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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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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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安到底怎么回事?”隔壁的陈思,杨硕双双问道,“她怎么会,怎么会疯了?!”
  “现在闹厉害了。”陈素盯着许词韵的电脑屏幕说——那屏幕上是一段停止的视频。
  “会怎么样啊?”雷雯叫道,“会关起来吗?关监狱?”
  湛明婵抬头——童盈坐在上铺,笔记本开着,正默不作声地打字。
  许词韵打开视频,“你看吧。”
  视频内容很简单:
  夏威夷机场的候机大厅,憔悴的杨安,疯子一样地哭喊着,撞开了好几个旅客,撞翻了他们的行李。她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和一群围过来的制服男们打闹着,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最后那襁褓,被几个女警夺走,而杨安被剩下的制服男给强行架起来,戴上了锃亮的手铐,挣扎着被带走了。
  那里面乱哄哄的英语部分,湛明婵听不懂,但她听懂了杨安撕心裂肺地喊叫:
  把我孩子还给我!
  最初贴出视频地址的学校贴吧里,有这样一段长长的文字注解:
  视频中的女人,叫做杨安。在校大学生。去年十一月左右怀孕。今年三月,肚子渐大,唯恐被发现,最后决定和孩子的父亲,她的前男友——据称是一富家子弟私奔。后二人辗转夏威夷,暂时停留。因举目无亲,生计困难,惶恐未来等原因,此女罹患抑郁症。后早产一子。
  院方认为,其的抑郁症会对婴孩不利,故而建议由男方抚养孩子,并将此情况汇报给相关责任部门。此时,男方家属得知消息,业已赶赴夏威夷,并在我国驻洛杉矶总领事馆的协助下,与美方相关部门对孩子的监护权归属问题展开商议。最终结果为孩子由男方抚养并行使监护权,而已罹患重度抑郁症的杨安,则送往当地精神类医院进行治疗。对于其今后是否有能力抚养孩子,则还需根据治疗结果,而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孰料,杨安在医院不配合治疗,屡屡做出暴力举动,并于一周前逃出医院,潜入男方在夏威夷暂时落脚的房屋内,偷偷抱走孩子,即刻赶赴机场,意图携带孩子出境。但因男方及时发现并报警,故而得以在候机处拦截杨安。
  目前,杨安已被带回医院进行观察治疗,院方认为杨安处于精神及不稳定状态,不适合抚养子女。同时男方向当地法院提起诉讼,要求以女方无能力抚养孩子和父母绑架罪等,正式剥夺杨安对其子的监护权,并不允探视。
  因各当事人的国籍问题,此案及其复杂,杨安及其前男友依然保留我国国籍,而其子降生于夏威夷,自动获取美国国籍。故而此案有国际诉讼的因素,并已得到我国驻洛杉矶总领事馆的特别关注。
  然后还有一个附录,详详细细地写出了杨安的全部资料,包括其家庭住址,父母姓名,职业等。
  一个都没漏掉,比公安局还专业,省却了网友们人肉的麻烦。
  杨安逃不掉了。
  清晰的大照片被挂了出来,熟悉的面孔,在各大论坛传递着,被指指点点,品头论足,或同情或质疑或谩骂。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未婚生子,办理假证件,私奔离国,大闹外国海关……
  一旦被社会得知,这样的人,就不得不隐形了。
  杨安毁了。
  谁干的?
  谁传的?
  谁是主导?谁是帮凶?
  湛明婵慢慢地,一点点地,直起了俯下的身子。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是什么样子。
  但却知道周围的人一看到她的眼神,就都很害怕的站起来了。
  上铺的童盈,在笔记本后面看着她,翻着眼皮,很小心地看她。
  湛明婵想起了什么,她逼视童盈。
  童盈那永不拉开的床帘,此刻有点打颤。
  只有许词韵没看她,因为这个小姑娘一直面色沉重地看着屏幕,所以还不知“大难临头”地说:“明婵你知道么?那网上说的话都好——难听啊!他们骂杨安恬不知耻,未婚生子的,这些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人说丢人现眼,抹黑了国家形象,是民族败类的——”
  “词韵!”吴双喝了一声,“虫子?你怎么了?”
  大家都惊了起来,湛明婵摇摇晃晃了几下,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要往地上倒,昏天黑地的时候,乱七八糟的手扶住了她,最后都让她给甩开了。
  “这是谁传上去的?”她傻呵呵地问。
  大家都谨慎地摇头。
  湛明婵掏着包,“手机,手机,手机,我的手机……”
  咔嗒,手机滑落到地上,湛明婵有点失控地尖叫起来。
  “手机呐?!”
