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极了!多出了牵挂就知道了心疼!”卢铁的电话里总是这样说。
黄霏每当听完卢铁的这句话便会有说不清的甜酸苦辣:“作为军人的妻子,我称职吗?”
黄霏现在想要孩子了,她认为她和卢铁应该有个爱情的结晶。
新婚之初,黄霏首先提出了暂时不要孩子的想法:“老公,我们还是暂缓生孩子吧!任务都在左右着你和我。”
“赞同!我还没有充分的时间去当爸爸呢!”卢铁这样笑着回答道。
黄霏为了在小年夜能与卢铁欢聚,着实费了些心思。她要趁这难得的机会给丈夫以爱的补偿,尽管戎马倥偬的丈夫也很少能顾得上家里的大小事。
黄霏上星期便安排两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前往海南岛姐姐家过年去了,他们也是欣然前往。今天一早,与卢铁通完电话后,黄霏换下了警服,在家中精心打扮了一番便出门了。逛街,是黄霏当姑娘时的喜好,穿梭于琳琅满目的柜台前既能打发闲暇时光,也有机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黄霏与卢铁从来没有一起手牵手逛过街。卢铁最烦逛街,提起逛街就双眉紧锁,有时甚至干脆驱车赶回营房,回到战士们中间。黄霏与卢铁刚才在电话里说:“我今天轮休,难得休息一天,又想过过逛街的瘾了。平常你是不会、也不能陪我,但是小年夜你得抽出时间来陪陪你的妻子吧?记住:与战士们短聚后你就回家!吃完饭后,我俩再开车上南山去观夜景,你不是爱看雪松吗?雪中的夜景一定很使人陶醉!”
入夜,满载而归的黄霏放下大包小袋,又对着镜子精心梳理了一番,然后就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一直痴望着卢铁摆在案头上的地球仪,心里默默地计算着卢铁回家的时间。
须臾,军休干所院外响起了吉普车急促的刹车声,黄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卢铁进门就说:“小霏,你们那里没有什么情况吧?我咋总觉得浑身上下不对劲呢?”
“没有啊!我刚才还与我们的葛支队长通过电话,他就在指挥中心。”黄霏手拿着一套新买的西装迎了上来,诧异地说道。
“没事就好!”卢铁解着制服的衣扣。
“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一点情趣都没有!你看我今天美吗?”黄霏摆弄着秀发说道。
“是很美啊!不过,我的老婆天生丽质,路人皆知!来,让我亲亲!”卢铁说着张开了双臂。
“兵痞作风!去!一身的烟味!先把这西服试试,洗完澡给我穿上。”黄霏说着贴近了卢铁,替丈夫解下了中校制服,帮他把西服穿在了身上。
“呵!名牌货!你发奖金了?不过,我啊,还是喜欢我的橄榄绿。”卢铁紧盯着西服的商标说道。
“又胡说了!嘿!好玩。这西服套在衣模上挺有绅士气派,咋穿在我老公的身上就俨然像个特工?”黄霏笑眯眯地说。
“只怪你老公有杀气啊!”卢铁哈哈大笑。
“用词不当,是侠气!反正你今晚就穿着西服陪我。”黄霏左右端详着丈夫,执拗地说道。
“遵命,夫人!饿了吧?我这就下厨!”卢铁的手搭上黄霏的腰说道。
待卢铁做好饭洗完澡换上西服走进饭厅时,黄霏已将客厅布置得温馨极了。
“中意吗?”黄霏莞尔一笑。
“中意!”卢铁赞道。
“坐下,我给你倒杯酒!平常我……”黄霏顿了顿。
“别说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你却是我心仪的妻子!”卢铁知道黄霏要说什么,打断了黄霏后面的话。
“男主外,女主内。我没做到。”黄霏有些愧疚地说。
“小霏,来,我们喝个交杯酒!”卢铁举起盛满了葡萄酒的杯子说道。
“很久没有这样了!”黄霏呢喃道。
卢铁搂着黄霏一饮而尽。
烛光在欢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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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泽深起大网(1)
黄霏抚着丈夫宽宽的肩膀喝下了大半杯葡萄酒,须臾,她的双颊泛红,显得贤淑而靓丽。
“我的厨艺还不错吧?”卢铁待黄霏将鳜鱼片细嚼慢咽下后,便得意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接着就甩开腮帮子,大口地咀嚼起来。
“看你这吃相!”黄霏佯作愠态,内心却充溢着对丈夫的关爱……
巍峨美丽的南山就座落在X市的城郊。黄霏从小就在山上长大,现在她的娘家仍在山中空军疗养院内,她的父亲是已经离休的该院前任院长。
全长20余公里的盘山公路上,卢铁浴着黄霏的体香驾着三菱吉普车在银装素裹的山壑间行驶着。卢铁自从成了山上的女婿后,这条风光旖旎、曲折险峻的盘山公路他就没少跑,凭着与生俱来的观察力与记忆力,他对南山的纵横沟壑已然烂熟于心。吉普车在山道上如灵蛇一般行驶着。
黄霏兴致盎然,一边观赏着窗外的夜景,一边聆听着喜爱的军旅歌曲。很久没有回山中慢步了,黄霏对擦窗而过的一草一木都要瞥上一眼。
