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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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生员-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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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举起双手贴墙站立,”她转过身来说,“可是你究竟要……”
  她伸展开双臂。我蹲下来拍她的裤兜和大腿。她穿着一身茶色的制服,里面穿了件白色棉T恤,突显出她娇好的身材。脖子上坠着块不算太珍贵的绿色宝石挂件。
  “你知道,现在我要是用手肘给你脸上来一记的话,并不需要太费劲。”我可以听得出她正在失去耐心,“这些可都是我们训练过的哦。”
  “我做这个并不专业。”我慢慢把手从她身上移开。我并不高兴听到“用手肘给你脸上来一记”这样的话。
  “你蹲下去的时候最好也检查一下脚踝那地方。我们实战的时候多数都会在那个地方用带子绑些什么。”
  “谢谢。”我点点头。
  “例行公事而已。”艾莉·舍特莱夫说。
  除了她钱包里的几个钥匙和口香糖,我没找到什么东西。我在床沿坐了下来。突然一下子我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这不是在演电影。我不是帅哥休·杰克曼,她也不是美女詹尼弗·安妮斯顿,而这一幕并不会发展成为幸福的结局。
  我把额头搁在双手上。
  艾莉坐到椅子上,看着我。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问她。我拍拍小电视机,想听听新闻。我想湿润一下嘴唇,可是仍然像撒哈拉沙漠一样干。
  “现在,”艾莉耸了耸肩膀说,“现在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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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 32(1)
我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艾莉·舍特莱夫。
  关于佛罗里达名画盗窃案我所知道的一切,我一点不漏地告诉了她。
  除了关于和苔丝会面那部分。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那事,也不知道如何让她相信其他的事情。此外,我发觉我很难再回首细想在苔丝身上发生的一切。
  “我知道自己在过去的几天都干了些傻事,”我说话的时候很认真地看着艾莉,“我知道我不该在佛罗里达重操旧业。我知道我今天做的都是不该做的。可是你必须得相信我,艾莉……杀害我的朋友们,我的表兄弟……”我摇摇头,“决不可能。我们甚至都没拿走那些画。有人给我们设了圈套。”
  “加歇?”艾莉问道,同时做着笔记。
  “我猜的,”我心灰意冷地说,“我不知道。”
  她脸凑近看着我。我祈祷上帝让她相信我的话。我需要她相信我。她换了话题。“那么你为什么来这里?”
  “来波士顿?”我把枪放到了床上,“米奇在那里没什么人认识。至少没有能计划出那样的盗窃案的人。他认识的人都在这儿。”
  “你不是想要找到藏画的地方吧,奈德?你也认识这儿的人。”
  “四处瞧瞧,舍特莱夫特工。你在这一带看到什么艺术品了吗?我不干那样的事。”
  “你得坦诚合作,”她说,“你得告诉我你表哥都和谁结识,为谁干活。姓名、联络人、所有的一切,如果你想要我帮你的话。我可以把绑架这件事情说得轻点,可这是你的唯一出路。明白吗,奈德?”
  我顺从地点点头,嘴里有股酸酸的味道。实际上,我并不知道米奇的联络人。让我供出谁来呢,我父亲?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往哪里逃的?”我问。我猜想我逃跑的时候是索尔·罗斯报告了警察。
  “那里没有多少旧庞迪克车,”艾莉说,“当我们在南卡罗莱纳发现弃车后,就想到你要往哪里逃跑了。”
  我真该死,我对自己说。索尔绝不会把我供出来的。
  我们一谈就谈了几个小时。开始谈的是案子,可艾莉·舍特莱夫似乎要打探我这一生的所有细枝末节。我告诉她在布洛克顿是如何成长的。那里的环境和帮派。我又是如何幸运地获得冰球奖学金进入波士顿大学的。
  那似乎很让她吃惊。“你上过波大?”
  “你还不知道你正和1995年的芬纳提奖获得者说话呢。我是波士顿基督教青年会球队的最佳前锋。”我笑了笑,稍带自嘲地耸了耸肩。“毕业了,”我说,“四年大学。公立大学文科学士学位。你可能没想到我还是读书的料吧。”
  “至少当你在超市转悠要找辆车偷的时候,我可绝对想不到。”艾莉微笑了。
  “我说过我没杀人,舍特莱夫特工。”我也冲她笑笑,“我可没说我是个圣人!”
