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很陌生。
苏颖走后,我站在那里呆了好一会儿。
回过神之后,看着眼前荒凉的老区,我又陷入了迷惘。
是离开这儿?还是继续住在刑义那里?
最后思来想去,我决定豁出去了,还是回去,而且,我也想明白了,昨夜外面闹得那么凶,可是那些东西始终没有突破房门。
看来刑义的房子里,还是有哪些东西畏惧的东西。
它们进不来,我还怕什么?
这么想着,我就直接顺着小巷,又回到了院子。
进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的时候太匆忙,大门都忘了关。
关上大门,转身进堂屋的时候,我就有些撑不住了,主要是因为昨夜瞪着眼在房间坐了一夜,根本就没休息。
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我索性去了刑义的房间,躺在了床上后,又拿起手机定了个闹钟。
睡到下午六点,那时候太阳应该刚下山,大不了晚上再坐一夜就是了。
弄好了一切,我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缘故,还是刑义的房间里,比我那一间要安全,一觉睡去,竟然没有做梦。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手机铃声响了不知道第几遍了,我才迷糊的醒了过来。
从床上爬起来,朝外面一看,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
那一刻,我心里又开始腾腾了起来。 寻思间,我索性坐在那里,仔细的翻找,看看里面的应对卷里有没有我之前画的那种符印。
结果找了半天,发现了很多类似的,而且差别都不大,有的符印上面少了一笔,有的多一笔,有的或者是下划的一笔比较长……
看到这些,我头都大了,在抬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了。
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抱着这本书看了几个小时?
回过神,我拿着书出了里屋,到堂屋门口的时候,我犹豫了下,同时有些莫名的不安,因为周围的气氛实在是太安静了。
不过想到自己身上的种种,我还是咬咬牙,拉开了门栓,然后到了院子。
借着灯光我走到大水缸跟前,此刻只感觉眼前的东西,是伏在黑暗处的怪兽一样,等我靠近之后就会一口把我吞噬掉。
暗暗给自己打着气,我拿出了手机,随后掀开了木盖,趴在那里去找之前自己弄得水印。
结果找了一圈,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是有些傻逼了,过了这么久,水印早就没了。
没发现什么,我就准备盖上木盖,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眼前水缸里的水,似乎超乎寻常的冷。
那种冷,不像是平常用身体碰触才感受到的那种,而是此刻我弯着腰,水里的那种寒气,直扑面门。
彻骨的阴寒,让我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随后我就愣在了那里,寻思着这水缸有古怪,就在这时,只见水缸里的好似有东西要出来一样,周围的水借着光能看到一些的清澈,而中间的地方,黑沉沉的,真像是浮着什么东西,而且此刻正在慢慢的浮出水面。
我头皮都炸了,撂下木盖就朝堂屋跑。
刚跑一步,就听到水缸好似自己挪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此刻我精神完全紧绷,所以听得很真切,脚下跑的更快了。
随后在水缸发出声音的时候,周围的也隐约传来了一个声音,像是女人的低声泣哭,又像是婴孩儿在呀呀学话,随即那声音一转,陡然拔高,犹如深夜里流浪猫在叫春。
那声音穿破空气,直透耳膜,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要不是刑义之前将我三魂归体,估计这下我肯定又要晕过去。
我不敢回头,只感到一股阴冷的风,朝自己的背后扑来,那凉风钻进脖子里,弄得我浑身都发毛。
脚下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我一个咕噜爬起来,几乎是滚着进了堂屋。
在我进门口的一刻,外面诡异的声音依旧响着,只不过低沉了很多,背后的寒气也消失了。
我快速的站起来,背对着门,哆嗦着摸着门栓,就把门关上了。
然后我赶紧去看身上的三张符纸,还好都没有掉,不过还是仔细检查了一遍,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过外面的那个鬼哭狼嚎的声音,还在刺激着我的感官神经,只是也只是局限在外面。
意识到外面的东西进不来,我逐渐回过了神,这才鼓起勇气走到里屋的门口,朝着窗台看去。
窗台的玻璃,是那种带花纹的,所以根本看不清外面是什么情况,不过玻璃上显现的那种飘忽不定的黑影儿,还是让我浑身发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那叫声逐渐的减弱了,可是随之而来的,是窗外的玻璃上那种沙沙声,咋一听好像是用手指甲刮出来的,随后就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有多少双手,沙沙声也密集起来,就好似无数的虫蚁爬过一样。
我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背后冷飕飕的,汗水也浸透了衣服,就那么站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回过神,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朝着堂屋的门口看了看,紧锁的门没有任何的异样,外面的东西根本进不来的样子,我才稍微回过神,挪动着脚步,走到了刑义的床边。
这下那本书也不敢看了,就那么坐在那里,任凭着外面邪音入耳,我也一动不动,心想着赶紧天亮,赶紧天亮!
