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我马上去!”我趁机挣脱他地魔掌。拔腿就逃。
有没有搞错。真想卖了我。也不用这么把肉麻当有趣吧!
传达室里端坐着门卫大伯。
他眼光锐利。警惕性极高。谁也别想从他眼皮底下溜出去。
我走到他地窗口。自觉停住脚。等着他问我。
谁知,他看了我一眼,就朝我点点头、挥挥手。示意我可以出门了。
“呃,这个……我可以出去了?”我不死心地问。
“去吧!早点回来。”他的铁板脸上露出几分难得一见的笑容,竟然也有慈祥的感觉。
我只好也朝他挥挥手,怀着奇怪的心情踏出了校门。
快半个月了,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走出学院。云腾蛟说的不错,今天的天气算是晴朗的。云雾散尽,天蓝得很清澈,气息清新。只是风大了些,吹到脸上,有点刺痛。
我快步走到第一个拐弯地地方,前面还是小路,要再拐好几次弯才能看到外面的大街。
那晚在楼道说话的是谁呢?疤面女生竖三根手指又代表什么?老鼠怎么会变色?还是本来就有好几只不同的老鼠?金亚芳、水芸为什么会被杀?老鼠或者是疤面女生选中她们的原因是什么?
左右在等人,我就半靠在墙上,思索着这些令人头痛的问题。
杀人犯(包括变态杀人狂)选择猎物总有他特定地条件。样子、性别、年龄、喜好甚至是衣服或头发的颜色,都有可能成为杀人的理由。如果能归纳出受害者的共性,对找出凶手一定是有帮助的。这次。姑且不论杀人的是人还是妖,找不到杀人的原因,是很难对症下药的。
看来还得找常道长帮忙,哎呀,好像常道长最近回老家探亲去了!不然,把常青叫来帮忙也好。我正盘算着怎样让常青能名正言顺地进我们学院,耳边有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一抬头,正好看见一双美丽地桃花眼射出邪恶、暴戾的光芒,双手握拳。似有把我捏碎的企图。
“饕……老师,你又来干什么?”我地脑子里一闪念,立刻醒悟,“哦,原来……是你啊!”
什么绝世美男,原来是他!
和他浪漫郊游?哼,晚上不知道会不会做噩梦!
换了别的美男,也许我还会垂涎一下,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可是此君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我比谁都清楚,没留下心理阴影已经算我强悍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旖旎的幻想?
“谁让你来的?”他恶狠狠地撇了撇嘴角,全没有平素的阴柔。
“表哥。”我言简意赅地回答。
“来干什么?”妖魅的桃花眼一瞪,却无端让我想起了他那红光四射的铜铃巨眼。
我忙别开头,免得忍不住笑出来。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我怕会被他抛进烂泥坑或者直接把我打成猪头。
“快回答!”他不耐烦地竖起眉毛。
“我怎么知道?他只叫我在这里等。”我忍气吞声地问,“你总应该知道为什么吧?”
他斜了我一眼,神色很古怪。
然后。仰首向天。状似欣赏天上地薄云。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干等着。
好半晌。我鼓起勇气,准备不怕死地上去提醒他,如果有什么正经事要我做就赶紧说,不然我要回学院了!
他突然转头:“想去见见你的老朋友吗?”
老朋友?是谁?我不解地望着他。
“跟着来,到了就知道!”他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就迈步往前走了。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在小路上走着。拐过七八次弯后,我们来到了小镇唯一的一条大街上。我看看人来人往的街市,又看看脸色阴沉的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顾自穿过人流,拐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很深,走了许久,才看到尽头。一幢陈旧砖木结构的两层小楼,雕花的门窗保存完好,但都已经褪色,悄无人声地伫立在街巷的角落里。
这可能是哪家控保建筑,年代久了,不再住人了吧!我暗暗推测道。
“进去。”他简单地说。
我撇撇嘴,上前去推门。
淡褐色的木门在吱嘎声里敞开了,迎面地堂屋里桌几宛然,黑泥的砖石地上隐隐透出青苔的颜色。虽然因为长久无人居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但屋里家具摆放得很整齐,想必屋子的主人是个勤劳且有条理的人。
他径直往后面走去,睡房、客房、偏厅、大厅,都没稍作停留,最后在灶间停下了。
一个青砖石砌成的、已经熏得发黑的大灶,一口锈迹斑斑的大铁锅依然安放在上面,旁边居然还有一捆扎好地干枯树枝。
这是江南一带很普通地农家院落。
奇怪,他口中的“我地老朋友”是谁呢?看这里可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了!
