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此摇着头抱之一笑,心中默默地想着:“是什么人会这么无聊,竟然拿着这些茶余饭后的山海经来做论文,乍一看这个标题,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看看此文的作者到底是如何去论述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问题。一般来说,这种文章里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诡辩之术,对于辩论的技巧,我一直饶有兴趣。
生命从其开始的那一瞬间起便注定了一个结果,无论她的过程怎样五花八门,无论她是属于何种类型的生命形式,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亡。
有生即有死,有死才有生,生命就是在这种生与死的交替中繁衍生息。这就是每一个生命个体所必须接受的残酷的自然规律。越是高等的生物就越能体会到这种残酷,而对于大地万物生灵之主宰的人类来说,这种感受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我们的心灵,激荡起恐惧!贪婪的本性让我们无法割舍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死后的烟消云散让我们总是无法去直面那一个必然时刻的到来。
在正常的情况下,在没有失去理智的前提下,没有任何人会欣然去接受来自死神的邀请,在面对死亡时,我们总是有着太多的无奈。
求生,是一切生命的本能,无论它的意识形态发展到如何的高度,这种本能是无法改变的。更多的时候,人类靠着精神这种无形的力量在抑制着自己的动物本性,从而构建起一个和谐的社会,但这并不就代表着本能的消失。就正如我们的繁衍是依赖于追逐两**合时所带来的那种快感的必然,如果没有这种原始的欲望,就不会有今天我们的存在。虽然我们如今已经掌握了无性生殖的技术,但这并不能成为消除人类对**追求的原始本能。婚姻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在文明的社会中得以诞生。因此,求生的本能让我们在几十万年的生命里程中不断追寻着永恒的生命形式!
我们害怕死亡,害怕那个未知的世界,在没有选择的无奈下,宗教成为了人们摆脱死亡恐惧的理想的信仰方式。从远古对图腾的崇拜到近代的各种宗教流派,无不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对死后世界的描绘。
在历代发现的墓葬之中,我们都不难发现在那个科学技术落后的时代,人们对死者除了缅怀之情外,还有着深深的畏惧。这种畏惧的根源来自于对自己无可选择的死亡的悲哀与人死之后的那个世界的未知。他们幻想着人死之后意识将继续存在于世上,并能以一种强大的力量去完成他们生前尚未完成的遗愿。最后在接受了神灵的审判之后再次轮回到世间,或许是留在仙界,回到神的身边过上永恒快乐无忧的生活。这种幻想正好揭示了人类对永生的向往,也因此冲淡了对死亡的恐惧,因为死在这种信仰下代表了一个新生的开始,即是生命的终点,也是生命的起点。不死的轮回成为了人们思想中的理想生命模式。
但是,随着达尔文生物进化论和马克思唯物论的诞生,彻底粉碎了人们对这种轮回的生命模式的幻想,肉体在毁灭的同时,意识随之消亡,更不可能有轮回。
不过,人类并未因此而放弃了寻找改变这种意识消亡状态的钥匙。人们开始寻思,如果能在死后保留下意识,那么轮回就有了可能。随着这种思想的产生,一个新兴的学术产生了,这就是建立在现代科学与古代神学之间的一个学科,也就是我们如今广为谈论但却并不入流的“灵学”。
在阐述我有关不死轮回的观点之前,说一下“灵学”是很有必要的,虽然我的论点并不基于“灵学”,但它多少对我有些提示。
所谓的不死轮回,当然不是民间传说的那样,死后经过阎王的审判以投胎的形式轮回到世间。不过“灵学”借鉴并发展了这种传说,它认为死后的灵魂的实质就是人的意识,而投胎的目的是为这种意识寻找其赖以存在的物质基础。那么人死之后意识没有了基本的物质载体,是借助什么来作为其必须依赖的物质基础呢?“灵学”从意识的形成和大脑的构造以及神经系统的电解析传导来试图寻找这一答案,可惜它的方法错了,以至于最后沦为了一种不被认可的神秘主义流派。而幸运的是,我找到了这种正确的方法。
正当我越来越对这篇所谓的学术论文感兴趣时,文章却突然嘎然而止了,只留下了一句如同大数学家费马在一张解释他的定律的便条上所留下的那句“我有了个绝妙的方法来解答这个问题,可惜这张纸太小”的如出一折的话——“介于时间关系,这种方法将在以后再向大家展示。”
“一个无聊的人的无聊的言论。”我摇着头关上了电脑,走进了卫生间,脱去那散发着汗臭味的衣裤,躺进了浴缸里。
