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第1部分

楔子
卧室。　

　　
　　星语收集的头。　

　　
　　当然，没有人想到了这个。也没有人会怀疑他。　

　　整整齐齐　

　　它们在这儿，很多的头一起摆在书架上。大的，小的，老，少，男人，女人。有些早就腐烂了，只剩下空空的骷髅，有些半个脸被解剥。其他半面脸能被看的清清楚楚。还有一排的被泡在一种专门的药水里，防止它们被腐烂掉。　

　　书架的最底下，男人和女人的头，很好的皮肤。他们的头发扎了起来，脸上的眼睛睁着。嘴角被针线缝住，拉起来，让他们笑。但是他们的心在哭。　

　　星语不知去向。　

　　头颅们安静的躺着，没有表情的面孔望向房间的角落。　

　　他可能早就遗忘了这里，因为他很久没有来了。很多人等过他，猜想着此时此刻他人会在哪里。星语当时燃烧着的梦已经被水熄灭。他不承认自己曾经杀过人，他不承认自己曾经爱过，恨过。　

　　星语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我知道。　

　　因为我就是这些头颅的其中一个，对啊，我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直到他杀了我，用着我的名字逍遥法外。　

　　但是这里，只有他的故事。一卷一卷的在我脑海中伸展，　我们从零开始吧。

第一章
第一章　

　　
　　
　　“你

　　
　　
　　
　　
　　
　　
　　
　　
　　
　　
　　
　　曾经爱过吗？”

第二章
第二章　

　　他爹王太医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这孩子的脑袋瓜里白天到晚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他不知道还好些，要不然肯定会被吓个心脏病突发。　

　　就像他不愿意接受星语老不回家，跑来跑去，成天穿着那件过大的黑衣然后天天缠着自己问怎样才能像萧遥那样染个红头发的事实。王太医已经够忙了。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特别是这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星语，大家都叫他星语，但是他真正的名字是星祗语。　

　　他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而自己是家中最小的孩子。　

　　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大喜欢这个名字或是其他原因，星语每次见到人都会这样介绍自己，“嗨，我是星祗语，但是你叫我星语就行了。”喜欢吃，喜欢睡。有钱的时候一定会去买几串冰糖葫芦。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大家会经常看见星大少爷在东花园的柳树上，钓鱼。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去钓了到是，因为他有一次对全府上的人张扬自己钓到了一条会说话的鱼，然后就劝王太医咱别再吃鱼了，那条被我掉上来的鱼告诉我，鱼活着也不容易。自然没有人相信他，为了这事，星语闷在房子里生气了一个月。　

　　星大少爷长的玲珑精致。笑起来一口白牙。看到什么都很好奇，很高兴，仿佛这孩子一生中从来就没有任何烦恼。他总是喜欢穿着一身比自己大几号的衣服，这似乎没人知道为什么，星语一本正经的说，“嘿嘿，这你可就不懂了。就是这种穿着宽松，舒服，并且活动自由。”而且他老是因为自己的长袍太大了的原因而绊着自己，摔的狗吃屎。认识他的人都说，“你傻啊。”星语却来个，“你才傻呢。”　其实他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确挺傻，但是就该不掉这个毛病。　

　　“大少爷，你等等我啊！”　

　　九月的气温渐渐降了下来，但是街上仍然很热闹。肉包子香飘千里，卖古玩，卖风筝，耍猴的那家依然有人群围成了一团。　

　　王妈，可以算是府上的老佣人，拎着一包东西在街上气喘呼呼的跑着。她家少爷从店里出来就不知道冲到了哪里去。王妈用满是皱纹的手擦擦自己脑门，费劲的眺望着人群。　

　　“我在这儿呢！快过来，快过来！”　

　　远处几个小贩正吆和着，一身锦衣得富家少爷手持两串冰糖葫芦，咬了几口，然后从他们那儿出去。他正笑嘻嘻的朝这儿招手。　

　　“这里有耍猴的，好好玩呢！快来看啊！”星语使劲的喊着，眸子亮晶晶。　

　　人群中间是一只小猴，它的脖子上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脑袋上顶着一个草帽。样子很是可爱，而且滑稽。耍猴的吆喝了一声，猴子便蹦来蹦去，跳起舞来。耍猴的拿出一个圈，猴子便钻了过去，它像人一样的一打滚。滚到站在旁边的一位老爷爷身边，小猴摘下帽子，学着老爷爷的样子，从地上捡起一支小木棍，然后当它成拐杖一样的在人群内走了两圈。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人群捧腹直笑，觉得小猴子学的很像。星语乐呵呵的直拍手。　

　　旁边耍猴的走过来，手里端着碗。很多人往里面丢了钱，耍猴的弓着腰使劲谢谢大家，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少爷，少爷，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老爷又得生气了。”　

