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来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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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来的相公-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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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

与李秀才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以后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置办。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其中所花费的银钱,我本打算自己出,李秀才却不同意,只道怕母亲起疑。虽说婚礼简洁些,到底也算全了所有的仪式。

到了亲迎之日,我早早起来,小青协着佟嫂为我梳妆打扮,凤冠霞帔是新近置办的。化好妆容,李秀才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花轿前来迎亲。

我俩商定,成亲后三天内,住在他家,之后便全部搬过来我这里住。

盖着盖头,我有些紧张的捧着苹果,在小青的搀扶下一步步踩过院中青砖向院门行去,每走过一步,胃上就好似缩了缩,有点发痛。

不多时,一双满是冻疮的手伸了过来,是李秀才。他的手虽然布满伤痕,却很大很温暖,紧张的心霎时安顿下来,这让我差点以为这场婚礼是真的。

我被扶进轿中,坐定后,轿子晃动一下,伴着锁呐锣鼓声,向李秀才的家移去。

不知怎的,这一刻让我想落泪,而我确实不知不觉中落下了心酸的泪水。

到了地儿,轿子停下,轿门呯的响了一声,我知道是李秀才射轿门了,然后,我又被人扶着出了轿门,踏上红毯,跨过马鞍,与李秀才拜过堂,吃过合卺酒,两人成了假夫妻。

行礼时,观礼的人中,很多人都赞李秀才有福气,终于苦尽甘来,娶了房好夫人,盖头之下,我不知道李秀才是何表情,却再没听到他的笑声。

婚礼上,本来没打算请多少人,但来观礼的乡亲很是热情,大家怜惜李秀才家贫,很多人都自动自发的搬来桌椅吃食,大家坐在一起吃闹,这个婚礼并没有预料中的冷清,反而热闹的很,可见李秀才平时为人定是不错的。

送完客己是半夜,我没有伸手掀开盖头,也不知为何,明知是假的,我却不愿让这个婚礼带上瑕疵。

红烛滴泪,映得满室通红。我静静的等着新郎。

李秀才带着淡淡的酒气走进新房,然后是一阵悉嗦声,我的盖头被人掀开。李秀才一身大红喜袍,面冠如玉,温温淡淡的立在红烛下,对我勾唇一笑,道:“玉姑娘,夜深了,歇息吧!”

也不知他是因为吃酒而脸红,还是因为想到现在尴尬的处境而脸红,看到他的样子,我也忍不住脸上飞霞。

李秀才看得呆了,半天没再说话。

我被他直直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忙问道:“李公子今晚睡哪?”

他呆愣愣回道:“就着凳子睡几晚便好。”眼睛却没从我脸上移开。

我不好再说什么,为掩饰心里羞意对他轻点个头,合衣快速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睡下。我以为有个陌生男子在屋内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不过片刻便沉入梦乡。

我梦见自己与夏秋生成亲时的情景,梦里,我高兴的不停抽泣,紧紧抱着夏秋生不愿放手。早上醒来时,一张放大的脸埋在我的颈侧,吓了我一跳,慌忙从床上爬起。

李秀才睁开眼,见自己的头是安放在我的枕上,不好意思笑笑,解释道:“玉姑娘,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也不知为何你哭过不停,拉着我不肯放手,这才唐突了姑娘。”

我松口气,心里羞窘,面上却尽量显得淡然,微笑道谦,“不好意思,李公子,是小女子失礼了!”

李秀才摆手,示意没什关系,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我又道:“李公子,以后就叫我娘子吧,我叫你相公,免得别人看出破绽来,今天还得给婆婆敬媳妇茶,天色不早了,你我快快洗漱一番去请安罢!”

李秀才闻言,身子微震,眼带亮色。对上我平淡无波的眼后,里面的光暗下去轻点个头,理理皱了的袍子,转身慢慢出了房门。

我疑惑歪头思考,刚刚李秀才的神情古怪的紧,怎么了?难道不能叫他相公?我呆呆的坐在床沿想了片刻,没想出个结果来,只好起身去找水洗漱。刚至门口,李秀才端着盆水出现在门口,微微一笑,“娘…。。子…。。你身子不方便,我帮你打好水了,你洗漱一下吧!”

娘子二字像是含在嘴里叫出来的,我也没听太清楚,他就匆匆放下水盆,又匆匆离开。

从这以后,我开始叫李秀才相公,他叫我娘子。本以为,这个称呼我最多只能叫上三年,没想到后来……以后的事这里暂且先不说罢!

小青和佟嫂都被我留在家里,就相公这样的家况来说,带个丫环过来侍候我不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反而有些炫富的意思,所以就没让她们过来,反正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搬过去。

至于理由当然是那边的宅子无人照料,再加上婆婆需要有个好的环境养病,大家自不会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合理。

敬媳妇茶时,李老夫人一身新妆让我一惊,虽有些过气,但那身上的料子却是上好的绸缎,第一感觉是绸缎与这个家很不搭架,我不会是找了什么麻烦吧?

