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后呢?”
“我为这件可怕的事惊慌失措,吓得魂飞魄散,但还有部分原因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被劳洛这么一说,我才知道确实是为了芮娜丝。我非常担心芮娜丝,简直坐立难安。她只有一只手,又和老年人一起住,玩意房子倒了,也许无法自救。就算房子没事,一个女人一定很无助。我担心得要命。”
“谢谢你,艾刚。”芮娜丝透过电话说。
“于是劳洛对我说,你去找芮娜丝好了,这里我自己来想办法。我会走路去报警,你别担心,快去看芮娜丝。因此我就赶快跑出去,跑到芮娜丝家。”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就很清楚了。再来就接到刚刚芮娜丝说的地方了。”
“是的,医生。”芮娜丝的声音说。
“这就是目击者消失的的原因,目击者已经没办法重回现场了。因为他和塞拉诺家外面的楼梯一起掉到悬崖下的岩石上,身受重伤。另一方面,席皮特小姐因为太急于想救马卡特先生,一时慌乱才开枪攻击刑警,然后引出遭到警官还击、受伤,也无法自由行动。
“修特方先生,对你来说。目击者不回来对你比较有利。原因是为了对意想不到的事故进行掩饰作业,你需要时间。而且,一旦进行了掩饰的工作,马卡特先生目击弗兰哥尸体的时间,就算之后发生了地震,和你去报警的时间,两者也会有很大的落差。”
修特方院长默默点点头。
“对警察来说,他们也不需要目击者了,你的不在场证明,也不需要有人证实。因为凶手迅速出现,也被逮捕了,因此你改变了说词。于是你说只有你一个人单独发现弗兰哥的尸体,而且还把发现时间往后挪了一点。杀人的时间是八点不到,而你带艾刚去现场查看的时间更早。但是你决定把发现时间改成九点多。而且你把头颅掉下来,说成是地震发生前,你用手去摇晃的结果,并不是地震造成的。”
院长又点点头。
“这个原因,大概是因为你不想把头颅掉下来说成是意外。你想让它成为虚构的凶手的意图。”
“嗯。”院长忠于出声。
“其实那是意料之外的事,也极有可能是你犯下的失误。然而这件事如果被发现,真相可能因此曝光。”
院长又点点头。
“马卡特先生掉到悬崖下的岩石上,两边肩胛骨都有粉碎性骨折。如果真的是这样,上市应该更严重,可能连后脑、背部、骨盘都受伤了。那里是改变的岩岸,对吧?席皮特小姐?”
“是的,从大马路很难发现,所以我才会很担心。”芮娜丝说。
“但是,从海上不久很容易看到了吗?”
“说得也是。”
“楼梯塌陷,人掉到岩石上的话,可能被经过的船只发现,把他救起来的。”
“我想一定是这样,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然后就他的人,把他送到有日本医生的医院,紧急开刀,在他背上装了当时还在试作阶段的人工骨头,这一连串的事情,理论上都说得通了。后来马卡特先生虽然伤势痊愈,却出现了记忆障碍。修特方先生,这是很好的转机,同时你也很幸运地逃过这场浩劫。现场只剩你一个人,你可以慢慢花时间思考事情的应对和处理。”
“说得也是。但是我当时的心情没那么悠哉,因为事情的进展完全出乎意料。我感到惊慌失措,也觉得我失败了。”
“失败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把弗兰哥的手qiang放回他的办公室。既然子弹留在墙壁上,干脆把强放在地上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话……”
“对,这把枪又被你拿错了,因此才会让芮娜丝背负杀人罪名。凶手突然出现,你的不在场证明不再是问题,因此,你辛苦制造的艾刚这个目击者也变得不需要了。你全身而退,所以可以说没有失败,只是制造了一个冤枉受罪的人。”
“唉,是啊,所以还是失败了,医生你说得没错。”
“不,我被抓是因为我开枪打警察。”芮娜丝说。
“芮娜丝,谢谢你,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过多了。”
“那你当时知道弗兰哥在加班吗?”洁问。
“我知道。当时他每天晚上都在办公室待到很晚,为了和巴拉旺百货公司的客户交涉,他必须加班。因为我很熟悉百货公司的业务内容,所以我也很清楚他必须到深夜还独自待在办公室。”
“洁,你说辛苦制造的目击者,这是怎么回事?是指修特方先生的不在场证明吧?为什么制造目击者会和他的不在场证明有关?”我问。
“凶手要让马卡特先生扮演的最重要角色,并不是让他看到弗兰哥被枪杀的尸体,而是要证明在发现尸体前,他和修特方先生已经一起连喝了好几个小时的酒。这才是目的。”
“嗯,然后呢?”
