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想得容易!姚摇凭记忆径直奔向卧房,没想到首先见到的时一片狼藉的被子和被子中探出的一只脚。那是一只女人的脚。白皙如兰,含羞地从丝绒中破土而出,每个脚趾都精致如同珠玉,伴着斜入的阳光熠熠生辉,不用看脸也想得到是个美女。
垃圾货!姚摇咬牙切齿,丝毫不顾精心准备的光辉形象。她一把掀起被子,“狗男女,起来!”
一对年轻而赤裸得无法更彻底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股甜腻而温湿的暧昧气味,即使从未亲自体验过,姚摇也出自本能地明白了那是怎样一回事,羞耻感染红了她涨鼓的脸。
“大白天就干这种事儿,你们要不要脸?”
床上的男人飞式地弹了起来,抱起地上散乱的衣服落荒而逃。虽然他光滑的屁股被一览无遗,姚摇却无法抑制地想到了“夹着尾巴”这个词。等等,那个男的是谁?一切进行得太快,姚摇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但从肤色、发型、胸肌的发达程度判断,那人绝不是林昭阳。
在确定了自己没有走错房间后,姚摇保持着一头雾水质问剩下的一个。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女人甩动浪潮似的栗色长发缓缓起身,她靠在床沿上点燃一支烟,丝毫没有掩盖以下自己光溜溜身体的意图,当然,她无需掩盖,她完美的躯干即使在强光之下仍旧无懈可击,足以让任何一个穿着高档服饰的女人汗颜。
“对不起”她说,嗓音说不上清脆但充满诱惑,“时差还没倒过来。这地方真奇怪,白天做爱也犯法?”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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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摇盯着这张大约二十###岁的美丽脸孔,一时差点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放荡的她见得多了,但大部分还都顾及传统在表面上立了个牌坊,譬如小幂、再譬如马姗姗,像眼前这个这么毫无顾忌的可还是第一次。
她挺起一马平川的胸部,以增加自己的底气,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林昭阳的房间里?”
女人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露出出一种与年龄不符却又使得她更具诱惑性的稚气,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
姚摇再次发挥自己的工作经验,说:“老娘我是他女朋友!”,这句话底气之足连自己都快相信了。
女人似乎有些吃惊,用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扫射姚摇,好像是在盯着一只空运过来的珍稀大熊猫,但是很快她恢复了平静,一种似曾相识的坏笑挂上嘴角,“真巧”她说,“我也是她女朋友。”
姚摇眼前一黑,心想大事不好,这回李鬼碰上李逵——撞枪口上了,但马上她转念想到,安知这个女人是不是像自己一样无耻。看林昭阳的性格不像是那种安分守着一个异性过日子的品种,再说就算真的和眼前这位确立了关系又怎样,只要一天不结婚瓦墙角就名正言顺,自己如果不战自溃传出去岂不笑话?
姚摇冷笑一声,“你是他女朋友?别逗了,你看过哪个女人会在自己男朋友的床上和其他男人睡觉的?八婆!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在姑奶奶面前抖机灵,我撒谎骗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有这功夫趁早找个人嫁了多好,少在这儿给我添乱!”说完,手脚并用,连摔带打,只求在林昭阳回来前把这红颜祸水敢出视线。
女人蓦然抬头,眼眶里已经积满了雾气,刚刚的浪荡之气一扫而光,活脱脱变成了个哀怨气息浓郁的少女。艳如牡丹,清如剑兰,最醉人却是梨花带雨,身为女人的姚摇一时也不忍再痛下毒手了。
“你、你怎么了?”
“你以为人家喜欢这样吗?”女人止不住似的抽抽嗒嗒,“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他能玩儿,人家就不能?他整天拈花惹草,人家就找男人给他回来看,瞧瞧到最后到底是谁玩得过谁!”
原来又是红颜薄命女,“痴情女子负心汉”自古便是如此,姚摇的决心不由动摇了一小下,但是现在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不狠下心来这女人必定是自己幸福未来的巨大绊脚石。
“林昭阳现在都不在这,你玩给谁看啊?”
女人答到:“这怎么能怪人家?人家有时差嘛,本来在飞机上掐算好时间才拉了个男人回来的,哪知道到了这里是白天?再说在那边他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整天和人家在一起,人家又怎么想到他在这边白天会出去办事嘛?”
