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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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踪之国-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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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商议了一阵,认为凭着照明距离20米的矿灯,无法窥探地底陨铁的全貌,它的大部分都隐在黑暗深处,或许高处还有些别的东西存在。陨铁上被海水侵蚀的裂痕极多,众人分从各处攀援向上,仔细搜寻其中隐藏的秘密。
  司马灰身手快捷,当先攀至高处,隐隐感到陨铁虽系天然造化铸就,可其轮廓间似有经过雕琢的痕迹,到得接近顶部之时,终于发觉这是一尊巨大的铁人,两眼都是深洞,可以容人进入,里面漆黑空寂,深不见底,也不知通往哪里。
  这尊矗立在死亡之海中的大铁人,拥有比古老更古老的形态,以及无视沧桑变化的更毫无表情的古老面容,因空洞而更显深邃的双眼,千万年来始终向着永恒的方向眺望,万物皆在流动,唯一不变的可能只是变化本身。
  众人探到此处,心下更觉惊异愈甚,谁能在地底铸造这么庞大的铁人?
  司马灰推测“陨铁”应该是亘古以来就生于原地,前人使用酸蜡对其进行腐蚀切割,看痕迹少说也有几千年之久了。
  此时其余三人都已陆续攀了上来,到这里仿佛处在高塔之巅,穿云破雾,身凌虚空,漆黑中虽然看不见脚下深浅,但四周呼啸的气流,也足以令人心寒股栗。
  众人提着电石灯向洞中照视,内部奇深难测,似乎这铁人腹腔中空,里面可以容物,不禁起疑:“这里会不会关着什么妖魔?”
  罗大舌头先端着步枪探进半个身子,然后缩回来报告说:“越往深处空间越大,根本看不到底。”
  司马灰决定单枪匹马下去看个究竟,便用绳子先将“电石灯”垂下,戴上“鲨鱼鳃式防化呼吸器”,胜香邻又将那支五四式军用手枪递给他防身。司马灰接枪在手,当即解下背包来爬向深处,就见底部是个没有出口的蜗形深洞,除了冰冷的陨铁墙壁,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存在,但他举起电石灯向四壁一照,顿时吃惊不小,那一瞬之间,恍然是再次置身于黄金蜘蛛城内留有“幽灵电波”的密室,满壁都是奇形怪状无法解读的“夏朝龙印”。
  司马灰定下神来看了几眼,见电石灯白光灼目,就抬手摘掉防化呼吸器,招呼罗大舌头等人下来,那三人见了满壁谜文,也皆是骇异难言。
  司马灰等人想起宋地球曾说过,最古老的文字并非甲骨文,而是“夏朝龙印”,它出现于殷商之前,秦汉时称缅甸地区为“灭火国”,其人不识火性,穿黑水,居地穷。那座比占婆王朝早了千年的“地穷宫”,最早的主人就是灭火国,地穷宫被法国驻印度支那考察团命名为“泥盆纪遗物”,它曾经在地底被大水淹没,千年后又被占婆王改建为“黄金蜘蛛城”,所以灭火国除了一间密室中的神秘符号之外,没给后世留下任何踪迹,只能根据“夏朝龙印”推测灭火国曾是中原古文明的一脉分支。
  这地底沙海中的铁人内部存在“夏朝龙印”,莫非它是灭火国的遗迹?司马灰猜测说:“这地方算是古西域了,或许是某个胡神也未可知。”
  胜香邻说应该没有这么简单,灭火国在历史上留下的记载少得可怜,而极渊内的大铁人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咱们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设想,夏朝龙印这个消逝已久的古老文明,曾有一脉分支,经过千百年的迁移,最终分布于西域和缅甸,他们像是为了要躲避什么才居于地底。
  司马灰说不一定是躲避什么,也可能是为了保守某些不可示人的古老信息,据说占婆王古城的密室中,隐藏着一个关于“通道”的秘密,或许“绿色坟墓”这个组织就是想找到这条通道,因为宋地球也曾透露过,“绿色坟墓”是一个接近地心的未知区域,远比处在地壳与地幔之间的极渊更深,从来无人能够抵达,咱们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条“通道”在哪,它的尽头又存在着什么东西,掌握了这些线索,就不难查明“绿色坟墓”的背景和动机了,可失传千年的“夏朝龙印”,几乎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噩梦,现在除了“绿色坟墓”的首脑,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能解读其中隐藏的秘密。
  罗大舌头对司马灰说:“要按你这么分析,那可真是邪了,既然存在于地底沙海中的大铁人,对咱考古队毫无实际意义,那田克强为什么还要不惜代价来阻挠咱们的行动,他总不会吃饱了撑的闲得难受吧?”
  司马灰又何尝没有想到此处,可沉默矗立于沙海深处的陨铁,除了内部留有谜一般的神秘符号,好像也没别的秘密可言了。
  这时胜香邻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快速攀上洞口,凝望着深邃无边的黑暗。
  司马灰等人也跟了上去,只见四周黑茫茫的,实不知有什么可看,就问胜香邻:“你在看什么呢?”
