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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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 ,-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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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他脉门细细打量,见他虽身子虚弱气色未复但精神尚佳,体内隐隐一股真气流动,想是有人输入内力以助………

“猫儿?你………”方欲询问,却揽紧他猛然旋身,画影斜指,护在身前………

冷笑声中,一黑衣人缓缓步出,正是适才引他来此之人。

“阁下是谁?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感觉此人禀性阴沉,敌友难测,白玉堂出言相激。

蒙面人并不答言,只是睇视二人冷笑不止,半晌方缓缓摇首道:“昔日西施浣纱于溪,惑倾一国,想不到堂堂男子也可效色侍人,迷乱众生………”讥诮目光扫过展昭,流连在他被白玉堂圈住的腰身上,不屑冷哼………

白玉堂情急之下并未察觉自己行动有何不妥,孰不知两人此时情态在别人眼中已是暧昧过头………此时听到他侮辱之言,心下勃然大怒,觉展昭身子微微一震,手下不由益发圈紧了些………

“放你的屁!若再不干不净胡说,信不信白爷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白兄,不可冲动………”见白玉堂意欲发难,展昭握住他腕,面上虽然难堪,却还是转向蒙面人:“无论如何,是阁下救了展某一命。”顿了一顿,眸中分明有一丝了然闪过:“展昭会铭记在心。”

“哼,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白玉堂一阵讶然,却也并没漏掉黑衣人闪烁的异色。

“不错,我确实不想救你,我甚至………想杀了你!”黑衣人阴沉目中厉光突现,情绪波动难测,死死盯住展昭喃喃语道:“展昭啊展昭,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为何接近你的男人都沦落至斯?若杀了你………”

“住口……”展昭苍白面上因怒意浮现一片晕红,眸沉如夜:“你想杀我却救了我,只因有令在身,不得已而为,是也不是?阁下亦为主谋事,干系非轻………不过但请放心,展某绝不会因私阻挠,更不会抢功邀赏………”

“你………”黑衣人后退一步,犹疑不定:“你,知道我是谁?”

“与展某交过手的人,展某都不会忘。”话锋一转:“无论阁下是谁,都希望你小心行事,莫负………咳,咳………”心中一阵烦乱,好多事涌上心头,似理不清却又隐隐明了,伤痛乘虚袭来………

“这点无须你费心………”黑衣人冷冷一笑,向外走去,却又回身,射向展昭的目光闪烁:“倒是我小瞧了你………就此别过!”

见展昭口唇青白,呛咳不止,竟有血丝自唇角蜿蜒而下………白玉堂一惊,顾不得其他,抱住便往外疾冲,脚步却倏然而止………

黑衣人自门口缓缓退了进来,门外逼进三人,中一人白衣血绣,神态狞厉迫人;正是赤龙教主姬北残。

“你是谁?”

“你又是谁?”姬北残阴笑,掠过蒙面人看向展白二人:“两位终于齐了,很好,很好”

最后一个好字甫一出口,左手一划,右手呼的一掌便向白玉堂击去。另两人却是攻向展昭。

白玉堂领教过他掌力的厉害,足尖着力,飘身后退,画影凌空暴旋,有如流光直泻千里,势不可挡,亦是全力抵御

殊不料对方一掌既出,身形已抢到离他三四步外,又是一掌挥出,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压将过来………

只一瞬之间,白玉堂便觉气息滞窒,不能正面挫其锋,画影斜斜挥出,又蓦然倒旋,整个身躯平射而出凌空滚动,银色冷电劲力四溢,尖啸如泣,自对方胸前滑过,被其掌力偏势一触,但觉右臂酸麻,胸中气息登时沉浊………

一旁伤重的展昭更是左右支绌,情势危急

高手相斗,适时而动,分厘必争,白玉堂心神微分,已被对方劲力拂过中庭穴。姬北残亦为一惊,本以为全力施出点中他檀中穴………此穴乃气海,百息之所会,一指既着,立时气息闭塞,不料竟被他逼开无法顾及。饶是如此,白玉堂仍感胸口一阵剧痛,内息难行。

展昭大惊,前敌攻到已是力不从心,却见两人眨眼工夫,栽倒眼前………却是一直做壁上观的蒙面人猝起发难,出式暴凌突兀,是以一击得手。

“谢了………”话音未落双腿穴道已被他封住,心中一凉,惊道:“你做什么?!”

“哼哼………当然是救你,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蒙面人不冷不热,反手拖起他,伺机而行。

“白兄形势危急,我………”见白玉堂一口鲜血喷出,展昭面色大变,咬牙道:“你要走便走,解开我的穴道!”

“他的死活与我何干?”蒙面人冷笑,却不防臂下的展昭左手当胸击来,大怒中扣住他手,不料接来又是倾力一撞,登时倒退几步,胸前剧痛………

“不知好歹………我已尽力,是你自己找死!”眼神变换,终恢复漠然,瞧了眼伏卧于地的展昭,甩袖掠出………

姬北残抹了一把胸前血珠,狂笑声中四掌连出,趁白玉堂内息未提,制他死命!