这一串“人家”下来,姚摇的战斗气焰顿时被打压得无影无踪了。她想,对待一个这么漂亮、又这么白痴的女人,如果再不拿出点同情心来,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这种情势架是打不成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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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做进一步的考虑,女人一把拉她坐下,说:“小妹妹,我不怪你介入我们。你肯定也是被他欺骗了。来,告诉我损失的是财、是色,还是他财色兼收?”女人澄澈的眼睛紧盯着她,一副共患难的恳切表情,倒叫姚摇有些不好意思随口瞎掰了。
“也没那么严重啦,就是一起折腾了一个晚上。”此话的确不假。“要说到钱的话,他也确实是欠我一大笔钱。”五千块对姚摇而言真的是一大笔,此话更不假。
女人点了点头,看她诚恳又带有几分理解的眼神相信是已经完全做出的错误的判断。这就是汉语的魅力,真话说出来也能产生假话的效果。
女人眼含泪花,不时用手抚摸姚摇的的头发、背部,一副知冷知热的大姐姐模样。半个小时的交谈过后,姚摇在身家底细被打听一空的同时竟莫名其妙地完全忘记了杀敌大任。嘘寒问暖,言语交心,两人俨然一对密友。很多男人不明白为什么大多数女人在见面后几分钟内便亲热得像是多年相识一样,其实这个问题连女人自己也未必想得通,姚摇疑惑于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觉得眼前这女人就像是碧蓝海面上一朵盛开的漩涡,以莫名的吸引力将自己一步一步拉近,难道这个时代的美丽真的男女通吃?
女人名叫杏儿,今年二十九岁,做过空姐、模特、服装设计师,长年在欧洲流连,名气不大但也不愁生计。
杏儿和林昭阳在纽约相遇,帅哥美女一拍即合,不久便开始了同居生活。林昭阳浓眉大目,两眼深情,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上却异常花心,两人好上后半个月不到便开始偷偷带女人回来过夜。为这些事情两人产生了几次的争执,不过都因为杏儿让步无疾而终。终于,在杏儿多年的积蓄被花得七七八八后,林昭阳不告而别。杏儿不甘心就此了断,于是多方打探,终于一路追到上海,找到了这里。
“你真可怜。”姚摇从来没想过这种只有恶俗偶像剧中才会出现的情节真的会在生活中上演,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要不是看着杏儿泪流满面地悲伤表情,她肯定会认为这是哪个创造力低下的三八编造出来骗傻妞的。此刻,除了陪同默哀她想不到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把恬不知耻地先抢过男人,保证自己切实利益?还是就此打退堂鼓放弃林昭阳,帮助这个女人同仇敌忾?抢,对不起良心,不抢,有对不起自己。唉,到底该怎样做才是?抢还是不抢,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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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心有灵犀,知道主人进退两难,发出支持的号角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姚摇的脸烫烫的,要不是皮厚一点应该已经透出了红色。
“不好意思,我没吃中饭。”
杏儿点头,表示理解,碰巧自己也刚刚剧烈活动完毕,索性打电话到前台要了两份火腿煎蛋。
酒店高级是不一样,点了不过两分钟,服务生就已经在按门铃了,连姚摇的肚子都没来得及再响一次。姚摇想起自己曾几何时在外面吃炸酱面时的情景,空气闷热,桌椅肮脏,抄着一口陕西话的服务员动作迟缓,似乎拿刀冲上去都不会动摇他快速老龄化的步伐,一碗面条从晚餐等成宵夜也不见个影,末了不得已提醒服务员,那老小子竟然眨着一双眯缝眼吃惊地说:“哎呦,你还在这呢?”
表示对高级酒店服务赞美的最佳方式莫过于身体力行去开门,姚摇想自己今天这么惊艳,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有眼福了。
“是你!”姚摇的心凉了小半截,更大的半截没有降温的原因是有生之年终于第一次证实了自己还有些女性魅力。门口站着的不是一身洁白的服务生,而是估计连屁股都已经晒成了古铜色的光头墨镜男。
“烦不烦啊,一路上你就一直跟着我,你死了心吧,我对你没兴趣。”这番话准备了二十五个春秋了,今天终于用上了,真是让人热泪盈眶,不过为了女性的矜持形象,还是要冷一点才是。这一点姚摇倒是还不费力,她超长的鞋拔子脸在静止不动时总显得一脸怒气。
时间静止了有那么几秒钟,隐约可以听见一对情侣在走廊上用极为龌龊的语调细声调情。
墨镜男面无表情,连说话好像都不用张嘴,声音好像从肚子里跑出来的一样。
“找死。”
姚摇脖子一凉,一把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现在的男人素质就是低,求爱不成竟然对纤纤女流动粗,姚摇大嘴一撇,尽量轻松地说:“动作挺快嘛,当你老娘我是吓大的!你敢弄破我一点皮,姑奶奶告到你当鸭子还债你信不信?”