  吴双立刻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湛明婵忽然哭了。
  她哭着将吴双手里的手机给抢了过来,泪水打湿了屏幕,吴双急得说:“你干什么?你不能慌啊!你慌有什么用?!你这是给谁打啊?!你别哭啊!你,你……哎呦喂我靠啊!”
  湛明婵拉开门,她奔向楼梯间。
  打给家里的。
  “湛明嫣,让我父亲接电话。”她含着泪说。
  “姐姐?可是义父正忙……”
  “让湛修慈接电话!你他妈没听明白啊?!”湛明婵冲着手机大吼,吴双她们几个人,都已经找了出来,“你别闹啊!你跟你家里发什么脾气?这和你家里有什么关系啊?你冷静点啊虫子!”
  那头的湛明嫣吓得不轻,“您等一下。”
  “虫子!”大家围住了她,“你冷静啊!”
  一声声“冷静”,潮水一样灌了进来。
  我如何冷静?
  湛明婵在心底哀嚎,她现在恨不得打碎玻璃,恨不得踢穿了墙壁,恨不得劈断了楼梯扶手,恨不得拉开这窗户跳下去,让纵身一跳的快感来冲刷那种即将要爆炸的感觉。
  她知道那边会出事,但没想到出的如此大。
  手段如此歹毒。
  “你冷静啊!”
  潮水不甘心地蔓延着。
  那一头有了动静,却还是湛明嫣,“姐姐……你是不是要回家啊?义父让明乾哥哥开车接你去了……”
  “很好。”湛明婵挂断了电话。
  回主宅。
  然后找负责人去算账。

  第二章 得子

  湛明婵抱着小筝儿快步走向了湛修慈的书房。
  她的怒火显而易见,湛明嫣步步紧跟,“姐姐,姐姐你要做什么啊?义父很忙,姐姐你怎么了?你吓到孩子了,姐姐……”
  砰!
  湛明婵把门重重一关,湛明嫣被拦在了外面。
  “如果有人要从我的怀里夺走这个孩子,您认为我该如何呢?束手就擒?还是杀到两败俱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大步走向父亲,直接问道。
  湛修慈端坐在书桌后,文件多而整齐,电脑是开着的。
  “你希望怎么做?”他用谈判的口吻说。
  “我毒恨这样的人,我毒恨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别的母亲这样做。”湛明婵自顾自地说,“原来是妈妈,现在是杨安。您对遭天谴的事情,情有独钟对吗?您认为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一个该是慈祥而高高在上的长辈,反复用一个幼小的孩子做筹码,来尽情欺负女人,欺负母亲,是一件很高尚,很了不起,很骄傲的事情对吗?父亲,但是我拜托您,我求求您,给您的后代留点脸面好吗?您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这个当女儿的,感到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厌恶与鄙视,而那对象竟然是我亲生的父亲。”
  湛修慈说:“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不是一个陌生的长辈,而是你的父亲!”
  “我是一个人,您也是一个人。”湛明婵愤怒地,小声地说着,那些怒火都被压成一道线,从嘴缝中迸出,“我们可以互相审判。”
  湛修慈道:“你是准备审判谁呢?”
  “害了杨安的所有人。”
  “以什么罪名吗?”湛修慈道,“又有什么证据呢?”
  “杨安没有得什么抑郁症,这纯粹是陷害!只要是陷害就一定会留下破绽,把一个没病的人押送到精神病院,亏您和大哥想得出来!抑郁症?精神病?就算是湛家所有人都得精神病,杨安也得不了!”湛明婵尖锐地说,“我看现在湛家的人已经都得了精神病,所以杨安这个精神正常的,反而成了不正常的人,何其悲哀!这就是您掌管下的湛家,乌烟瘴气!”
  湛修慈依然平静地说:“事实上,她确实做出了很多暴力行为,没有人逼她,她就是喜欢用谩骂和拳头来解决问题。这是很多人,夏威夷的美国公民们,机场的各国人士,和湛家没有一点关系的医院工作人员,警方,他们自己目睹的。你应该了解,湛家的力量主要是在国内,我们无法千里迢迢,跨国做这番手脚。”
  “通过国内来影响国外,关系拉关系,朋友托朋友,这一圈圈的下去,全世界人都能彼此认识个遍呢。何况您的巧妙手段和庞大的人脉关系网。”湛明婵讥讽道,“是的。我现在没有证据,我连当事人都见不到。我也飞不过去。我飞过去也扭转不了局面了。我一个人即便站在月亮上朝着地球喊话,告诉大家,那个叫做杨安的女人是何其无辜,何其清白,都抵不过那铄金的众口!”
