的闷气,我要一吐为快,于是我们两个就开始策划了。
他很聪明,喜欢搞个人发明,拥有好几项专利,可惜他的发明总是无人问津。那件DYK高分辨率整流声控屏就是他的杰作,作为他的第一位顾客,我购买了这件产品,它就安装在我们的卧室里,它的外形跟镜子几乎没什么区别,它有存储器,你所看到的影像都是预先拍摄好的。你一定看见合同上注明‘主屏与副屏’吧,主屏就是大衣橱的镜子,副屏是那盏吸顶灯周围的一圈镜子,它们是由声控的,我们设定了一种特殊的声音,主屏和副屏只认这种声音。至于它是什么声音,亲爱的,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女人在性高潮时发出的呻吟。还记得你从南非带回来的玩具大头狗吧?出于对亡妻的怀念,你会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抽屉柜上面。现在我告诉你,那不是一件普通的玩具,许德工把它改装过了,它的眼睛有摄像功能,它的腹部嵌有芯片,可以根据卧室的具体状况有选择地发出指令,启动主屏或是副屏。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们的卧室,不仅仅是你的销魂窟、淫乐窝,还是一间充满了高科技产品的屋子。你花了两百万,现在东西归你了,银货两讫。
你去北京出差的时候,我把卧室重新装修了一遍,就是为了安装它们,然后我把客厅的玄关重新做过了,精确地计算了尺寸,为的就是阻止你把镜子拆下来搬走。也许会有人出馊主意,把镜子敲碎再搬走,但我知道你是不会那么做的,毕竟夫妻一场,我了解你。
我不否认,论床第之欢,许德工远远及不上你,但女人不是为这个而生的,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我永远记得,我最快乐的那一次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至今都难以忘却。可我也知道,你让无数的女人享受了同样的快乐。
辉,你让我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也是你,让我变成一个懂得保护自己的女人,最后还是你,让我变成一个既懂得保护自己、又学会了报复男人的女人。你是我的恩师,我们既是夫妻又是师徒,可惜呀,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希望你不要为钱的事耿耿于怀。我没有讹诈你的钱,房子是夫妻共同财产,如果我向法院提出离婚,分割财产的时候,鉴于你的婚外情(或者叫婚外性行为),法院的判决毫无疑问会倾向于我,我拿走的只是我应得的那部分。你是个好医生,只要你还站在手术台前,money就会滚滚而来,这你不用担心。至于那三百万保险赔偿金,是保险公司自愿给我的,损失的是他们,与你无关。
许德工精心设计了我在南非遇害的全过程,开车来宾馆接我的就是他儿子,然后我们自导自演,我还出了点血,这点血对每个月都要出血的女人来说,算不了什么。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和许德工拍过一张婚纱照,我们没有真的结婚,拍着玩的,它就挂在我们的卧室里,你把我们的婚纱照取下来,就在它的背后,你会惊讶地发现,两张婚纱照从尺寸、背景到新娘的婚纱和新郎的礼服,甚至摆的姿势,完全相同,只是新郎的面孔不同罢了。之所以这么做,我只是想告诉你,当你和别的女人在我们的大床上翻云覆雨时,我也找到了我后半生的依托,从这一点来讲,我们是共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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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10)
至于这五百万,许德工分文不取,他帮我办投资移民,也许是澳大利亚,也许是加拿大,也许是新西兰,说不准。圣诞节的时候,你会收到我寄来的贺卡,看信封上贴了哪个国家的邮票,你就知道我落脚在哪里了。上海有黄浦江,黄浦江外面就是东海,东海连接着太平洋,我们隔海相望,大海会带来我的气息,如果你夜里失眠,想想我们曾经拥有的美好过去吧,它们会伴你入眠,帮你做个好梦。
最后,衷心地祝你事业一帆风顺、情场所向披靡。
一千次地吻你!!