本来还想骂两句,但一眼瞄到紧握住刀柄的手,一口凉气马上堵住了喉咙。确切说,那根本不能叫做手,因为锋利的刀刃根本是直接从手腕处生长出来的,而手腕之下的手臂更是不堪入目,弯曲就是一堆烂木勾结而成,透过闪闪发亮的皮衣还能闻到一股中药汤的气味。
不用问,一定又是神棍林昭阳惹来的麻烦。还没和他怎么样呢,就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了,跟他真结婚的那天还不得看到加菲猫站到主婚台上。
姚摇自然不是吃素的,幼年在乡间的重体力劳动不但训练了她异于一般女性的身体素质,更培养了她临危不乱的大气。女子防身术第一式,飞起一脚正中对方下体,墨镜男似乎并没有痛苦的感觉,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使得他向后踉跄了一步。高手决战往往生死就是关键几秒,姚摇抓紧机会,冲回卧室。找来找去找不到一个藏身之处,情急之下学习鸵鸟一头扎进床下,露出资源贫瘠的臀部,还不忘用干枯的手臂指着一脸惊愕的杏儿大喊:“我和林昭阳没有关系,不要杀我,这是他女朋友,杀她好了,杀她好了!”
杏儿换上了金色缎子睡衣,酥胸半路,比不穿衣服时更多了几分性感。墨镜男手臂上的利刃缓缓生长,尖端的光芒已经反射到了她娇俏的下巴。
“凤凰的人在哪?”
杏儿不慌不忙,嘴角扬起,领口处一粒绿色的纽扣在一瞬间爆破出一团绿色藤蔓将刀刃包裹得密不透风。墨镜男用力一挣,一声脆响,手臂硬生生折断,参差不齐的木制伤口发出房屋腐烂的腥臭。
绿色藤蔓优雅地舞蹈,宛如散花天女优美的秀发般在空气中浮动,刀刃消失得无影无踪——它们吃了它。
墨镜男面无表情,被吃掉的手臂就像从不属于他一样,也许他本身就是一块毫无情感的木块,能够麻木地品尝悲伤、痛苦等等人间五味。
“你也是凤凰的人?”
“其实告诉你没什么大不了的”杏儿调皮地微笑,“只不过我不认为你需要知道。要死的人了,还是大脑空一点比较自在。”
躲在床下的姚摇感到一股凉气刺向后背,整个脊梁骨像是插上了无数根极其细小的针,疼痛的感觉并不明显,但深入脊髓的不适比肉体上的疼痛更加可怕。这就是所谓的“杀气”吧,她想着,从床下偷偷探出了头。
一阵白光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那是正午的阳光在刀尖上舞蹈,无数把刀尖从墨镜男体内刺出,伴随着墨镜男刺耳的狂笑声,奏响着相同的死亡之曲。
纽扣上的藤蔓碎成晶莹的粉末,但杏儿在微笑,一直在微笑。
她转过头问姚摇:“喂,你看他像不像刺猬?”
要不是有点儿不合时宜,姚摇一定一口唾沫淹死这个白痴加十三点。“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快想办法啊!”这里的想办法并非是要杏儿设法取胜,而是想办法托住对手争取好自己的逃命时间。不能说姚摇不讲义气,但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
杏儿摇摇头,引用了一句《SIN CITY》的台词,说:“他已经死了,只是他还不知道。”
突然间,一声脆响,墨镜男的动作在一瞬间停止了,没有了张狂的笑声,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一棵碧翠的幼芽正优雅地钻出他结实的胸膛。手臂上一棵,脖颈上有一点,躁动的绿色踏着轻快的舞步缠满了他的全身。藤蔓紧勒住他的脖子,使得他的嘴夸张地张得老大,一条蛇状物由喉咙口探出头来,顶端绽放着一朵粉色的蔷薇。一切完成时,墨镜男连呻吟一声的机会也没获得。
“漂亮吧!我一直喜欢万绿丛中一点娇艳的感觉。”杏儿笑得比蔷薇还灿烂,刚刚完成一件艺术品的成就感灌满她令人流涎的身躯。
姚摇用手捂住大嘴,不知说什么的同时也有对自己喉咙长出植物的恐惧。
另一边,藤蔓就餐完毕,碎成彩色的雪花飘散一空。
“我想,你的植物在地板上大便了。”姚摇结结巴巴指向地面,要不是这两天这种怪事经历的多了她也准会任为是自己神经紊乱产生的错觉,刚刚明明还是一个身材火辣的性感壮男杀手站在那儿,现在却只剩下了一堆不知是黑是灰的残骸。
杏儿顺势看去,一个浑身千疮百孔的稻草人正躺在地上,一点绿光隐约闪现其中。习惯性的笑容一扫而空。
“Damn it !”
一把抓住姚摇的手,杏儿敏捷地从十四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你放手”姚摇大叫,“你想死我还……啊!!!!!”一句咒骂还没有结束,姚摇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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