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戒备地退开一步,冷冷地盯着她的手。
“嘿嘿!或者,你来猜一猜,昨天那个是不是我下的手?”她的情绪有一些奇怪的波动,很少地眼黑骨碌碌地转,“猜对有奖!”
“是你!”我觉得她比以前更显得异常,更坚定了她是老鼠的推断。
“哈!你真聪明!”她笑起来,但眼里毫无笑意,反而泛起一抹狡诈而残酷的杀气。
老屋鬼话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二十五章 鼠怪(十五上)
“前面两个呢?也是你?”我悄悄握住手腕,做着准备。
“你再猜!”她走上一步,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我猜也是你!”我断然说。
“嘻嘻!这下你惨了!”她笑得嚣张而古怪。
“什么意思?”我不为所动。
“意思就是——你、猜、错、了!”她一字一顿地说。
“哼!你蒙谁啊!”我撇撇嘴。
“相不相信随你!”她举起手,粗黑似钢针的毛瞬间布满了整条手臂,尖尖的指甲暴涨出来。
她的脸也有了惊人的变化。
白多黑少的眼睛越鼓越大,好像随时会脱离眼眶掉下来一样。原本平平的额头凸起了圆圆的一大块,里面滚动着类似液体的东西,颜色由灰白转金黄,又由金黄转赤红,最后变成了死黑一团。
那道扭曲的褐色疤变成了鲜红色,张牙舞爪像一条大蜈蚣。
她本来地尊容就够狰狞地了。此时已经不能用吓人来形容了!
那时著名地电影《异形》还没在内地公映。国内导演要是让她去演一部《异形在校园》。准保轰动!
我看着这近距离地异形版真人秀。实在是恶心又恐惧。也顾不得用裂魂珠了。转身就逃。
“嘿嘿!……逃得了吗?”她地气息似乎就在身旁。如影随形地缠着我。
他母亲地!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我暗暗咒骂。脚下却不敢停,奋力朝草丛外跑去。
一大片阴影从背后罩来。
什么?我快速回头。
竟然是……一大片草地!
我瞠目结舌地看到,学院地草皮连同黑乎乎的泥土像地毯一样被卷起来,然后铺天盖地地向我当头盖下。
天,包汤圆哪?还是人肉馅儿的!
我手忙脚乱地捋下裂魂珠,结结巴巴地念了咒,幽光忽起,护住了我的全身。
草皮被珠子的光芒所阻。空自翻卷着,发出噗噗的怪声,似乎很是不甘。
就在僵持的当口,有人朗声叱道:“何方妖孽?”
随着一声巨响,悬在我头顶上空的草皮被炸得四散。
还好有裂魂珠挡着,不然,我不变成人肉馅儿也要变成泥人张了!
我转过头,有个瘦高地少年。左手还掐着诀,一脸凝重地站在不远处。旁边是捂着耳朵,满脸紧张的葛虹。
我再转回去,七零八落的草皮和凹凸不平的地面昭示着刚才的险恶,“异形”不见了!
“你还是这么莽撞!看看,太危险了!”他放下手,不无责怪地说,“也不等我来!”
“我就是想着你快来了。才这么有恃无恐的呀!”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瞧,不是被你摆平了吗?”
“真摆平了才好!”他叹了口气。
“这是为……”我刚说了两个字,就听见许多慌乱的声音在叫:“怎么回事?地震了吗?煤气爆炸了吗?”
不少同学从宿舍楼里涌出来。
我连忙飞速跳出草坪,做出一副也是不明所以、出来查看的样子,混在人群里。
刚才地巨响也惊动了刑警叔叔们,只见锅炉房的角落和教师办公楼里瞬间奔出了好几个人。
韩队长也在其中。
“怎么回事?”他奔到近前问。
“不知道。我们还以为是……煤气爆炸了呢!”许多惊惶的声音一起回答了他。
他看了看草坪,果断地挥手让紧跟其后的两个刑警去检查。
“同学们,不要慌张。这不是爆炸,煤气爆炸会伴有大火。”韩队长尽量使脸色看起来和缓些。“你们都回到宿舍里去,我们马上调查原因!”
“是啊!别慌,肯定也不是地震!”韩队长身后走出了黄脸副院长,他出乎意料地穿着整齐,脸色慈祥,“根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我们苏州是一块福地。天灾少。有破坏性的地震基本没有。大家不要杞人忧天!”
“严院长,我们……”大家此时感觉他格外亲切。所以纷纷围上去。
“大家都听话,乖乖回宿舍休息。”他的声音并不严厉。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今晚早点睡,明天就会好起来了!”
