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潜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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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潜入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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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少数,而且意志还不坚定。很多人喜欢探险其实是抱着另外的目的,”ALINE用淡漠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一遍,顾自说,“我敢说那甚至是邪恶的。”

  毛流被她看的心里直发毛,忙说:“那你还做这个干什么?”

  “从六十年代开始,国外很多大学就已经有了探险学专业,我父亲业余喜欢从事这方面的相关研究。所以我从小喜欢探险,在大学时选修了这门课,希望能把探险当成事业来做。”

  “原来女人也喜欢偷窥?看来阴暗的欲望人人都有,从此我将不再自卑喽。”毛流笨拙地开了个玩笑,希望缓和一下气氛,但见ALINE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只好又问,“你的意思是回来一看,国内的城市探险状况让你失望了?”

  “经营、运作城市探险的商业开发业务很复杂,绝不是领着一批人在黑洞里乱钻那么简单。行动前要有翔实的现场资料,要向有关部门报批,要保证人员安全……最重要的是,公司意图在组织活动中赢利,还需要非常完整、繁琐的操作体系。这些都需要经验和知识的积累,但从目前的现状来看,国内的探险公司根本无法准确把握。我只能说一切都太不正规了。实际上我们公司另有其它业务,只是希望能够把探险当作新项目来开发,可到现在,还没有进行过一次实地探险呢。”

  “那你们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为了赚钱,老板只好借着探险的名义搞拓展训练,这样一来,那些原本充满趣味的废墟和隧道就变成了游戏的道具,参加者只要按次序完成表演就可以了。而我的工作居然成了幼儿园阿姨领孩子玩过家家,毫无刺激,让人厌倦。”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冰冷,“很多事在国内会变得非常滑稽,不是吗?”

  “其实现在这行当在大陆也是刚开始流行,很多人还不知道UE到底是干吗呢。你得慢慢来。” 

  “所以我才请假来参加这次探险,希望能够多交朋友。说实话,回来都快一年了,我还没钻过一次废墟和地洞呢。”

  毛流和ALINE说话这工夫,胖子手里的话梅已经嚼完了,他将袋子捏成一团塞进旁边的垃圾筒里,拍拍手笑道:“别急,我们这不是已经来了嘛。”

  此时天色已暗,一片铁灰色的雾气渐渐从四周弥漫上来,迅速裹住了整幢房子,浓重的湿气使三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山头上的林木黑逡逡地高耸着,像鬼影层叠而出,风不时掠过,叶子沙沙作响,阴森森的松涛宛如阵阵人声呜咽,不由人不胡思乱想。

  三人一起站在窗前,茫然地看着惨淡灰暗的街景。

  这时,一辆贴着奶粉广告的公交车慢悠悠地开来,停在了马路对面,随即有三、四个人从车上跳下,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毛流激动地叫喊:“来啦!有人来啦!”

  ALINE语调轻蔑地说:“喂,看清楚点——瞧他们背的是什么东西。”

  毛流仔细一看,那些家伙装扮怪异,人人都背着吉他或者是琴,看样子是一群流浪歌手。进了宾馆大院,他们并没有来大厅,而是拐了个弯,朝右边走了。毛流看到那边亮起了一个广告灯箱,上面写着:“地下旅社,舒适便宜。” 

  ALINE皱起眉头问:“这家宾馆还有地下室?”

  “也许吧。唉,刚到大城市淘金的年轻人,谁没有在那些最廉价的地下旅店里蜗居过的经历呢。”看着那几个年轻人迅速钻入地下室的楼梯口,毛流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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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潜入者(23)
“哈!大城市?”胖子嗤笑道,“云城只是一个属于旧时光的小城市,没有繁华与喧闹,只有秘密,只有历史——所以我们才会千里迢迢赶来朝拜。”

  “还朝拜呢,有点诚心就不错了。”ALINE又看了看手机,“万一明天还没有人来,我们怎么办?”

  “各回各家呗!这样损失会最小。”毛流笑嘻嘻地。

  胖子从嘴里捏出一枚果核,在毛流鼻子下面晃晃,神色诡异地笑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想把我们哄走,然后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吃独食。对不对?”

  毛流恶心地躲开他的手,闪身跳到了一边。

  ALINE说:“我建议我们三个组成一个探险小分队,自己干。”

  胖子嚷嚷道:“同意!就按我说的,我们的旗号叫:超胆尖兵探险组!”

