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人皮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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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惊悚:人皮猜想-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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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瞬间觉得难受,反胃,想吐,强忍几分钟的时间,还是没能忍住,冲进卫生间吐一场,稀里哗啦,几乎把胃液吐尽。刚才笔记本最后几页上那些奇怪液体干涸后带着黄红颜色的斑块,是死者身体腐烂后留下的,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这该是怎么样一种折磨?
  真他妈恶心。
  不止一点恶心。
  这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死人不算,还死得这般诡异惨烈。
  真他妈要命!
  常坤和老苗在商量是不是现在就打电话让局里派辆车把我和石玲接下山去。
  我问他们是不是已经想好送走石玲的理由了。
  常坤说:“让她回局里接管专案组的日常工作。这也很必要。”
  “她能同意下山?”
  他说:“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是命令。”
  石玲刚好在楼梯口,听见我们的对话,生硬地插进一句:“我不走。”
  常坤也生硬地回她:“这是命令。”
  “我不走。大不了你把我撤了,不当警~察,就不用听你命令了!”她这些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目光坚定。
  “你怎么回事?!”常坤抬高声音。
  石玲不说话,扬着眉毛看他,神色淡定。
  沉默。
  我是第一次看见石玲这样的一面,完全自己给自己拿主意的坚决,不妥协。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不知道是谁说过,人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办法能够真正摸透看清,因为随时在变,甚至瞬息万变,甚至没有前因后由可循。
  吃晚饭的时候我终于见到那位姓楼的生物学家,楼明江。
  三十多岁的样子,清瘦,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戴金丝边眼镜,温文而雅。
  他们称他为教授。
  楼教授。
  我盯着他的脸看的时候,突然想起今天送我上山那个出租车司机说的话。
  那个词机说两个星期以前,有个男人深更半夜打车到陈家坞,瘦高个,戴金丝边眼镜,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很符合。
  我能够很顺利把今天在出租车上想象出来的一个形象,叠合到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个姓楼的教授身上。
  我避开旁人问常坤楼明江是什么时候参与协助陈家坞案件的。
  他说是专案组驻村查案前一天省公安厅调派来帮忙的。
  我问他:“之前你有没有见过他?”
  “没有。之前也有生物学界的专家帮忙,但不是他。怎么了?”
  “没什么。”
  常坤没再往下问。
  我也没再往下问。
  出租车司机说两个星期前某天的深更半夜,有人打车到陈家坞。他形容的那个男人的样子,和现在所见到的楼明江的样子如此接近。
  可楼明江是几天前才参与这件案子的。
  司机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楼明江?
  如果是,他怎么会在正式参与案子之前两个星期就上山?而且选在深更半夜打的上山。
  如果不是,司机所说的那个人,又是谁?
  先搁着再说。
  不然还能怎样?直接冲上去,问他两个星期前是不是偷偷来过陈家坞?
  我如果真这么干了,他会怎么反应?吓一跳?懵掉?还是莫明其妙?
  谁知道呢。
  我要看看李云丽的案子。
  李云丽的卷宗和其他卷宗分开置放,她死于氢化钾中毒,不属于死因不明。
  尸体第一发现人是于巧巧。
  于巧巧发现李云丽死在家里,之后她立刻让刚好从门口经过的于苏州跑去通知村长,之后进入现场的是陈乔斌、赤脚医生于天光和于苏州的师傅于老棺,还有昨天死掉的苏卫卫。
  这些都是当时一直在现场的于巧巧所陈述,她说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人,但场面太乱,记得也不十分清楚。
  这是第一次问话时候的笔录。
  第二次问话的笔录中提到李云丽床头的药瓶,可是在现场出现过的人没有谁记得这个细节,但他们都知道李云丽的药一直都是问于天光配的。
  于天光也承认这一点。
  卷宗里没有提到头发。
  李云丽生前长期服用降压药,药都是问于天光买的。
  于天光是最有机会,也最有可能下毒的人。
  一般村民弄不到氢化钾,更没有机会把氢化钾装进李云丽的胶囊里去!
  于天光杀了李云丽?
  警~察没有在于天光家中发现任何氢化钾之类的东西,这不能作为他不是凶手的证据。


