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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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 ,-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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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猛地抬头,难掩波动的双目紧紧锁住赵祯面上

“启禀皇上,包大人回朝晋见”

尖亢的嗓音打破沉寂,展昭身子一震,只觉一口气微微松动下来。赵祯却也笑道:“好,包卿回来的倒正是时候啊”

“大哥,此事玉堂一人所为,皇上为何一并召见?展昭呢?是否也在宫中?”

行至华清门偏殿外,白玉堂忍不住狐疑道。

“包大人既在朝内,若有凶险应有信儿来,传旨之人只说皇上召见,应无大碍。”卢方避重就轻,只顾前行。

“哎,这皇宫大内咱们也好些时日未来了,瞧上两眼也未尝不可。”蒋平走上来插话,眼神滴溜溜乱转。

“宣白玉堂,卢方等上殿”

白玉堂尚未开口,传话已到,白衣轻带,转身大步入内。

“草民卢方,白玉堂等参见圣上………”

跪拜行礼,白衣俊目微扫,已然瞧见目不斜视静立一旁的挺拔身影。心下稍安,坦荡望向皇袱龙椅上的九五之尊。

“免礼平身………”赵祯笑吟吟抬手,见殿前之白衣人剑眉凤目,单只卓立便有浑然天成的耀眼锋芒,举手投足间潇洒华美尽现。点点头,口内说道:“白玉堂,你行事虽然胆大狂妄,这豪气冲天的性子,朕却也相当欣赏。念你为平乱之事出力不少,闯宫误伤之事也为义之所在,朕不予追究。白玉堂接旨”

白玉堂闻言鄂然,莫名之下遵谕接旨

“现赐封陷空岛白玉堂为四品带刀护卫,御前不解,效命开封府。”看了眼神色复杂的白玉堂,赵祯接着一字字说道:“赐婚当朝仪灵公主,朕与太后商议后择日完婚。”

白玉堂脑中轰然一声,‘腾’一下立直身子,眼神却不自主射向包拯身侧的红衣上………展昭却并未看他,颊侧的穗绦微荡,如此之近,却恍在天边………心凉了下去,直勾勾站着,一时牙缝里蹦不出半字,却不接旨。

“白五侠还不领旨谢恩………”包拯一向沉稳的黑面竟有一丝急噪,脱口提醒。

“五弟一时惊喜过度,皇上勿怪!”卢方急急言道,使个眼色,蒋平与徐庆左右一分,按住白玉堂。

动弹不得,眸中几乎喷出火来,烈焰如荼烧化为茫然一片………撇过头去,却对上仍是如水的沉眸,墨如子夜,隐蓝若海,只是浮动出丝丝莫明流光………你,想说什么?脑中渐趋清明,稳住心神。

“留得青山在啊老五,小命玩完,那就什么也别想了”

蒋平细如蚊呐的声音飘来………醍醐灌顶!再抬眼,适才语笑自若的赵祯半身微倾,一臂撑在案上,仁和神色早已不见,眼神换变叵测,仿若嗜虎将下………

咬牙,撩袍………

“白玉堂领旨谢恩………”

“好,你这几位虽为结义兄长,但有‘长兄如父’的古训在,也不必顾虑太多,就这么定了吧………”

殿内寂静无声,却似人人皆松了口气。赵祯眼皮微敛,微微后坐,向包拯笑道:“婚期未定,为免遭议,白玉堂先给你开封府了。包卿,朕可为你添了圆虎将啊。


“是,谢圣上。”包拯恭身答礼,却听赵祯又道:“既如此,自今日起,展昭调为御前行走,可剑甲不解,随侍朕之左右!”语气决绝,不容质疑。

一语既出,众人又是一怔,展昭亦为一震,瞠目视去………



18

展大人,你没事吧?”

