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歌-盗墓成吉思汗- 第32部分

　　他难道就那么放心？

　　放心什么？

　　是放心龙三已经杀不了慕容九吗？

　　还是放心黑暗中已经没有狙击者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期待这一天！”

　　“彼此彼此，我知道你也一定很期待这一天。”

　　龙三眼神闪烁，打量一会叶离，又打量一会叶离的暗枪：“我知道你一直都期待着有机会跟我一决高下。”

　　叶离不语，不动。

　　龙三接道：“可是你不能，我也不能。”

　　慕容痴痴看着叶离，任何人由生死关头被人拖回来，神经难免放松。

　　尤其拖她回来的这个人又是他。

　　

　　瓜葛？

　　贝加尔湖？

　　惊世国宝？

　　段叔平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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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引起国际纠纷的前提下，粉碎一切阻碍，务必拿到成吉思汗陵墓的最终，绝对，控制权，不惜动用任何手段。”

　　这是临出发前院长特别交代的密令，其时与会者共十一人，秘密突击小分队九人，当然，包括自己和教官在内。

　　院长，一人。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老头子

　　非常之奇怪。

　　从头到脚，从皮到骨头都透着奇怪。

　　黑发，却白须，形容猥琐，穿着一件老棉袄，蹲在椅子上，不言不语，只是抽着一锅大旱烟。

　　烟雾在斜射进窗户的阳光中蒸腾氤氲。

　　着说明那天的阳光很好，很暖和。

　　这间看似平常，实则固若金汤密如蛛网的房间里，尽管有十一个大男人在座，且都是杀人无算的主，按常理来说，阳气之盛，怕是趋近于传说中的命宫格局“九阳定数”了。

　　但，却，始终有一股子细溜溜的寒气幽魂般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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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所有人都很奇怪，这么一个北方农村里的典型老头子为什么能列席此次会议，这个保密程度3S级的绝密会议。

　　但是，身为院里培养出来的战士，身为中国最优秀的特种精英，是绝对不会开口问出一个字的。

　　这是胜似钢铁的纪律。

　　这密令虽然只有四十四个字，但里面的决心却是百折不回。

　　这密令虽然只有四十四个字，但里面的含义却是颇可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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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加尔湖。

　　古称“北海”。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庄子—逍遥游》中的北冥，言即在此。

　　现在却属于俄罗斯。

　　只不过，从来没人说，这是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也就渐渐被国人所遗忘。

　　地处东西伯利亚南部，是全亚洲最大的淡水湖，也是全球最深，蓄水量最大的湖。

　　苏武曾在此处牧羊。

　　东汉，三国，西晋时，属鲜卑范围；东晋十六国时，改称“于巳尼大水”；南北朝时，先被柔然控制，后又被突厥控制，名仍称为“于巳尼大水”。

　　段叔平一字一字，把这段历史说来，一直困扰他心头的一个问题也慢慢梳理成型。

　　教官并没有打断他。

　　相反，神态有点，

　　促狭。

　　为什么是我？

　　当初这个绝密任务，为什么选择了在院里无论刺杀，搏击，狙击，战略等单兵作战技能并不出类拔萃的我。

　　当时还以为院长慧眼识英。

　　现在看来，没想到答案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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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历史比我们都好！哈哈！博士啊哈哈！”教官无耻的笑道。

　　段叔平气得哭笑不得。

　　

　　血虫从沙土里钻出来。

　　这一铲带上来的沙土虽然不多，倒也有个几十条血虫。

　　血虫从沙土里钻进去。

　　就好像土行孙一般，落到沙土上，然后钻进去，然后，不见了，然后沙地便又变回了原先的样子。

　　八十九。

　　这一次挖掘，计有工人七十，蒙古专家五人，日方四人，美方五人，中方五人。

　　合八十九人。

　　自血虫出，工人已十去###。

　　惶恐不可控制。

　　而恐惧是可以传染的。

　　幸好清理工作已做的差不多。

　　已经不需要这么多人。

　　当人不被需要的时候，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因为没有必要。

　　