part 2。
天气晴朗的时候,夏日清晨的阳光总是显得格外明媚,但是即便是这能令人精神振奋的晨光,当它通过我那唯一一扇能透过光线的气窗射进房间里的时候,也会变得颓废起来。
阴暗的房间不会因为这晨光的到来而变得明亮,相反光明与黑暗在我的这间屋子里形成了一种奇特而明显的怪异的布局。黑暗包围着光明,在光束中,飘荡着无数细小的尘埃。这样的环境,除了用压抑和诡异这两个词外,我实在找不到更恰当的词来形容。
如果你到我住的这间屋子,而又正好有幸看到这样一种场景的话,我想你一定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原来在特定的环境下,阳光比黑暗更能制造出恐怖的元素。”
在我的房间里几乎所有的窗户都被贴上了报纸。我并不喜欢黑暗,甚至害怕黑暗,可我却几乎终日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我自己封住了所有的窗户,那是因为这样做让我有一种安全感,在茫茫的黑夜之中,总会有无数的未知的东西透过这些窗户窥视你的一切。
我之所以厌恶回到这间屋子,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只要回到这个地方,那个一直被压制在我精神深处的另一个我——一个懦弱、胆怯、逃避现实的我就会走出来。
也许这个终日生活在黑暗中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每天我所面对的几乎都是人类灵魂深处的罪恶和没完没了的死亡,其次是泯灭的人性和冷漠的世故。
从警校毕业以后,我的人生几乎没有一点乐趣,当年的同学要么做生意发了大财,要么当了大官,住着豪华的公寓开着高档的小车,娶了美貌的娇妻过着美满的生活。而我呢?我一无所有四大皆空,曾经大学时的女友早就嫁给了一个富商。虽然我一直努力的工作却因为不会吹牛拍马没有后台靠山至今仍然没有能向别人一样飞黄腾达。忘我的工作不是因为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出人投地,而仅仅是在对这生活已经感到乏味时所追寻的一种刺激!
在外我表现的坚韧不屈,几乎可以承受任何的风浪打击,而当我一回到这间屋子时,就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痛苦、绝望、嫉妒、恐惧以及希望毁灭一切的那种来自地狱的憎恨是我精神中的一切!
坐在那张像狗窝一样的木板床上,蜷缩在靠着墙边的角落里,我的双眼直直地瞪着那束从气窗外射进的光芒,心里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那些恶毒的如同诅咒般的言语,然后一种奇妙的快感从心头升起,我突然觉得这时自己仿佛已经与镜湖山庄的那个女幽灵容为一体。
我慢慢地从床上下来,情不自禁地模仿着那晚亲眼目睹的那个女幽灵的姿态,一步步走进了洗手间,走到了洗脸池上挂着的那面镜子前。我缓缓地抬起头,尽情地欣赏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地狱的烈火正在燃烧,我的复仇将毁灭一切丑陋的灵魂。我要让你们这些堕落在纸醉金迷般世界中的垃圾和**子们感受到这复仇所带来的毁灭般的恐惧,品味你们那因恐惧与绝望而扭曲的痛苦神情!”
对着镜子我自言自语,身体如同被烈焰燃烧一般火热,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
镜中的影像如同水面的倒影逐渐扭曲起来,将我的身体打成一块块支离破碎的碎片,然后又重新整合到一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容貌,一个我熟悉的女人的容貌。
郁兰!我突然变得有些惶恐,不禁向后倒退了几步。我揉了揉双眼,才发现镜中的郁兰不过是幻象。
连你也要捉弄我么?你这个**子!我其实早就知道林原根本不爱你,在他的心中永远只有一个女人,孟娜就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痛。可是为什么你却偏偏这么下贱,明知他不爱你却还是如此死心塌地地原因嫁给他,愿意去做他寂寞的调料。是的,现在的女人通常都是这样烂贱,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总是要等到自己被玩弄或者是饱受岁月的风霜之后,才会感叹原来自己需要的爱仅仅是当那个男人只有两个苹果时,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大的苹果留给自己的这么一份简单的朴实的感情。
我要唾弃这些似乎已经感悟了的**子!她们的感悟仅仅是因为无奈于岁月在容颜上所刻下的印记!