☆、离奇的腐烂

  李云丽生前一个人居住,丈夫早在十年前失踪,两子一女成年后也都各自到山外谋寻出路,很少回陈家坞。村民没有她儿子女儿的联系方式,所以葬礼是村里出钱打一具棺木草草办下的。
  所有村民都说,李云丽看上去内向温吞,但言辞尖酸刻薄,不种田不种地也从来不出去打工,手头却一直很宽裕,甚至大手大脚花钱。据她自己说是子女在城里赚钱给她用,但所有人都怀疑这个说法。一是从来没有人看见她收到过城里来的汇款单,二是她的子女从离开家以后就几乎没怎么回来过。李云丽的钱来路不正,有人怀疑她暗地里有姘头,是姘头给的钱。可关于姘头的猜测,众说纷纭,有说是村民甲,有说是村民乙。
  钱的来路应该是关键。
  不做生意,不务农,不打工,哪里来的钱给她大手大脚花?
  我让常坤找人去查李云丽在农村信用社的账户里有多少钱。
  支岐镇上没有别的银行,她如果有钱,钱又不在家里的话,就只可能存在信用社。
  丁平找常坤,说刚才从李云丽的房子外面经过,看见原先应该关着的窗户不知道为什么开了,他想进去查查,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常坤同意了。
  丁平走出去的时候,付宇新看着他,目光很散淡。
  石玲说付宇新这个人急功近利,立功心切,拼了命想跟常坤争夺省公安厅那个唯一的升迁名额,这次陈家坞的案件,本来是安排他在局里坐镇的,可他挤破脑袋一定要驻进村里,连常坤都拿他没办法。
  可是我看不出来。
  一点都看不出来。
  无论我们在看什么资料,讨论什么问题,往哪个方向猜想,他都是在淡淡地看,淡淡地听,不发言,也不参与。
  我猜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人,心思缜密,但不露声色。
  而且,有宁愿死,也不甘屈居人后的倔强。
  老苗打电话到局里问那本被人体腐烂液浸泡过的笔记本上的内容有没有打印完,打印完的话复印几份送上来。
  然后我问他要那个腐烂而死的村民照片,现场照片,和尸体照片。
  老苗不同意。
  我知道,他是怕吓到我,要知道石玲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看到那副惨状时当场晕厥,醒来以后嚎啕大哭。
  我看着老苗的眼睛笑,他是真的疼我。
  我也是真心希望能跟他成为一家人。
  他说这起案子结束以后他就会退休,开一间花店。
  但愿黎淑贞能接受他。我可以喊他爸爸。
  我说:“几张照片而已,再惨也不会惨过美国那些恶心电影。”
  老苗说:“电影和现实是两码事!”
  的确是这样,但是看现场和看照片也是两码事。
  我跟老苗僵持了一会,谁也不退步。
  然后付宇新把我要看的照片拿给了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那双漆黑的瞳仁里面看出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还是出于一种认真而简单的好意?
  的确是重口味的照片。
  很用力的忍,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尸体烂得没有一处完整皮肉,肠子从床~上流到床下,到处都是黄的红的白的液体,一只眼珠挂在眼眶外面,另一只眼珠烂得没了影子。
  只是腐烂,没有膨胀。
  人死以后腐烂肯定会膨胀,但他没有。
  可见是活着的时候就开始腐烂,至死为止。
  尸体上没有蛆。
  不知道是因为活着腐烂的原因,还是因为天气原因,尸体上没有蛆,尸体周围也没有。
  常坤说现场没有人体腐烂的恶臭味道。
  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也从来没听说过。
  真他妈诡异!
  石玲整理了一份名单给我,很详细,包括陈家坞所有死去的,搬迁的,和现在还住在村里的所有村民。
  草草翻一遍,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个村子的名字叫陈家坞,可村子里真正姓陈的却凤毛麟角。
  大部分村民都姓于。
  一个“于”为大姓的村庄,名字却叫陈家坞。
  为什么?
  常坤和老苗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和死亡事件有什么关系。
  至少他们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常坤说可能是整体搬迁造成这种情况,比如原先陈姓的人搬到别的地方去生活,后来又有别的地方的人搬到这里来生活,饥荒时代的确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我问他们现在留在村里的村民中哪个年纪最大。
  常坤说是乔兰香,92岁。
  我问:“能不能和她谈谈?她92岁,恐怕知道这个村子里的很多事情。”
  老苗想了想,摇头,说:“恐怕不能。”


☆、失踪,失踪。失踪!