曾经属于你的女人 梅小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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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1)
文/麦洁
城市里一片恐慌。
已经有十几起受袭击事件,这些都是夜归的人,在黑暗处受到某种动物的袭击。其中还有三个人受袭击后死亡,身体被噬咬得血肉模糊,特别是内脏,都被什么东西掏出来吃掉了,现场一片狼藉。
之前曾发生过两起类似的案件,死者都是被什么动物噬咬得血肉模糊,内脏一样被动物掏吃掉了。
只是,那两起案件,都是发生在室内的,一起是在卧室里,另一起更奇怪,居然发生在精神病医院的病房里。
被袭击的人,大部分都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袭击自己的。但也有少数人宣称,那不是动物袭击的,而是被人袭击的,从体型上看,那分明是个女人。
这些宣称,使得城市里谣言四起。
城市里夜晚活动的人因此而锐减,连酒吧和某些色情的场所,也生意冷淡起来。甚至在街边寻找生意的“路边鸡”,也只做晚饭后那两三个小时的生意,再迟些,就不肯出去兜生意了。
警方因为有受袭者宣称是女人袭击的,而加强对“路边鸡”的清查。
因为这些缘故,到了晚上###点钟,原本是很热闹的城市,现在却冷冷清清了,城市一时间仿佛进入了严冬似的。
木子拉了拉肩上那块破旧的披肩,觉得有些寒冷。
夜已经很晚了,街道上也没有人了,木子拖着沉重的垃圾袋,跛着脚,一步一晃地向家里走去。
穿过这条偏僻的巷子,就是木子住的小区的后门。
木子只能从小区的后门进出,她是绝对不被允许从大门走的。木子住的小区是个比较高档的小区,但木子只能住在小区停车场的地下室里。即使这个地下室,还是凭着丈夫在小区里当清洁工和巡夜,拿着很低的工资,却又做了几个人的工作,才能获得那一小间停车场用来摆放杂物的低矮房间。
不过就算是这样,木子已经知足了。
巷口还有一个可怜的女人在徘徊,木子一看就知道那个女人是兜生意的。
女人的脸上擦着厚厚的粉,但这也掩饰不住她脸上的皱纹。女人年轻时可能还有几分姿色,但现在年纪不轻了,那几分姿色和那些女孩子比起来,简直像是放久了的大白菜,又黄又皱巴。
木子这样想着,不由地苦笑了一下,这样说人家,其实自己呢,也不过就是放久了的大白菜,连大白菜也不如。
木子有些同情巷口的女人,木子曾经也是这样兜过生意,不过,木子的生意却好多了。
木子不想想过去的事情,她想到儿子宝儿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呢,就加快了脚步,但那一跛一跛的步行,并不见得快了许多。
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巷口,他的样子很猥琐,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工装,个头不高,不安地围着那个女人晃了几圈。
“看什么?要上床吗?”那个年纪不轻的女人说话也很直,她连一点点羞涩也没有了,还不似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就是问,也会问得婉转些的。
“嘿嘿,多少钱干一次?”那个男人显然是个没钱的,从口音听来,是个外地人,大约是民工吧。
“今晚给你打个折,给80吧。”女人显然把价抬高了。
“这么贵?”那个男人张大了嘴,这个价格对他来说真是有点太高了。
“那你说多少呢?”女人看样子为今晚没有生意而犯愁,于是接着男人的口气往下顺了一顺,希望男人不要被吓走,她本来的生意一般都是在30、40左右的价位,80确实是高开了。
“我……20块钱行不?”男人有些不敢开口似的,过了好一会,才下决心说出来。
“20?”女人简直要尖叫起来了,“20你也想出来玩玩?”女人一副看不起的架势,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冷若冰霜。
“我……”男人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从口袋里掏出个黑乎乎的纸包,打开来看了下,“30成不?我……再给你,就没钱吃饭了……”
女人转过脸,用略带高傲的姿态看了看男人,“30?你有没有搞错啊?”
“……”男人缩着肩膀,叹了口气:“如果不行,那也就算了……”男人低声说着,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女人犹豫了一下,喊住了男人:“唉,算了,今晚算老娘便宜你了!”
木子走了很远了,却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些是她曾经熟悉的。
就在这时候,木子忽然听见身后的两人发出尖厉的叫声,木子呆了一下,有些迟缓地转过头去,发现一群像猫一般大小的东西,正从黑暗中窜过去。
何家顺坐在黑暗中,一动也不动。
穆勤你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她看着何家顺,恨不能打他两个耳光:“你真没用!”
门响了,穆勤慌忙走过去打开门,弟弟穆俭站在门口,冲着穆勤摇了摇头。
“没找到?”穆勤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家人是找到了,但根本不是……”
穆勤叹了口气,焦急地走进屋里,穆俭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何家顺还坐在沙发里,一动也不动,穆勤不由地又生气地骂起来:“到底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你难道是死人啊?”
“我说什么?”何家顺过了半晌,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当初人是被你打走的,现在你又要把人找回来,上哪找啊?”
怪物(2)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穆勤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怒气,“这件事情还怪到我头上了?不能生孩子难道不是你的问题?是你在外面花得太多了,才会这样吧?你和那女人搞出那么多事情,还搞出个孩子来,我没怪你就不错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穆勤说的唾沫星直飞,何家顺又低下头去,穆俭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个姐夫。
何家顺和穆勤结婚五年多了,却没有孩子,两个月前,何家顺和穆勤分别做了检查,发现何家顺没有生育能力,他的精子缺乏活力,所以导致穆勤不能受孕。
这就是说,何家顺和穆勤将不会有孩子。
可是,如果没有孩子,将意味着何家的产业不会给何家顺继承。
何家老爷子,独自一个人白手起家,硬是创下了何家上亿的家产。何老爷子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何家顺是老大,老三是何老爷子的私生子,不过,何老爷子既然认了这个儿子,就没有谁敢说啥。
何老爷子曾说过,何家的家产不是留给儿子的,而是留给孙子的。
可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