老屋鬼话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二十章 鼠怪(十二下)
“嗯,人呢?在哪里?”我四面张望了一下,小心地问。
“就在这里!”他冷冷一笑,两指一弹,一道红光电射而出。轰的一声,灶里腾起了熊熊烈焰,那口烂铁锅一下子被烧得通红!
“呃,你干嘛?这里是砖木结构,会烧起来的!”我大惊失色,他心里不爽要烧人家屋子吗?
火势并没有如我预想那样迅速蔓延,炽热的火焰像有知觉般只是盘旋在大灶里,连旁边不远处放着的那捆枯树枝也没沾上一点火星。
只有滚滚热浪向我袭来。
红光霎时照亮了整个屋子,反射在他妖魅的桃花眼里,那冷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心因为这灼热和酷冷而发抖。
他不会无的放矢的,可我还是猜不出他想干什么。
铁锅看来快要烧化了,他就冷冷地站在哪里,一言不发地看着。
“饕……”我沉不住气了。实际上也是因为这里热得像炼钢厂,感觉我的头发和眉毛都要烧起来了。
“轰”的一声,那个被火烧烤成黑炭的灶台和已经半融化的铁锅炸开了!
我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地看着滋滋作响、四处飞溅地碎片扑来。
与此同时。一团白光从碎片中飞出。也向我扑来。
天。真衰!
我简直像磁铁。灾难就像这些碎铁片一样自动向我靠拢。
哦不。应该说是穿透!
这样地速度估计我会变成渔网。我自嘲地苦笑。
不过,眨眼之间,我就知道我想错了。
那团白光率先扑到。我的眼睛一花,下一秒就发现,我正腾云驾雾在半空中飞呢!
速度快得人心悸,而且瞬间上升到令人晕眩的高度,我张口欲呼。有个非常熟悉而带着恐惧的声音制止了我:“别叫,是我!”
我竭力扭头想看清是谁,但光芒刺目,兼之胸肺间翻江倒海,眼前又天旋地转(我也轻微恐高),所以什么也没看见。只依稀听见不断有嗤嗤的奇怪响声。似乎是冷水浇上了热铁。
“哼哼!你能逃到哪去?”饕餮讥诮地声音好像就在我耳旁。
“你要……赶尽杀绝?”回答的声音很吃力,色厉内荏中难掩绝望。
真的好熟悉!
我一定要知道是谁!
我艰难地举起手,把眼睛揉了又揉。终于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团白光里裹着的一张脸。渐渐清晰,一双略带稚气的漂亮大眼睛,乌黑地眼眸里带着不甘和恐惧,紧抿的嘴角满是不肯屈服的倔强。
小珍!!
嗯,应该是——猫魅!
自从三年前她逃走之后,一直没有出现过。我原本以为她会躲进哪个深山旮旯里修炼,过个几百年才东山再起。出来为祸世人。多抓几个像我一样命衰的倒霉鬼来做祭品。
可她……躲在了这个离我很近的院落里,难道是不肯放过我吗?
“小……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她没有回答。实际上是无暇分心,因为她正不断使包裹着我们的那团白光变大变厚。嗤嗤地声响则是饕餮弹过来的红光撞击在外壁形成的。
一边是汗如雨下地拼命施为,一边却是漫不经心地随手挥洒,孰高孰低,一眼便见分晓。
我有些不忍心:“咳,你斗不过他地!投降算了!”
她偏过头,脸上地神情很悲哀,但依旧没开口接我的茬。
“还准备做困兽之斗?”饕餮的眼睛开始变色,红光隐隐,分外慑人。
“无所谓,鱼死网破而已!”她冷笑,颇有豁出去的感觉。
“鱼死,是必然;网破,还没发生过。”他嘲弄地弹弹手指,“痴人说梦也要找对对象!”
饕餮的眸色越来越红,像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但眸中的杀气也赛过利剑,包裹着我们地白色光团已经千疮百孔,看来马上要抵御不住了。“小珍,他要什么?给他吧!”说实话,饕餮地杀气浓得令我也胆战心惊,这个自私、贪婪又冷酷的家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给他?那是……九命斛!我修炼元神地法器,怎么给?”她神色凄楚,完全没有了倔强,只剩下绝望。
我傻眼了!
怎么办?
