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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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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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听谁说的?”湛明婵冷不防道。
  无涯说:“你的表妹湛明菲,她来过我这里,汇报了一下巢穴的异动。”
  “我已和巢穴的王,通过消息了,是它们内部的问题,它们也做出了保证。”湛明婵将垂在两旁的双手背到身后去,然后一点点捏紧。
  先是陆微暖,然后是湛明菲。
  一个个出其不意地去拜访你。
  下一个该是谁了呢?
  你们都说些什么?
  我的生活中,到底还有多少是绕过我,让我不知道的事情?
  到底还有多少让我看不清本质,只能活在表象中的人和事?
  “湛明菲认为巢穴打破多年的规矩,头一次没有事先通报就进入了这里,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举动,不能因为多年的良好合作和一次通话就可以放松警惕。”无涯说,“我觉得她认为的有道理。至少你应该弄清楚它们的内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那是它们的事情。”
  “它们的事情已经和你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了,湛掌门,”无涯面无表情道,“最低限度,你得搞明白这个问题,会闹出多大动静,它们也许不会故意打破承诺,但如果为了解决这个内部问题而出现了误伤的事情,你不能措手不及,或者视若无睹。”
  湛明婵隐隐觉得无涯上仙说得有道理,于是她说:“是。”
  这足够了吧?
  无涯有些不满意地挑了挑眉毛,“你应该有危机感。”
  他低声说。
  湛明婵的头更低了,“是。”
  无涯缓缓道:“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湛家出现变动。”
  他俯下身子,“但我也不能让一个不适合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代价太大,未来也太悬,我十分希望,不会有那一天,但是湛掌门,你应该抬起头去看着前方。”
  湛明婵被动地抬头看着无涯,对方的脸离她太近,近到脑子里都是漩涡。
  “如果我做不到呢?”她喃喃地说,更似求助。
  无涯缓了一下,“对不起。”
  湛明婵不愿意探究这句“对不起”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只说:“我明白了。”
  无涯便道:“那就好。”
  他点点头,慢慢退了一点,似乎是告诉对方“我要走了”,然而又停了片刻,“告诉陆微暖,让她明天上午来一趟。”
  湛明婵问:“什么事情?”
  无涯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您是不是把她当成了……”话到一半,湛明婵就说,“对不起,上仙,是明婵莽撞了。”
  无涯的目光就逐渐沉缓下来,这种凝重的眼神在湛明婵身上停留了太久,久到让人以为,他将湛明婵的每一根头发丝,都看了个仔细。
  他说:“没有。”
  本该是脚踏实地,却不想一脚踏空,飘飘忽忽,失重的感觉让心脏悬在半空,湛明婵就站着没动,浑身无力,无涯又看了她一眼,目光就飘向了远处新发芽的树,“如果没什么事情,你也多来坐坐吧,有法术上不懂的,可以问我。当然,女魃要留在这里一段时日,我平素寡言,弄得她很无趣,但她表示过,挺喜欢和你交往的,你可以和她多聊聊。”
  “是吗……”湛明婵下意识道,“我以为天女大人很生气。”
  “女魃不会。”无涯简单地说,“我该走了,你也去忙吧。”
  无涯就凭空消失,湛明婵伸手,扶住了路边的树。
  因为感觉天地都在晃荡。
  今天,那么露骨的问题,实在是……
  太失态了。
  他会如何看我呢?