　　王妈终于追了上来，带着一大堆东西气喘吁吁，星语说你咋就来这么晚，然后摇摇头。表演刚完，你那些好看的都没有看到。　

　　“哈。。我困了啊。”　

　　人群正渐渐散开，星语打着哈气刚准备走，他还想问问耍猴的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只见耍猴的从包裹里拿出一铁链，将它扣在小猴的脖子上。小猴饿了，看见了他手上拿着的香焦便直往上蹦。耍猴的猛一拉铁绳，小猴子便疼的“吱吱”叫，耍猴的根本就没理睬，只是咬下了自己手中的香蕉，然后又拉了拉铁绳，口中连声道，“快走，快走，咱们还有好多地方要去呢。”　

　　星语的眼神变的淡了一下，他觉得小猴子很可怜，他走上前去，喊了声，“等等！”　

　　耍猴的转过身来，看了看星语，然后挑起眉。　

　　“这位，有何贵干？”　

　　“你还有多少猴子？”　

　　“啊？”耍猴的没有反映过来，“你说什么？”　

　　“你还有多少猴子？”　

　　“这，三个吧。总共三个。”　

　　“看样子来，它是里面最好的吧。”　

　　耍猴的咳嗽了一声，摇头道，“哪里，这家伙特懒，还贪吃，根本就必不可上其他的候子。”　

　　星语笑嘻嘻的，想了一会儿回答，“你觉得你那最好的一只应该值多少钱？”　

　　“最少二十两吧。”　

　　耍猴的不知道这位的葫芦里到底买了什么药，随便说了个数。二十两可是很多的。而王妈在旁边更是糊涂。　

　　“哟，这么贵！”星语瞪大了眼睛，吹哨，“你那只最好的猴子应该会很多很多的把戏吧！”　

　　“那是当然。”　

　　“那你这只本少爷我要了，就给你五十两。”星语笑嘻嘻的说道，把凌乱的短发抹到一边去，“怎么样？”　

　　耍猴的愣了几秒，五十两就是他干个一整年也挣不了那么多，还有自己一屁股的债要还。就是换了债也剩余很多。这位少爷有钱没处花么？　

　　“好，成交。”　

　　耍猴很肯定的回答。星语从袖子里掏出银子交给他的时候，耍猴的俩眼都看直了，立刻接过来掂了掂。然后他把小猴脖子上的铁链取下，往前一推，那小猴用湿漉漉地眼神望着他的主人，然后再是星语。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　

　　“看什么看，快过去。”耍猴的哼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星语蹲下来，笑嘻嘻的招招手。小猴子满是疑惑的望着他，然后慢慢过了去，星语把自己剩下的冰糖葫芦给小猴子咬了一口。站在旁边的王妈这时才反映过来，她家少爷在逛街之后带了个猴子回家。老爷的心脏病又要复发了。　

　　“少爷，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的话老爷又要生气了。”　

　　星语点点头，招手让小猴跟着自己一起走。小猴子比较听话，星语一把将它抱了起来，高兴地对小猴说，“你真好玩，咱回家就给你串香蕉吃，咱家后院就是个香蕉树，你什么时候想吃就管摘就行了。”　

　　小猴一听到香蕉这个词，立刻高兴的“吱吱”叫。看来它的确像耍猴的说的那样，比较贪吃。　

　　“咦，”星语把小猴轻轻放下，欣喜若狂，“王妈，你看，那不是爹的车么？”　

　　王妈朝他指的方向望过去。　

　　“是的，少爷。”　

　　正往这边来的是一两深蓝色的马车，正被四匹彪汉的栆红色马拉着往前走。马夫看见往这儿跑的星语便立即拉紧缰绳。窗帘被掀开，王太医不知道怎么回事，望外探。　

　　“爹！”　

　　星语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王太医赶紧下车，一下子就把他抱了起来。　

　　“你去哪儿了，我可找了你半天呢。”　

　　星语笑嘻嘻的一吐舌头。　

　　“逛街呗，还能哪里？”　

　　星语在王太医的脸上香了一口，蹦下来。　

　　“你二哥今天回来了，还有你大姐。他们经常不回家今天回来了咱们还不好好庆祝庆祝。你看你一身灰，回家洗洗去。”　

　　“爹，你这口音怎么像老太婆。”星语嘟囔着，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底下又是一件淡黄色的长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拉拉王太医的长袖，“快看快看，咱们家以后要多个成员了，不过放心，它只吃香蕉。”　

　　“那是什么？猴子？”　

　　王太医开玩笑的说，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只见星语一招手，真有一只猴子跑了过来，吓得　

　　他一身激灵，他只是开玩笑的，真没想到星语还真带了一只猴子回家。　

　　“你你。。。这搞的什么鬼。”　