是的,小珍,应该说猫魅,从我十岁开始,就硬是挤进了我地生命。雷雨夜的巨爪,徐宅里的变身,旧楼前的诡笑,还有自始至终对灵石的觊觎和抢夺,她并不能算是我的朋友!但是,许多年来,特别是她变成了小珍之后,我们曾经如挚友般感情融洽。
所以,我对她的感觉颇为复杂,事到临头,便忍不住想帮她一把。
不过,我也很畏惧饕餮。
我悄悄地凑近她:“那还不跑?赶紧逃啊!”怕饕餮听见,这几个字我是用口型说的,不敢出声。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微微一颔首,然后两肩一耸,现出了原身。
仿佛时光倒转,那只优雅而傲慢的白猫,转动着湛蓝碧绿的眼珠,挥舞着雪亮锋利的巨爪,全身雪白的长毛炸起,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它厉啸一声,竟然将白光连同我一起抛了出去。
风声呼呼,天地在翻滚,它的影像也在不断颠倒再颠倒。
不是逃命吗?怎么又……
“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是因。生灭循环,总是因果使然。小星星,记得,要相信……你自己的心!”她的声音从未像今天这样充满苦涩和感情,仿佛将成永诀。
我昏头昏脑地摔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感觉心里很难受。最后这句话,当年徐岚离开我去美国之前,也曾经说过!可是,她这一去就杳如黄鹤,再也没回来,甚至连书信也没寄过一封。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变故,但心中时常郁郁,总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追忆快乐的少年时光。
现在,这句话又从小珍的口中说出,不祥和凄凉的感觉迅速涌来,我的眼眶一热,水汽氤氲,眼前的景物朦胧似笼上了薄雾。
但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腾身而起,无数个白色幻影挟着雪亮的利爪,呼啸着,以同归于尽的决绝气势,扑向饕餮。
姿势依然优雅,如飞蛾扑火,执着地奔向那个永恒的寂灭之境!
老屋鬼话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二十一章 鼠怪(十三上)
“不要……”我不顾一切地大叫。
但那白色终究还是扑到了饕餮身前,无可奈何地扑进了鲜红夺目的漩涡里,像气泡一样被卷得支离破碎!
饕餮神色漠然,伸出右手虚空一抓,破碎的气泡纷纷脱离了漩涡,在半空重新聚集成一个晶莹透明的大“水球”,须臾,这水球的内部泛起粼粼的波纹,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梦幻样的璀璨,珍珠般的色彩,就像……鲛人的一滴眼泪!
九命斛!
她的九命斛!
我站直身子,怔怔地望着那生命凝聚绽放的美丽水珠,不知不觉中已泪流满面!
生灭循环,真的是因果使然吗?既然一切早已注定,为什么要抗争?为什么要不甘?为什么会有这样深的悲哀和痛苦呢?
“它对你很好吗?哭成这鬼样?”他的手一挥,九命斛立刻缩小成一滴水珠,没入他的衣袖里。
我什么话也不说,擦去泪水,慢慢走近,在她消失的地方仔细地寻找着。
“找什么?”他皱眉。
我眼皮都不抬。反而更加仔细地看着。这是一片荒地。就隐藏在那座房子地后面。可能因为地势较高。水分少。地面微微干裂。枯草都蔫蔫地贴着地。
“九命斛都被我收去了。不会留下什么宝贝了!”难得他心情好。语气里居然破天荒没有任何鄙夷和不屑。
我蹲下去。轻轻地拨开枯草。一寸寸地找着。
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宝贝。但我只是在找往日地记忆碎片。同时借寻找地时间。让心情平静下来。
饕餮移开几步。站在不远处。却不再出言阻止。只紧皱着眉头看着。
黄黑色地草。淡褐色地泥土。有关她地一切就这样湮灭了。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我的手突然停住。
一片枯草叶上,一点鲜红点缀其上。
血?
难道是她的血?可为什么只有一滴?
我捏住了叶片,一大滴血珠滚动着靠近我。
近了。
它沾上我的手心,温热的感觉,似乎是她地手指滑过。
我想笑笑,但肌肉僵硬。只让嘴角抽了抽。
它在了个转,不见了!
我一愣,还以为是滚到了地上,但仔细一看,手心里有一点红色的圆痕,正在渗进皮肤里,慢慢消失。
怎么回事?我触电似的缩回手,在衣服上用力擦拭后。又凑到眼前。
“干嘛?手抽筋?”他在我背后问。
“不是。”手心里连红色圆痕也没了,我颇为不安又有些怅然,
“不是就走吧!”他没发现那滴血珠,既然拿到了九命斛,这里就没兴趣待下去了。
“嗯。”我站起身。最后环视了一遍四周,荒草无声。天地寂然,无论谁消失,这个世界依然如此,生活的长河里大约连一丝涟漪也不会留下。
回到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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