白玉堂画影脱手,一时竟挣扎不起,陡见眼前剑光如虹闪过,却是展昭接住画影,迎上蓄势待发的姬北残………

就地翻跃,足尖挑起墙角的湛卢,势如流星猝然旋回,看清时剑逝却猛然收止………

“怎么,锦毛鼠不是一向狠辣乖张么………舍不得下手了?”姬北残一手扼住展昭拉到身前,一手拔出刺入左肋的剑,点穴止血,顺势横在展昭颈上,阴笑连连:“果然是情深义重啊,哈哈哈。。。。。。”

看看自己身上所伤,抬首又见白玉堂提剑逼近,眼神定定,似欲博命

“你不想要他的命了?!”

心神一颤,歹毒之色浮上,姬北残瞟他一眼,手指拂过无力站立的展昭颈侧,下划止胸前,意有所指的低语:“也是,候爷用过的货色,白五爷怎么会看在眼里呢?!”

手下用力一扯,本就零落的红衣更是不足蔽体,肌肤所露之处除旧伤鞭痕外,赫然夹杂浓淡不一红淤青紫的印记,在他白皙麦莹的肌肤上分外醒目………

白玉堂如噬雷击,脑中轰然一震,双拳握紧,下意识看向展昭,却见他黑发散落遮住了大半面容,看不清表情………只是手指蜷曲,身子似在微微抖颤。



15

白玉堂一怔之间,展昭竟反身一扭,不顾一切冲出,抢到画影剑后………

姬北残未料他来势如此凶悍,大惊之下竟至僵立慢了一步,手中剑圈了转来,削去展昭半边红袖,却被他一招得进,空手夺刃。顺势长剑斜围,身子向姬北残扑出,画影反跟在身后这等打法极其惨烈,旨在两败俱伤,同赴幽冥

………手腕一抖,画影向姬北残胸前刺去,身子已要抵上对方击出手掌,后背却被白玉堂抱住。

他这么一抱似乎平平无奇,其实拿捏之准,不爽毫发,应变之速,疾如流星就地偏身一翻,避开掌势,连续几招犹如兔起鹘落,绝无余暇多想一想。

伸手揽住展昭,白玉堂仍心有余悸………回身却见姬北残并未跟进攻上,反退至门外嘿嘿冷笑。

适才展昭不要命的打法,自己竟险些乱了阵脚………姬北残恼恨不已,阴阴道:“我没空陪你们慢慢玩………白玉堂,赤龙教被你炸平荡尽之辱从不甘忘,今日我以牙还牙,送你们做对同命鬼!”

话音未落,人已飘出,嗖的一声有物远远掷来,跌入祠内。

两人只来的及叫声不好,耳边轰轰作响,犹如天崩地裂,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展昭睁开眼睛,望去却只有黄蒙蒙一片,手边仍有泥沙纷落,右臂上方隐约有断梁残垣是倒塌前白玉堂圈住自己滚落神龛石案下,幸好断梁支撑空有一隙,否则………心跳猛然一滞………

“白兄,白兄………”

挣扎着爬起,借了微弱的颜色四下里摸索,心中已然抽紧,死一般静寂中恐惧攫住周身,双手有些僵硬,声音也抖颤起来………

“白兄………玉堂,玉堂………”

。。。玉堂。。。玉堂。。。几近喃喃自语,灰尘四散中呛呵不止,甜腥之气涌上喉头,咬牙咽了下去,不甘心地四下抓刨………

“猫儿………”清亮的声音似微微嘶哑。

挪动的身子僵住,直到腕被另一只温暖的手包住,轻轻拽了过去………

不敢置信地用手轻摸他身,方才缓神:“……没事吧?白兄………”依稀可见白衣面容,虽瞧不甚清,亦是激动难抑。

“难得看到泰山崩于顶亦面不改色的猫大人为我如此着急,死了岂不可惜?”

嘻笑语气中一丝波动,却似在掩饰什么………展昭松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一手搭在他肩,另一只手却被他握住,面上一阵发热,幸好黑暗中无人察觉………

欲抽手回身,对方却攥紧不放,甚至往前一带………

“猫儿,你………方才叫我什么?”略微犹豫,终脱口而出,语气却复杂难测。

“我………展某一时情急之言,白兄别放在心上………”恢复一向的沉静,心中却是波涛翻滚,略微后撤,出言提醒:“白兄先放开展某………”

。。。。。。

默然半晌,展昭觉他手稍稍松动,微松口气,不防他猛一使力,又牢牢握住!

“猫儿,你总有本事惹我生气………”白玉堂恨恨:“这次,休想我再放手………好,你逃啊,就这么点地方,白爷看你能逃到哪里去!”语中已有些气急败坏。

“你不说,那我来说………敢爱敢恨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我白玉堂,爱了就是爱了………都这种时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一口气说完,才发觉手已被展昭紧紧反握………

“玉堂,并非展某不敢承认………”这一声‘玉堂’却是自然不过,毫不扭捏,且语中分明带有笑意:“总不能就在这里过下去吧,纵然某只白老鼠愿意,展某可不愿在这陪着打洞………咱们,不是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么?”