终于熬了几个小时,当外面的天色显出鱼肚白的时候,外面的杂音忽然消失的干干净净了,窗户的玻璃也能透进一些的亮光了。
只坐到屁股发麻,我才站起来,此刻后背还是冷飕飕的。
到了堂屋,我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阳光,我这才小心的拉开了门栓,推开门到了外面,我扫视了一圈。
院子里一切如常,好似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里屋窗外的玻璃上,尘埃如昔,根本就没有什么痕迹。
我舒了口气,心想着昨夜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和幻听了。
就在这时,目光留意到墙角的那个大水缸,我脑袋轰的一下子,就跟炸开了似得。
水缸的下面留着一大滩的水迹,像是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了,而且,那个木盖也掉在地上。
我鼓着勇气走近看了看,里面的水很清澈,根本没有昨晚看到的那么黑沉沉的,只是,此刻只剩下半缸的水了……
我呆了一会儿,随后发现墙角的地方,好似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此刻朝阳升起,水迹蒸发了一些,不过还是能清晰的看到,那脚印蜿蜿蜒蜒,顺着墙角一直延伸到了院墙的墙根处。
我顺着脚印到了墙根,仔细搜寻,发觉脚印到了墙根就消失了,墙上也没有翻爬的痕迹,就好似……。
就好似那人穿墙出去了一样。
一时间我心口发闷,站在墙根处,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虽然头顶阳光照耀,可是心里却是阵阵的发冷。
墙的那一边就是另一家小院,只不过常年大门紧闭,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
刚来的那一天,我曾站在外面,透过花墙朝那一家院子看了看,里面荒草丛生,气氛比刑义的院子还要阴森。
是以,心里纵然有很多疑问,此刻我根本不敢番强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有没有脚印。
就算是自己鼓起勇气,翻了过去,不管看到脚印与否,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自己不是刑义,更不会降鬼伏妖,遇见这种情况,只能是逃跑的份儿。
于是我很快回过神,赶紧跑回了堂屋,从刑义的房间拿了几张画好的符印,塞进了口袋。
此刻我也不管这些符印,到底有没有用,只知道,昨晚自己肯定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那个东西正是从水缸里出来的。
让我继续在这里住上一晚,我宁愿自己的三魂出窍。
收拾好了东西,我随手关了门,跟着就一路小跑出了院子。
到了外面的巷子,我伸手摸了摸之前刑义给我的那三张符咒。
还好都在呢,没有掉出来,我松了口气,正要继续走,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刑义临走的时候,给我的忠告:“千万别走太远!”
我揉着额头,此刻真正一脸的苦逼了。
这么走了,自己的性命堪忧,不走……可是谁能保证晚上那些东西,还会不会再来?
如此纠结了一会儿,就在我寻思着是走还是留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虽是大白天,可是巷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突兀的铃响,让我浑身一个激灵。
随后我拿出手机,看到号码就愣了下,是苏颖打来的。
我没多想,就赶紧接了。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苏颖的语气很平静,不过我能听的出来,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我张了张嘴,说道:“没去哪儿啊,你……你还好吧!”
苏颖沉默了下,说道:“我昨天出院了,刚从家里出来!”
我眉头顿时跳了跳,出院了?
那晚在医院的事情,她没有印象?
这么寻思着,我嗯了一声,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时候,苏颖继续道:“你在哪儿,咱们见一面吧!”