这个念头也不过在我脑中一闪,便端上沏好的茶水,跪拜微笑道:“媳妇请婆婆喝茶!”

李老夫人热泪盈眶,直道好好,接过我手中的茶,轻酌一口,微笑着对我道:“媳妇啊!老婆子本想亲自操拾婚礼,无奈眼睛不好使,这才交给江儿办啦!这个家一穷二白的,媳妇能不嫌弃我儿,老婆子就己感到万幸,以后我儿就好好交给你照顾啦!最好能生个小胖孙子,老婆子这生就知足啦!”

我一愣,接着微笑点头。每个做婆婆的都会与自家儿媳说上这么一段话,我自然而然的点了头,没想别的。

反倒是相公不好意思阻止,“娘!”他是知道我与他不可能真的生个孩子,生了个孩子也不是李家的血脉。

李老夫人呵呵一笑,道:“呵呵呵,媳妇儿你看,江儿害羞啦,都是成家的人啦,这些事娘哪能不提啊!”

我附和一笑,道:“婆婆,您就别笑了,再笑相公那张脸都快成关公脸啦!”这相公二字,我过去叫了两年,如今叫起来没有丝毫别扭。

又与婆婆说了一下新近打算,主要是想让相公继续读书,家里家外就由我这个媳妇操拾,也将过几天搬去新居的事与婆婆说了,她没什么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几天侍候婆婆让我有些吃不消,第一次做这种事总有些手忙脚乱,好在相公空闲时会时不时帮我一把,特别是引火时,每次都少不了他,否则那饭也不知何时才能煮熟。

相公这几天都没有出去卖画,待在家里与我一起拾掇行李。

总的来说,要搬的东西不多,都是些旧的不能再旧的东西,那边都有,这里的就可以不要了,但婆婆念旧,有些东西说什么也不肯扔,所以收拾起来,最后还是有小半车东西,大部分是小件的,大件都留了下来。

让相公捎信给阿福,小青他们让人来接。

第三天,一行人一辆车到了院子,小狗子见我回来,欢快叫着东家奶奶从院子里冲出来,差点扑得我摔跤,不过还好让相公扶住。

我吓得出了身虚汗,小狗子让佟嫂训了一顿,怏怏的缩着尾巴靠在墙脚打圈圈,还时不时红着眼晴看我一眼,那其中的委屈看得我心生不忍,便劝道:“佟嫂,算啦,小孩子不知轻重,下次小心些就是!”

婆婆看见小狗子这机灵小子,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老婆子总喜爱看年轻人,她刚被阿福扶下车,见着墙脚的小狗子忙乐呵道:“来来,告诉我这个老婆子你叫什么名字?”

“老婆婆,我叫小狗子!”小狗子见和蔼的婆婆朝他招手,也不怕生的走上前去,佟嫂拿这个油滑的小子没办法,只好任他去。

一老一小,两人聊得乐呵,我笑望着一旁的相公,轻声道:“相公,前两天叫小青打扫了一下婆婆的厢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相公点头,我叫佟嫂扶着老人家,一行人向东厢剩下的唯一一间房行去。

阿福搬着婆婆的东西跟在身后。

才安顿好婆婆,隔壁张氏上门,见她一身碧青儒裙,笑盈盈的立在门口不停打量我这个新妇,打趣相公道:“哟,李书生,你倒是手脚挺快的,这玉姑娘才来多久,你便将人娶进家门啦!”

相公被张氏的直爽说得面红耳臊,只吱吱唔唔不知如何作答。我忙接过话茬,道:“陈娘子,今儿个来了,进来喝杯茶吧!”

张氏甩甩手,“不了,玉姑娘,小妇人只是听说李书生来了,想请他帮个忙。”这,人才来多久,就有人找上他帮忙,相公还真是……

相公终于不再脸红,笑着问道:“陈家嫂子有何事需小生帮忙?”

张氏一笑,发钗在阳光下闪着白光,“张书生,能不能帮小妇人写个信,我家那口子去了京城都好多天没回了,也没个消息,我这心里急得火烧似的。”

自我搬过来后,没见过陈清,原来是去了京城。

相公对我道:“娘子,你先歇会,我去厅里写封信便来。”我笑着点头,目送他与陈家娘子去了花厅。

婆婆第一天到这里,总要办个宴席,大家一起吃顿饭,介绍一下,遂去找佟嫂商量晚宴的事。

佟嫂又在翻晒白菜,我不大解,问道:“佟嫂,这些白菜你打算用来做何?”我记得帐本上并没有提到她买了这么多的白菜啊!

佟嫂一边翻着白菜梗,边道:“东家,这些白菜是小妇人地里的,小妇人见有得剩,就想做些腌白菜给东家早上下粥喝。”

我望着太阳下一排排挂得整齐的白玉似的大白菜,有些感动道:“哎!佟嫂这些个东西你留着自己慢慢吃,或者卖些钱也可以,哪需要拿来给我啊!”

小青笑着回了句,“东家,你这都包吃包住,佟嫂子家的白菜哪吃得完啊!”