“修特方先生从黄昏就一直和马卡特先生在一起,从没离开过,一直到八点前还一起发现弗兰哥的尸体。这么一来,修特方当然就没有嫌疑了,不是吗?”
“当然是。”我说。
“弗兰哥的死亡时间,推估是在七点和八点之间。但是修特方先生从六点多就一刻也没离开过,一直和马卡特先生在一起,所以他不可能是凶手。”
“对,当然是这样。错了吗?”我接着问:“难道是修特方先生杀了弗兰哥?”
“到底怎么样呢?总之,海利西,跟你讲也没用,要出庭的人又不是你。马卡特先生,这个问题你怎么解释?”
“你要我解开谜题?”
“对,你才是当事者。而且如果你想就席皮特小姐,你必须连事情背后的真相都要有准确的了解才行。”
“你是说是谁、用什么方法杀了塞拉诺先生吗?”
“对。你要了解,这个案子究竟隐藏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机关。”
“第一,我不是凶手。”艾刚说。
“嗯。”
“因为我是当事者,我知道自己没有杀人。”
“嗯,所以呢?”
“李吉尔,不,修特方先生也没有杀人。因为他从黄昏开始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我。”
“嗯,但是,马卡特先生,这么一来就没有凶手了。席皮特小姐也没有杀人。”
“我没有开枪打他。”芮娜丝说。于是房间一片沉默。
“那么,这么一来……人到底是谁杀的?”
“这里面有提示,”洁把《重返橘子共和国》拿在手上,继续说:“一切都在你写的这本故事书里。解开谜题的钥匙,确实在这里。”
艾刚还是保持沉默。
于是洁翻开书的最后一页,再往前翻了几页,说:“这是非常简单,也显而易见的。这里这么写着,我要念了哦:‘因为荷西爷爷这么说,我看了墙上的小提琴。小提琴依然好端端地挂在墙壁上。’怎么样?”
“对,就是你刚刚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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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有,“我看着芮娜丝是脸颊被拍的微微颤动,然后我也看到,芮娜丝的胸前开了一个小小洞。”如何?”
“啊,原来如此。”艾刚说。我也终于发现了。
“我不是受重伤了吗?所以去塞拉诺海边的房子之后的记忆全都没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些,但是后来什么都没有,一件事也想不起来,完全空白,甚至连楼梯崩塌的记忆都没有。但是后来我去住院的事情,倒是很清楚。我已经没有机会再看到塞拉诺先生的尸体了,但是我当时看到的东西好象真的和海利西医生说的不一样。”
“尸体的头部一样是被砍断的,头部装了螺丝,虽然一模一样,但是我看到的时候,和警察发现的的时候,确实有几个地方不一样。我和劳洛一起发现塞拉诺先生的尸体时,墙上的小提琴没有坏,这是事实,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再来是枪在西装上打的洞,这一点我记得不太清楚,但我记得确实只有一个洞,而不是两个。”
洁拍了拍手,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说:“对!这才是重点,马卡特先生,你太棒了,跟我想的一样!你发现的弗兰哥的尸体,和来到现场的警察看到的尸体,不一样的地方只有一个;加上房间的样子,一共是两个地方不一样,一个是墙壁上的小提琴,另一个是开在西装左胸弹孔的数量。换句话说,你所发现的尸体,和警察看到的尸体从头到尾都一样,但其实是别的东西。”
房间顿时陷入沉默。
“所谓别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是别人的尸体吗?”我激动的问。
“你是说还有另一具尸体,脖子一样被人上了螺丝?”
“但是,那千真万确是塞拉诺先生。艾刚也说。”
洁把手掌向上,好像鼓励她往下说似的慢慢招招手。
“医生,那的确是弗兰哥。塞拉诺先生,这一点没有怀疑的余地。我从在衣索匹亚挖掘化石开始,就一直和他在一起;他的脸、他的体型,我太熟悉了。”
“但是你不是喝醉了吗,马卡特先生?”洁说。
“就算烂醉如泥,也应该不会看错。我和他非常亲近。”艾刚说。
“洁,弗兰哥有孪生兄弟吗?”我问。
“医生,是和弗兰哥。塞拉诺长的一模一样的尸体?”艾刚也问。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洁看情形,大家的意见都说完了,才开口说话:“你们的意思是,卡尔。萨塞茨其有个双胞胎,而且凶手同时杀了他们两个人?”
