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牌,虽然很奇怪但也并不是特别可怕,为什么你要在大半夜亲自跑一趟呢?”
路东点点头:“你说得对,遇上一般事件,我一定会和经纪人商量,可这件事不同。我还没到莱辛城时,就听说了这里发生连环杀人案。昨天,我又听说一个占星师预言了晚会上将有悲剧发生。那场晚会我也会参加,并且还要登台演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向人打听了这占星师,据说他的预言非常准,几天前还预言了一起杀人案,而那起案件正是所谓的连环杀人案的第二起。这就让我不得不警惕了。”
“这么说,你相信占星术?”
路东忧郁地说:“并不是很相信。但有些事总无法用常理来解释。联系到我手头这张牌和那该死的纸条,我无法确定将会有什么事发生在我身上。现在我的事业正蒸蒸日上,我不能在这个关口上出事。所以我决定来找你。”
“你来找我,实际上是在按照纸条上的指示行事。”
“是啊,不然我该怎么做?我怕我忽略这张扑克牌和纸条上的指示,最终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再说我得知你是位侦探后,心想,说不定你知道一些内幕。”
亦水岑摇摇头,并不作答。
“亦先生,如果你知道一些内情,就请告诉我。”
亦水岑并不理会路东的发问,抬头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张牌的?你到莱辛城的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
“我在来之前就收到了。”
“是吗?有人邮寄给你?”
“那自然不可能,我的信件都是别人代收的。我是在我的别墅门口发现的。”。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七章 新出的预言(7)
“你的别墅门口?”
“是的,在上海。”
“这么说有人到上海去把这东西送到你家门口?看来他要比较了解你的个人情况。”
“那么……送扑克牌的人是莱辛城人?”
“我不知道,你的看法呢?”亦水岑说。
“我相信是莱辛城人干的。既然纸条上的地址是莱辛城南星大道。”
亦水岑“嗯”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么说,你担心晚会期间你会出事?”
“至少那占星师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我本来怀疑占星师有问题,但他有什么理由跟我过不去?再说他之前的预言并非针对我,结果同样成真了,这简直让我头脑懵了……啊,你介意给我一杯酒吗?”
亦水岑倒了一杯酒给路东。
“谢谢。实际上我并不怎么喝威士忌,但特殊时候除外。”
“路先生,我得问你,你有什么仇人吗?”
“我想没有。”
“或者是演艺圈里的竞争对手、极端的影迷之类?”
“竞争对手当然会有,但我不知道谁会这么做。至于极端的影迷,我从来没遇到过类似的事,不知道他们是否存在。”
亦水岑点点头,一边喝酒,一边陷入了沉思。
“嘿,亦先生,”路东喊道,“既然有人给了我你的地址,那证明我们都卷入了这个事件,你曾是警探,能分析一下情况吗?”
“你认为该怎样分析?”
“我想应该从扑克牌着手,”路东说,“重点是牌上的数字Q。这可能代表某种含义。在扑克牌里,Q的原意是王后,而这张牌上没有花色,也可以看成同时具有四种花色,这代表什么?亦先生,难道不能从这个方向着手吗?”
亦水岑很想让他闭嘴:“路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跟王后没有关系。”
“哦,这么说你已经有眉目了?”
“不,我什么眉目都没有。”
“那你怎么能肯定和王后没关系?为什么我收到的不是其他数字的牌呢?”
亦水岑真想让他滚出去。
路东终于注意到主人不愿理会他,只好闭上嘴,默默地喝酒。又过了半小时,他说:“亦先生,我得回去了,我已经待得太久了。”他的语气让人觉得,仿佛是亦水岑求他待在这里的。
“暂时别管那张牌,也不要对你身边的人讲。”
“这我自然知道。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必要时联系我。”路东在纸上写下一个号码,“我希望你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出门的时候他说:“谢谢你的威士忌,你应该喝年份更久远一点的。不过……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吧。”
我讨厌这家伙!亦水岑想。
31
现在是清晨,华默早早来到了办公室。他望着窗外的城市,心想,一个恶棍就藏在这钢筋混凝土的森林中,他却无法将这个恶棍找出来。
华默决定今天将磁带的事告诉上司,还要说自己妻子遭遇威胁的事,不管有没有用,他都要说出来。
同事们陆续来到。他看见自己上司也来了。
他很想站起来走进上司的办公室,可是他的腿像是灌了铅般动不了。
说出去又有什么用?一个声音在心里问他,你已经将磁带毁掉了。华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将两盘磁带踩碎。这叫他如何对上司讲?