我深爱着这个被我贬为“**子”的女人,在正常的情况下,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她的伤害,我愿意不求回报地为她付出一切,但当那个阴暗的我从内心深处爬出来时,一切都变得相反起来,一种伤害她的强烈的欲望在心底燃烧!
我的头一阵剧烈的疼痛,两个我的声音交替在耳边回响着,快将我的精神撕裂!我抱着脑袋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急促的手机铃声让我从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解脱了出来,重新回到了这个现实的生活中。我拧开了水龙头,用冷水冲淋着自己的头部,待完全镇定下来之后,走回了客厅,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萧强打来的,他告诉我检察机关通过一系列的调查后,认为林原没有经济上的问题,最后经过讨论,一致同意是过于沉重的精神压力让他最终无法承受而选择了自杀这条路。组织上决定一周后为他开追悼会,让我准备一份悼词,同时通知他的亲人。
之后我给莫辉打了电话,先询问了一下那名保安的情况,然后将萧强让我办的那两件事交给了他去办。我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那种状态下恢复过来,不想去接触郁兰。
我穿好了衣服,走出了这间可怕的屋子,按照先前的计划,去继续寻访有关女幽灵的故事。
part 3。
天鹏房开坐落在市第一百货大楼左侧的一幢写字楼里,这是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路段之一,也是地价最高的路段,位于这里的企业,基本全是经济实力颇为雄厚的外资和大型商业集团。随着近年来房地产暴利所引发的开发狂潮,一批大型的房开公司也相继在此落户生根,而天鹏房开则是其中实力最为雄厚的一家。
大公司在很多时候喜欢摆架子,大公司的高级管理层的人员也和一些官架不小的政府官员一样,颇为势利和不可一视。我在出示证件后了解到我所要找的那个部门经理时,却被他的秘书告知要预约。
“我现在是在执行公务,妨碍公务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我用强硬的语气对那名部门经理的女秘书说道。
这时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摆架子找错了对象,连忙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挤出一副笑脸说:“您稍等片刻,我先去通传一下。”
没一会儿,一个西装笔挺,约摸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面带微笑地请我进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财务部的经理吧。”我边问边四下打量着,对陌生环境进行观察已经成为了我的职业习惯。
“正是,我叫马力,你叫我小马就行了。”马力一边寒暄着一边去泡茶,“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我姓陈。”说着我在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
“原来是陈警官,喝茶,喝茶。”马力满脸堆笑地递上了茶杯,这笑容让我感到很不恶心。
我接过茶杯,轻轻泯上了一口,口感清香,又看了看杯中的茶色,清澈透亮,然后又看了看马力,说道:“马经理真是年轻有为啊,财务经理这个位置的油水似乎不少嘛。”
马力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尴尬,但是他仍然竭力做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陪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我们不过是替人家打工而已。”
“不用谦虚,这极品的碧螺春可不是什么人都喝得起的。”说罢我又泯了一口茶。
“呵呵,这是老板送的。”马力边说变拿出手帕擦汗,“这天气可真热,开着空调都不管用。”
“我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来这的目的是有关‘镜湖山庄’在修建期间那个因事故而死的女孩的。”
马力听了我的来意后,稍稍松了口气,对我说道:“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公司的责任,不过我们已为此拿出一套价值三十多万的房子给她的家属作为赔偿,而且还替他们支付终身的物管费用,只是最近公司资金周转情况不太好,所以拖欠了几个月的物业管理费。”说着他走到书柜旁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这是当时协商的文件资料,而且还经过了公证的。”
我接过文件夹略微地翻了下,然后将它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对马力说道:“你们之间的协定与我无关,我不是敦促执行协议的法警,我只想对当时那场事故的具体经过了解一下。”
马力的脸上掠过一丝迟疑,但是很快又恢复成了那张让我讨厌的笑脸,只见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盒“中华”牌香烟,从中抽出一支递到了我的手里,又赶忙点着打火机替我点燃。
我深深吸了一口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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