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同学们都愣愣的看着甘老师。
甘老师端起了水杯:“这节课真累,下课吧!上课以后我收卷子。”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003年9月23日 二、骷髅伤
又上课了,甘老师那张干扁的脸又出现在了教室里,她没有收卷,而是从每一个同学身边走过,看着同学们答的试卷,脸上露着深不可测的笑容。“看来招鬼上身术和制鬼术真的很难学。”直到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愣住了,“你的试卷答完了?”
“是的!”我点了点头。
她用那双深奥的眼睛盯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看了几分钟,突然抬起头来问道:“还有谁的试卷答完了。”
辰子很得意的站了起来,“还有我,我的试卷答完了。”辰子的脸上泛着红光,显然他有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高兴,这毕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在学习上取得的成就。
甘老师慢步踱上了讲台,“你们俩人答完了,怎么会是你们两人呢?你们曾经缺席了两节重要的养鬼课?不,吴辰是四节!”
我也有几分得意的站起来,“老师你忘了,你曾说过我有养鬼天赋,掉了两节课算什么?至于辰子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每天跟我在一起,当然养鬼术学的也不错了。”
“是吗?”甘老师的话中包含着几份怀疑?“你们两人上前面来。”
我和辰子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很坦然的想,我们没犯校规,上前面来,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走上了讲台,甘老师猛的伸出了两只长着长长黑紫指甲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我和辰子的手腕,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通过手腕传遍了全身。接着又感到了她那黑紫指甲仿佛嵌入我肉中,真的使我疼痛难耐呀。我使劲地企图把手腕从她的魔爪中收回,然而她的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无法动弹。
甘老师那深遂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我也盯着甘老师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我们相互注视着。我不知道她想从我眼中看到什么,而我却知道,我想从她眼中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可那眼睛太深了,根本那就是一个黑色的无底的深洞,我不可能从这黑洞中看到什么。
“从脉项看,多了一支通阴脉。”甘老师终于开口了,“即使学习七八年养鬼术,也难达到练出通阴脉的程度。”她把眼睛移向了辰子,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吃了通阴枣?是谁给了你们通阴枣?”
我用脚碰了一下辰子,冲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什么也别说,自己却抢先说道:“您在说什么?什么是通阴枣,在哪儿可以买到?”
甘老师那干扁的脸猛的转向我,“没叫你回答!”这声音低沉阴郁,阴郁的让人感到恐怖;阴郁的让人感到全身发冷。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辰子这时也摇了摇头说道:“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通阴枣是什么东西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又怎么可能吃过呢?”
甘老师松开了抓住我们的手,“是吗?没吃过通阴枣?好!好!很好!”她边说边点头,“不过这节课仍是招鬼上身和制鬼。你们已经会了,再在这里真的很浪费时间,这样吧,请你们俩位去我的办公室,帮助我收拾一下好吗?”
我真的很想说“不!”但我知道,从那张干扁脸的嘴巴里说出的话是不会收回的,不管我是否愿意,我都必须执行。
甘老师也并不等我们回答什么,只冲门外喊了一声“小江!”
似乎那江老师就在我们教室门口一样,甘老师的声音并不大,他却可以听到,并马上走进了教室。“您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这俩位同学帮我收拾一下办公室?请你带他们过去吧!”甘老师说着话,她的干扁脸上露着笑,笑的是那样的可怕,笑的是那样的不怀好意。一下子,刚刚看到她救撞墙同学而产生的那一丝丝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时间感觉到甘老师是那样的奸诈,是那样的丑陋,分明是一个恶魔。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拉着辰子跟在江老师后面走出了教室。
那江老师脸上也带着几份奸笑:“福气呀,能为甘老师打扫办公室!”
