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分离的剧痛后,最终被吃得一口不剩,尸骨无存……
当然,这些隐秘的渴望,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虽然他相信,如果他告诉她,她也未必会被吓住,也许还会积极作出反应,但是……时间既然不多,又何必留下如此深的印记呢?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冷了下来。
“你怎么啦?发什么呆?”她转过头来问道。
“没什么。”他低头喝了一口甜豆浆,心情有些矛盾,既有点想凑过去跟她贴在一起,又有点想躲开她。
“我不吃了,好难吃啊。”他听见她嘀咕了一句,然后看见她那块不合格的葱油饼被扔到了盘子里。
他没说话,低头又喝了一口豆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对待她。这时,他忽然觉得手上一热,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拉住了他的手。
“嘿。”她叫了他一声。
“什么事?”他微笑。
“我现在是你的人了,要是你敢抛弃我,我就死给你看。明白吗?”她在桌子底下用膝盖撞了一下他的腿,威胁道。
他笑了出来。
“明白了。”他点点头。
她充满怀疑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说:“不行,老师你太健忘,我得给你长点记性。”她说完,毫不犹豫地拉起他的手,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啊!”他痛地浑身一跳,禁不住叫出声来,但心里却火辣辣地被烫了一下。
她松开口看着他,锐利的目光好像要钻到他眼睛里,她问道:“痛吗?”
“嗯,痛。”他很认真地答道,有点想去触摸她眼睛下面的小绒毛。
“还敢不敢抛弃我了?”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心里的犹豫随着手指上痛感一起渐渐散去,微笑着说:
“不敢了。”
日期:2008…7…28 11:11:00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心里的犹豫随着手指上痛感一起渐渐散去,微笑着说:
“不敢了。”
“是真心话吗?”
“是的。”
她绽开笑颜。
“那我是你什么人?”她又问。
“女朋友。”
见她皱起了眉头,他很想改口叫她老婆,但话到嘴边又煞住了。他知道她想要的就是这个称呼,但他不能轻易叫出口,他总觉得自己这么叫她,是在玷污她。他搂住她的肩提议道:
“今晚我帮你洗头,再帮你吹头发好吗?就像过去一样。”
她回眸看着他,又笑了。
“好啊。”
“那我们等会儿去超市买个电吹风,再买点那个……”他心里想的还是那件事,他不想给她留下什么“爱的种子”,当然他明白要避免这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但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你又说废话了。根本不用那个,我心里有数。”元元白了他一眼。
“你心里有数?”
她看着他,憋了一会儿才说:
“你放心吧,我吃药了。”
“真的?”
她很诚实地点点头。
“你别为这事操心了,好不好?”她温柔地在他耳边说,“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不会有孩子的,你放心。所以,你放松点,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他有点怀疑,但她坦诚的目光最终说服了他。
看来,元元真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心里叹道,她的头脑是清醒的,对自己的未来也有着清醒的认识,她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四年前她被他囚禁的那段岁月一样,不管多么刻骨铭心,到最后终究只会是她美好人生中的一个插曲。
也对,今晚之后,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别说什么再续前缘了。想到这里,他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开口叫她老婆,他倒不是不想讨她欢心,而是怕叫了之后,自己就真的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老婆了。对他这样没有未来的人来说,希望就是毒药。
所以他真是多虑了,元元是不会想跟他生孩子的,她之所以拒绝他采取任何措施,只是希望他们玩得更尽兴一些。元元本来就是那种不断在冒险中寻求快乐的人,天下哪有比跟一个杀人犯谈恋爱更刺激的事?
仔细想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他笑了笑说。
“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可是我还是得去买点东西。”
“是什么?”“我得买点替换衣服,元元,我已经好几天没换内裤和袜子了,在岳程家我不好意思洗,跟他在一起我也忘了买,所以我洗完澡又穿上了脏衣服。”他的语气有点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让自己难堪的丑事,但他还是说了,说完后,他觉得自己就像在她面前吐了一口痰,有点羞愧,又有点恶意的快感。
他很脏,又脏又臭,其实他只想说这句。
但他没想到,她听了之后,好像很高兴。
“谁让你发神经去住到岳程家的?跟我在一起,哪会有这种事?这下受罪了吧?你那些旧的晚上就都扔了吧。等会儿我们就去买新的,这次干脆多买一些,你以后反正都用得着。”她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笑着说,“对啦,以后这些事通通都告诉我,我会帮你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因为我是你最亲的人。不是吗?”
