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不是被撞傻了吧?那是我开的电灯!光圈,那下来是不是还会长翅膀?”张绮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我使劲眨眨眼,哦,果然,宿舍里的一盏60瓦的电灯泡放射出一片光明,她们三个都披着衣服围在我床前。我做了个噩梦?为什么刚才惊悚的感觉如此真实?我心有余悸地瞟着门边空床,下铺仍然堆满了张绮的那些“宝贝”,上铺是光光的床板,并不见可怖尸体,连床单、被褥也没有。我望着墙怔怔出神。
“干嘛老盯着看?门长了金牙?还是墙壁上有藏宝图?”张绮推了我一把。
“我做了噩梦。”我苦笑,“梦见有同学死了,死得很惨!”
“谁死了?”高燕兰问。
“凶手是谁?”葛虹接着问。
“不知道!”梦中的血腥味似乎还在鼻间萦绕,“只看见她学号中的前两个92了。”
“她是新生?怎么死的?”葛虹问。
我思忖了一下,把刚才的梦境述说了一遍。
葛虹和高燕兰沉着脸,呆坐在床铺上,似乎都若有所思。
“哎。不过是个梦而已!瞧你们吓成那样儿!”张绮见我们神色忧惧参半。便朝我龇牙。“沈小姐。虽然你很有讲鬼故事地潜质。但也不用夸张到连自己也信以为真了吧?”
我摇摇头。不吭声。
高燕兰哼了一声:“不识好歹!她是担心你那个老乡!”
张绮一愣。接着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哪有这么神?梦见死人就死人!小雨才不会……”
“张绮。慎言!”葛虹连忙打断她。“小心祸从口出!”
慑于葛虹肃穆地神色。张绮暗暗吐吐舌头。不敢反驳了。
我心里亦十分不安,但只凭一个梦,预言别人的生死,未免轻率。看看窗外,夜色深沉。我轻轻叹息:“唉!大家先睡吧!”
但愿,这些只不过是我神经过敏,杞人忧天,我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接下来的几天,学院里一直风平浪静。开学头一天的杂乱无章被井然有序所代替,我们按照课表开始上课。许多课程很有专业性,所以大家听讲都很专心。可是闵雨和那个申小婷始终没露面。座位空着,可里面塞满了发下的新书。宿舍的床铺也叠得整整齐齐,好似主人并未离开。我们向老师打听,因为她们的班主任病了(大概是吓的)。没来上班,其他老师并不了解新生地情况,所以一无所获。
我又去找那个脸上有疤的女生。结果发现,除了我们寝室的四个人曾见过她,其他同学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难道她真是一个幽灵?所以不来上课,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可教导处的那个任老师又为什么肯定了她的存在呢?闵雨、申小婷去哪里了?真的失踪了?她们地失踪和疤面女生有什么关系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们心头盘旋,找不到答案的痛苦和担心出事的焦虑,像把双面利刃。来回地切割着我们的思想。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无奈地等待着。
开学那天是星期二,这天到了周末星期六(那时是休息一天的)。早上,刚上完第一节课,我就发现同学们的神情兴奋,窃窃私语之际还隐隐现出红晕,不时有人偷偷向教室外张望。
“怎么了?”我见旁边的张绮也有这奇怪症状,便拉住她问。
“没怎么。”她锲而不舍地瞟着窗外,还用手不停地捋着头发。
“发花痴了?”坐在我前边地高燕兰低声讽刺道。
“哼!”张绮翻了个白眼。没接茬。
我的眼前突然闪过那天她谈到学院的两个新老师时地神色!“来了!来了!”最前排的短发女生踏着铃声进来兴奋地提醒大家。
“这节什么课?”我问坐在另一边的葛虹。
“好像是绘画,也可能是手工。”葛虹想了想回答。
我伸长脖子,扭头去看四周的桌子,看到不少绘画书。
“你在找什么?”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在看这节课用什么书。”我头也不回地顺口回答。
完,我听见了张绮的吸气声。
头皮发麻的感觉预兆着灾难的来临!呵呵,谁现身了?闵雨、申小婷?疤面女生?我慢慢回头,同时在心里提醒自己:镇定,镇定,随便出现什么。都不要害怕!
一大片阴影罩住了我。想来后面的人身形很高。一身雪白地休闲服,亮得刺眼。书上说喜欢白色的人,性格上有自大和自恋的倾向。再往上看,细长精致的柳叶眉、美丽无暇的瓜子脸,还有一双阴柔妖魅的桃花眼!