任凭江老师说些什么,我和辰子只是不说话的跟在他的后面。心中的怒火一个劲儿的往头上撞。但我知道我必须压住这火,别让这火燃烧起来。我知道甘老师、江老师最愿意看到我们发火,那时他们会有理由给我们更严厉的惩罚。愤怒的火最终烧伤的是我们自己。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甘老师的办公室,甘老师的办公室和我们来推磨坊之前所见到的老师办公室完全不同。一般学校老师的办公室我不必要说大家都知道了,可甘老师的办公室里没有办公桌,屋里摆满了架子,架子上全是骷髅头,各种材料制成的形态各异的骷髅头,(说实在的我一直认为骷髅头都是一个形态的,可今天我确实感到了那骷髅头是形态各异的)。
江老师指了一下那些骷髅头说道:“甘老师的办公室很久没人给打扫了,这些摆设上面布满面了灰尘,你们给擦干净就可以了。”说着脸上又浮出了一个坏笑。然后吹着口哨得意的转身离去了。
我看了一眼辰子,“这里不错,满好玩的吗。”
“是呀!”辰子回答着,我们一起走进了甘老师的办公室。我看见了一个半透明发着绿光的骷髅头,不知为什么那东西一下子吸引了我的视线,我忍不住的伸手去拿那东西。谁知这一拿坏事了,那东西紧紧的吸附在了我的手上,想丢都丢不掉了。我觉得一股股什么东西热乎乎的顺着胳膊流到手上流入了那骷髅头上。眼看着那骷髅头由半透明的绿色变成了浅红色→红色→深红色→黑红色。这样那骷髅头才从手上脱落了下来。而我的手已经变得干枯如鸡爪一般,整条胳膊也已经细的如同一根干柴,痛得全身都在发抖,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我全身无力的瘫在了地上。挣扎着说道:“辰子,千万别动这骷髅!”
这时我才发现已经晚了,辰子手里此时正拿着一个骷髅头,不知辰子这家伙怎么搞的竟然把手指伸到了骷髅头的嘴里,那骷髅头紧紧的咬住他不肯松口。辰子正在那里“妈呀!救命!”的大叫着。
也许是小姑姑听到了辰子的大叫,她从墙壁上飘了进来,急急的去帮辰子取下了手上的骷髅头,又到我身边看着我干枯的胳膊和手,问道:“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要命了!”
我委屈极了,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是甘老师不让我们上课,让我们来帮她打扫办公室。”
“为什么?难道你们又犯了校规吗?”
“没有!只因为她发的试卷全班只有我们两人答上了。她说我们在教室里上课实在是浪费时间,就让我们到这里来了。”
小姑姑听了这话,气得脸色变得铁青,“太过份了。走!找她评理去。”说完小姑姑快速的飘过墙壁。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小姑姑发如此大的脾气,小姑姑生前总是细声慢气的从没发过火,可今天已做了鬼的小姑姑,却为了我——她的不争气的侄子,发了这样大的火。我疾步走出门外,跟着小姑姑一起向教室走去。
飘进教室的小姑姑大声喊道:“甘老师,他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用地府最毒之物骷髅虫来整治他们。”
甘老师看了一眼小姑姑,又看了一眼我和辰子,我努力的用袖子遮住那干枯的胳膊,但我想,甘老师干扁脸上那双深奥的双眼仍会看到我的鸡爪一样的手的。她的脸上又露出了那阴坏奸笑。然后又转向了小姑姑,带着几份讥讽的说道:“呦,皮老师,这样大的脾气,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还是未来的施夫人吗?你不是,你只是鬼奴,可是你应该明白,一个鬼奴又怎么可以有权力来干涉我的事情。如果你现在觉得当老师没有去消魂房好的话,我可以替你去跟施校长说一声。你看如何?”
教室里世家的那些坏小子们又在偷笑,向淑魅向我投过来了同情的目光,俗家的孩子们见我们无端被罚,都很紧张,很害怕,谁知哪天这可恶的甘师也会无端的惩罚他们呢?
小姑姑此时已是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了,“你——”
“我——,我怎么样?哼——”甘老师轻蔑的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音,接着又严厉的说道:“请记清楚,你是鬼奴。”
“你是鬼奴”。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我想也一定深深的刺痛着小姑姑的心,小姑姑一定感到了莫大的屈辱。此时我不知道,我曾努力使小姑姑摆脱施鬼到底是对还是错,小姑姑摆脱了施鬼又能怎样,小姑姑仍是鬼奴,她又有什么自由可言?小姑姑仍受到屈辱,她又有什么尊严可言?也许小姑姑现在受到的屈辱要比做了施鬼的妾还要严重得多吧!我看着小姑姑,小姑姑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她飘出了教室的墙壁,我也跟着出了教室,我看到了小姑姑两滴血泪流了下来。她看着我,无力的说道:“强子,姑姑的魂魄虽在这里,却无力保护你,姑姑只是一个鬼奴,一个没有自由的奴隶,自己保重吧!”说完她极快的走了,消失得没了踪影。
小姑姑受到了屈辱,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小姑姑是鬼奴,爱利雅是鬼奴,我的亲人,我的至爱都是施鬼手下的鬼奴,他们的灵魂在受苦,在受难,在哭泣。谁,谁能解救他们?谁,谁能还他们自由?
