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人民有自己的计算机?难以相信。”他捻灭了香烟。美国烟草味道有点淡,他这样想。
“那好吧,先生,你可以问问别人。我刚才说过,‘达拉斯’号上就有几台‘苹果’牌计算机专供水兵们使用。当然还有管射击控制、导航和声纳等其他玩意儿的。我们用‘苹果’牌计算机玩游戏——肯定,你会迷上计算机游戏的。等你玩上CHOPLIFTER,你就上瘾了。还有别的东西,象各种教学程序,等等,等等。不骗你,布加耶夫先生,大多数商店还都可以找到买计算机的地方。你等着瞧吧!”
“声纳怎么用计算机呢?”
“那得要时间慢慢讲,先生,而且恐怕还要得到艇长批准。”琼斯提醒自己,这个家伙多少还是个敌人。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这艘A级潜艇在诺福克东南大约50海里,沿大陆架边缘缓缓漂流。图波列夫命令把反应堆功率迅速退回到总输出功率的5/100左右,只够管电气系统及其他什么小用处。这就使得他的潜艇几乎全然不发声响。命令都是口传的。“科诺瓦洛夫”号正在执行严格的静默航行任务,甚至连日常的炊事也被禁止。因为一做饭就可以听到金属锅在金属炉格上移动的声音。除非另有通知,水兵们得一直吃干酪三明治。想说话就得悄悄耳语,不管什么人出点声音都会被艇长听到,而艇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声纳监视系统控制室
昆廷正在审阅两架“猎户星座”式巡逻飞机通过数字通信线路送来的数据。一艘被损坏的美国导弹舰艇“乔治亚”号涡轮机出了点毛病,正由两艘攻击舰护送驶向诺福克。海军上将说,由于俄国人在沿海一带活动,他们一直没让“乔治亚”号进来,而现在要让它进来修理好了再出去,越快越好。“乔治亚”号载有24枚“三叉戟”式导弹,是美国整个威慑力量中一个不小的部分。既然俄国人已离开,修理这艘舰艇应是当务之急。让它开进来是安全的,但是还要“猎户星座”式巡逻飞机先去检查一遍,看看在这场大混乱中,是不是还有苏联潜艇留下来。
一架P…3B飞机在诺福克东南大约50英里处900英尺的高空巡航。前视红外扫探器没有反应,面上没有显示热特征;磁力异常探测器也没查出地球的磁场上有什么大的干扰。但是有一条飞机航路把它带到了距那艘A级潜艇只有100码远的地方。“科诺瓦洛夫”号的艇身是用无磁性的钛造的。在它之南七海里处扔下的声纳浮标也没有探出它反应堆装置的声音。数据正不断地传送至诺福克,昆廷的工作人员把这些数据都输入了计算机。问题是,不是苏联所有的潜艇都有下落。
嗯,昆廷中校想,这说明有问题。有几艘舰艇乘机从他们图上标的地点溜走了。他报告说,有那么一点可能,还有一两艘舰艇留在那里,却又找不到证据。他不知道大西洋舰队司令要干什么。他确实对一件事感到非常高兴,几乎有点欣喜若狂。对付苏联舰队的行动,他认为处理得相当不错;那艘完蛋的A级潜艇还留在那里。“格洛马探险者”号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把它拖走呢?他不知能不能有机会仔细看一下那艘潜艇的残骸。真是良机难逢啊!
大家都不那么认真地看待目前的行动。这是有道理的。如果“乔治亚”号真的坏了一个发动机,它会回来得很慢;而一艘慢航的“俄亥俄”级舰艇就会象处女鲸要保持身份那样发出响声。如果大西洋舰队司令真那么关心此事,他不会将灭虱行动交给由后备队员驾驶的两架P…3飞机。昆廷拿起电话打给大西洋舰队司令作战部,再次告诉他们,海上没有敌人活动的迹象。
“红十月”号潜艇
瑞安看了看手表,已经五个小时了。在椅子上坐得够久了,他匆匆地向海图一瞥,看来八小时的估计乐观了点,要不然就是他误解了他们的话。“红十月”号正沿着大陆架走,很快就要转西驶向弗吉尼亚角。可能还得走四小时,快不了。拉米乌斯和曼库索显得疲惫不堪。大家都很累。可能是轮机舱的人最累,不,厨师最累。他跑来跑去,把咖啡和三明治送到每个人的面前。俄国人好象都特别饿。
“达拉斯”号潜艇/“步鱼”号潜艇
“达拉斯”号以32节的速度超过了“步鱼”号,再次交互前进。“红十月”号在几海里后面跟着。指挥操舵的沃利·钱伯斯少校不喜欢这种盲目的35分钟的快速行驶,尽管“步鱼”号传话说一切都畅通无阻。
“步鱼”号注意到“达拉斯”号通过,于是转过来好让侧向声纳基阵去跟踪“红十月”号。
“20节速度的声音够吵的,”“步鱼”号的声纳军士长对他的同伴说。“‘达拉斯’号航速30节时也没这么响。”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南边有声响。”执勤准尉说。
“到底是什么?”图波列夫一直在门口徘徊。已有好几个钟头了,弄得那些声纳兵好不自在。
“现在还说不上来,舰长同志。可是方位没有改变,正朝这边过来。”
图波列夫回到了控制室,命令反应堆系统再进一步减低功率。他考虑把整个装置关掉,但是反应堆发动起来需要时间,而且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目标与他们相距多远。舰长抽完三根香烟后回到了声纳室。执勤准尉并不为此感到丝毫紧张,他是艇上最优秀的声纳操纵员。
“一个螺旋桨,舰长同志,一艘美国的,大概是一艘‘洛杉矶’级,正以35节速度前进。15分钟内,方位只改变了两度,它就要驶过来了,等一等……轮机停了。”这位40岁的二级老准尉使劲按着耳机。他听到空泡声音逐渐减小,然后完全停止,目标消失得无踪影了。“它停下来测听呢,舰长同志。”
图波列夫笑了。“它听不到我们,同志。走走停停,你还听见什么了吗?可能是在护送什么吧?”