天哪!原来是他!
我的人像被扔进了冰箱的冷冻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表情才合适。
“怎么?你的脖子扭到了吗?”他走近一步,嘴角露出一抹戏谑地冷笑。
“……嗯,没有,没有。”我勉强扯出一个假笑。眼前仿佛又看见了一个硕大的丑陋羊头,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呃!就算化身成天仙,骨子里还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兽!唉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开始上课了!”他大概从我的表情上猜到了我的想法,威胁似的斜睨了我一眼,“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陶,叫陶潜,是你们的绘画老师!”
他的桃花眼眨了眨,扫视着全班:“先申明一点。上我地课,一定要完全根据我地要求去做!所谓美,是一种从内而外的熏陶,只有具有美地灵魂,熏陶出美的气质,才能画出美的画来!”
火花四溅中。一片惊天动地的掌声热烈地响起。
我忍不住叹气。美?美的灵魂?就凭他,能将我们熏陶出什么美的气质来?
“你认识他?”葛虹凑近我问。
“算是吧。”我揉了揉额头。
“他是……什么?”葛虹直视着我地眼睛,“很可怕吗?”
“呃,呃!反正……不太正常就是了!”我不敢说破,只好含糊地回答。
“你们说这个老师不正常?”高燕兰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插进来问。
“嗯……我觉得艺术家都有点神经质的,所以说不太正常是常有的事情!”我胡扯道。
“谁不正常?”张绮奇怪地问。
“你啊!你看,脸怎么红红的,干嘛这么激动?”我赶紧转移话题。
“当然激动啦!”她用崇拜的眼光望了望讲台方向。“一个星期的课,全是女老师上的,难得才有个男老师来上。物以稀为贵嘛!而且还是个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魅力无边又这么有气质的美男!”
“咳咳咳……”我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捂着嘴猛咳。
“干嘛?你怎么也激动成这样?”张绮连忙悄悄地拍着我地背问。
“……嘿嘿!算我求你了!我对……美男过敏,以后别用这么多成语来形容他,行不行?”好不容易止住咳,我苦着脸说。
“行!那我下次提到陶老师,就叫他丑男,总可以了吧!”张绮一本正经地说。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原以为今天的震撼已经到此为止了,谁知下课后,桃花眼。哦不,陶老师还不肯放过我,主动走过来叫住了本想溜之大吉的我:“哎!那个——你叫什么来着?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
刷刷刷!我在无数羡慕和妒忌地注目礼护送下,垂头丧气地跟在同学们的新“偶像”身后朝办公室走。
在办公室外长满藤架的走廊里。
“饕老师,我可没得罪你,又想干什么?”
“蠢女人,以后看见我不要一副见鬼的模样,让人起疑
“谁起疑心?你们又准备算计谁?”
“哼哼!算计?都似你这样的蠢女人,谁配?”他轻蔑地横了我一眼。
“那你干嘛不用真面目示人?”我咬牙反唇相讥。“藏头露脸的,比鬼魅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也没再说话,只是瞅着我不住地冷笑。
我到底还是畏惧他,赶紧脚底抹油:“嗯嗯,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提心吊胆地跑到花坛边,见他没追来,我松了口气。
感觉脚下有点异样,我一低头。天!我陷进泥土里去了!
脚下的土越来越黑。越来越烂,软塌塌的。一点也不受力。我地小腿很快没入其中,有越陷越深的趋势。
我心慌意乱地双手乱抓,试图去拉住花坛边的小树。
花坛里的一株菊花左右摇晃,花瓣乱飞,发出了类似大笑的声音。
“死妖怪,丑八怪!睚眦必报,没一点风度!”我暗暗在心里咒骂。
等到我终于抓住一棵小树,把自己的腿解救出来后,我的鞋袜和裤子都糊满了臭烘烘的烂泥,狼狈不堪。
我想回宿舍去换掉,偏偏这时上课铃声又催命似的响了。
怎么办?我看看已经近在咫尺地教室,无奈地拖着两腿烂泥,走了进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六章 鼠怪(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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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好了全班哄堂大笑的思想准备,尽量装作平静坦然的模样,走进了教室的后门。
咦?刚才满屋子的人呢?怎么没了?
“你怎么才回来?快走,我们要迟到了!”葛虹急匆匆从前门跑进来,冲着我招手,“还发什么呆?这节是体育课,大家都在操场!”