  ALINE淡淡一笑,又不无担心地说:“可是,从专业角度来说,我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没有经过先期的踩点、考察和分析,盲目进去不但会浪费很多时间,也许还会有危险。” 

  “该是我发挥特长的时候啦!我现在就上网查一下,看云城当地有没有喜欢探险的网友。”毛流自告奋勇。可他的建议马上遭到ALINE的驳斥:“省点力气吧。这里一个UE迷也没有——全国探险精英的人员资料在我们俱乐部一查就知。”

  “我有主意了!”胖子鼓着腮帮子叫道,“我们出去打听一下,专找那些年纪大的老爷子,他们一定知道地下所有的秘密。” 

  毛流起身指着窗外笑:“快看,你们要找的人出现啦。”

  ALINE往外一看,只见宾馆对面的路灯下,有一个小小的修车摊,主人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正倨偻着身子,慢慢地收拾东西,看样子是准备收摊回家。

  胖子嘿嘿一乐:“对,找他打听绝对没错。单凭那一把可爱的白胡子我就知道,这老头绝对见多识广。”

  三人连忙跑出去,一边帮老头收拾东西,一边向他打听路径。ALINE耐着性子一连说了两遍,才让老头明白他们要找的是那座废旧的地下兵工厂,而不是卖东西的地下商场。

  “兵工厂?你们去哪儿干什么?”老头警觉地问。

  “我们就是去看看,没别的。”

  “那里破破烂烂,都是没人要的垃圾,有什么好看的?”

  毛流说:“大爷,我们是搞探险的,专门找城市里那些废旧、破烂的地方去玩。”

  老头摇了摇头,嘟囔道:“真搞不懂现在这些年轻人!什么都玩腻了,居然又盯上垃圾。”

  ALINE试图解释,胖子拉住她说:“你不会是要给他普及UE基本常识吧?”又对老头道,“大爷,您只要告诉我们兵工厂在哪儿、怎么走就可以啦。”

  “找它很容易,这里就有公交车可以直接到。不过,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老头睁大血丝浑浊的眼睛,变了脸色,神秘地小声说道,“那里住了个女疯子,天天在里面摆弄死人呐!”

  “啊?真的?”胖子的一双细眯眯眼当即放出了光彩,“够刺激!”

  老头摇头道:“还刺激?吓都吓死了。我们这儿可是没人敢去那鬼地方,阴森森的,邪性大着呐。”说完,摇摇晃晃推着三轮车走了。

  ALINE在他身后喊:“谢谢您!”

  老头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坐122路车,在信号街下车就到啦。”

  ALINE感激地对老头挥挥手,对两个同伴说:“怎么样?我们就这么定了?”

  胖子拍拍大肚皮说:“我没问题。”

  毛流虽然也答应了,心里却起了疙瘩。老头的话让这几天一直萦绕他心头的不安和恐慌更加重了,甚至还多了几分忧虑——他们明天即将去探秘的地方固然吸引人,却似乎隐藏着不知名的危险和恐怖。具体是什么,他还是说不明白,只是一种强烈的预感。

  吃过饭,三人各自回房休息。毛流和ALINE分别住三楼的309、303室,胖子嫌爬楼梯累,强烈要求住一楼。

  一进门,毛流就打开电脑,打算上线查查关于云城兵工厂的资料,顺便再看看那张神秘的帖子到底是谁发的。

  可是,当他再次打开“卜卜探险网”时,发现那篇帖子突然没了!无论他怎么搜索也没有结果。毛流不甘心,一个劲在“卜卜网”的论坛上灌水,追问在线的其他同行。令他惊讶的是,大家居然都异口同声地说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召集探险的帖子。

  毛流仍然不甘心,又向几乎天天泡在论坛上的网友“笑熬糨糊”打听。

  毛流:“四天前这里有张召集探险的帖子,看到没?” 

  “笑熬糨糊”:没见过,去哪儿探?

  毛流:云城啊。我现在就在这儿呢!你来吗?

  “笑熬糨糊”:羡慕!可俺没时间呀。老板天天加班,狠着呢。

  这时论坛“斑竹”凑过来了,问毛流有什么事。

  毛流:查找一个到云城探险的广告帖子。

  斑竹:我天天在这儿趴着,从没见过什么探险广告。小子,你被人涮了。

  “活见鬼!”毛流气得合上了电脑,暗自奇怪好好一篇帖子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实在是怪事。

  他躺倒在床上,蓦地听到外面起风了,风声呼啸,似乎还卷起了一团团令人窒息的云堆,撕扯着掠过夜空。他拉开毛毯裹住身子,还是感觉到外面的湿气甚至穿过厚厚的玻璃和窗帘渗进了房间,冷飕飕地。毛流暗自奇怪:分明是暑热未消的九月,怎么会突然这么冷呢?