　　柔然？

　　又是柔然。

　　十年前为了柔然之事，自己远赴北海。

　　于冰天雪地，四面楚歌中，没有任何支援。

　　在荒野冰原整整潜伏了三个月，杀敌二百三十一，枪伤三处，刀伤十二。左臂，右腿各骨折一。

　　原以为一切遗留的灰烬都随着死去的人湮灭。

　　没想到，十年后，却还是跟柔然有扯不开的关系。

　　而且，这个关系，越扯越乱。

　　剪不断。

　　教官喟叹。

　　烟火明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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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一卷…记忆裂痕》之《第二辑—死亡山谷》中，曾经清清楚楚的记载：

　　东汉。

　　东胡败于匈奴的冒顿单于之手，倾族退往乌桓山和鲜卑山，分为乌桓和鲜卑二族。

　　乌桓在被曹操征伐之后衰落，鲜卑一族崛起。

　　西晋时，鲜卑主要分为段部、慕容部、拓拔部、柔然部等。

　　其柔然，与南北朝时期统治中原北方的北魏拓拔氏多次交战。

　　柔然被突厥系民族击败后，分为南北两支。

　　柔然的南支逃到辽河上游，成为契丹人的祖先。北支逃到雅布洛诺夫山脉以东、外兴安岭以南的地区，是室韦的祖先。

　　而之后的成吉思汗部落就是室韦的嫡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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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叔平吸一口冷气，这也扯得太远了吧。

　　“难道，老大你当初参与的就是关于成吉思汗的祖宗室韦部落的祖宗的柔然部落的祖宗的鲜卑族的夺宝行动？”

　　“你他娘的绕口令呢！”

　　“我实在想不到，一个…………”段叔平努力组织着合适的语言，“…………一个延续千年的民族，以各种方式延续千年的民族，一个在不断的改头换面后已经面目全非的民族，一个甚至连族内人都已经忘却的千年…………千年基因中，竟然又扯出了老大你十年前那成名一战，我更想不到的是，这一战的硝烟，已经在悄无声息中，燃烧到了现在。”

　　段叔平一口气说完，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千年的时间跨度，兜兜转转的空间转换，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实在是，太难以相信了。

　　“我也觉得有点，荒谬，有点神话传说似的…………”教官喃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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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辑　　尔虞我更诈
第二卷《逐血漠北》　第十四辑　　尔虞我更诈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能参加教官亲自带队的行动，本身就是胜利。

　　段叔平自慰道。

　　尽管这个事实让他感到很窝囊。

　　我堂堂第五部队的特种精英精英之精精英，竟然被当作历史教授来使用。

　　“那你们早就见过面了？动过手没有？谁赢了？赢了多少？”段叔平极度兴奋，注意力迅速转移到龙三身上，独家新闻啊这可是，超级偶像的独家新闻啊。

　　作为院里二十年来最强悍的，最神秘的特种精英，作为无数特种战士心目中的超级偶像，作为下一代院长继承人的不二人选，能跟教官一起出任务已经惹得无数可以杀人的艳羡目光，这次要是可以淘换到教官的隐私，嘿嘿…………。

　　段叔平意淫。

　　“我没赢。”

　　“啊？什么？不会吧？他有那么厉害吗？不可能吧！教官你谦虚了吧…………”

　　“不会跟那个妞有关吧？对方肯定是用了美人计了，我靠…………“

　　段叔平意淫的功力还真是不简单，竟然把两人的输赢扯到慕容九身上。

　　天啊，那姑娘十年前顶多###岁好吧！

　　“我也没输！”

　　“哦，我说就是嘛，教官你怎么可能输呢！教官你是不可能输滴！”

　　“但严格算起来，我还是输了。”

　　“啊！！啊？

　　这算个怎么说法？”

　　………

　　叶离把被风吹到嘴角的长发轻轻吹开，淡淡笑道“我们毕竟一路同行，毕竟还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虽然不知道这根线结不结实。”

　　“所以，即便是较量几番，也必定不过瘾，实在他妈的很不过瘾。”

　　“今天就是好机会，”龙三活动一下身体，随便溜达溜达，叶离那一枪凌空下击，威力实在了得，“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我只是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就出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