　　王太医不知道说什么。　

　　小猴漆黑的眸子望着他，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　

　　“厄，算了。”　

　　“真的啊？您同意了？”　

　　“不同意又怎么样，你这家伙一天到晚给我添麻烦。就是家里东边花院的香焦树你要看好，”王太医又加上了一句，“这树可是我小时候就种的，我可不想让这毛乎乎的家伙破坏我的香蕉树。”　

　　“哦。”　

　　星语吐吐舌头，与小猴子对视了一回儿，都笑了。　

　　“老爷，老爷，”王妈也跟了过来，她手里一大堆的东西。星语觉得自己也挺可恶的，买了那么多东西让别人扛着半天。　

　　“我先把这些送回府里，您和少爷接着逛吧。”　

　　“好。”　

　　“王妈，”星语突然叫了一声，笑嘻嘻的摸了摸小猴子的脑袋，将它放在地上，“您把它也一起牵走吧。给它洗个澡，然后就多喂点东西给它吃。我可不想让我的宝贝儿饿着了。”　

　　小猴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不大愿意走，但是当看到了王太医那副比锅底还黑的脸就懂事的跑了。星语在后面笑嘻嘻的招手。　

　　王太医把星语抱上车。　

　　“来，咱们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呢。”　

　　“我们要去哪里？不是回家么？”星语眨眨眼睛，不解的说，“你一开始就催着我回家，到时候二哥等急了可会发火，他那生气起来的样子可叫人害怕啊，”星语说的张牙舞爪，试着模仿王子涵的样子。　

　　王太医被逗乐了，“好了好了，你又不害怕他。要不是你上次趁他睡着的时候在他脸上胡乱画，你二哥也不会那么生气。”　

　　星语哧鼻，做了个鬼脸，“这都是哪年的事啦？我怎么不记得？爹，你别冤枉好人。”　

　　马车又开始走。车轮吱呀吱呀的响，一丝丝光从窗户缝里投进来。　

　　“爹，咱们要去哪儿？”　

　　“药店。”　

　　“您又要收药啊？我可不想去哪儿。那里的味道闻的我头晕。”星语鼓着腮往窗户边一靠，抱胸，“为什么每次您都要带我去？我又不学医。”　

　　“呵，你到有理了。想回家现在就下去。”　

　　“我不！走那么远想累死我啊！”　

　　“那就好好坐这儿别吵。”　

　　车里只安静了没到一回儿。　

　　星语又哇哇叫起来了。　

　　“爹，这次您收购什么？鹿茸，熊掌，千年的老人参？”　

　　“。。。”　

　　“啊啊啊？您上次搞了一大堆的大黄是干什么？不拉死别人了？”　

　　王太医无语。　

　　“你胡扯什么，那又不是大黄。”　

　　星语白了他一眼，“我才不管呢，反正那东西是黄的，而且样子特别大，而且上次你要很多的，大概一箩筐吧。”星语说的头头是道，手还在那儿瞎比划，“你说这不是很‘多’的‘大黄’，这是什么？”　

　　王太医现在恨不得把他踢出去，真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带这家伙来。现在知道了是因为带他去拿药结果这家伙故意气自己。不是不知道星语的脾气，一生气那嘴皮子就能把人说死。搞得现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这整的什么事啊？　

　　“爹，您生气了？”　

　　星语笑嘻嘻地摇摇王太医，歪着脑袋问，“您何必当真？啧啧，这脸比锅底还黑。。。”　

　　“爹，我错了不行？”　

　　“爹，刚才是我胡扯八道好不好？”　

　　“爹，您别不理我了。看看，我掌嘴，呜呜，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想知道大黄是什么吗？”　

　　“啊？”　

　　“回家给我把本草纲目从头到尾读个十遍，”王太医终于开口，摸着自己的胡子说，“然后你就知道‘大黄’长的什么样了。”　

　　星语差点没跪到地上。　

　　“唉哟哟，我的老天，您就饶了我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掌嘴，掌嘴。”星语听到“本草纲目”还有“读”这两个词，脑袋里顿时就一黑，仿佛天再过几秒种就要塌了下来。赶紧摆摆手，“您咋么罚我都好就是别说‘读’和‘本草纲目’这两个词。”　

　　“好啊，你回家给我‘看’　李时珍写的那本‘书’。”　

　　“啊～～～”　

　　“然后明天到我书房来把‘大黄’的特征具体的描述一遍。”　

　　马车突然停下。　

　　王太医把窗帘掀起，望了望外面。　

　　“咱们到了。”　

　　“好啊，下车。”　

　　马夫将马安稳好，请王太医下去。星语刚坐起来，觉得脑袋昏了一会儿。他扶住离自己最近的东西，手不停的发抖。　

　　“星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