  这让艾莉·舍特莱夫大笑起来。
  “还想再吃惊一下吗?”我说着斜靠到床上,“反正我正在给你汇报我的履历。我其实还教过几年书。教八年级学生社会学,就在斯托顿这儿一所少教中学。我干得不错。我可能不能连篇累牍地给你讲述我是如何改造灵魂的,但是我的学生们可以在我身上找到联系。我是说,我也在那儿上过学。我也面临相同的人生选择。”
  “那么,后来出了问题?”艾莉问道,手里放下了记事本。
  “你是说,像我这么成功转型的人怎么又会到棕榈滩去当救生员的?就是那个百万美元的问题,对吗?”
  她耸耸肩。“继续说。”
  “教书的第二年,我对班上的一个女生产生了兴趣。她和我一样来自南布洛克顿,多米尼加裔。她和一群坏孩子混在一起。但是她非常聪明,考试成绩十分优异。我希望她能做得更好。”
  “然后出了什么事?”艾莉靠过来仔细听。我明白这些谈话已经不仅仅是关于佛州案件了。
  “可能我吓着了她,我不知道。你得明白,教那个班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她告了我。说用分数取悦她,好像是这样。”
  “哦,不。”艾莉向后靠,现在看我的眼神有点警觉了。
  “没有你想象的事情,艾莉。也许我是做了些傻事。比如开车带她回家过几次。或许她轻信了有关我的某个谣言,然后雪球越滚越大。一时间她和我的故事就纷纷扬扬。一下子都是关于我非礼她的传闻。说我们放学后在教室里,在学校操场上如何如何。他们给我开了听证会。可是那些传闻——不会消散。他们给我机会让我继续待在学校,不过施展所长的空间小了,是当体育教练。于是我辞职,离开了那里。
  “很多人对我很失望。我父亲……”
  “你父亲有前科,对吗?”艾莉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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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 32(2)
“前科?更像是他在苏兹监狱订的一间永久房。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记得他这么说,好像我证明了他所说的话。想想看,是他对我失望。几年前,他的另一个儿子被杀。我哥哥。你知道这有多讽刺,不是吗?”
  艾莉摇摇头。
  “我离开的一个月后,那女孩撤回了声明。我收到学校寄来的一封诚恳的道歉信。可是那时候,对我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我不可能再当老师了。”
  “我很遗憾。”艾莉说道。
  “但你知道谁没放弃我吗,舍特莱夫特工?我表哥米奇。还有鲍比,或者巴尼、迪他们。来自布洛克顿的一帮失败者,他们知道教书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你还认为我杀了那些家伙……”我在靠近心脏的位置拍拍胸脯,“如果能让他们活过来,我宁可杀了我自己。无论如何”——我笑了笑,发现自己的情绪有点过头了——“你想要是我有价值六千万的名画,我还会坐在这个破旅馆里和你谈话?”
  艾莉也笑了。“也许你比你看上去更聪明。”
  突然一条插播新闻打断了电视节目。突发新闻……关于今日绑架案的报道。我眼睛瞪大了。又上电视了。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上帝啊……我的名字!
  “奈德,”艾莉·舍特莱夫看到我脸上的恐慌,对我说,“你得和我合作。这是解决这件事情的唯一出路。唯一出路。”
  “我不这么认为。”我拿起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走,我们离开这儿。”
  

艾莉 33
我把我仅有的一些个人物品扔进小面包车的后座。我从工具箱里找到一把螺丝起子,把麻省的车牌换成了我在停车场另一辆车上偷来的康州的车牌。
  现在我得把这辆小面包也扔了。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我妈那辆丰田。我还得甩了艾莉·舍特莱夫。不过我不能做的就是自首。不到我找出来是谁设了圈套,是谁陷害了我的朋友们;不到我找到那个该死的加歇,我是不会自首的。
  我跳上车,紧张地离开这里。“我们去哪里?”艾莉问道,她察觉到一切都改变了。
  “我不知道。”我说。
  “你想要我帮助你,奈德,”艾莉说,“你得让我理解你。千万别做比你已经做的更傻的事情。”
  “我恐怕现在太晚了。”我说。我在找个可以甩掉她的地方。
  我在138号公路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是在一个花岗岩院子和一个旧车市场之间。我避开主要道路,在一个隐蔽安静的地方停下车来。
  艾莉已经高度警觉。从她眼睛里我可以看出来。眼下很清楚,我们并没有朝她以为的方向开。我到底要干什么?