  苦笑,大概是更不喜欢了吧。
  她拖着步子回到寝室,门没锁,屋里也没人,水房流水声哗啦啦,湛明婵看了一眼消失不见的晾衣杆,看了一眼吴双的电脑,词韵的电脑,杨安的电脑钱包加手机,暗叹这样子会很危险,但是她当然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接受“出去洗衣服也必须得锁门”的理论,她也不能命令寝室里的人“只能在屋子里有人的时候去洗衣服”,那么这个时间段会不会进一个小偷,只好听天由命。
  她就盘算着该给笔记本弄个电脑锁,掏出手机才发现陆微暖的几个未接来电,她当然知道约定好的“半小时”早过了,想打回去赔礼,但想起了无涯叮嘱她转告陆微暖的话,就不想亲口说出来了,她踌躇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发短信吧。

  第五章 中断的电话

  第二天清晨,湛明婵睁开眼睛,看着上铺的床板,觉得很忧郁,于是她就懒在床上不去上课,中午的时候,让杨安帮着打包盖饭,吃完再一躺,连饭盒都是杨安给收拾的,大家都知道她性子淡又不爱走动,便只问上一两句,就各自忙去了。
  这种无意的忽视让湛明婵的心情愈发低落,她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外面的天,清澈的蓝,再看看阳光,透明的黄,温度上升,天地暖洋洋,封闭了一冬的各个寝室,大都敞了窗子,在这干净清爽的日子,没道理消沉。
  她就坐起来打开电脑,看了眼时间,已是近了下午两点,湛明婵想:下午了,陆微暖或者已经回来了,或者还在那里,品茶闻香,望着银白的蒸汽,听着水滚开的声音。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她昨日发短信给陆微暖,心思动了动,好好的话不说,偏发了句不清不楚的“他让你明天上午去一趟”,为什么这么做呢?她回忆,当时无涯的原话,说得甚是熟练,他和陆微暖之间,恐怕也有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而这熟练的话,不过是一个秘密切口,只是她心中有一点的侥幸,但这一点的侥幸也很快被打断:
  知道了。
  她看着这条简单的短信就想:
  暖暖以前回短信,可从未这般麻利过。
  知道了。
  这三个字,代表很多。
  尤其是和发过去的短信结合到一起看。
  她就此抑郁起来,索性推说晚上不在学校,拒绝了陆微暖所提出的八点以后再过来借书的要求,那几本近现代史还乖乖地放在书架上,静候“买家”。
  然后一直到了现在,即便开了机子,打开平日最感兴趣的新闻论坛的网页,情绪依然消沉。
  杨安正打游戏,卡通配音很可爱,把本就萝莉的日语念得更加嗲声嗲气,这让湛明婵觉得心烦,她自然不好意思任由个人的不愉快去打扰了所有人的愉快,就戴上耳机,听了几遍旧歌,愈发腻烦,随手点开了冥濛雨的博客,内存赶不上潮流的机子就开始咔嚓咔嚓地罢工,这情况以前倒是没有,只可能是博客里添了些占内存的文件,音频,视频,大的图片。
  湛明婵微微振奋,有一种偷窥到他人阴私的感觉,在机子咔咔响过后,音乐就先是断续,再是流畅地从耳机里流出,突然的声音,让湛明婵猝不及防,本能按了静音,将耳机音量调整一下后,才恢复了声音。
  那是一首热带雨林,普通的老歌,在博客里当了背景音,一遍遍地回放。
  这音乐倒是很符合湛明婵的心情,她就更加自怜,同时又想:
  冥濛雨,她,也抑郁了?
  鼠标一动,果然看到了新的内容:
  他来了,在日头沉下的时候。
  站在阳台上,看到那辆深黑的帕萨特缓慢而从容地停好,我的心就开始砰砰狂跳。
  打开门的时候,他还站在楼道里,黑暗中,连门铃都没按,因为他知道,我知道他来了。
  他从我身旁闪进来,我关上门,刚刚落好锁,身体就凌空了,我只能看到他的背,修长,柔韧。
  他把我丢到床上,恶狠狠的,飞出去的鞋子砸到了琴弦上,铿一声撕裂,弦大概是断了,窗帘被拽上,门被踢上,然后我的眼前就是阴影,沉重,窒息,冲动。
  被砸断的琴弦还在哀鸣。
  就在哀鸣中,我们做着爱情。他一遍遍地发泄,我知道他必是忍耐许久,那一次争执是我们之间从未有过的,他必是恨我极深,但却放不下,这并非是我可悲的自大,而是我太明白他,或者说,只有我明白他,他的一切。
  我终于停止流泪,爱怜地抚摸他并不宽阔的肩膀和背,亲吻他的双颊。
  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每一次,都会在泪水和伤害中结束呢?
  湛明婵叹了口气,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冥濛雨的文字了,那歌倒是听得懂,却是越听越心烦,然后杨安不耐烦地掀开她的床帘,“虫子,你手机一直在响。”
  湛明婵滑开手机盖,是叶小柔来的电话。
  “我在家,刚才做了一个梦,很可怕。”叶小柔说。
  “被魇住了?”
  “是。”那边的气息很不稳定,“心脏砰砰跳,喘不过气。”
  “什么梦?”
  “雪衣女被一群大鸟给撕碎了,但是很奇怪,我在梦里能感觉到疼痛,特别痛――”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湛明婵连打三遍,叶小柔再也没有接,而叶家的座机号码,她早就给弄丢了。
  杨安侧头,湛明婵正上上下下地翻箱倒柜,“你找什么?”
  “竟然没在?怎么可能……”湛明婵自言自语,杨安又问了一遍,“你在找什么?”
  “你有白纸吗?”
  紧急时刻,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杨安摇头,翻腾半天,弄出了横格本,湛明婵一声“谢了”,拎出一把小剪刀,撕了几页就开始剪,剪了一半,杨安忍不住地探过头去,“你剪什么呢?鸟?”