“华默,探长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位同事说。
他心里一惊,不安地走进上司的办公室。
“华默,坐吧。”上司说,“今天你来得很早。”
“是的。”
“我注意到一件事,华默。有时你工作很卖力,有时却心不在焉,这可不是一个警察该有的状态。你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我是说真的,你资质很好,不是那种坐办公室的人,你天生是探案的好材料。”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章 新出的预言(8)
华默眼中闪出光亮。
“你肯定以为我是在鼓励你,但我说的是实话。你现在还没参与重要的案子,因为你需要一个过渡期,你觉得自己很清闲,不受重视,其实这是积蓄力量的重要时段。如果我们认为你不适合当探员,早就让你去做文职了,不是吗?”
“谢谢探长。”华默说。
“即使是最优秀的警探,也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时间是在办公室里度过的,你知道吗?实际就是如此,别以为你前途无望。我希望这些话对你有所帮助。”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股莫名的勇气涌进华默的胸膛。很难说那是怎样的感受,不过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想把磁带的事说出来。他相信自己能够解决这件事,而不是像一个懦夫般畏首畏尾。
第八章 排序的解析
“可我在想,这和谋杀的演绎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也许你的故人将顺序这样排列,是想说明某些事情。我觉得,如果从学术上来讲,这可能和人类学及社会学有关,甚至也关系到某种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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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水岑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醒来后却一点都不困。他找出一张纸,开始为持牌人排序:
1——?,2——工匠,3——农夫,4——?,5——占星师,6——律师,7——离职警察,8——驯兽师,9——作家,10——*,11——乞丐,12——演员,13——?。
亦水岑凝视着这个排序。这些人的身份很有特色。看着自己那一栏的“警察”二字,他认为故人的目的是让他作为警察的身份进入排序。
还有一个人,那个曾经来找过自己,却又什么也没说就离去的人,那是个商店老板,叫顾金城。他也是持牌人,那么,他的数字应该是1、4或13中的一个,换句话说,他手头的扑克牌要么是A,要么是4,要么是K。
他会是哪一个呢?亦水岑思考着,如果是A或K,那就是这个链条的头或尾,应该不是——头或尾的身份不会那么普通。
商店老板可以被认为是生意人,简单来说就是商人。那么……亦水岑忽然感觉到,这些职业似乎存在某种演化规律。他把“商人”二字写在4的位置上。那么,在占星师之前,三种身份分别是工匠、农夫、商人,这好像是某种人类发展的初始时期的概念,占星师之后是律师、警察——和行政及社会相关,更准确地说,都和司法相关,后面的驯兽师、作家、*、乞丐、演员,让人联想到什么呢?他沉思着,似乎涉及精神层面多一些。
这是个什么隐喻?这和谋杀的演绎有何关系?
正在这时,亦水岑接到电话,阳浊在电话那头告诉他,他正开车向这边来。
阳浊一进门就说:“不行,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心慌意乱,我宁愿来和你讨论点什么。”
“你肯定想不到昨晚谁上门了。”
“又是持牌人?谁?”
“路东。”
“那个演员?”
“对。他在深夜偷偷从酒店溜出来见我。”
“天哪,真有意思。看看这些持牌人,好像都不是默默无闻的人,噢,不对,死掉的几个就是默默无闻的。”
“还有那个叫阿阳的应召女郎,也算是默默无闻吧,噢——”亦水岑忽然有点担心,“她不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吧。”
“你挺担心她的。”
“我不想任何人送命。”
阳浊看到茶几上那张写着持牌人身份排序的纸,他拿了起来。
“想想看,”亦水岑说,“你头脑里会涌出什么想法?从这个排序里。”
“嗯,你确定那个顾金城手头的数字是4?”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新出的预言(9)
“他的身份处在4的位置最协调。”
“商人在工匠和农夫之后,嗯,这似乎……”阳浊陷入了思考。
过了一阵,他说:“我不知道能否这样理解,这好像有关某种人类发展的概念,好像是……某种进程……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很模糊。”
“我也有类似的想法。”亦水岑把自己的感觉对阳浊说了。
“这么说,按照数字的顺序,先是让人想到人类的必需,然后是国家法律体制,然后是某类精神上的衍生……你确定乞丐也和精神领域相关吗?”