  俄而,楼下忽然响起了咣当、咣当的怪声,嘈杂喧闹,激烈,使人心脏发抖。他竖起耳朵,听到那声音变化很快,一会沉闷,一会尖锐,吵得人神志发昏。他爬到地板上,再仔细一听,声音忽然没了,刚要起身,却听到一声非同一般的尖叫,分明被压抑着,但仍然尖利刺耳,甚至有几分凄惨。

禁区潜入者(24)
毛流打开门冲了出去,几步窜到二楼与自己同号的房间门前,刚要敲门,一个女服务员提着暖瓶从隔壁走了出来,问他:“您有什么事吗?”

  “我,我找人。”

  “您记错房间了吧?这个209房根本没有客人入住。”

  “哦,对不起。”毛流尴尬地对服务员笑了笑,连忙转身跑了。

  他又来到一楼的109房,里面住的是胖子,他正穿着浴袍在刮胡子。毛流往卫生间里探了探脑袋,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耸了耸肩膀,告诉他:“知道吗?我刚才上网看了看,那篇帖子突然没了。” 

  “什么帖子?”

  “就是关于召集我们来云城的那篇呀!”

  胖子放下剃须刀,对着镜子里的毛流不在意地笑:“这有什么?”

  “不太对劲啊。”毛流凑近他,刚要说话,忽然又听到脚下猛然发出咣当的一声,他惊得几乎跳了起来,忙问胖子听到没有。

  “什么?我只听到你在说话。”胖子抓起桌上吃剩的半包薯条,又喀嚓喀嚓嚼了起来。

  “你听啊,咣当、咣当、咣当——就在楼下呢。” 

  “咣当?那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啊。”胖子毫无遮拦地哈哈大笑,未及咽下的薯条在舌尖来回颤,毛流恶心得呆不住了,连忙告辞要走。

  “喂,听完墙根回来记得跟我分享哦。”胖子在他身后戏谑。

  毛流奔下一楼,打算再往楼下循声寻找。

  下面就是地下室了。毛流站在楼梯口,借着顶上朦胧的灯光往下看。见地下室里隐约有许多粗大的管子,锈迹班驳,看样子年头不少。头顶的墙上横七竖八地拉着裸露的电线以及早就坏掉的灯泡。扶梯两边的墙壁上到处都是龟裂的纹路,甚至还渗出了水滴。墙根上堆积了一米多高的白色水碱, 

  他小心地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每走一步,木楼梯就咯吱作响,声音在空旷的过道里显得格外闹。下到最后一层台阶,他发现下面有道半掩的小门,上面写着“旅社”,这里应该就是地下旅馆了。他壮着胆子从低矮的门洞进去,只见狭窄的走廊里面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东西了。他后悔自己刚才出来得太匆忙,没有带电筒,他在墙上摸了摸,试图找到开关,谁知却蹭了一手的灰泥,只好继续摸黑前进。

  越往里面走,地下室里就越凉爽,黑暗给这个狭窄、阴晦、潮湿的空间中带来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令人窒息。毛流小心翼翼踩着打滑的地板挪动脚步,穿过走廊,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转弯的地方。 

  前面忽然有道亮光从门缝中倾泻出来,毛流弯下腰,缩手缩脚地循着那光亮悄悄摸过去。几乎是在一瞬间,前面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像是人声,又像是鸟鸣。毛流后来坚持认为那是乌鸦的叫声,在恐怖中传达着死亡的信息。随着怪叫,光亮突然灭了,毛流又被抛回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他浑身一激灵,跳起来想跑,腿却软得根本挪不动。他不顾潮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忽然,左边有人仿佛在回应他似的,也气喘吁吁起来。毛流惊得张大嘴巴,侧起耳朵再一听,四下里静悄悄地,仿佛所有有声的东西都在一瞬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抑制住,万籁俱寂,既没有怪叫,也没有什么喘气声。

  他正在惊疑,右边又穿来一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转过拐角跑了。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可以确定那是个女人——因为他又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女用香水味。那夜的恐怖经历再次浮上心头,毛流慌忙嚷道:“谁在哪儿?”

  只听啪嗒一声,有人在他头顶处拉动了开关。灯亮了,发出白惨惨的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毛流被突然亮起的光线刺得眼晕,连忙站起身,脑袋里一片恍惚,茫然不知所终。

  “你怎么不开灯?”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毛流回过头,只见一个约摸十八、九岁的大男孩抱着一把吉他,正好奇地望着他。凭那后脑勺上高高扎起的金黄色的辫子,毛流认出这孩子正是下午他们看到的流浪歌手中最醒目的一位。他太瘦了,脸上颧骨突出,两颊深陷,几乎皮包骨头,而且脸色蜡黄,只有那大大的眼睛里透出一种病态的执着。

  “我,我,哦,对不起。”毛流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讪笑,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

  “喝多了吧?楼道里这么黑,走路可得小心点。”大男孩也笑了,对他点点头,转身推开身后的房门进去了。毛流留神看了看他的房间号,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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