最后一句极轻,白玉堂却听了个真切,一阵恍惚,良久方笑道:“好,猫儿你耍我………啧啧,亏我娘还整日里夸你温文而雅,老实厚道,都被你那张猫皮蒙了………”

“婆婆整日被只小白鼠烦得要死,见了别的自然都是好的………”

展昭笑语晏晏,边拾了湛卢慢慢敲打四周,看有无出路………

“若无人从外接应,是决计出不去了………”白玉堂语气稍黯,叹道:“刚才我已察过,这祠想是以前富家子弟为先人筑建,泥筋石栋坚固的很,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是蜻蜓撼柱………”

“总会有希望的………咳,咳,如此说来玉堂你早就醒了?”展昭突问道:“刚才你是…故…意…的?”

白玉堂干笑,上前拉他,却觉触手冰凉,脉象虚浮人也摇摇欲坠………忙扶他坐下,自己盘膝坐在他身后,抵住他背运气用功以助他调理内息。

展昭渐觉胸口闷塞微有松动,从白玉堂掌心中传来的热气缓缓散入自己周身百骸,伤痛竟也稍减。约莫半个时辰,两人体内之气已在小周天转了两转………

“典沛那班人不会如此脓包吧………竟还未寻来!”白玉堂皱眉,心中一沉………展昭伤势颇重,况几日里受尽折磨,未得调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此时急也于事无补,见他眉心略展,昏昏欲睡,忙打起精神引他说话………

“猫儿,那蒙面人你心里有数?”

“。。。应该是他………初时只是怀疑,后来从他的反应可以确定……”展昭说出名字,白玉堂不由吃了一惊………

“他………”

“他是万岁的人………我也。。。”展昭眼神有丝迷惘,没说下去。

白玉堂也未再问,缝隙里射进几缕如丝光线,照在红衣上,竟映衬他苍白面容如斯柔和………揽过他身,鼻端还是清晰的药草馨息,触手更觉他零乱袖下裸露在外的手臂温融入骨,胸中微微一荡,忙敛摄心神,手却控制不住滑到他指间轻轻摩挲按揉………

展昭竟未再推拒,与他十指相扣,息息相偎………

二人数度同经患难,背负扶持,肌肤相接,亦非止一次,但过去皆为不得不然,这一次却是情至浓处,自然而为………霎时之间,只觉便是天塌下来也顾不得了,热血上涌,情思百转绕徊,却又似什么都记不太清,唯有充实暖融的感觉漾满心臆

“与你这猫一同在火里跳过,水里泡过,现下又。。。哈哈,次次少不了你,还真是老天注定白爷爷我要栽在展小猫手里。”

“我还是那句话………”展昭坐直身子,看着他缓缓道:“能与玉堂生死相惜,展某了无遗憾!”

“猫儿………”四目相接,竟不能再移。良久………

“若白玉堂一人,什么龙潭虎穴生死危难,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瞧了展昭一眼,低低笑道:“现下有了只猫儿,我还要陪伴你走一辈子,白爷的性命,那就贵重的很了”

习惯了平日里斗嘴使气的相处,此时听他似正经告白又似玩笑温存的语气,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也不做声,握紧了他手倚在他肩上,背心却微微起伏。

这只薄脸猫儿,一向严谨自持,想是极少有现在的至情流露,听到此等情人间温存笑语也会不甚自在你道白爷只懂斗气耍狠么,那是以前只把你看做对手,劲‘敌’,是与我一般叱咤江湖铁铮铮的男子,现在,却不一样

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心中竟一片平静温暖。思绪飘了几回,渐渐冷凝下来,思路也略略整齐:毕竟二人前路未卜,凶险难料,即便逃过此劫,赵祯那边自己也是吉凶难测苦笑一声,白玉堂啊白玉堂,今日竟这样沉不住气………是了,以往独来独往,无牵无挂,今日心中却多了一个展昭。嘿,这真叫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

心绪如潮,口上却不停讲述自己少年时趣事,逗他开口,自己本也有伤,此时亦乏意略涌………

怀中人听到有趣时间或插上几句,或是开心而笑,或是低语取笑,只是声音渐弱,后来竟了无声息………

“猫儿,猫儿………”白玉堂大惊,一手抱住,一手轻拍他脸。

“不要睡,猫儿……”忍不住蹦起,手中拿剑疯了般向四周乱石断壁上发力砍击,口中吼道:“外面的人都死光了么?!”

耳中突来一丝异动………白玉堂呆了一呆,倏然扑上紧箍展昭腰身护在身下,‘轰隆’声响乱石碎泥扑头彻面盖了下来!



16

。。。。。。

玉堂………

谁?是谁在叫我?

。。。。。。

你的脸好脏,头发好乱,可是………我就是喜欢。

让我记得你的模样,下辈子………

下辈子。。。。。。

不,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不理………

只求你醒过来,哪怕只跟我说几句话,对我笑一笑………我保证以后不再惹你生气,不再跟你拌嘴………

你要我做什么都好,你要喜欢谁,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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