同学们渐渐散去。
我和葛虹、常青也准备往宿舍走。
“哎,慢点。”韩队长叫住了我们,“你是……”
他上下打量着常青,然后朝我点点头:“他是你当年地那个同学!”
接着又转过头对常青说:“秦……法医提起过,你会用符!”
听到这句话,我们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都露出了伤痛和惋惜。
“呃,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刑警队长提起符咒,常青多少有点尴尬。
“你们自己要小心些,这个凶手很不寻常!”韩队长平静地说。
到如今,恐怕他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的心态来看待常青的吧!我暗暗猜测。
“先回宿舍,还是先去107看看?”我问。
“先去107吧!”常青看向韩队长,“我们能进去看一看吗?我保证什么也不碰。”
“可以。现场勘查已经结束了。”韩队长稍稍沉吟了一下,带着我们三人来到了107宿舍的门前。
他叫走了守在门口的女警,揭下封条,对我们说:“等一会。我亲自来贴封条。你们抓紧时间看。”
常青连连点头称谢。
门一开,那股奇怪地腥味又扑面而来。
常青皱皱眉头,率先踏进门去。
我和葛虹紧随其后。
这是一间倒霉的寝室,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前后三个女生死在这里,而且还都死得很恐怖。
所以,我们进去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冷!
阴冷阴冷地!
这股子冷从脚底沿着小腿往上蹿,直蹿到头顶。然后渗入皮肤,钻进五脏六腑!
我和葛虹不自禁地靠在一起。
靠门左手边的角落里有一大片淡黑色,那是第一个死的金亚芳的血,她被发现死在床上,身体上有多处像是被大型食肉动物啃噬、撕扯地伤口,失血过多致死。时间过去比较久,现在血迹褪去,只留印子了。
寝室中间的地面上有一大片发黑的血迹。那是第二个死地水芸地血,这是我们宿舍发现的,我和葛虹地鞋底还曾经沾上过她的血。她地死因和金亚芳一样。她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互相也不认识。
我用简单的几句话把前面两个女生的情况低声告诉常青。
然后,我们一齐将眼光投向门的另一边。
那里的血迹殷然,半歪的桌子上爪印累累,战况激烈可见一斑。
这个火丰莹看来也不简单!
“昨天死的这个女生好像和前面两个不同。”我看着爪印,几乎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况。“虽然一样没有惊动别人,但她却有能力反抗,而且反抗地时间很长!”
“那是因为,她可能是个稍具道术基础的人!”常青习惯性地揪了一把头发,“空气里还剩下一些法术的波动。”
“哦,我差点忘了!你看这个。”我从口袋里小心地拿出那些残余的黄纸片。
“嗯,这是一张用过的符。”常青接过,仔细地看了看。
“什么符?”我问。
“看不出了。”他思索了一下,“我试张符,也许可以结合那些法术波动。来还原当时的瞬间情况!”
“你怎么看得出有法术波动?”葛虹张望了一下问。
“波动很微弱,普通人根本感觉不到,这也说明她道术不高,是个初入门的新手。”常青有点惋惜地说。
“是对手太恐怖!”我想起那个“异形”的造型就胆战心惊。
“那快还原吧!”葛虹催促道,“这里……真冷!我待不下去了!”
常青从背后拉过一个小包(咳,我居然直到现在才发现,够迟钝的)。从包里翻出一张黑色的符。上面有淡金色地符号。然后把碎的黄符裹住,闭目轻念。未几,将手一抖。符纸燃起。一簇橘黄色的火焰跳跃在半空,空气里好像有什么被吸引过来了。慢慢的,一片片的若隐若现的血红色虚影聚拢过来,围绕着火焰转动。
火光似水般漾开,血红色的虚影铺满了我们眼前地空间。
画面虽然无声但逐渐清晰。
一个惊慌失措地女生绕着桌子在奔跑,后背、前胸的衣服已经碎裂,都在滴血。两条袖子皆无,手臂上地伤口像咧开大嘴的野兽,鲜血汩汩。她紧紧咬着肿起老高地嘴唇,表情痛苦之极,眼睛里满是深切的恨意。
一只长满黑毛的利爪突兀地从墙壁里伸出,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腰背处狠狠抓了一把!
