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车上有个人追踪器,把这东西放在装黄金的包里,绑匪会带着我们找到他们的老巢。”
“您随身带着这样的东西?”
“没有。公司的安全顾问非要让我带着,但我一直没用。我把那套设备放在后备箱里了,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
“叶文天身上要是也有这样的东西就好了。”
“曾经向他说过,但他说这样会侵犯他的*。”
“真可惜。”
“嗯,但现在它们能派上用场。”
义男和叶灵任走到汽车旁。义男突然想起什么事,一下子站住不动。
“叶先生,稍微等一下。我去拿文书的外套。”义男转身向银行旁边的大楼跑去。
为了避免被嫌疑人认出来,特意坐在副驾驶座位后面的文书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银灰色汽车不放,他让出租车师傅跟紧那辆车。文书很清楚要保持车距,防止引起对方怀疑。但在车辆众多的城中心,和前面的车拉开距离几乎等于跟丢,绝对不能让别的车插在他们中间。银灰色汽车直行了几个路口在前面转了个弯。在下一个路口等红绿灯时文书瞥了眼计价器,他下意识地摸摸布袋里的钱包。
这时的伏叶堂和张中山正焦头烂额追着那辆破旧的黑色轿车。虽然那辆车看起来不怎么样,但体型娇小的车很适合在城市繁忙路段穿梭。而伏叶堂他们开着的是辆大块头的suv,在这种繁忙的路段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住。伏叶堂满脸通红手心里渗出汗水,张中山如坐针毡有几次急的直跺脚。
子西在商场的二楼休息区找到了一个座位。一直戴着的沉重太阳镜,她的耳朵和鼻子特别不舒服。她环视周围,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太阳眼镜摘下来。在向伏叶堂他们报告完嫌疑人行踪后,子西一直在留意自己是不是被人跟踪。毕竟她不能确定嫌疑人的旁边有没有同伙。心怀戒备的子西一直在商场里乱转,她通过前面玻璃的反光来观察后面,直到她确信安全后才找个椅子坐下,将那副眼镜取了下来。现在她一方面担心着文书和伏先生他们能不能成功跟踪嫌疑人,另一方面她又有点害怕大家遇到意外。知道什么也做不了的子西,只能拼命安慰自己。
义男和叶灵任进到金店后没有跟店员说要买多少黄金,而是直接叫来了他们的客户经理。在听到他们要买1000万的黄金时,那位客户经理的眼睛一下子睁的滚圆。他立马将义男和叶灵任带到了包间里,然后匆匆忙忙的走出了房间。服务人员端上水后没多久,一个身着体面西装的中年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在跟叶灵任和义男握过手后,他面带微笑说:“听说您要购买黄金?”
“是的,1000万元的黄金。我们想立刻提货。”叶灵任语气坚定。
“您是要金条吗?”
“对,24k,刷卡结算。”
“您需要验货以及安保服务吗?”
“不需要。我们要等多久才能拿到货?”
中年人有些惊讶,“我们准备货大概要1个半小时的时间。”
“好,我们在这等。”
那位中年男子仿佛被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大单砸的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赶紧安排人去准备。
在包间里喝着乌龙茶的叶灵任本打算和义男说几句话,但义男一挥手挡住了叶灵任的话头。
“监视器和窃听器。”义男简短的说了句。
明白义男意思的叶灵任没说下去,而是拿出手机摁了起来。
义男的手机震动了下,叶灵任给义男发了条信息——你觉得绑匪今晚会拿走赎金吗?
义男回复——很有可能,从绑匪今天紧凑的安排来看他们想速战速决。
叶灵任看着手机屏幕,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犹豫不决的神情。他用手敲击着屏幕。义男看看叶灵任发来的信息——我们能踩到他们的尾巴吗?