原来她开心的是他愿意跟她分享他的隐秘私事。
他的心又暖了起来,禁不住凑近过去搂住了她的腰,“元元,你当然是我最亲的人,除了你我还有谁?”他轻声说。
他想,如果身体状况允许,他今晚会跟她再做两次,然后把剩余的时间用来多看看她,相聚的时间太短了,他不舍得用来睡觉。
元元回过头来,朝他妩媚地一笑,想说什么,却忽然瞅着他的身后闭上了嘴。他转过身去,发现简东平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日期:2008…7…28 13:56:00
“嘿,没打扰二位吧?”简东平笑吟吟地在他们对面坐下。
“你没去开会?”元元沉下脸,劈头问道。
简东平低声笑起来。
“瞧你这臭表情!你是骗人的,是吧?!肯定是这样!混蛋!”元元一拳揍去,简东平灵巧地朝后一让躲开了。
“元元,人可要懂得知恩图报,本来我也想来救你的,但是我在对街的二楼,看见你家……嗯……陆老师已经冲过去了,所以我也就不去凑这热闹了。”简东平笑着瞥了一眼陆劲说道。服务员给他送来了一杯冰豆浆。
陆劲笑了笑,问简东平:
“你看到什么了?”
“灯光太暗,我只能看见巷口。”
“那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危险?你既然都看不见里面……”元元白了简东平一眼。
“这有什么难的?今天一早我在那堆纸板箱里面一个很隐蔽的位置装了个小摄像头。”简东平若无其事地说。
陆劲正在喝豆浆,被这句话呛出一阵咳嗽来。元元几乎跟他同时作出反应。
“James!你,你,你太可恶了!你居然……你,你都没告诉我!!”
“那里光线太暗,为了稍微获得点光,我在纸板箱上方还竖了一块小小的反光板,但是取景仍然很困难,图像还是很模糊,其实我只能听到声音,我听到了那家伙的声音……”简东平语调轻松。
“James!我真想杀了你!”她低吼道,一边不忘给咳得厉害的他轻轻拍了两下背,他抬起头时,发现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简东平面不改色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录像带丢在桌上。
“这个人的声音我不熟悉,我看还是你们自己拿去研究吧。”说完,他拍拍自己的口袋笑着说,“我可是都交出来了,没有留底啊!”
“算你聪明!哼!”元元赶紧抓住那盒录像带放进了自己的包。
陆劲并不相信简东平的话,他知道以简东平个性,不留底是不可能的,但是以他的人品,应该不会把录像带作为要挟的资本,所以他也不想再深究了。
他决定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元元,免得她为此烦恼。
“简东平,你怎么知道我们到这里来了?你跟踪我们?”陆劲稳下心神后,问道。
简东平笑嘻嘻地喝了一口豆浆。
“对,我是跟踪了你们,看你们进了宾馆,本来想走的,但我打了个电话后,发现你们又从宾馆出来了,于是我就跟着你们到了这里。我没马上进来,今晚我们报社有重要会议,因为我今天没去,所以电话特别多,在我来这之前的短短20分钟里,我至少接了5个电话。”
“你从同北巷一路跟踪我们到这儿。你这么急于找我们应该不会是想把录像带给我们吧?”陆劲的目光从简东平面前的那杯豆浆移到他的脸上,“你看到了什么?”
简东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陆老师反应还真快。”
“说吧,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一个男扮女装的家伙进了巷子,大概9分钟后,他从里面狼狈地逃了出来,看那样子,好像还受了伤,他离开巷子后,很快就打了辆出租车走了。这是第一个。”简东平顿了一顿道,“第二个是个女人,她是在那个怪物走后大约10分钟左右到的,我不知道她穿的是什么鞋,录像里没声音,也没她的人像,她只在巷子里呆了一分钟就悄悄退出来,走了,往北面走的,没有打的,走的时候,脚步很快。”大概是看出元元想提问,简东平说,“她到的时候,你们还没走,还在那条巷子里。”
一阵沉默。
谁都知道简东平的弦外之音,但是没人理会。
“是个女人?”陆劲道。
“的确是女人。我在我所站的位置,拍了两张她的照片,虽然不够清晰,不过还是能看清她的长相的。”简东平从他的大号行军包里掏出数码相机来翻出已拍的照片给他们看。
光线不好,照片是有些模糊,不过陆劲和元元还是一眼就认出,照片中的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容丽。
“这是容丽。”陆劲道。
“这就是我要来找你们的原因,不管有没有用,我会把照片发到元元的电子邮箱。”简东平道。
“嚯,她也来了。”元元望着相机中的照片,嘀咕道,“到底是她还是宋正义?”