  老苗说不能,我的第一反应是乔兰香年纪太大,可能身体状况不好。
  可是他说:“她不出门,也不开口说话。我们来村里这么多天,前前后后只见过她一次,不管问什么她都不开口。”
  “是哑吧?”
  “不是。但就是不开口。什么都不说。村里人说她不管跟谁都不说话,不是特地针对警~察的。”
  “什么原因?”
  “不知道,她的情况有点特殊,怎么说呢,还有点吓人。”
  “怎么回事?”
  “村里人说,三年前乔兰香生了一场大病,眼看着只剩半口气马上就要死了,可是突然又复活了,变成一个完全健康的人,没病没灾,好好活到现在。”
  我差点笑出来,因为老苗用了“复活”这个词。
  老苗说:“你别笑,就是这么回事,村里人都这么说,乔兰香的孙媳妇张红也这样说,张红是亲身经历过来的。三年前乔兰香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大部分时候都是张红端屎端尿伺候的,乔兰香的妹妹偶尔过来照顾几天。后来真的是快要死了,于天光去看过,让他们准备后事,说最多就一两天时间了。他们备了棺木,寿衣都给乔兰香换上了,可那天半夜,躺在□□大半年不能动的乔兰香突然失了踪,找了三天没找到人,第四天早晨自己出现了,健健康康,一点生病的样子都没有。”
  我觉得我是在听天方夜谭。
  还有谁能找出比这个更不靠谱的事情来?
  可老苗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谁有开玩笑的心思。
  老苗看了我半分钟,继续说下去:“那件事发生以后,人们背地里都管她叫‘鬼婆’,并且尽量避开他们家。都说她失踪的那三天,是到阴间去转了一圈。而乔兰香自己从那以后也闭门不出,不跟别人来往了。”
  “你们都见过她?”
  “见过。是去她家里见的。她不肯出门。”
  “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有。就是一般老太太的样子,瘦得有点干瘪,头发灰白,牙齿差不多快掉光了。性格阴沉,好像对谁都怀有敌意的样子。”
  “她和谁一起生活?”
  “和孙媳妇张红一起住。十年前她儿媳妇因为不堪被丈夫打,喝农药自杀,之后儿子突然失踪。她一个人把孙子带大,娶亲,但孙子结婚后不到一个星期突然死亡。这是去年的事情。现在孙媳妇张红怀着身孕,掐算时间,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她丈夫的,但村民都不这么认为……”
  “等一下!”
  老苗正在往下说,被我吓一跳,刹住舌头,看着我。
  “你刚才说,乔兰香的儿子在十年前失踪了?”
  “是的。村里人都这么说,但派出所里没找到卷宗,可能是没有报警,我们也问过乔兰香,她不说话。
  失踪。
  又是一个失踪的。
  之前说李云丽的丈夫是失踪的。
  现在,乔兰香的儿子也是失踪的。
  刚才翻村民档案,好像还有一个谁的亲人也是失踪的。
  我马上在桌上乱七八糟的材料堆里翻找名单,在名单里找刚才看到的那个有提到失踪的名单。
  是石莲娟。
  石连娟的资料上写着,她的丈夫在十三年前失踪。
  这么几个相关人物里,就有三个是失踪的,这是什么状况?
  我让常坤想办法查查,还有没有谁是失踪的。
  丁平满头大汗回来,他重新查看了李云丽的房子,发现的确有人在他们给房子贴上封条拉起封锁带以后,还翻窗进去过,撬了几处墙壁夹缝,还拆了床板和灶洞,不知道是小偷,还是别的什么人。
  除了是小偷以外,还能有别的解释吗?下了毒的胶囊早就已经被警~察发现并且作了化验,凶手已经完全没必要再冒险进去翻箱倒柜了。
  只可能是小偷。
  李云丽活着的时候花钱大手大脚,村民肯定认为她有积蓄,所以去偷。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胆子是有够大的,这么多警~察驻扎在村里,每天晚上不定时巡村;还有一个能杀人于无形的凶手在暗中出没;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出现的女鬼。在这样风声鹤唳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敢偷窃?
  如果他不是实在被逼无奈迫不得已的话,我真的很服气。
  局里送来指纹报告。
  使李云丽致死那瓶胶囊上,有两个人的指纹。
  不仅是有毒的胶囊上有,连同其他几颗胶囊,还有药瓶药盖上都有。
  一个是于老棺。
  还有一个是石莲娟。
  最有可能最有机会往胶囊里掺毒的于天光的指纹没找到。
  凶手肯定是于老棺或者石莲娟。


☆、白米兰的手也像冰一样

  往胶囊中掺毒药是件很细致的活,像这些村民的情况,戴着手套根本干不了,凶手自己肯定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他抱了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可以在李云丽死后马上销毁毒药,而且,村里这么多人莫名其妙地死亡,人们应该不会对一个孤身生活的李云丽的死产生什么特别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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