义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的这个问题。装出一副淡定样子的义男在手机屏幕上打上了这样一串文字——我相信结果会是好的。
外面飘着雪,房间里明显变凉了很多。冻的头疼的佚铭,从被窝里找出外套罩在了头上。暖呼呼的衣服让佚铭感觉像是戴上了头盔,再把身上的被子想成厚重的甲胄,他俨然成了抵御四面寒风的重装骑士。有些想笑的佚铭侧过身来,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掉裤子”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大家对佚铭的调侃已经被完全“挖掘”,对此已经毫无兴趣的大家开始轮流讲起身边的故事。除了佚铭本人,好像没人记得他当初发起时的要求。他没有因此感到失落,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佚铭对伏雪和伏秋的故事印象深刻。伏雪讲的是她和姐姐小的时候在爷爷奶奶家玩的故事。那时候姐妹俩很喜欢满到处跑,见到跑在外面的小动物就想追上去逗逗。她记得当时她们俩怎么也追不上一个顶着大鸡冠的公鸡,于是她们商量着先把那只大公鸡赶到墙边上,然后再找机会动手抓。本以为这是个完美的计划,但刚一走近,那只大公鸡一转身,从墙根上的排水小洞钻进了别人家的院子里。伏雪说她当时清楚的记得,那只大公鸡的屁股刚好卡在洞口,它使劲晃了两下才挤进去。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伏秋听妹妹一讲也起了兴致。她说当时和妹妹玩的时候不光追过大公鸡,还追过成群的鸭子。当时姐妹俩走在一群鸭子的后面,跟着它们一摇一摆的进了一个胡同里。但很快,她俩就疯一样的跑了出来,三四只大鹅扑打着翅膀,大叫着追在她们身后。伏秋说她们当时一溜烟的跑回爷爷家,手忙脚乱的把木门插上,生怕那群吓人的东西跟着。
伏秋还说她们以前在爷爷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喂牛。牛吃东西很快,而且只要你喂,它们吃起来根本没完没了。在老家闲的发慌的姐妹俩,经常一把把的将草料放到牛的面前,然后看着它们把些草料吃完。有时,她们伸手喂它们,它们还会舔舔她们的手指和手掌。
爷爷说牛有时会很暴躁,要她们离牛远些。爷爷还指着光亮头顶上的一个小坑,说是牛顶的。但面对温顺的大牛,姐妹俩始终抵挡不住诱惑。看着姐妹俩这么喜欢牛,异想天开的爷爷有一天把一只大黄牛牵给她们,让她们拉着它到院子后面的河边喝水。
对于站起来还没有牛高的姐妹俩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很快伏秋和伏雪就明白为什么爷爷敢这么做。当时伏秋胆子稍大拉了一下牛绳子,结果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居然就跟着她走了起来。伏雪跟着也拉着绳子和姐姐一起走。
第一次牵牛的姐妹俩,胆战心惊的拉着牛走在院子后面的斜坡上。可能是担心身后的牛,伏秋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伏秋一下子慌了神。由于是在下坡,牛跟在她们身后,伏秋回头这一看,看到的巨牛宛如泰山压顶。受到惊吓的伏秋尖叫了声,松开了绳子。伏雪见状也跟着扔掉了绳子。没人牵着的牛欢快地跑下了坡,在河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仲夏之夜
听到尖叫的爷爷赶紧跑了出来,还好当时她俩都没哭。为了哄哄吓着的姐妹,爷爷特意跑下去用小鞭子抽了牛几下,拉着它带着姐妹俩回到了家里。打那以后,姐妹俩一读到“牧童遥指杏花村”这样的诗句,就会想起那头壮硕的大黄牛和那次当“牧童”的经历。
伏秋还说那时在爷爷家做饭,烧的都是棉花杆。伏秋用手推拉着鼓风箱,而伏雪往里面添柴火。伏秋说那熊熊跃动的火焰是会跳舞的精灵,于是伏雪就非要伏秋讲故事不可。伏秋当时了个怎样的故事她俩都记不清了,倒是最后奶奶急急忙忙跑过来,往快烧干的锅里倒水,给她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夏天没有星星的夜晚,村子里很快就黑的一塌糊涂。如果这时站在高处遥望村庄,会有一种深不可测的空旷感。而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会将整个夜晚涂抹上一种孤寂色彩。姐妹俩搬出木椅,在昏黄的灯光下使劲扇着蒲扇,驱赶烦人的蚊子。每当这时爷爷总会从水桶里抱出个大西瓜,在一张摇晃的小木桌上切给她们吃。
夏天的闷热感并没有随着太阳的下山而消失,摇累了扇子吃饱了西瓜的姐妹俩开始讲着不着边际的鬼故事。什么晚上扛着木桩敲别人家门的牛头人,扭着脑袋跑过来的向日葵,还有坐在石磨上给人算卦的羊等等。那时爷爷只是笑着,抽着烟,仰望着深邃的夜空。
伏雪还用满是怀念的口气,回忆那时农村里那种长铁柄的打水器。这个东西原理很简单,用之前需要往桶里倒些水才能打上水。年幼的姐妹俩那时在爷爷家十分喜欢玩这个东西,结果弄得满院子都是水。