见前行的展昭脚下虚浮,此时更是身形一滞,一手撑在墙上微微调息,跟在身后的侍卫忍不住相询。

“我没事。”挺直脊背,展昭停住脚步:“就是此处?劳烦各位了………请回。”

“我们几个就在外面执巡,展大人请歇息,有事但凭吩咐。”

展昭拱手,目送几人远去,进到住处反手关上门,却似全身力气忽地抽光,目光所及一阵迷茫………深吸口气,走到桌边拿起茶杯,手竟也微微抖颤………

倏地,脊背猛地绷紧………

窗棂轻响,风动处白衣悄然伫立,动作轻捷如风,周身散发的气息却如火般炙灼,使人无法置于其外

微阖双目,将手中茶盏放下,缓缓转身………

“玉堂,回去吧。”见白玉堂不答,只是抱手于胸一瞬不瞬盯视着自己,心下叹口气,涩声道:“包大人他们会担心的………”

“怕被人发现?那又怎样?我……现在可是驸马爷。”白玉堂语气平平,步步走近:“猫儿,你们大家可演了场好戏,只把我白玉堂蒙在鼓里”近到几乎是鼻息相对,语声也渐激烈:“你知道的,我做事向来只求一诺,唯心是本,什么官爵驸马,在白玉堂眼里,全是狗屁………”

四目相对,展昭微微摇首:“是,这些你又怎会放在眼里?江湖上谁不知道白玉堂生来傲骨,宁失命不失节………”袖下双拳不由捏紧:“可是,包大人千里迢迢星夜兼程未及回府先入宫,为的是什么?!卢岛主他们明知万岁旨意却仍陪你这不要命的前来晋见,为的又是什么?!”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锁在白玉堂面上:“你的命你不在乎,我们在乎………”

“我知道。”白玉堂撇过头,轻吁口气,语声低沉下来:“我都知道,猫儿,我………只是心里有些急噪。若仅你我二人”咬牙不语,剑眉斜挑,俊目定定凝视过来………

移开眸光,微微侧身………何曾见过他如此情态?那个飞扬不羁,谈笑江湖的锦毛鼠,即使在生死攸关,血染重衣之际又何曾有过半分彷徨?心头丝丝抽痛,胸中越发闷窒如烧………

腕上一紧,思绪百转绕回间已是十指交缠,掌心相抵,自白玉堂温热掌心传来的源源内力似暖流缓缓渗入四肢百骸,无言抬眸时正对上他炽烈与冷冽交融难解的双眸………

“总会有法子的………天若欺我,我定抗天………”

“白兄!”红衣微震,打断他言,抽回手再转身时面色已是决绝………“快些走吧!”话音一顿,字字清冽:“以后……咱们还是……兄……弟……”除了展昭之外一无所有的白玉堂,那……不是我想要的。

“你,真的可以放下?!”利眸微眯,字字犀利若逼。

沉默半晌,展昭只铁了心背着身文风不动。“好,好……我走!”闻他后退几步,窗扇微动,心内不能自已,终缓缓回身,却是瞠目一惊………白衣灼灼,赫然近在咫尺。

已至窗边却又突然旋回,趁眼前人愕然之际欺上,俯身下来………

“在走之前………”

展昭眼前一花,只觉双臂被他大力箍至发麻,身前却是俯仰可触,鼻息可闻的俊美容颜全身绷紧,一时竟动弹不得,脑中一片混乱却也隐隐猜到,口中低喝道:“白玉堂,这可是宫内………唔?!!!”

断然欺上的炙热双唇,碾压厮磨间霸道的舌已强势的探入………稍许明白,适才额鬓相抵等的就是自己开口这丝可乘之机心下恼火,对方却已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决意的占据,狂猛的蚕食………

“你………!”