月光下,天穹寂静,皑皑的白雪给大山处处装点着一朵朵冰花。
“春如梦,夏如滴,秋如醉,冬如玉!南山总能给人以无限的美姿,也同时总能给人以无限的遐想!”黄霏仿佛是初来的山客,发出啧啧的感叹。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陈毅元帅的这首诗使我崇拜上了松。凌雪傲然,越压越直!”卢铁牢牢地掌控着方向盘,用余光瞟了一眼沉浸在感慨之中的黄霏,感慨地说。
“军魂?松魂?我觉得,松影有军魂,军魂有松影!”黄霏久久地望着卢铁。
“我喜欢你此时的美柔目光,关怜有加,鞭策有声!”卢铁喃喃地说道。
“你我都彼此深爱着对方,这是毋庸置疑的。我想,我们这个家也真应该‘整训整训’了,我总觉得还缺少了些许温馨与安逸,作为主内的妻子,我真的感到愧疚。现在连要不要孩子都不好抉择!老公,你这样的铁血军人就应该充分去享受家庭所带给你的爱!有个事我要郑重其事地与你商量商量,我想向局里提出换个岗位,离开大案组,也好多腾出一些时间来照顾我们的家,照顾你。关局长是父亲的老部下,他会通融的。”
“不行!”卢铁没待黄霏说完,变颜冰冷地蹦出两个字。
“咋了?”黄霏问道。
“逃兵!”卢铁仍是一脸严肃。
“逃兵?你是‘罪恶的克星’,我也是见蛇见蝎就打的主!你别忘了,我在警校里就是学的刑侦专业,我怎么会舍得离开这展示平生抱负的岗位?我还不是为了你和我们将来的孩子!”黄霏满脸的委屈。
卢铁伸出右臂搂了搂黄霏的肩头缓声说道:“小霏,我非常感激你对我的一片爱意!你我非但是恩爱夫妻,还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你历破大案要案,作为丈夫我真的时常在为你感到自豪!新婚时你曾对我说过:‘当卫士的就要舍小家、顾大家,趁年轻时多为社会做点奉献。’记得当时我就狠狠地亲吻了你,表示认同。两年来,我很幸福!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妻子在伴随着我,有一群铁血儿郎在跟随着我。每当大案告捷时,妻子脸上洋溢的笑容就是给丈夫最好的欣慰!而丈夫解下征衣安然地回到家中又岂不是给妻子的最好礼物?我爱这样的生活,幸福伴随着正义,他人哪能体会到如此的爱情趣味!这几年你就打消此念头吧,听我一次,再者,我卢铁也丢不起那人啊,让人笑话,我的大气的妻子嫁过来才两年就成了家庭妇女?哈哈哈!” 。。
Chapter2 泽深起大网(2)
“讨厌!我才是英雄志短了!听你的,过几年再说。”黄霏默笑着。
“鬼机灵!拿话套我啊?不过,小霏,嫁给我真的是委屈你了,我亦要检讨和补过!”卢铁沉沉地说道。
“你呀,要检讨和补过的地方也多的去!作为丈夫你还欠缺某些元素,譬如怎样去读懂女人、让妻子欢愉。爱是需要经营的,爱不只是挂在心头后就完事的,有时候也是要常挂在嘴头的。女人平常最渴求自己心爱之人的温存和细语,哪怕是偶尔的一两句就足以感动!你刚才的那几句肺腑之言就使我现在都还为之醉心,你咋就不能平时对着我多说些呢?你心里的话咋就这样吝啬?我还以为你从此就不会说这些讨人的话了呢!你这外冷里热的犟牯!还有,我虽然是个貌似坚强的女警,但我也终是个女人,我也有一般女人的一些爱好和情趣,诸如爱逛逛街什么的,你就是不愿意配合下。”黄霏说着,眼中泛动出几点泪花。
卢铁听后不住地点着头,显然是被触动,他歉意地望了望正在扭头拭泪的黄霏深情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以后一定会改的。”
“这还差不多!不过,更新、生长和创造是两人共同的责任。”黄霏沉吟了片刻后笑了。
“小霏,破天口到了,这里可是一览众山小,我们一起静静地去感受它的博大吧!”卢铁停稳车说道。
“好!”黄霏跳下车说道。
夜色雪覆的破天口别具一派气魄。
夫妻俩拥坐在海拔千米的破天亭上,静静在放眼环顾:身侧是奇峰错列,仰天是浩空无垠,俯眼是渔火万点。
“好个水天一色,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令人赏心悦目,油然心醉!谢谢你,老公!”黄霏依偎在卢铁的怀里含情脉脉地说道。
“大好河山岂容虎狼酣睡?”卢铁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口说道。
“哦,对了,你饭前进门时说什么了?说有情况?”黄霏坐正问道。
“征兆。我身上的那根神经又蠢动了,整个下午浑身都不带劲。你是知道的,我的肌体反应器每次都灵验了。怕是大案在即!”卢铁敛颜凝眉说道。
“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这大过年的,老天不会那么残忍吧?”黄霏捂住卢铁的嘴。
“要发案,岂以老天的意志为转移?”卢铁一脸肃然。
“不会吧?我和老公还没黏糊够呢!”黄霏瞪着一双俏丽的大眼喃喃说道。
时过子夜,夫妻俩意犹未尽仍双双没有归意。此时,俩人已停止了一切话题痴痴地沉浸在大自然的博大精深中,同时还默默地在倾听着对方的心跳。
黄霏的手机突然响了。
黄霏望了望卢铁似在说:“老公,该不是你的肌体反应器灵验了吧?老天真的很残忍!”
