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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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 ,-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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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定睛望去,窗前的红影早已衣衫齐整,正将披散在肩背的乌发束起………



遂披衫下床,抱臂倚在窗边,黝亮的黑眸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他的动作。展昭面上薄薄一层红晕尚未消散,也不理他,一手捉了头发,一手去取桌上的发带………




那人的手却快了一步,笑嘻嘻地扬着手中发带递过来,展昭伸手接时他却故意一晃,闪了过去………来来回回几次,额角鬓边又散落了几绺发丝,墨玉黑眸不禁掠过懊恼之色,怒瞪过去………白玉堂嘿然一笑,方凑了近来,伸手与他将发绾好。




忍让三分,这白老鼠是越发放肆了………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手下未停,整理妥当,打点精神正色道:“玉堂,该动身了………”




“猫儿………”




收拾利落的白玉堂一手持了画影,敞开双臂………见他不动,倏然伸手将他圈住,在他耳边笑语道:“白爷难得如此大方,你难道不领情?”



初始不惯的微僵随着温熏的低语散去,放松了身体,亦暂时抛开即将要面对的一切未知………感受着蔓延而来的暖意,微凉的颊靠着他温暖的手掌,展昭唇边逸出的叹息隐含了一抹温柔与满足。



敛眸未语,只是将他指尖的温柔,细细地存留在心中。



23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一夜雨涨秋池,落木萧萧,瞬息几重换变。

二人行至城中,却发现气氛大不相同。城门守卫换了人,街巷内多了巡逻卫队,看服色竟是正军统饰。来往间齐整有素。展昭心内一紧,二人对望一眼,加快了步子。至弯巷拐角处,绿影一闪,却是兰若………

“五爷,展大人,城内果然有变………今晨卯时,御营军围了候爷府,封锁极严,详情根本无从得知。”

“什么?!”展昭一震,心下疑虑不定“这么快!皇上难道”

“那也未必………”白玉堂眼神一闪,接口道:“说不定是有人先有动作………无论如何,看看便知。”心中却知,若真有变化,此事须得暂且放下………看这猫儿锁紧的眉头,恐怕心思早就飞了。遂按了他手,悄悄一攥

看他一眼,展昭点头,又向兰若道:“劳烦姑娘给开封府捎句话,我和白兄安然无恙,请包大人他们放心。”

兰若臻首轻颔,目注二人在薄薄晨雾里联袂行远。

自入了宣德门,一路上展昭不露声色细细观察,已遇见枢密司,吏部几位大员匆匆落轿………未至后殿,迎面撞见李公公急急奔来,一把将二人扯住………

“哎呦喂,可急死咱家了………您二位怎么才来呀。太后都等急了,一直问着呢!”

二人吃了一惊,那李公公却不容分说,一径拉着两人去了。进了后殿,见太后正端坐在上,难掩怒容………底下几个太监宫女跪成一团,伏在地上。

未待李公公开口宣禀,太后已然发话:“哀家找你二人,是有要事相商………不必行礼了。”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方叹道:“如此看来,你二人也是未见到灵儿了?!”

语中难掩失望,此言听在展白二人耳中皆为一震!

“太后,公主她………”

“让这奴才说吧!”

一名小太监抖着爬出,哭丧着脸道:“昨晚公主嚷着要出宫,说是去给白少侠帮忙。小的们好歹劝下了………哪知今个儿早上起来,就发现公主不见了!太后,公主一向花样儿多,小的们有几个脑袋也拦不住啊………饶了小的吧!”

此人展昭认识,是赵灵的贴身内侍小安子。见他眼神躲闪,只与几人不住磕头。心下思量,却向太后言道:“太后息怒………事已至此,责罚他们亦无济于事。当务之急,寻回公主要紧。”

“这正是哀家找你们的用意。若是以前,哀家不至于如此担心………”言止此微微一顿,凤目扫过二人,转向跪地之人………

“这几个奴才委实可恶,连个人也看不住………唉,昨日回宫后灵儿就避而不见,也是哀家疏忽了,竟未前来探望。就先饶了你们!退下吧………”以手抚额,挥退几人,望向展白二人时面色肃然。

“想必你二人也知道昨夜京城里出了大事,皇上此刻正为国事烦扰。哀家不便置喙于政,却不能让家事分了皇上的心………这节骨眼上,也只能自己着急。”

展昭明白她的意思,遂踏前说道:“太后放心,我二人会严密行事,务必尽快将公主寻回。”

“好………哀家一向信的过展护卫。”太后点头,话锋一转:“白玉堂,你与灵儿虽是礼未成,名未就,但此事多多少少与你有关………你昨日一去不归,却也太过了些!不过,想来你在外头也不是浪得虚名,找你办事应不算找错………”

“灵儿若得平安回来,其他的事都好商量………”

凤目微抬,扫向白玉堂………白衣微微一动,扬眉道:“请太后放心。”敛目间若有所思,却是字字如履,掷地有声。

二人领命而出,展昭眼角一扫,已然望见拐角处急急溜走的人影………正是小安子。

白玉堂嘿然一笑,几个起落赶上一把揪住,掩了他口鼻拖至僻静处………

“展大人,白……白少侠………你们这,这是干什么?!”眼神躲闪,说话也结巴起来。

“啧啧,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展大人心软,没在太后面前戳穿你………我白玉堂可没那么好心!”嘴上笑着,眼神却狠厉下来:“看来你是非到皇上面前才肯老实了?!”