洁说完后,嗤之以鼻的笑了起来:“那就是双尸命案了,罪会更重,也没办法制造不在场证明。那另一具尸体到哪里去了?再说,萨塞茨其有双胞胎的说法,我没听过。”
“制造不在场证明?”
“对,马卡特先生。凶手利用这个诡计来制造不在场证明,而且在计划途中,发生了完全无法预期的重大事件,计划因此失败。这个失误,让整个案子变成奇案。综观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致是这样。”
“所谓无法预期的重大事件是什么?”
“当然是地震。”
“啊,原来是地震?”我说。艾刚也点点头。
“我必须跟马卡特先生说话,海利西。”
“啊,不好意思。”我说。
“不,你要提问、要参加我们谈话都没关系。但是发现和发觉,一定要由马卡特先生说出来。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但是,艾刚已经恢复记忆了,不是吗?还需要这么费心吗?”
洁听了,摇摇头说:“很可惜,事情没这么简单。他现在的状态相当不稳定,可能明天又失去所有的记忆。”
“咦?是这样的吗?”
“很遗憾。就算今天能达到这样的进展,但明天以后也许又会恢复到今天原本的状态;今后大概会一直重复这样的情况。如果可以像今天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不过我们有强力的武器,不妨保持乐观。”
“什么武器?”
“罗姆的小提琴。当然,如果能加上席皮特小姐的声音的话,就更好了。碍于法律也许很难实现,但是只要有小提琴,就可以常常敲开他记忆图书馆的大门了。所以修特方先生,你要勤快练习神奇之马哦。”
“有这种事……”我气馁的说。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一定要加深马卡特先生往后的铭印才行。光听别人说明,神经元物质的喷发量很少。铭印遭到风化,马上就被遗忘了。席皮特小姐,你听到了吧?请你一起参加。你可以自由提问,但主体还是马卡特先生。”
“我知道了,医生。地震让凶手失败了,对吧?”
“没错。”
“他做了什么失败的事?”
“马卡特先生,你认为凶手做了什么失败的事?”洁问艾刚。
“地震让凶手做了什么失败的事,对不对?”艾刚再度确认。
“对,因为发生了凶手无法预期的事。事先应该被藏起来的东西被看到了,那是什么?”
艾刚认真思考,但是说不出话来。
“马卡特先生,推理的原则之一,就是要站在凶手的角度来思考。他的计划是什么,又想如何进行?”
“意思是凶手想让我看到怎样的情况,是嘛?”
“就是这样,马卡特先生。”
“但是,却没办法让我如愿看到……”
“对。就是这样,马卡特先生。然后呢?”
“如果地震没有来的话,会看到什么?”
“谁会看到?”
“当然是你啊。看到尸体的人,只有你而已。”
“你刚刚说过,弗兰哥的头之所以会掉,并不是因为上半身被摇晃。”
“是的,因为事情产生了变化。这个变化牵涉到两个阶段,起先是从凶手预想的第一个剧本;其次是对警察的说明和事实不同。事实是怎样呢?”
“摇晃上半身,拍他脸颊的时候,头没有掉下来……”艾刚说。
“那么,头掉下来,是什么时候?”
“地震的时候,因为地震的摇晃才掉下来的。”
“是,那么,如果地震没有来的话?”
“头就不会掉下来……”
“对!就是这样!马卡特先生,那么,如果地震没有来,你会看到什么?”
“这个嘛……塞拉诺先生被枪杀的尸体吗?”
“对。你只会看到弗兰哥。塞拉诺被枪杀的尸体而已。换句话说,这才是凶手想要的事情发展。”
“是吗?”
“凶手没有计划到地震会来。何时当然的,毕竟不是常有的事。这么一来,事情往后会如何进展呢?”
“我会打电话报警吧,因为看到了枪杀的尸体。”
“到那里打?”
“隔壁的办公室。”
“如果有人说那里有凶手的指纹,咬你去别的地方打,你会怎么做?”
“大概会去外面打公用电话吧。”
“附近有吗?”
艾刚认真回想,说:“没有,离这里蛮远的。”
“所以你会去那里打?”
“应该会。”
“那么,如果有人告诉你,打完电话后,就待在大楼门口等警察,再把警察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