  湛明婵拨开她去了卫生间,倚在窗台将剪好的三张鸟型图案排成三角状,再用别在裤兜的红笔,分别写上几句咒文,签下符篆后,她推开阖好的窗户,借着风起,纸鸟在她略微焦急地注视下变到和真鸟一样的大小,盘旋几圈后,跌跌撞撞地,飞出窗外。
  她回屋换鞋,匆匆离开。
  打的到了叶小柔家,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打电话,但是都没人接,模模糊糊的不安就爬上了心脏,湛明婵并不怕妖魔鬼怪,她怕叶小柔遇到的是坏人,于是她回忆了一下,叶小柔的家,是五层,不该有人在光天化日下爬进去,防盗门很结实,木门还带了安全扣,不会有人不关门就睡觉,叶家的确挺大,但不是复式也不是顶层,一百多平米的空间,没有太多死角,也不该有人潜伏。
  拍拍额头,最近是美剧看多了吗?老想着入室变态杀人狂。
  比起坏人,她宁愿是妖魔鬼怪。
  至少,傀儡已经放出去了,应该能救急。
  爬楼梯的时候,没遇到任何阻碍,她果断按响了叶家的门铃,心脏被两根手指头给提起来,再慢慢凝旋。
  亲爱的,开门啊。
  这个念头刚落定,门就开了。
  “谁?”
  可以看出猫眼的那头有人在看。
  “小柔,我。”湛明婵说。
  门就痛快地打开,“明婵!”
  叶小柔望着她,带着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湛明婵看到她很完好,就安下心来,一面进去一面道:“刚才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什么啊?”叶小柔一脸茫然。
  “你的手机。”
  对方就露出了恍然大悟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又坏了呢。”
  她拿过手机按了按,“发不出去短信,也打不出去电话,总显示‘可拨通紧急电话’,到阳台去都一样,也许是这边的信号塔出了问题。”
  她将手机放到兜里,“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对啊,莫名其妙就中断了联系,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出了事情呢。”
  叶小柔就扭着肩膀笑了,“你真是的……太让我感动了呢。”
  不好意思地低头。
  湛明婵知道是虚惊一场,也放心了不少,既然来了,就问了句“雪衣女呢?”,叶小柔就说:“啊,在阳台,不过用布给罩起来了,唔……”
  湛明婵向阳台走了几步,叶小柔就尴尴尬尬地挡了过去,“明婵……那个……我家那鸟……它好像不太舒服啊,唔……我爸说……它怕生,还是别……别乱看……吓到它……嗯……就是这几天……你别看吧……我爸说过几天就可以……嗯……挺抱歉的……”
  湛明婵觉得叶小柔这几句话说得艰难而混乱,她端详了一下小姑娘的表情,窘迫,脸颊微红,双手捏衣角,只安静地直视自己,目光明澈,还努力保持一个轻松的笑,试图以此来化解这因为拒绝而僵硬起来的气氛。
  “……我那天,真的只是想……”湛明婵想说“只是想让雪衣女去见见外面的阳光”,但话到一半,又觉得这种辩解太无聊了,就改口道,“好可惜,我很想再看看它,听它说几句好听的呢。”
  叶小柔就松了口气说:“有机会一定可以的,哎,你下午没课呀――”
  湛明婵一面随便和她聊几句,一面观察四周――尤其是窗户,她问道:“小柔,刚才没有三只白鸟飞进来吗?”
  叶小柔就很疑惑道:“什么啊?”
  “三只鸟,白色的。”
  “这里就雪衣女是白色的,楼下那家是绿色的鹦鹉,还有二层有一家是黑色的鹩哥……”
  “不是家养的,是野生的白鸟,大概有――”湛明婵比划着,“这么大小,白色还带着一点……嗯……蓝色的横纹。”
  她见叶小柔愈发不解的脸色,就笑道:“我在楼下看到的,很稀奇,一路朝你家阳台飞过来了,我还以为你看到了呢。”
  叶小柔就说“没有啊,我在屋子里头怎么会看到外面飞来飞去的鸟啊”,而此时她望向湛明婵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脑子有点毛病的人,她努力笑了一下,“明婵啊……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别老熬夜上网了……”
  “没。”湛明婵说,“就是赶过来太累了,又怕你出事,心慌意乱的,现在有点口渴,脑子就晕菜了。”
  叶小柔就很有眼力劲儿地去厨房准备果汁,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的同时,湛明婵快步走向阳台。
  所有的窗户都关着――今日天气回暖,实在该打开窗子透风,飞速观察,地面干净整洁,玻璃上没有叼啄的痕迹,修剪完好的花草正掩着一只蒙了灰布的鸟笼,那里面死气沉沉,没有半丝动静,湛明婵几步上前要掀开那块灰布,叶小柔就叫道:“明婵?!”
  小姑娘站在阳台门口,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恼怒,“你……你……你怎么这样啊……不经过人家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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