卢铁的手机也接踵响起。
“看吧,戏又登台了!”卢铁忙接通了电话。
“徐茫!三年前是我亲手擒获的黑恶势力的喽啰,他越狱枪杀了两名民警并劫夺了双枪遁逃!他哪有那般身手?所以说:除恶不尽,遗祸无穷!这狗日的!老子要让他早日去见他的死鬼叔叔徐汉威!”卢铁接完电话后愤愤地骂道,两眼喷射出利光。
“快送我回队!”黄霏跳上车催道。
“得令!夫人!”卢铁大战前反而是情绪间会常常透露出一些冷幽默。卢铁是天生的忠义斗士。
三菱吉普车,在夜色中飞驰,朝山下疾驶。
进入临战状态的黄霏不再温文尔雅,一路上催着卢铁提高车速。
卢铁也是恨不能车生双翼,将油门已踏至极限。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Chapter2 泽深起大网(3)
吉普车在寒气中腾起一股浓浓的白烟驶进了市公安局大院。车没有熄火,卢铁对急忙下车的黄霏说了声:“我得先去支队受领任务,待会儿见。”然后车便在院内打了个急转弯呼啸而去。
目送着吉普车疾去的背影,黄霏转身走进会议室。
“我们的大案组长到了,快落座。小年夜也不能让我们这些‘苦行僧’休息休息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省铁路公安处刑侦支队的方明支队长。这位是横港劳改农场追捕组的雷雨生组长。”市公安局局长关平手指着两位陌生的面孔向黄霏介绍道。
椭圆形会议桌前早已环坐着黄霏所熟悉的市局党委成员和刑侦支队长葛毅等一帮悍将。
黄霏分别与方明和雷雨生两人点点头,然后急切地问道:“徐茫可能潜回X市吗?”
“杀人后慌不择路,极有可能!”方明说道。
“武警支队的汤支队长和卢参谋长马上就到。待与会人等到齐后,请方支队长和雷组长分别简要地介绍一下案情,我们再来‘观泽布网’!”关平是军人出身,素有大将风度,每次大战前他总是显得胸有成竹,而他的胸有成竹又总能给尚处在扑朔迷离案情中的属下带来信心与士气。
“报告!”随着一声洪亮的喊声,从会议室门口走进来两位军人。前面的一位肩佩上校军衔,年近不惑,器宇轩昂,是X市武警支队的支队长汤克;左后的那位肩佩中校军衔,正处于而立之年,他就是X市武警支队参谋长卢铁。
“我们的后盾来了!快请进!”关平立即起立相迎。
环桌而坐的人也都起立相迎。
卢铁重重地看了妻子一眼,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方明和雷雨生开始介绍案情,会议室内突显沉寂和肃然。两人沉痛而悲愤的讲述间隙只听得见打火机在频频磕响和偶有茶杯盖与茶杯的轻微碰撞声。
会议室的大壁钟已指向凌晨三点整。关平摁灭手中的烟蒂,环顾左右后说道:“简要案情大家都清楚了。我市籍劳改服刑人犯徐茫于昨日中午装病乘隙从横港劳改农场出逃。昨晚子夜时即在省火车站现身,当被车站派出所两名执勤民警带到派出所审查时,趁市民燃放花炮、民警瞬间分神之际,丧心病狂地突然夺枪袭警,我们的两位好战友就这样壮烈牺牲了!”
关平是第二次进行案情通报了,话说到一半仍不由得哽咽起来。
“嘭!”卢铁以掌拍案,震得近处的几个茶杯盖乒乓作响,水溢案面。
葛毅朝卢铁投出一眼后忙立起身去门后拿抹布。
“又怒不可遏了?”汤克扶正自己的茶杯朝卢铁低声说道。
卢铁歉然一笑,瞬间又脸挂冰霜。
“拍得好!我都想拍!我这个第一政委为有这样一个富有血性的参谋长而感到欣慰!这样,下面大家可就案情进行分析。”关平望着卢铁说道。
“这是一起两名执勤民警被杀的惊天大案,更是一起公然向公安机关叫板的罕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