她这么说,我心里顿时又加快跳动了下,试探的问道:“你出来,家里人不知道?”
果然,苏颖说:“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随后,她语气说不出的轻柔,而且压得很低:“我……我很想见你!”
我心立刻就软了,好似自打跟她好了之后,只有在学校的时候,她才这么腻声的跟我说过话,毕业早了工作之后,哪里还听得到?
于是我环顾了下四周,点头:“好!”
苏颖接着就问我在哪儿,我犹豫了下,就说了自己的位置。
“怎么那么偏啊,你去哪儿做什么?”苏颖是本地的,所以对这一带比我要熟悉的多,一听到我时候的地方,她就发起了牢骚。
我尴尬的说道:“嗯,昨天我来找一个朋友,他就住在这儿!”
苏颖哦了一声,也没多问就挂了电话。
收起了手机,我靠在小巷的墙壁上,点了一根烟让自己的思维冷静下来。
看这样子,暂时是走不了了,不过刑义说不能走远,我就陪着苏颖在这儿附近转转吧。
打定了主意,我就到了小巷口等着她。
等的时候,想到苏颖的电话,我又开始胡思乱想,听刚才她的语气,几乎和以前一样,而让我奇怪的是,苏颖好似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个就有些蹊跷了,而且,自打她进了医院之后,每次我进病房,她看到我就跟见了鬼似得,怎么会忽然间的想要见我了?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越想心里越不明白。
很快的,远处驶来了一辆出租车,停到我面前之后,苏颖打扮的一身靓丽就下来了。 镜子里的情形,我太熟悉了,那一晚自己回家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很模糊,就跟虚影儿一样,而此刻,眼前的镜子里,自己的面目依旧很不清晰,而且,好似有两个叠在了一起,就好似重影儿了一样。
愣了几秒,我回过神,愤怒的放下碗筷,瞪着眼前的刑义:“你没有帮我还魂?”
刑义对我的愤怒,没有丝毫的不满,收起了镜子,一脸的镇定看着我:“还了,你体内三魂七魄俱全!”
我脸色顿时僵了一下,思维也有些混乱,一种莫名的惶恐油然而生,问道:“那我怎么……”
没等我说完,刑义就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不清楚,要不然我之前,也不会问你那些问题!”
他这么一说,我知道他指的是刚才在水缸上的那个水印,当下挠着头,思索着说道:“那个我真不知道,没准我就是随便乱画的,你也知道,这几天我看你手里的符纸,比看法律书都多,可能当时自己是信手涂鸦。”
刑义摇摇头,此刻也有些纳闷,看着我疑惑的说道:“就算是看得多了,随便乱画的。可是那个水印分明就是一个符咒,而且……”
说到这儿,他疑惑的神情,此刻又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凝重:“而且,这种符咒我未成见过!”
我傻了下,随后回过神,抽动着僵硬的脸角,竭力分辩:“你自己都没见过,怎么知道那就是一个符咒?”
“我那本古书上有记载,只不过是个残本……。”这时候,刑义终于说了出来。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说笑,这会儿我心里也发慌了,不知所措的站起来,颤着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刑义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随后他寻思了下,就从房间里拿出了几张不同的符纸,然后让我解开衣服,一张贴在了我的后颈,一张在心口,还有一张他让我自己放……那个位置在小腹,听他说得是什么会阴穴的位置。
于是,我尴尬的拿着符纸,放在了肚脐眼儿下面,用内裤勒住了,那一刻,总感觉自己像是来了大姨妈一样,脸上一阵的发烫。
随后我快速的整理好了衣服,正要继续询问,这时候,刑义拿出了他的皮包:“这两天你先在我这儿呆着,尽量不要走远,巷子口斜对面有家超市,饿的话,可以买一些东西。”
“你去哪儿?”看他的架势,好像要出远门,我赶紧问。
刑义一脸的沉定:“我出去两天,你的事儿我要问问一个前辈,很快就会回来,记住,我不在的两天,你一定不能出远门,尽量在这里呆着,明白吗?”他说着,就走到了里屋的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