  “求你,奈德,”她说,“别干傻事。没别的出路。”
  “有一条别的出路。”我把车停在停车场。我点点头——好像跟她说,走吧,下车。
  “他们会找到你的……”她说,“今天。明天。你会让你自己送命。我说真的,奈德。”
  “我跟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艾莉。”我凝视着她的双眼,“我没干那些事情。我也没干你可能之后还会听到的其他事情。现在你马上下车。”
  我打开自动门锁,伏过她身上把车门打开。
  “你在犯一个致命错误,”艾莉说,“别这么做,奈德。”
  “好吧,既然你听了我的故事,就该知道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犯错。”
  好像该叫做反过来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因为被劫持做人质时间过长反而在可以获救时拒绝营救的反常状态,得名于1973年的斯德哥尔摩人质事件。,不过我的确有点离不开艾莉·舍特莱夫特工了。我知道她真心要帮助我。或许她是我最后的,也是最好的一个机会。我是多么舍不得让她离开呀。
  “连衣服都不皱,跟我保证过的一样。”我笑了笑,“记得这么告诉你的同伴。”
  艾莉看着我,既失望,又沮丧。她慢慢下了车。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说。
  “什么问题?”她站在那里,看着我。
  “为什么你在实战中不在脚踝佩带武器?”
  “在我的部门,”她说,“不需要这么做。”
  “那是什么部门?”我有点困惑地看着她。
  “艺术品盗窃案,”舍特莱夫特工回答道,“我是在追踪那些油画,奈德。”
  我眨了眨眼。就好像神奇的世界拳王夏格拿以一记击中下巴的右拳让我惊呆了一样。“我要把我这条命交给一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而她竟然是艺术品盗窃案部门的?上帝啊,奈德,你什么时候才能别再搞错。”
  “你还有机会。”艾莉仍站在那里,说的时候竟是无比哀愁的神情。
  “再见了,艾莉·舍特莱夫,”我跟她说,“我得承认,你可真勇敢。你从没想过我会向你开枪吗?”
  “没有。”艾莉摇摇头。我看到她笑了。“你的枪,一直都没打开保险栓。”
  

加歇 34
“我认为不是他干的,弗兰克!”艾莉对着话筒说,“不管如何,不是他杀的人。”
  联邦调查局在波士顿的危机事件组刚听取了她关于整个绑架过程的汇报。或许她有点和警方的意见不和,但她还是跟他们说了她的所见所闻。就是凯利并非杀人犯,他只是个因为惊慌而反应过了头的家伙。还有就是在他的照片突然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之前,她还是很有把握能说服他合作破案的。
  此刻,在波士顿地区主任的会议室里,她可以把情况汇报给在佛罗里达办公室里的上司。“你还记得当地警察说在盗窃案发生时全城各地都有报警器响起吗,弗兰克?那是他干的。他没有杀人,也没有偷画。他拉响了报警器。”
  “听上去你俩在一起的时候可够亲密的。”莫雷蒂说道。
  “你什么意思?”艾莉问。
  “我不知道,只是在这么短时间内,你能对他了解这么多。一起偷车,还有交流人生。”
  艾莉盯着话筒。她刚刚跟一个拿枪指着她的歹徒一起熬了八个小时,度过了她这一生最紧张刺激的一天。“我提了他有一支手枪,不是吗,弗兰克?”
  “你是提了——还有你俩在一起的整个过程中没有一次机会你把枪夺过来,包括两次转移地点。或者从那里逃出来?我只是在想,或许换一个特工……”
  “我猜我以为我可以不让双方受伤就把他带来。就我理解,他看上去不像杀人如麻的家伙。”
  莫雷蒂嗤之以鼻。“如果你说的不足以让我相信,那么请原谅,艾莉。”
  “相信什么?”她问道,语气中有点踌躇。
  “相信你的理解。向你致敬,当然。”
  “根据什么?”她回击道。这个可恶的家伙在向她隐瞒着什么。
  “根据清白的人不会绑架联邦特工这个常识。”莫雷蒂回答。
  “我说了他是惊慌过头了,弗兰克。”
  “还有,我们把他的照片在棕榈滩巴西庭院酒店给人看的时候,有人说看见他和苔丝·麦考利夫在一起过,艾莉。他和她一起吃了午饭。就是她遇害的那个下午。”
  

加歇 35
我非常确信那晚是我一生中最最漫长而孤独的一晚。
  这是我逃亡的第三晚。我不知道我还能信任谁,除了戴夫,而我决计不让他卷入我的事情。所有我可以求助并能给我帮助的人,都死了。
  最糟的事情是,我不能信任的人当中,有个和我同姓的。
  我丢弃了那辆小面包,在坎布里奇的一家通宵电影院蜷缩着过了一夜,和一群热情高涨的大学生一起看了一部接一部的《指环王》。我用自己那件连帽运动衫把自己裹了起来,我太害怕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脸。当最后一部放完的时候,我都已经感觉好像是自己被判了缓刑。
  第二天一早八点钟,我叫了辆出租车来到十五英里外的华特城。我瞥了一眼司机前座上放着的《环球早报》波士顿当地报纸。。本地歹徒绑架联邦特工,因涉嫌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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