执勤准尉又去注意听耳机,并在仪表板上调整了一番。“可能……海面上吵得厉害,同志,我——等一等,好象有些声音,我们上一个目标方位是1…7…1,而这个新声音来自……1…7…5。声音很轻,舰长同志——有一声脉冲信号,只有主动声纳的一声。”
“喔。”图波列夫靠着舱壁。“干得不坏,同志。现在我们必须耐心等待。”
“达拉斯”号潜艇
拉瓦尔军士长宣布这一地区可以通行。BQQ…5型声纳设备的灵敏接受器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甚至在使用了信号算法处理系统之后,也是如此。钱伯斯把艇首调转过来,这样那一声脉冲信号就可以传到“步鱼”号,再由“步鱼”号向“红十月”号发出脉冲信号,好搞清楚信号是否被收到。前面10海里又是可以通行的。“步鱼”号以30节的速度出发了,后面跟着的是美国海军最新的导弹潜艇。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又有两艘潜艇。一艘是单螺旋桨,另一艘是双螺旋桨,我想是这样。声音还是很轻。那艘单螺旋桨潜艇调转得快得多。舰长同志,美国有双螺旋桨潜艇吗?”
“有,我相信有。”图波列夫自己也搞不清楚。目标显示的特征差异并不那么明显。不管什么情况,他们都得注意。“科诺瓦洛夫”号正以两节的速度在150米深处潜行。不论谁来,似乎都是冲着他们来的。也好,他们毕竟也好教训教训帝国主义了。
“红十月”号潜艇
“谁能来驾驶换换我吗?”瑞安说。
“需要伸伸腰是不?”曼库索问道,走了过来。
“对,我本来也可以航行时不上厕所的。但这次咖啡在肚子里直跟我捣乱。”
“我来换你,先生。”这位美国舰长于是坐上了瑞安的位置。杰克往艇后直奔最近的一个厕所。两分钟以后,他觉得好多了。回到控制室后,他弯了几下腿,好让血液流通流通,然后草草地看了看海图。美国海岸用俄文标记,看起来真怪,简直有些可恶。
“谢谢你,中校。”
“没什么。”曼库索站起来。
“现在可以肯定了,你不是水兵,瑞安。”拉米乌斯刚才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他。
“我可从来设有说我自己是水兵,舰长,”瑞安欣然赞同。“到诺福克还要多少时间?”
“噢,还得四小时。”曼库索说。“打算天黑以后到。他们有办法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办法。”
“我们是白天离开海湾的,要是有人看到了我们怎么办?”瑞安问。
“我什么也没看见;即使有人在那里,他能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三个没有号码的潜艇指挥塔。”它们白天离开是为了利用苏联卫星覆盖区开“天窗”的时机。
瑞安又点燃一支烟。他的妻子要是在跟前定会大骂他一通,但是他在潜艇上呆着神经太紧张了。坐在操舵台上,除了盯着那一堆仪器外,什么事也干不成。保持这艘潜艇的平衡,比他预料的要容易;他仅试了一次急转弯,就知道潜艇向任何方向改变航程都是不那么灵活轻便的。三万来吨钢呢,他想——怪不得。
“步鱼”号潜艇/“红十月”号潜艇
“步鱼”号以30节的速度猛然超过“达拉斯”号,继续前行了20分钟,然后停在距“达拉斯”号11海里处——离“科诺瓦洛夫”号只有三海里,弄得“科诺瓦洛夫”号上的水手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步鱼”号的声纳装置虽然没有新式的BC…10/SAPS信号处理系统,不过也够高级的,但却无法测听到完全不出声的东西,而“科诺瓦洛夫”号却正在那里不出一声。
“红十月”号收到准许航行的信号后,于15:00时驶过“达拉斯”号。艇上的全体人员都疲惫不堪,盼着在日落后两小时到达诺福克。瑞安盘算着他飞回伦敦不知要等多久。他怕中央情报局要他留下来详细报告执行任务情况。曼库索和“达拉斯”号的水手们则在想不知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家人。他们不指望能实现这个愿望。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不管是什么,反正是个大家伙,我想是个很大很大的。照现在的航线开,就会离我们不到五公里了。”
“是一艘‘俄亥俄’级的,莫斯科说的。”图波列夫说。
“听起来象是双螺旋桨潜艇,舰长同志。”执勤准尉说。
“‘俄亥俄’级只有一个螺旋桨,这你是知道的。”
“是的,同志。不管怎样,20分钟以后它就要靠上我们了。另一艘攻击潜艇正以30多节的速度行进。如果一直照这个速度行驶,它将超过我们15公里。”
“另一艘美国潜艇呢?”