后来她们上初中时看到个故事,说是沙漠里有个已经断水的人在艰难找水。走着走着,他看到了一个小屋,屋子旁有个打水器,旁边还放着一瓶水。打水器上有张字条,上面写着如果把这瓶水倒进打水器就能打上水,但如果喝掉这瓶水,就意味着你喝掉了所有的的希望。口渴难耐的他经过艰难的选择,最终决定把那瓶水倒进了打水器。结果,他没摁几下,水就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喝饱的他把瓶子装满后,在那张纸条上多写了几个字——这是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
伏雪说这个故事的道理很简单,就是如果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先懂得付出什么。玩过这种打水器的她一下子就感悟到了很多,人是不能不劳而获的。
虽然懂得极度干渴下大量饮水会危及生命的常识是在高中,开始怀疑这个故事真伪的时候是在大学。但无论这个故事真伪与否,她都觉得它想表达的思想是对的。就像是大学以前大力学习与弘扬的《论语》,在大学国文课堂上被批评是拿圣人的标准来强求普通人,迫使人们将那套理论供奉为“神论”而非“人伦”,进而阳奉阴违畸形发展一样。虽然各个时代总有人在高喊“打倒孔家店”,但没有谁真正推翻过《论语》,因为《论语》的大体思想是对的。正因为是对的,所以无法完全推翻。
其实,《论语》在相当大程度上,是在教导人如何以正确的方式方法活在社会里,是在劝人向善为善。但人总是会犯错误,从这个角度看,一辈子按《论语》的要求行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因为不想做,就臭骂《论语》迂腐云云,进而全盘否定,这种言论并非标新立异,也绝非善言善论,而是“阴谋论”的“异形”。《论语》在封建社会起到的作用和现在的法律法规有类似的地方。拿法律法规打个比方,法律法规对人的要求是方方面面的,你无法保证自己的行为一定合乎所有的规定,但你不能因此就“心中无法”。也不能因此叫嚣着法律法规是对“圣人”和“完人”的要求,进而完全否定所有的法律法规。更不能说法律法规是社会带给每个人的枷锁,要打碎枷锁获得解放之类的话。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然是有规则的,所以万物兴荣。人类社会形成的规则也一样,只有大家都懂的遵守规则,大家才能好好地存在下去。这个不是哪个“阴谋家”设计出来的“枷锁”,而是大家做出的选择。
死亡也是一种规则。
在姐妹心中爷爷是个慈祥满脸皱纹的人,是一个回到老家就能看到的人。不过,就在前不久,爷爷变成了只能出现在她们的回忆里的人物。当时爷爷没有罹患任何疾病,也没有受到什么创伤,在睡觉时就那样静静的离去。听到那个消息后,痛哭流涕的姐妹俩简单的向辅导员请个假,就坐车去火站往老家赶。当时老家里很乱,爷爷家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各样的哭喊声此起彼伏,早到一步的父亲和亲戚们披麻戴孝接待着爷爷的同乡朋友们。村里的葬礼有怎样的习俗姐妹俩完全不懂,她们只想见爷爷最后一面。但大人们说什么也不让她们看,在几天繁琐的仪式后,她们只能看着爷爷的棺椁下葬。不过,伏秋说前天讲故事让她看开了这件事,所以现在平复了很多。
听着伏秋和伏雪的故事张琳心和张琳香也回忆起了她们的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她们住在郊区,周边有大片农田,后面还有座小山。虽然能玩的地方看起来很多,由但因为父母平时不在家,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托儿所。托儿里纵然有很多玩伴,但大家都是在托儿所阿姨的监管下,按时吃按时睡按时玩,很难脱离那狭小的空间,就像关进鸟笼一样。后来稍微大点,父母有时才会带她们出去,到家周围的地方转转。
记得春花烂漫的时候,妈妈会拿着一个大塑料袋,带着她们到田间挖野菜。姐妹俩穿着裙子,漫步在广袤的田野里,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迷醉在芬芳的花香里。她们寻找着野菜,追逐着刺猬挑,逗着麻雀,让长发在清风中尽情飘扬。在她们的记忆里,青草离离的田野上,到处都是幸福的味道。忙活了一天,晚上妈妈把一天挖来的野菜洗净和面蒸煮。虽然野菜的味道一般,但姐妹俩总是缠着母亲再多挖几次。
5月初夏,后山上的大片槐树就会开花,大片大片的白色花云会流溢出沁人心脾的清香。这时候,父亲会挑一个周末,带上一个头上有铁钩的长竹竿和姐妹俩到山上采槐花。槐树长得很慢而且成片生长,矮小的槐树到处都是。但父亲总是执意用长竹竿去够高个槐树上的花。陶醉在槐花香里的姐妹俩一点意见都没有,挎着两个竹篮跟在父亲身后。槐树上有刺,姐妹俩以前钩坏过衣服而心疼了好几天,所以在槐树林里她们没有像在田野里那样奔跑,只是踩踩脚底下沙沙作响的厚厚树叶。虽然槐花比野菜香的多,但晚上吃起来倒是很一般。
和父母出去往往都会带点“战利品”留到晚上下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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