鲜红的血丝蜿蜒而下,硬生生分离了密切贴合的唇瓣。白玉堂面不改色,抬眼对上眼前怒意渐长的黑眸,抹去唇边血迹:“猫儿,你咬……我……?”冷冷一笑,横了心却是不放。肋下一痛,展昭已脱离他的钳制,左臂一沉,横扫过来………

身子倏然一僵………门外隐隐似有巡逻步声………

白玉堂拧过身躯,不管不顾再度覆上………这次却是轻柔的舔吻,反复的啃咬纠缠,用尽一切温柔,来引燃一处又一处深埋于内的渴望………直至,抗拒的手变为昏乱的交缠,僵硬的身体叹息着适应了欢愉………再无其他,一呼一吸之间皆是白玉堂的气息,不停的侵蚀他的四肢,他的灵魂,占据他的身心,乃至所有。。。。。。唇齿相依,封缄了这一瞬间的完美。

“我白玉堂可以妥协,却没说会放手!”

直至身侧空空如也,清晰的话语仍似在耳畔回响………

下意识看向半开的窗,怔然无语。

天街人静,万籁无声。漫天繁星与宫门御亭一带的灯火连成一片,映得回廊下柳影绰绰,摇曳生姿,却仍不敌亭栏清池间的一汪粼粼波光。

月色至此,分外明净。

微风在宫墙间荡来荡去,习习凉意沁人。夜霭沉沉中依稀一袭红衣,凝立庭前,良久竟不曾移步

身后细碎脚步声响,梦醒般飒然回身,看清来人却是一怔,便欲俯身见礼。

赵祯摆手,笑道:“不必拘礼。朕刚看完几份奏折,心内烦闷,略走一走。怎么?这宫内与开封府仅一地之隔,展护卫便难以安枕?”

“皇上说笑。展昭只是习惯了。”

“恩。在包拯手底下做事,想来也不是那么清闲的。”赵祯点头,挥退身后侍从,目注展昭,上下打量一番,忽启齿一笑:“第一次见朕,展护卫是一身月白宽边的蓝衣吧?”

展昭一怔,见他微斜了身子看向亭外,目光渺远不可触。

“朕富有四海,贵为天子,要个人又有何难?”赵祯走上池心的压水拱桥,加重了语气:“可朕心知肚明,当初你留下不是为朕,是为了包拯………你为了包拯,当着众人的面拂了朕意。”瞥了展昭一眼,微微一笑:“今日朕留了你,恐怕展护卫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言语虽颇有自嘲之意,却似隐隐流出几分苦涩。

展昭缄口不言,看向此时和颜悦色的天子,心中万味杂陈,却也思及随包拯初入宫见驾时情形,回拒赵祯入宫当差一事印象实早已模糊,那时,眼里确只有包大人而已。

“不过,朕倒是一直都非常欣赏你。包拯只言你刚正温厚,朕看你骨子里的傲气却是一分不少!”赵祯目光闪动,看向身边侍立的人,眸静如月,薄唇微抿,专注的神情中偏又有一股坚硬不可侵的意味………微微一叹:“朕也不勉强………现下权当借用,你若想,现在就可以回去。”

“圣上错爱,展昭并无怨言。”明眸微敛,却掩不去心内深处挣扎的声音………现在……现在………相见,倒不如不见………咬咬牙道:“眼下局势叵测,我愿随侍护卫皇上左右。”

“哦?”赵祯回身,眼前人虽一脸坚定,眸中却分明更加掩映幽送。夜露沾染了发丝,月光下肩上竟也隐隐一层霜华………

“好,展昭接旨………”移回目光,赵祯掸掸衣角,倚栏而立。

展昭一谔,却听他道:“朕给你十天时间,把身子养好………朕的身边可不要伤兵!”语气甚是冷酷,眉宇间却分明溢满笑意………甚至是几丝宠溺。

心中没来由一颤,这才发觉手足有些微冷木………想是伤势未复气血不充,在外太久竟不足自暖。

“皇上………”启唇欲语一时竟无言,赵祯却先道:“夜露风凉,朕着御寒之物尚有冷意,何况你病体未复?你且歇息去吧!”言毕转身,自顾远目。

“是。”不再多言,悄然而去,却未听到身后人的徐徐低吟。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今宵。。。。。。

赵祯喃喃,几近自语,笑意未敛,眼底已是一派落寞之色。



19

开封府。内堂。

“大人忧心忡忡,想必并非只为展护卫之事烦扰,可是另有其事?”