  胜香邻说:“这里以前曾是黑洞般波涛汹涌的深渊,连鲸群都会迷失难返,而露出海面的陨铁耸立如灯塔,亿万年来始终屹立不动,它也许正是古人用来在地底导航的标志。”
  第五卷 距离地表一万米 第八话 喀拉布兰
  司马灰略微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存在于地壳与地幔之间的大铁人,屹立了不知几亿万年,白驹过隙都已经不足以形容时光的飞逝,它是个天然生成的固定坐标,正可以用来在这黑暗的深渊中导航。”
  罗大舌头十分叹服地对胜香邻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连我们这种专业考古队员都没看出名堂,你是怎么发现的?”
  胜香邻说:“早在两千多年之前,希腊联军远征波斯,曾在尼罗河畔修筑白色巨塔导航。我看这尊大铁人自古就矗立于惊涛骇浪之中,也像极了一座灯塔,除此之外,它还有能有什么作用?所以我才推测这是几千年前遗留在地底的导航古物。”
  司马灰说:“大铁人要真是个导航坐标,这地底极渊还不知道会有多深,咱们携带的电池和水粮有限,从现在开始就得尽量节省物资消耗,还得仔细想想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众人立刻合计了一番,陷落在地底万米之深的“陨铁”,很可能具有导航作用,其内部还存在着难以解读的古老符号,可以确定属于“夏朝龙印”。但这条深渊导航线究竟有多远的距离?下一个导航点会不会还有陨铁残片连接?这些情况都还不得而知。目前只能推测极渊最深处,隐藏着灭火古国的根源,寻着导航坐标指引的方向深入沙海,就能抵达那个未知区域,那里才是真正可以解开一切谜团德关键所在。
  司马灰等人身上都出现了“地压综合症”的迹象,又与外界隔绝,处境孤立无援,“地底测站”里的减压舱也未能修复,此时返回地面必然无幸,何况不彻底解决掉“绿色坟墓”这个心腹大患,恐怕今后也是永无宁日。如今只有不顾危险继续行动。司马灰分析了形势,然后对其余三人说:“看来咱们现在面临的局面极为不利。似乎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死神的召唤了,除非你视死如归、慷慨以赴。”
  众人对此并无任何异议,都决定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一条道走到黑,大不了就“革命到底”了,死到哪不是一死?
  胜香邻提醒司马灰:“1958年进入极渊的中苏联合考察队,也应该到过这里,可咱们一路之上却未发现他们的踪迹,稍后应该再到另一尊铁人内进行搜寻,同时还要设法确定古人究竟用什么方法导航。因为古希腊人造的灯塔。里面多用鲸油点火照明,鲸油等同于螭膏,它一旦燃烧起来,就能够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再辅以铜镜反射,即使在星月暗淡的深夜。冲天的光芒也会使周围亮如白昼,能为65000米外的航船指引方位。
  而在沙海中导航的大铁人。虽然两眼中空,但内部没有火油痕迹。”
  司马灰说:“据我所知,如果不用火光照明,还有两个法子可行。一是使用某种发光的矿石,二是利用磁针。在这黑洞般的深渊里光芒并不可靠,所以我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咱们也可以通过磁蛇首尾指向,来确认方位和角度。”
  胜香邻说:“可没有导航图,根本不清楚其余的导航坐标在什么方位……”她沉思片刻,忽有所悟:“它永恒面对的方向,可能就是另一个坐标点的位置。地底这两个铁人遥相对峙,应当是分别指向两极。”
  司马灰点头道:“磁蛇首指方位即为铁脉所在。咱们确定了大致的方位之后,先是逆向而行,等到经过两极之间,磁蛇自然偏转,那时候再顺着蛇首所指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就能抵达下一个导航坐标。如果这种推测无误,那真难想象几千年前的古代人,是怎么琢磨出的这种法子,看其对地底空间和方位的度量,简直精确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茫茫沙海中的导航坐标虽有东西两极,但根据苏联“深空透测法”反馈出的图纸来看,这个地壳与地幔之间的空洞,东南端才是其主体部分所在,深邃得难以估量,众人便决定孤注一掷,继续向这个方向进发。
  司马灰看了看怀表的指针,距离12:30分还差半个小时,如果不出所料,地底稍后会有“黑雾”出现,现在还不知道下一个导航坐标的远近,冒然前行恐有不测。相传“陨铁”中含有特殊物质,能够隔绝雷暴,不如就在这休整几个小时,等避过“黑雾”过后再作道理。
  众人一路上疲于奔命,都已又累又饿,就地取出干粮分食,没过多久,耳听远处雷声滚滚,转瞬间恶风翻涌,黑烟似的尘雾随风吹至,强风与浓密度灰烬混合,犹如霜降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至,“陨铁”外壁不断发出砂砾摩擦的声音。