“操场?我……这个……”我低头瞟了一眼两条烂泥腿。
“哇!陶老师刚才叫你干什么去了?种地?脚上这么多的泥!”葛虹惊呼。
“呃,我……我不小心……摔进泥坑里了!”总不能说是被那个“饕老师”算计了吧!
“别管了!今天的体育课很重要,听说是极少露面的院长要来看看新生,所以我们三个班都要去上。”葛虹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操场跑。
唉!真衰啊!这次又要丢脸了!我一边奋力迈开糊满了湿泥的腿,一边在心里哀叹。
因为操场“一览无余”,光秃秃的,既没有美丽的风景,又没有遮阳的树荫,所以不上体育课时,鲜少有人光顾。此刻,一眼望去,姹紫嫣红,千娇百媚。近一百四十个服饰各异的新生,分成了三个方块,正站在骄阳下,等待着院长大人的检阅。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地溜到最左面的一个方块里,我选了个最靠角落的地方站好,心里不住祈祷:上帝保佑!千万不要有人注意到我!
铃声响过很久了,院长并没有出现,连体育老师也不见人影。操场上的清一色菜鸟从窃窃私语到熙熙嚷嚷,不少人按捺不住性子东张西望起来。
“咦?什么味道臭烘烘地?”有人掩鼻、蹙眉。做厌恶状审视身旁左右。
“是你自己晒出来地汗臭吧!”旁边地人连忙澄清。
“反正大家都一样。难道就你是冰肌玉骨?就别嫌了!”身后地人不悦地讽刺道。
我不禁往后缩了缩。
“啊!天哪!她……她……”有人突然指着我怪叫。
我吓得一哆嗦。刚想解释。
“哇!她的脸……女鬼!”又有人惊呼。
脸?明明是腿啊!我诧异地想。
“不是你!是……她!”葛虹的声音也微微颤抖,流露出几分畏惧。
我一偏头,呃。原来我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面色惨白,身形消瘦,枯黄凌乱的长头发披散着,眼睛翻白,右半边脸颊上有一条狰狞可怖的褐色疤,歪歪斜斜地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虽然在阳光下。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心头地寒意依然不减半分。
她冷冷地望着惊叫的人,翻白的眼睛里闪着仇视的光芒。
学院里果然有这样的一个人!她既然在阳光下出现于大家面前,那么鬼魂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地?”又一个熟人登场了。面容俊美,星眉朗目,一身运动装,衬托出他的阳光和帅气。嘴角总是挂着几分笑,眉梢间微露的邪气和冷冽。使得他的气质更具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你是谁?”疤面女生有气无力地反问,语调淡漠。
“我是学院的体育老师,姓云。”他的语调亲切。“你是哪个班的?”
“2班的。”她回答。
旁边传来一片唏嘘声。
“就她这样子,怎么也会被学院录取?”
“脸上……咳咳,我们看着都觉得可怕,以后怎么能做老师?”
“晚上看见她,准保做噩梦!”
“院长怎么会收她?不会是亲戚吧!”
“大概是走了后门地!”
议论声肆无忌惮地钻进耳朵,我注意到她的神色变了变,眼里闪过一抹恶毒而冷酷的寒光!
“大家在议论什么?”声音不高但带着不容置疑地威严。
姗姗来迟的院长大人在一片愕然中走到操场最前方。
她四十左右,长得并不丑,面容堪称清秀。身材也还适中。可是,脸上毫无表情,就像带了个面具一样。
只有偶尔扫过的、居高临下的凌厉眼神,才提醒我们,她是这学院的主人!
接下来,她例行公事般说了几句欢迎的话,然后平淡地宣布了几点校规。体育课一定穿好校服和运动鞋;每天出操和晚自习要点名,也要穿好校服;校内严禁奇装异服,非演出不许化妆;不许私自外出。外出必须有班主任开具“出门证”且不得少于四人;星期天加上专业课程,每月月底累积放四天假。所有男人(包括老爸、姨夫舅舅、哥哥弟弟之类的)要经过门卫和班主任审查,才能进学院;上学期间,严禁交男女朋友。违反以上校规,轻则扣分,重则记过,屡教不改者,留级或者开除!
呵呵,果然不愧为“尼姑庵”。真有“灭绝师太”的风范!
慑于院长轻描淡写得让人发毛的语调。底下地新生只是偷偷吐舌头,暗暗在心里咒骂。谁也不敢吭气。
疤面女生带来的震撼、疑惑和恐惧在不知不觉中减弱了。
下课铃声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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