我看着那只干枯的胳膊,愤怒的烈火在胸中燃烧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着,“天呀,天呀,你太不公平了,父亲把十万元钱交到这里,为我换来了什么?没有学业,也没有正常人的生活,只有每天与魔鬼们打交道。”
我和辰子低着头,无言的走回了宿舍,我感到了胳膊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也听到了辰子在低低的呻吟,我知道他的手也一定很痛,很痛。
中午魔鬼教官来到了我们宿舍,他是听说我和辰子被骷髅虫咬伤了手臂来看望我们的,他看着我们可怜的样子,大骂道:“什么东西,简直就是恶魔,竟然用骷髅虫这地府里最毒之物来伤害自己的学生,莫非前世有杀父之仇不行……,”教官骂了一阵子,又叹息到,“鬼医学是我最不行的了,否则我会医好你们的伤的。”他想了一下又说道:“这样吧,我带你们去找司老师,看看她是否愿意帮你们治伤。”
一听要去找司老师,我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她,她才不会为我疗伤呢?在鬼医课上不小心把蛊毒弄到了手上,她都不管,这会儿还能为我们治这骷髅伤。心里虽这样想着,却不好拒绝教官的好意。只好跟着教官去找司老师了。
来到司老师的办公室里,司老师看了我们的伤,她那漂亮的脸上又开始露出了一丝嘲笑,“上课不老实,被甘老师罚了?”
“没有!”我大声的反驳着。
“还说没有。没有,为什么甘老师会这样的重罚你们?”她脸上的笑容使她的眼角都向上吊起了,看着我们的伤痛,她竟然会如此的开心,我不知道前世是否与甘老师有仇,但我确定前世一定与这该死的死尸有仇。
魔鬼教官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忙说道:“司老师,别说别的了,快给孩子们治伤吧。现在他们这个样子,怎么学斗鬼,十月二十五日还有比赛呢,时间不多了呀。”
司老师带上一副胶皮手套,猛的抓过我的手,天呀,这一下子几乎把我胳膊拽掉了。她从一个药瓶子里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状的东西,“唰”的一下子洒到了我的手臂上。又猛的把我的胳膊扔了出去,这一下我的胳膊又像受了一次重创一般。她抬起头来,看着魔鬼教官,“教官,你急也没用,我这药算来是治绿骷髅伤最好的药了,可也得两个月这伤才能完全好了。”
我抬起胳膊看着手臂上的白色药粉,白色的药粉一点一点的渗入到了我的干枯的皮肤里。随着药粉的渗入我的胳膊越来越痛,越来越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食我的骨头,又似乎是把我的骨头放在火上烧烤,或者他那白色的药粉本就是化骨粉,让我的骨头在痛苦中溶化掉,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凭司老师她一惯对我的态度,我也知道她不会给我用什么好东西。这会儿痛得我已经是满头大汗,汗水和着泪水从脸下滚落了下来。我心里恨恨的骂道,这该死的死尸,也不知在用什么毒药害我。
辰子看着我问道:“痛得很厉害吗?”我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心里说,废话!看我的样子也知道有多痛苦了。我鸡爪一样的手勾曲着,全身都在颤抖着。辰子看着我,心里也发起慌来。
司老师看了一眼辰子,顺手取过来了一个绿色的半透明状的骷髅虫,对辰子说道:“过来!”
辰子吓得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不,不,我不治了,我不治了!”说完,丢下我转身向外跑去。
那司老师脸上又是一个轻蔑的笑,“教官,不是我不给他们治,是他们自己不要治。”
魔鬼教官这会儿也无甚可说的了,只对我说道:“皮强,谢谢司老师给你治伤,咱们走吧。”
谢她,我才不呢?谁知道她给我用的是什么东西。我只对魔鬼教官说道:“谢谢教官带我来疗伤,咱们走吧!”
那司老师斜了我一眼,又说道:“我见到的俗家的学生都是这样,一点事都不懂,可想来也不奇怪,他们都是一些哪里都不要的差等生呀。快走吧!别惹我心烦。”
和教官一起离开了司老师的办公室,但司老师的话深深的刺激了我。
“他们都是一些哪里都不要的差等生呀。”我的确是哪里都不要的差等生呀,是的,她说的没错,父亲肯出十万元钱却给我找不到一个肯接受我的学校,才使我沦落到了推磨坊。我是差等生,我是差等生,无论我愿意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这都是一个铁的事实,是我过去的历史。可我知道我不会永远是一个差等生,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一个推磨坊的优等生,我可以放弃高考,免得再去做高校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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