我听了,埋怨道:“你可以卖给我啊!从我给你的用度里扣就是了,哪需要这般做。”

承人家的情,我总是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佟嫂家并不富有,这么多的白菜卖了给小狗子添些衣物也好,哪用得着专程给我做腌菜下粥。

我倒不是矫情,事实确是如此,本来就不够宽裕没必要为了讨好我这个东家做到这一步,佟嫂干活我很满意,卖些自家东西给我这个东家,与别人卖给我又有什么不同?

我知道这样做,她会觉得有私下克扣用度嫌疑,所以不愿这样做。但我不以为然。

佟嫂听了我的话,果然忙摇双手,“东家,小妇人怎么可以这样做了?一直以来东家都对小妇人照顾有佳,小妇人这才想着为东家做点什么,真的不用了!”

我看着她,轻叹口气,算了,佟嫂虽是精细的人儿,但有些时候身上的古板总变不了,这种变通的事情,她这个老实本份的人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也是应该的。

沈长天

天气晴朗,万物复苏,田野里冬眠的昆虫己有少数从洞里爬出,我的肚子己有四个月大,有些凸显,穿上些稍宽的衣物,如果不仔细看,只会觉得我是发胖了。这也就是身段较为娇小的好处罢?

为免婆婆怀疑,相公与我一直同住一房,当然我睡床,他睡软榻。开始时的不习惯和怪异慢慢消去,如今我己能坦然接受房里有个叫相公的男子。

天气暖和,相公的手上冻疮变得奇痒无比,总会时不时的挠两下,我心生不忍,想起小时候生冻疮时娘亲会烧了萝卜烫疮口,虽然刚开始时会有些痛,不过慢慢的会消下去。

我见相公手上冻疮并没有裂口,便叫佟嫂帮我备了根白参参的萝卜。

晚上从佟嫂房里出来,推门进房,相公正挺直着背,端坐在一旁的烛火下看书,晕黄烛光下,相公长长黑发如水倾泻胸前。以前我倒没发现相公的头发又黑又直,那时只觉他头发束高时总是一丝不苟,很是伏贴。

两人住在一起久了,总会碰到些意想不到的事,比方说,我发现早上起来时相公披散着头发的时候,比束比起时会更有魅力些,少了平常的温润气质,多了份慵懒风情。当然,因有孕我起的一般比他迟些,能见着他散发的时候极少。

我端着装了萝卜的碟子,走至相公身前,正好挡住他看书时照着的淡淡烛光,影子被拉得老长映在窗上。

相公不明所以,抬头来看。见着是我,愣了愣,两人虽住一屋,但相谈却甚少。

最主要是我不是个善谈之人,性子说的好叫沉静,不好的话可能是有些无趣,因为我一天到晚的活动其实极其简单,不是绣些衣物,便是坐着看书,或偶尔找佟嫂她们闲话,一般说的也都是些女儿家的事,相公也插不上话,只好看书。

身为丞相千金,我爹自是从小就请先生教我读书识字,琴棋书画这些也不会拉下,女红厨艺是必须的,不过别人觉得甚是高雅的琴棋书画我学起来有些怏怏无趣,最终也就半吊子,很少与人谈论这些。每次与一些贵族家小姐聚会时,只要谈到这方面的东西,我都很少搭话。于我来说这些东西只是修身养性用的,学的再好也没必要拿着去炫耀。

倒是女红和厨艺我很喜欢,我这人有个奇怪的性子,凡是喜欢的东西我都爱研究个透彻,直至觉得全懂了后,这才放手。

有段时间,娘亲绣好的绢儿或衣物总会被我折得稀烂。而我觉得仅仅娘亲教我女红不够,我还时不时喜欢趁娘亲不注意偷溜出府,跑去别人家做绣娘偷学特别的绣法,所以那些湘绣,苏绣我都是比较娴熟的。只是后来夏秋生不大爱我一天到晚的绣东西,我也就放下了。

“娘子,有事吗?”相公温淡的声音将我从游魂中扯回来。

我对上他平静无绪的眼睛,淡淡一笑,回道:“这几日见相公总是不停挠手,想必冻疮有些痒吧,我知道些偏方,看看能不能冶。”

相公眼中惊讶闪过,在他眼中,我只是个雇用他的人,并不曾料到我会关心他,所以讶然吧!

我在他身边凳子上坐下,微微勾唇,接着道:“小时候生冻疮了,只要没裂口,娘亲总会拿了热萝卜来烫,虽然有些痛,但第二日便会好上许多。”

相公听了,将书本放下,感激一笑,“那有劳娘子了!”说着伸出双手。

望着那双宽厚的手,我愣住,这,男女有别,本来是想让他自己来的,没想到他竟会毫不犹豫让我做这些只有夫妻间才能做的亲密事。难道他真将我当成娘子了?

眼睛对上他坦坦荡荡的视线,我有些汗颜,显然是我想歪了。

萝卜早就让佟嫂切成小块方便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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