　　“身份？”

　　“现在杀阿九，并不是一个好时机，相反是一个很糟糕很糟糕的时候！”

　　“原来你是这个不明白。”

　　“那你以为我不明白什么？”

　　龙三沉吟，“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阿九？”

　　………

　　程鹰看向工人逃跑的方向。

　　他没有喝止，更没有追赶。

　　那个方向，在很远，再远的天边，一团乌云遮住了那夜空朗星。

　　天，压下来。

　　一点一点的压下来。

　　紧紧压在叶离和龙三的头上。

　　是雷神发怒吗？

　　程鹰在雷声中又点上一根烟，妈的最近烟瘾又大了。

　　他此时所想的，并不是乌云下面叶离的安全与否，相反，他正不断的咒骂叶离，翻来覆去的问候叶离的祖宗十八代：“你个爷霸【1】，也不说给我这边发个妞，妈的四个妞你他奶奶的全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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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云中，天地间，闪电不断纵横贯穿。

　　愈行愈近。

　　好一个邪门的地方。

　　不知道叶离那边如何了！

　　金教授两道白眉紧缩，他直觉的感到，叶离那边的情势并不乐观。

　　看来军分两路实在是兵之大计啊。

　　………

　　叶离突然打了个冷颤。

　　后背一阵，一阵寒流涌过，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人，在情绪产生太大变化的时候，往往便会打个哆嗦，在冷不丁的时候。

　　或者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或者是激动莫名的时候，或者是骤然一惊的时候，也或者是

　　害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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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杀阿九？”

　　叶离在听到龙三问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念头，一个很正常的念头，一个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女人都会出现的念头。

　　这个念头本身是很正常的，单纯的，独立的说起来。相信每个人都会这么以为，而且，每个人都会有这个念头，你会有，所有的读者都会有。

　　但是，当这个念头跟“为什么杀阿九”这个问题结合在一起的时候，这就是一个两难的矛盾念头。

　　也就是说，这个念头根本不可能接着“我为什么要杀阿九”这个问题下来。

　　这个念头怎么可能跟这个问题结合起来呢？

　　他们根本就不是因果关系！

　　相信很少有人会觉得这本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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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叶离偏偏就是那很少的人中的一个。

　　而且，他还偏偏从这个最矛盾的念头中，在龙三问完话的那一瞬间，组织起了一个合理的答案，这个答案的逻辑性，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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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一弹指有多长吗？

　　《僧诋》云：十二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而一弹指却是三百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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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离手不动，脸色不变，双脚不动。

　　风动。

　　沙动。

　　影动。

　　心动。

　　暗枪不动。

　　龙三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怪不得在去死亡谷的路上时，在死亡谷时，老头子对他的评价是“邪门”。

　　实在是很邪门的一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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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老头子经常说：

　　“老三，你或许不会相信，我以前也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种人，他们可以把在常人眼里看起来几十几百杆子打不着的事情，甚至相隔天涯海角的事务，或者杂乱无章的事物，或者听起来荒谬绝伦的事务，天衣无缝的链接起来，将他们组织成一个缜密逻辑的，完美无缺的整体。

　　我们一般会说这种人异想天开，客气点叫做想象力丰富。

　　在西方心理学里面，这种天才症状叫做…理论架构者。”

　　事实上，这种学问并不稀奇，早在数千年以前的中国，那位以短短五千字就囊括天下至理，说尽宇宙真理的老子，其实就是这方面的典型人物。

　　这是一种说起来很简单的方法，但是

　　往往越是简单的道理，世人反而越是想不通。

　　龙三长叹一声，“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这是龙三在使诈，他跟老头子一样，也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人。

　　而且，叶离一直给他的印象就是这种淡漠至极的神色，似乎。

　　没有什么能让他心动。

　　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心痛。

　　也所以，即便是阅历丰富，人情老辣如龙三，也根本不能从叶离的反应上判断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想到了什么。

　　所以，他要诈。

　　………

　　【注解1】：爷霸：

　　音译，山东方言，大概意思是：牛叉，傻冒，秀逗，猛男等等的混合体，是一种哥们间常用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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