“别,别………五爷饶命!展大人,小的刚才不敢说………其实公主昨日在琼林苑根本就没一齐回宫,轿里的是侍女彩云。公主的命令小的们不敢违抗,可这事儿回了太后和皇上,可是杀头的死罪展大人,您常来走动,公主的性子您不是不知啊”

“行了玉堂,别吓唬他了。”眸光一转,正色道:“你走吧………既然知道厉害,你们该有分寸………”

“是,是。多谢展大人。小的一定不会声张。”见白玉堂松了手,忙惶惶然去了。

对望一眼,展昭方欲开口,一名侍卫匆匆步来………

“展大人,皇上在南书房召见。”

“知道了。”

看这猫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白玉堂微微皱眉,俊目忍不住向那原地不动的侍卫狠狠剜去………

“皇上有话,若见到展大人即请复命。”那侍卫觑了展昭一眼,垂首道。

展昭只得答应,转身之际白玉堂趁机凑过来悄声笑道:“怎么,不放心白爷?你自去忙你的,看白爷把那丫头带回来见你………其他的,到时再作计较。”

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展昭此时心中却是一暖………一日之隔,感觉已大是不同。还未答话,那微扬的白衣已在自己的回眸一瞥中转身去了。

叶落风紧,诺大的南书房内一片肃静,只传出赵祯略显冷厉的声音………

“你们都睁大了眼仔细瞧瞧,昨夜这是抄了几家?!若非朕亲眼所见,竟不知这天子脚下养了这么一批食我大宋俸禄,却朋党营私,心存异志的奴才!”

怒声中袍袖一扬,写满密密麻麻黑字朱批的奏折‘啪’一声摔落御案之上!下面大臣们固然诚惶诚恐,门外的展昭亦不由得心下一颤………一纸薄诏,又不知多少人血染满门,命丧黄泉!

“万岁!臣以为,朝中官员结交逆党,均已构成谋叛大罪!对叛逆之人,不究不足以明法纪,不杀不足以振军威。请圣上明断。”

踏前上奏之人正是包拯,其他大臣亦有附议。赵祯‘恩’了一声,坐回龙椅上,放缓了语气:“朕就是难舍这份骨肉情谊呀!当年先帝传位之时即有明训: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之最甚者便是骨肉相争。朕不愿多造杀戮,就给了赵靖一个侯王的名分,还划了块地让他荣养。不想朕一念之仁,却是养虎为患………他居然就在朕眼皮子底下谋逆生事,如今更是带了人马反出京去了!”

庞吉忙上前道:“皇上,常言说得好:仁者一念必然通天!赵靖心有异志,已然失望于先帝,乱臣贼子,势必江河日下,皇上无须多虑,臣等恭领圣裁。”

言语间急为自己撇清干系,又趋势而上………赵祯点头,却又微微皱眉:“天下臣民能领朕意固然是好。不过,朕倒是低估这个了皇弟,眼下太原,成都,淮南东路战事突起,难保不与此有关………”沉吟道:“分调禁军。。。下抚民心,很是棘手啊。”


“皇上,各地所属禁军湘兵已接到文告,一时还不致有变。所谓‘擒贼先擒王’,要找出赵靖下落予以严惩,以警民心。况当务之急………那今晨赶回京师的三千边士,不知如何处置?还望皇上明示!”

扫了眼面带忧色的八王爷,赵祯忽想起什么,扬眉道:“此事朕自有主张。”手指轻搓,遂又端直身子大声吩咐:“包拯,京师内抄检之事,你要速速清理出来,能不牵连者,尽量不要牵进去。罪无可赦者,暂时羁押………明日午时,朕要到午门阅兵,到时押付午门,一并处置!”言罢转身喝道:“来人,拟旨………永安侯赵靖起兵谋反,乱我社稷,叛臣贼子,其罪可诛!此………明昭天下!”