“墙壁?!”我和葛虹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呼。
火焰被气流一冲,挣扎着闪烁了几下,灭了,虚影也消散了。
我们一直以为能看到那个凶手的真面目,谁知竟然只看见墙壁里伸出的爪子,那么凶手到底是疤面女生还是老鼠呢?抑或两者本来就是同一样东西?“你们还真是沉不住气!”常青叹气,略带遗憾,“后面还应该有几秒影像的。”
“那个怪胎,嗯,我是说刚才你在草坪见过的,她是什么?是五通吗?”我问。
“不是。”常青摇头,“不过她的气息很奇怪,与活人不一样!”
“啊?她是死人?”我和葛虹再次惊呼。
老屋鬼话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二十六章 鼠怪(十五下)
“与活人不一样,就一定是死人?”常青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们两个。
“那是自然。就像……性别,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很简单的。”我哼了一声,“难道还有不男不女的?”
“人妖不就是?还有阴阳人呢!”常青促狭地笑着和我抬杠。
“那她是什么?半死人?行尸?活尸?僵尸?”我气呼呼地问。
“沈钧,能不能拜托你……别在这里一个劲地提死啊尸的?”葛虹苦笑着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哦了一声,拿眼睛瞪着常青。
“别瞪我了!”常青笑了,“眼珠像铜铃一样,要掉出来的。”
“嗯,那她到底是什么?”葛虹也问。
“她身上有法器或者是魂器的气息,所以和常人不同。”常青解释道,“不过这样东西很奇怪,它似乎在不断侵蚀、吞噬她的意识。换句话说,她现在类似傀儡的形态,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由自己控制了!”
“什么叫魂器?”我问。
法器我明白,魂器又是什么?
“魂器。是指藏有一个人地部分灵魂地物体。制作魂器地过程就是把灵魂分裂开。将一部分藏在身体外地某个物体中。这样。即使身体遭袭击或者毁坏。也死不了。因为还有一部分灵魂在世间未受损害。并且。要成功制作魂器。还必须以谋杀其他人作为前提。”(咳咳。罗琳女士原谅我。借用你发明地名词和解释!)
“一定是这样!这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杀了三个与她毫无关系地同学。”我恍然。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制作魂器?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会有许多人来袭击她吗?”葛虹细心地抓住了一个漏洞。
“不错!这点目前解释不通。”常青点头赞同。“还有你在电话里提过地巨鼠。依照你地描述。它可能才是五通!”
“五通。也就是各种精怪地泛称。在江南这一带。五通地形象往往是以鼠形为最多见!它生性残酷。脾气反复无常。睚眦必报。是一种很难对付地精怪!”
“嘿。真是老鼠精!”葛虹望了一眼我。“居然被张绮乱猜。猜中了!”
“可是。我可从来没听说五通会变色的!”我微微蹙眉。“灰、白、黄、红、黑,它在我面前现过五种颜色。这又怎么解释?”
常青揪了一把头发:“变色?这个问题有点难度了!五通好像不会变色地。”
“那或者是……有五只老鼠精?”葛虹很认真地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假设。
“五只?唉。你以为老鼠精是一窝一窝生出来的吗?”我叹气。
“你真的看清楚它的颜色了吗?”常青问。
“我又不是色盲,确实是五种颜色。是交替出现的,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我肯定地回答。
“五种?这是什么原因呢?”常青喃喃自语。揪着头发苦苦思索。
“我只听说过九色鹿,五色鼠倒是头一遭遇上。”葛虹忍着笑小声地对我说。
我苦笑。
“呃,你刚才说什么?五色鼠?”常青眨了眨眼睛。
“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葛虹不解。
“五色,五色……五色珠!”常青突然失声叫道,“我明白了!”
“有一些法器,能变换五行属性,五色珠就是其中的一种。它是一颗珠子。外形和普通玻璃珠差不多。不过颜色是漆黑的,一般是深埋在土里的。”
“哦。那个疤面女生……她找的珠子恐怕就是这五色珠了!”我马上醒悟,闵雨故事里地疑问迎刃而解了。
“对。一定是这样地!”葛虹也很激动。
“疤面女生就是刚才我在草坪见到的那个?”常青问。
“是的。”我突然又想到一个疑点,“五色珠是魂器吗?”“不是。它地主要作用是转换五行属性,和魂器无关。”常青摇头否定。
“呃,那她为什么要杀这三个同学呢?”我不明白,“她们是沾不上边的。难道说是因为这个火丰莹拿符去对付她?也说不通啊,前面的金亚芳和水芸只是普通人,既不认识也没得罪过她啊!”
“等等!”常青好似明白了什么,“昨天死地女生叫火丰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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