“靠里面几公里,跟我们一样在慢慢地漂呢。我们不知确切的距离,我可以在主动声纳上弄清楚,但是——”
“我知道后果会如何。”图波列夫打断说,回到驾驶室。
“告诉轮机军官们,待命行动。全体都已各就各位了吗?”
“是的,舰长同志,”副舰长回答说。“对美国猎潜艇开炮,我们的方案很棒——就是那艘在行进的。它全速前进,对我们来说更容易些。另外一艘,我们马上就可测定它的位置。”
“好,换个办法。”图波列夫笑了。“形势对咱们有利时,你知道咱们能干多大的事?”
“那怎么干呢?”
“等大的那一艘一开过去,咱们就逼近去抠它的屁股眼。他们耍完了他们的把戏,现在该看咱们的了。让轮机军官加大马力,我们马上就需要开足马力了。”
“同志,那会发出声音的。”副舰长提醒说。
“不错,但我们别无他法。10%的功率,那艘‘俄亥俄’级不可能听到,那艘靠近的猎潜艇恐怕也不一定听得见。”
“步鱼”号潜艇
“这声音是哪儿来的?”声纳军土长在他的控制盘上调了一下。“指挥塔,声纳室报告,发现有回波,方位2…3…0。”
“指挥塔明白。”伍德中校马上回话。“辨得出来吗?”
“辨不出,先生,刚出现。反应堆装置和蒸汽声音,弱极了,先生。我简直辨不出装置的特征……”他把增量键开到最大。“不是我们的舰艇,舰长,我想我们在这里可能找到了一艘A级潜艇。”
“噢,太棒了!马上向‘达拉斯’号发信号。”
军士长照办。但是“达拉斯”号以32节航速行进,没有听见这快速的五声脉冲信号。“红十月”号现在离他们有八海里远。
“红十月”号潜艇
琼斯的眼睛忽然转动一下紧闭起来。“布加耶夫先生,告诉舰长我刚才听到几声脉冲信号。”
“几声?”
“不止一声,可我没有数。”
“步鱼”号潜艇
伍德中校做出了决定。他本来是想用高度定向低功率的办法送出声纳信号,尽可能减少暴露自己位置的可能性。但是“达拉斯”号没有收到。
“最大功率,军士长,用一切办法送到‘达拉斯’号。”
“是,是。”军士长将功率调节开到最大。几秒钟后准备就绪,送出了100千瓦的能量冲击波。
砰砰砰砰砰!
“达拉斯”号潜艇
“哎唷!”拉瓦尔军士长喊了起来。“指挥塔,声纳室报告,‘步鱼’号送来了危险信号!”
“全停机。”钱伯斯命令道。“全艇安静。”
“全停机。”古德曼上尉立即传达命令。艇尾,反应堆值班员减少了蒸气需要,反应堆内的温度就增加了,这样,中子就可从反应堆里逸出,使裂变反应迅速慢下来。
“等速度到了四节就转到一速上去。”钱伯斯对总值勤官说,然后走向艇尾声纳室。“弗伦奇,我急着要数据。”
“还是走得太快了,先生。”拉瓦尔说。
“红十月”号潜艇
“拉米乌斯艇长,我觉得我们应当慢下来。”曼库索审慎地说。
“没有重发信号。”拉米乌斯不同意。第二次定向信号他们没收到,“达拉斯”号还没有转达这个危险信号,因为它走的还是太快,来不及测定“红十月”号的位置就驶过去了。
“步鱼”号潜艇
“好了,先生,‘达拉斯’号发动机已经停止。”
伍德咬了咬下嘴唇。“好吧,让我们来找这个狗娘养的。按我们的办法搜索,军士长,最大功率。”他回到控制台。“大家各就各位。”两秒钟后警报信号响了起来,“步鱼”号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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