“展护卫一向进退有度,况皇上并无恶意,本府并不担心。”包拯抚髯,看了默然无语的白玉堂一眼,继而转身道:“非你我所能左右之事,当顺其自然………公孙先生,兰若姑娘呈交的信物你可已看过?”

“学生看过。这永安候爷看来没那么简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大人所忧可与此有关?”

“不止如此。近日枢密院已然暗中着手封查京师上下党派朋羽,皇上密令驻淮水八禁星夜返师,不日即可入京分明是意有所指。”言至此与蹇眉沉思的公孙策对望一眼,面上愈见严峻。

白玉堂闻言亦眉峰一挑,眸色沉向窗外,却有细细风声掠过。绿影闪逝,心中一动,也未说破,只向包拯拱手笑道:“大人何须如此费心?既来之则安之………白某虽无心入仕,却也不是吃干饭的,有事但凭吩咐。”

包拯点头,目露赞许却若有所思,微微一顿脱口道:“有此心志,当不负一身本领。”

“大人放心。白玉堂虽不才,却也是血性男儿,岂不明‘国之动荡,民将焉归’之理?外侮国祸与一己之事,孰轻孰重,白玉堂字字分明!”言罢抱拳,告退出房。

包拯一怔,虽之释然。却听公孙策笑道:“大人多虑。白五侠这性子虽与展护卫南辕北辙,却是一般的玲珑心思,欺世傲骨啊。”

暖暖夕阳,无限烟波中翠羽啁啾,一袭浅浅湖绿色的丽影将陌中陋舍点缀得清新宜人。玉手纤纤,执壶沏茶间忽臻首微抬………

“五爷好快的轻身功夫………”

白影一闪,却是捞起茶盏一饮而尽,把玩着茶杯懒懒抬眼笑道:“看来伤已大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有开封府和陷空岛的几位爷守着,想不好都难………只是想见五爷一面,那就难得的很了。”兰若笑语晏晏,见他神色洒脱眼底却未染笑,知他心思并不在此,遂正色道:“五爷放心,兰若并无恶意………再说,你们的说话我听了去也未见得有用。”

“哦?那就拣些有用的听听别卖关子,你既找我,自然是有事。”白玉堂闻她话外有音,双目锁住她面

秋水明眸欲语还休,侧身之际敛起几丝幽怨

“五爷大婚在即,兰若怕你心不在此。”轻撩额际青丝,淡淡中已有苦涩。

白玉堂身形一顿,茶盏送到嘴边才发觉杯内空空如也,扬了扬手,‘啪’一声放在桌上,忍不住勾唇自嘲般冷笑,眼神却已现黯然。

兰若岂不知他心中烦躁,却只自顾说道:“兰若以往迫不得以,浑浑噩噩为人卖命,当真是行尸走肉。如今虽处境危险,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有好多事说不明白,我却知道是因为‘依了自己的心’………这是五爷说过的话。”

白玉堂似有所动,却未搭言。兰若心内竟一阵酸楚,从认识他到现在不过也短短半年,变化却点滴而见白衣依然,狂傲如旧,只是多了如许沉稳,少了几丝浮躁,即使有,也不是为了自己………也许只有那个人,才能引出他的潜在本性吧?

“五爷若不乐意,何必委屈自己?”

“我白玉堂从不会委屈自己………”

兰若嫣然一笑,却转开话题:“五爷这闲云野鹤之人,竟也趟了官府这趟混水,那兰若也当出份心力”

“姬北残纠集人手,近日里必有动作。此次非同小可,目标似乎是………”

最后几字极低,白玉堂一震,几乎是一把捉住她腕:“当真?!你如何知道?!”

“兰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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