  司马灰刚开始还担心上方洞开,会有黑雾涌入,观察了一阵见无异状,更确信矗立沙海中的古老陨铁,除了能够用于在地底导航,也可供人躲避这恐怖的“黑暗物质”,至于天地间大劫时残留的“灰烬”究竟是什么,那就不在他所知所识的范畴之内了。
  司马灰又发现自从“黑雾”出现之后,手表上的指针并未停留在12:30分,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1963年经过库姆塔格沙漠上空的“伊尔…12战术运输机”,就在这个时间遇到了意外事故。他终于放下心来,就让其余三人都抓紧时间睡上一会儿。
  通讯班长刘江河在密闭空间内就感到紧张不安,这地底出现的黑雾,又让他想起了沙漠里最可怕的“喀拉布兰”,满头都是虚汗,哪里合得上眼,就自愿替司马灰值第一班哨。
  罗大舌头好奇地打听:“喀拉布兰是什么东西?”在被胜香邻告之就是“风暴”以后,他觉得很是不以为然:“这哪有缅甸的热带风团厉害,但我们参加缅共人民军那会儿,最怕的不是飓风而是蚊子。以前广东有句民谚,说是‘广州的蚊子惠州的蝇’,可加起来也没有缅甸山区一片丛林里的多,在缅北山区有种树,根上都是胎瘤似的大疙瘩,一不留神踩破了,就会发现里面全都生满了虫子,一见风就生翅成蚊,遇上人立刻往死里咬,落单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就很难活命了。”
  胜香邻听罗大舌头说了些耸人听闻的遭遇,想起在沙海中捕捉磁蛇的时候,司马灰和罗大舌头都自称跟缅甸一个捕蛇老手学过本事,她就问司马灰:“缅甸丛林里真有蛇王吗?”
  司马灰道:“这事我还想问呢,不过传授我们捕蛇手艺的那位师傅死得很突然,所以我至今也不知道答案。那时候是缅共人民军刚刚溃散,我们都被打散了,一路逃进了柬埔寨境内。当时我和罗大舌头,还有游击队里的捕蛇老手,看西边山深林密,就进去抓蛇,想以蛇骨制药救治伤员。进山后仍和往常一样,趴在树上静观其变,没想到蛇没等来,却从天上下来个大家伙,我忽听‘嗡’的一阵巨响,感觉到是要有情况发生,可还没来得及判别是什么声音,天上就出现了一架美军舰载的F4鬼怪式折翼战斗机,它的飞行高度低得不能再低,几乎是贴着树稍擦了过去,发出的声浪震耳欲聋,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想象不出那种声音有多么可怕,连丛林里的野鸟都被吓得从树上直接摔在地上。
  可惜那位擅能捕蛇的缅甸土人,就因事先毫无思想准备,一头从十几米高的树上栽了下去,整个脑袋都撞进了腔子,还没等到我们下去抢救,他就已经归位了。”
  罗大舌头想起旧事,也不禁唏嘘感慨:“当时没有地图和向导,谁能想到游击队已经逃至胡志明小道了,再往西走就是越南了,那一带全是美军空袭的重点区域。”
  众人说了一阵,就分别歇息,留下通讯班长刘江河放哨。司马灰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是怎么了,一闭眼就看见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在面前出现,躺下好像也没多久,就被通讯班长刘江河推醒了,一看胜香邻也坐了起来,只有罗大舌头睡得正沉,他正想问那二人:“我又说什么梦话了?”
  胜香邻却先低声说道:“有情况!”说完指了指高处的洞口,一旁的通讯班长刘江河也紧张地握着步枪,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暗中的动静。
  司马灰侧耳一听,确实似有某种生物正在缓缓爬动,还不断发出粗重的喘息,只是“电石灯”照不到洞口,他用脚尖轻轻踢醒罗大舌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众人准备好武器,先不要轻举妄动,随即屏气息声,攀着铁壁上去,很快就摸到了洞口,虽然没有光亮,却也能感知从黑雾中爬进来的生物,好像是个“人”。
  司马灰也是艺高胆大,暗想:“倒要看看来者是谁。”他悄然贴在壁上一动不动,待到那人的大半个身子都爬了进来,忽然一把嵌住对方手左手,猛地向里拖拽,没想到这一来双方同时大吃一惊。
  司马灰惊的是这人左手生有六根手指;对方则因出其不意,惊呼一声叫道:“爷们儿,你到底是人是鬼?”
  司马灰硬着头皮冷笑道:“老子昨天晚上路过坟地,把鬼吓死了。”
  第五卷 距离地表一万米 第九话 死了又死
  那人一听又是一惊,忙想退出洞去,却苦于被抓住了脉门,怎样也挣脱不开。
  这时黑雾弥漫,司马灰根本看不清来人身形面貌,只察觉对方左手是个六指,带有关东口音,就连说话的腔调都十分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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