24

“你们跟朕忙了大半夜,也该乏了,先去吧。”

几人领旨而去,赵祯方才问道:“展护卫回来了么?”展昭应声而入,见仁宗蹇眉盯在御案上,虽在沉思面上已微露困乏之意。听得轻捷步声,抖抖袖子站起身来……

“定于丑时京师内外八处举火为号,齐反入宫………”话音一顿,咬牙道:“哼哼,赵靖啊赵靖,打得好如意算盘。若非朕早得密报,展护卫你所站之处就不是如此光景了!”言语间犹有余悸,脸色铁青:“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他居然打着‘追击叛逆’的幌子公然带兵过了关卡………此一去无异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展昭心念急转,想起白玉堂所言,看来这赵靖本是另有打算,形势所逼出此下策竟也能全身而退,当真也是狡诈之极。依赵祯所言,安插的暗线已有行动,赵靖行踪应有线索才是。心头不由闪过几丝愧意………一夜放纵,竟不知外面出了如许大事,公主失踪,赵靖叛逃………不经意联系起来,心头‘咯噔’一下………

“一夜追敌,可是累了?”赵祯见他面色有异,开口询道。

“皇上日理万机都不曾歇息,展昭惭愧。不知皇上可有事吩咐?”暂捺下心中疑虑,敛住心神问道。

“风雨倾楼,容不得朕歇息!你看看这道奏折………”赵祯颔首,笑容中分明带出一丝冷峻:“这个贺大将军,朕两道圣谕才叫得回他,此刻就带了三千边士驻扎在外城,却未先来面圣,分明是向朕叫阵来了!”

他言中贺大将军,众人皆知,乃是威镇边塞,人称‘铁贺边关’的大将贺正信。此人祖上为先朝贵胄,曾跟随太祖东征西讨,后赐封抚远大将军镇守边塞,虽世袭荣耀却少回中原。贺正信更是常年驻守西北边塞,俨然自成一体。据闻此人精于骑射,作战勇猛,深得军心,与朝中另一大将狄青堪可相匹,只是性情刚直,自视甚高,一向不束于皇命天听。不过听闻此人与赵靖私交甚笃,早在边疆之时多有来往,赵祯突然调他回来,自是早有防范。而贺正信久不在朝中,有些事上偏听偏信也未可知,从他奏折上明显可见不服之心,激烈言辞。

心下正自思量,赵祯踱近道:“展护卫不必拘束,对此事有何看法尽可直言。”

展昭略一沉吟,抬首道:“展昭于军事兵法并不精通,不敢多言,仅就势论事而已。贺将军此人,展昭多有耳闻,他虽性情暴烈,却治军严明,为人耿直,况他父兄皆在抗辽中战死沙场,理应不会与赵靖沉溺一气………难保不是受人蒙蔽以致有过激之为。”略缓口气,正对上赵祯回首凝视之双眸:“现下各地战事突起,我朝军士虽多,能征惯战者却屈指可数。京师禁军调动非比寻常,一旦空城,周边若有异动便自顾不暇。”

“所以,展护卫之意………”说话间吐息可闻,方才发觉赵祯与自己相距不过爬尺,下意识微微退后,接道:“拿乃下策,收为上策。”

赵祯呵呵一笑,转身落座………

“这件事,朕倒有些吃力啊。借你开封府威名一用如何?”似为相商,却是早有决意:“你下去挑些人手,与朕一同去会会这位‘铁贺边关’!”

展昭吃了一惊,赵祯之意,竟是亲自前往。忙道:“皇上,此举实属险着,万不可轻易”

“我大宋以武功开业,祖宗驰骋于百万军中尚无惧色。朕有高手在侧,兵士环列,难道还不敢见自己的臣子吗?!”微微侧身,双目深深注视过来:“况且,朕信得过你。去准备吧。”

圣意已决,展昭默然,只得领命而出。着手布置之时忽思及一事,急找侍卫队长来问………

“昨日庆典之后你们是谁善后?”

“回展大人,走在最后的是永安侯赵靖的人。”

此话一出,展昭心已沉了下去………赵灵未跟回宫,当时必是隐匿在琼林苑。难道自己不幸言中?挥了挥手,那侍卫转身退下之际忽又想起什么………

“展大人,白护卫适才也问及此事。”

“他人呢?!”展昭一震,急问道。

“早就出宫去了。”


赵客缦胡樱,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疯踏如流星。

暮野苍茫中,西南官道上马蹄声扬,两乘马疾弛而来………

奋蹄争弛之际,已掠过城郊进入镇集,便不能双骑并骑。绿衫女子微一勒马,让身侧白马先行。马上白衣人侧头一笑,纵马而前,那女子紧随在后。

“五爷,这一路寻来,怎地没半点动静?!”

“照那守城所言,赵靖一干人必是取道西南………即便有虚,那城外野地的乱马踩踏之蹄印,也是骗不了人的!”白玉堂剑眉微挑,缰绳一抖之际随手抛过一物:“看这个!”

兰若接过………却是一朵莹润剔透玉制珠花,入眼既有眩目的淡淡光晕。仔细打量,方才醒悟,却笑道:“光华清澄如脂,五爷当真是拣到宝了。只可惜上有刻印,应是宫内之物。”

“和田美玉确是价值倾城,不过,一般宫内之人还无缘钗饰………虽非我所愿,但解释恐怕只有一个。”说话之间白玉堂眸光渐沉,赵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既然叛逃,已是撕破脸皮公然扯旗造反,若赵灵真落于其手,性命之忧尚在其次,说不定那赵靖要的就是这颗棋子………

一夜之间出了这等大事,即便与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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