“不知道,感觉很模糊。也许乞丐是个例外。”
阳浊点点头:“人们说‘饱暖思*,饥寒起盗心’。工匠、农夫和商人为人们提供了生活的必需品,而驯兽师、作家、*、演员则是满足人们饱暖后‘*’的需要。”
“可我在想,这和谋杀的演绎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也许你的故人将顺序这样排列,是想说明某些事情。我觉得,如果从学术上来讲,这可能和人类学及社会学有关,甚至也关系到某种哲学。”
“也许我们该从网上找点启示。”
亦水岑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里输入那一连串的职业,然后输入“人类学”三个字,回车之后,出来的结果千奇百怪。他仔细看了一阵,没理出什么头绪。
“换一些词再搜索。”阳浊说。
“换哪些?”
“把‘占星师’去掉。这个职业的概括性太小了。”
亦水岑去掉“占星师”,又在“人类学”后面加上了“哲学”二字。
搜索了一阵,在阳浊的建议下,他又把“农夫”、“工匠”、“商人”改成“农业”、“手工业”、“商业”等等。
这样一直查找了一个小时,亦水岑眼花缭乱。阳浊说要出去买些吃的回来。
阳浊出门后,亦水岑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搜索,忽然,一篇文章引起了他的注意,里面谈到了人类早期的社会行为,探讨了农耕和手工业的相互作用,然后说到了国家的产生和宗教信仰间的关系,继而谈到了文学和艺术的成因,等等。这些理论并不新鲜,但文中提出了一些对常规学术观点的怀疑,所以被网站特别推荐。文章作者是莱辛城艺术大学一位叫施洛平的教授。
就文章本身而言,和扑克牌没有什么相关之处,但亦水岑觉得,这篇文章的观点和扑克牌的身份排序有相似之处,也许这个教授能对排序给出一些建设性意见。
阳浊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汉堡和两杯咖啡,他气喘吁吁,神情有点异常。
“怎么了?”亦水岑问。
“有人在跟踪我。”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
“不,我买完咖啡时,一个人在我耳边说:‘你告诉亦水岑,那个跟踪你们的家伙在街角。’”
“跟你说话的人长什么样?”
“高个子,平头,脸上有麻子……”
“是臭豆腐,他是我朋友,我让他帮我留意那些监视我的人。”亦水岑一边说一边披上外套,“他说在街角?走!”
他和阳浊向街角奔去,然后转过街角,继续走了一阵,并没发现可疑的人。他们折回野人酒吧,臭豆腐就站在门口,他说:“那家伙很机警,早跑了。”
“他长什么模样?”
“高领口,戴墨镜,我看不清楚,只看得出他比较瘦。我本来试图跟他搭话,但他很警惕。”
“和你前几天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应该是。”
“这么说一直有人在跟踪你?”阳浊吃惊地说,“会不会是故人?”
“先不管他,现在你有空吗?”
第七章 新出的预言(10)
“当然有。”
“开车载我去莱辛城艺术大学。”
33
莱辛城艺术大学是这座城市的骄傲之一,虽然它的名字很普通,历史也不够悠久,却有着耀眼的校舍和雄厚的师资力量。它被称作用金钱打造的名校。
亦水岑已不记得曾经何时来过此处,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在这样一个偌大的校园里,如何才能找到那位施洛平教授。他很担心这位教授已不在这所学校。
“应该到相关的学院去打听。”阳浊说,“人类学属于什么范畴?社会学还是历史学,或者是哲学?”
他们问了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历史综合学院。
“这个名字很熟,我以前好像听说过。”亦水岑说。
阳浊把车停在历史综合学院的大楼前。亦水岑让阳浊等在车上,他自己一个人走进大楼里,向一位管理人员打听施洛平教授。
“施教授的办公室在六楼。”
亦水岑从电梯出来后,看到每间办公室门前都有主人的名字。有块牌子上写着“施洛平”。
他推门进去。施教授是个头发花白的人,穿着灰色西服,很清瘦。
“您好,施教授。”
“请问你是?”
“我叫亦水岑,以前在刑事调查局工作,至于现在……我依然作些罪案分析。”亦水岑巧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