  湛明婵一步上前,推了推鼠标,一直进入屏保状态的电脑屏幕就亮了起来,是一段停止的视频,她只需要瞄一眼那惊悚的标题,那谩骂的跟贴,就知道是杨安的事情了。
  “白瑢曾经说过,您是个很会玩技巧,玩高科技,与时俱进的人物。她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么高明而不留余地的传播手段——”她打开了视频,候机大厅里杂乱的声音传出来,“——您都能想得出来。我被您当作一粒小葡萄去玩弄,真是心服口服。”
  湛修慈没有去动电脑,书房内充满了叽里呱啦的英语和杨安清晰而痛苦地呐喊。
  湛明婵问:“您最高明的手段,就是喜欢把肮脏的事情推给别人去做。远的不说,近一点的,您借湛明菲和湛明嫣的手来折腾我,省得落一个不慈的罪过;借白瑢的手干掉湛修则和湛明菲,省得您落个不义的罪名;现在您又怕脏了您的手,所以指挥大哥去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我想,大哥也不愿意让手上沾染太多尘土。那么你们到底是借了谁的手去直接操纵呢?陆微暖?还有谁呢?我们学校的FTP要验证IP才能上去,陆微暖没那高明的电脑技术。一定是在学校内,用校园网上传的。那么那个人是谁?”
  湛修慈瞥了女儿一眼,“全寝室,只有你还愿意和她做朋友的那个。”
  湛明婵冷笑,“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真想揪着童盈的头发,从上铺把她给揪下来,一路揪到楼底下,就像拖着个墩布一样。然后打她耳光,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这样做。
  是我的庇护所导致的吗?在她毫无顾忌地抖被子弄了满屋子尘土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和吴双一起提醒她注意一下?在她仿佛无所谓地独占了朴雪妍的所有“遗产”的时候,我是否该和杨安她们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骂醒了她?在她将手伸向许词韵的手机的时候,我是否该直接问她,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而不是好言安慰,甚至说出“我当然相信你”这样的话呢?在其它寝室的女生们集体找过来的时候,我是否应该开诚布公地告诉她这一切,逼问她到底有没有偷过水房的衣服?
  如果我也对她冷眼相待,如果我打破沙锅问到底,是否会更好一些?是让她畏惧而不敢动手也好,是让她痛快地发泄一次,解开心结,改掉这癖好也罢。
  总比我为了维持一个良好的人际关系,为了虚伪的左右逢源,而去偏袒,去一面说着童盈我信任你没拿手机,一面又说许词韵我相信你受了童盈的欺负要好得多呢?
  是我让杨安和小哥哥相识,是我一心撮合他们,是我让杨安卷入了湛家的是非,是我让杨安留下孩子,最后也是我提出并制定了私奔逃亡的计划。
  陆微暖是我认识的人,童盈是我庇护了的人。
  湛修慈是我父亲,湛明儒和湛明磊是我哥哥,那个旁观的无涯是我孩子的亲爹。
  与其说杨安是被他们害了,不如说是我害得。
  杨安,如果不认识我,如果没有和我分到一个寝室,没有和我成为朋友,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坐在寝室里玩着电脑,看着她喜欢的耽美小说和动画,逛在闲情溜达在天涯,轻松悠哉地等待着毕业证学位证,以及人大清史所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然后带着这些骄傲的资本,高高兴兴地回到沈阳过暑假,回到她父母的身边——她那下岗的父亲和辛苦奔命的母亲,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她性子虽烈,但做起学术却很投入。她喜欢读书,也读得下去书。她看书奇快,记忆超好,善于提纲挈领,抓住书本的核心,且敢于直接向教授们提出自己的见解。
  她是做学问的料子,只要再踏实一点,性格再平一点——像吴双那样沉得住气,稍微注意一点人际关系,那她就完美了。这些,可以进入研究生学习后,再慢慢改变。
  辉煌的学术界道路等待着她。
  现在全毁了。
  “一切的一切,原因和过程,我也不想多问了。”湛明婵心平气和地,对父亲说,“现在,您必须放过杨安。”
  湛修慈道:“你这是跟我谈条件吗?那你准备用什么来换取呢?”
  湛明婵一时语塞,她抱紧了小筝儿。
  拿什么来救杨安?
  我该如何让我面前这个决定着杨安命运的人,能够听我的话呢?
  湛修慈毫不留情道:“你手中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我的筹码,你无法钳制我,让我听从你的吩咐;你也没有任何能够让我感兴趣的筹码,无法和我结成一个利益上的同盟,协调行动;当然,你可以把你的法杖抵在我的脖子上,如果你愿意犯下弑父的罪行。而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你还剩下唯一一个办法,求我。你是我的女儿,如果你懂得一个女儿该如何让自己的父亲心软,那么你就知道现在该做的,绝对不是审判我,威胁我,讽刺并且质问我。”
  湛明婵悲哀地抱着小筝儿,孩子早就醒了,听话地不哭不闹,一直就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睫毛眨巴眨巴,眸光晶亮,
  “您就让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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