这时,陆劲的手机响了。
这时,陆劲的手机响了。
“你那边怎么样?”是岳程。
“她没事。你那边呢?”
“她不在家。”岳程问道,“来过你那里吗?”
“来过,又走了。但我们没碰上。”
“那你怎么知道她来过?她在你们走了以后到的?”
陆劲仿佛看到岳程在电话那头皱眉头。这事的确很难解释,但他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没必要解释很清楚。
“他们在巷子对面有个观测点,她来的时候,被拍下了的照片。我现在正在看这些照片。”陆劲说着朝简东平瞟了一眼,简东平笑着朝他挤挤眼。
“照片清楚吗?你确定是她?”岳程问。
“没错,是她。”陆劲顿了一顿说,“她总会回家的。”
“对,我也这么想。”岳程道,“我会按原计划进行。”
岳程的口气很干脆,陆劲以为他要挂电话,于是急急地说:
“等一等,我再说一句。我觉得我们的猜想不是空穴来风,如果她跟金小慧的死没关系,她就不会中元元的圈套。”
“当然不是空穴来风……就在一号歹徒给你的那几张照片里,我们发现一枚她的指纹,非常清晰。”岳程呵呵笑了,“你肯定没想到吧。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现在不管曾红梅是否能认出她,我们都有充分的理由把她带回去了。”
这消息让陆劲非常吃惊,暴露指纹,而且是一个清晰指纹,那可是重大的疏漏。
“在其余的信里都没有发现指纹吗?”
“没有。经过反复查验,最后只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发现一枚她的指纹。”岳程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总之,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陆劲不想破坏岳程的好心情,于是改变了问题:
“我记得你说,你让人去查1990年去世的那个老头钟明辉了,有什么消息吗?”
“当然有。”岳程说完这三个字,似乎跟旁边的人小声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又清晰地出现在电话里,“这个钟明辉是1982年下半年中风的,在那之后他就一直瘫痪在床,最初是由他的女儿照顾他,后来因为他女儿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在1984年专门请了一个护士照顾他。她们提供免费食宿来代替工钱。这位护士从1984年起一直照顾钟明辉到死,钟明辉的女儿认出容丽就是照顾过她父亲的护士。也就是说……她在1985年,完全可能用钟明辉的名字跟你通信,因为她跟钟明辉住在一起,她当然可以随时拿到给钟明辉的信。同时,她也能轻易拿到钟明辉的身份证件,办理一个邮政信箱完全不成问题。”
对于这个调查结果,陆劲虽然早有所料,但真的听到确切消息还是有点惊讶。
“真的是她!”陆劲道。
“是她。”
“只是,指纹的事实在太……”陆劲还是有点怀疑,因为他总觉得这不像歹徒的风格,歹徒应该不会那么粗心,于是他又问了一遍,“所有的信里都没有指纹,只有她自己给我的某一张照片才上有吗?”
“是的。”
“还很清晰?”
“非常清晰。”
这很不寻常,但是他想听听岳程意见。
“你对这指纹怎么看?”
岳程不假思索地说:
“陆劲,不管这指纹是怎么回事,总之这是她的指纹,她就脱不了干系。其余的问题还是等我们把她带回去问过再说吧
日期:2008…7…29 9:39:00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她是歹徒,如果她就是杀了金小慧的凶手,”陆劲现在觉得这种可能性至少有90%,“那么,李亚安和她老婆的证词该怎么解释?”
“这很好解释,容丽用她的色情录像带逼迫李亚安为她作假证。而且……”岳程有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我认为她可能不止威胁李亚安一个,也许她还曾经威胁过郑小优,也许李太太也有点什么东西掌握在她手里,我们的歹徒不是最擅长搜集证据了吗?”岳程笑了一下,“哈,现在想想,她在各方面都很符合歹徒的个性,爱钱如命、放荡不羁、胆大妄为又诡计多端。你说呢?”
“对,除了那些照片和那枚指纹,岳程,她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她真是歹徒的话。但是……”陆劲也不得不承认,“我试探过她,她的反应非常非常有意思,我的直觉,她就是那个跟我通了很多年信的朋友。”
“那不就结了?陆劲,你要明白,罪犯也是人,他们也有疏忽,也有情绪很不稳定的时候。就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