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是高松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他整个人就像剑一般直冲向门口处突然而现的黑影。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股不知从哪来的飓风,卷起无数的尘土,一下子将我与高松包裹了起来,不但使得我们无法靠近门口,就连身体都被吹得东倒西歪,难以直起。
谁?
狂风大作中,卧室内,除了大件物体外,其余的都被卷得四处乱飞,并且时不时地向着我与高松所站处撞过来。为了保护我全身不被四处乱飞的屋内事物所伤,高松将我全身死死抱住,退至墙角蹲下,并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我不受伤害,直至十多分钟后,这股不知出处的飓风骤然诡异地消匿了去为止。
“你受伤了没有?”风才一停,我立即从高松的怀中挣扎而出,来不及关心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而是伸手摸向他的背脊,确定他有没有受伤。
“不用紧张,我没事”,高松一把捉住我伸出的手,凝视向我的目光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其实这只是一个法术罢了,施法的人并没想要伤害我们,他的目的是想带走苏小若的母亲,所以才对我们手下留情。你看,这风过后,不是并没有造成一点影响吗?”。
果真,我转头向房间张望去,发现,卧室内的一切事物与先前一般,完全不曾有改。方铃仍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只不过,刚才站在门口处的中年妇女这会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到刚才突然出现的黑影,我不由联想地反问,“那个施法的人会是谁?他为什么要带走苏小若的母亲,又为什么会对我们手下留情?……”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理不出思路来思考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高松,希望他能找出一丝逻辑。
可是,很奇怪的是,高松却并没有给出我一些解释,而是向着我习惯性地耸了耸肩,摇摇头,说了句很奇怪的话,“看来,我们得去会会阮晓菁说的那个算命的人”。
“为什么?”我忍不住反问。
“我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测”,高松回答得模棱两可。
“你猜测什么?”我不免追问。
还没等高松回答我的话时,突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按键接听,不想,竟是阮晓菁打来的电话,她只说了一句话,“苏小若,赵莉出车祸了”,然后,电话就断了。
我一时没缓过神,呆滞地看着高松,重复了一遍阮晓菁的话“赵莉出事了”,然后过了两秒才突然反应过来,阮晓菁的话怎么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而且也没说赵莉人到底怎么样。
“我要立即回学校去”,我一把抓住高松的手,无法遏止住自己一团糟的情绪,说道,“我要去看看赵莉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会出车祸,我要回学校找阮晓菁”。
可是,我的脚步还没抬起,被住高松挡住了去向,说道,“不要乱了方寸,小秋。你忘了,刚才方铃的电话是怎么回事?”高松的提醒,使得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可是,停下脚步,我却有些茫然。
“方铃还没醒过来,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想办法解了她身上的法术。我猜想,她一定是被苏小若的母亲借了魂问出你到底是谁,然后引诱你回家。这种法术如果在一个人身上不被解除的话,就算她能自己醒来,大脑也会受损。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想办法解了她身上的法术,让她醒来。也许,她还能告诉我们什么重要的事情。”见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高松心疼地将我拥在怀里,吻着我的额头,向我解释道。
“可是,你会解吗?”倚在高松的胸前,看着沉睡不醒的方铃,我仍是无措。
叹了口气,高松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代替高松回答了我,“他不会解,但是我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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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一半
谁?这是谁?我与高松不约而同望向门口,只见一个身材削瘦,身躯佝偻的人,身着一套不合时宜的黑色对襟长衫,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面部竟然还带着个卡通的面具,一边看着我与高松,一边向着卧室内缓步走入。
“你——是谁?难道你会解这个法术?”我惊讶的不止是这个人说的话,还惊讶于这个人的出现,更惊讶他的一身离奇的装束和旁若无人的举止。
我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这个黑衣人的回答,不过他接下来做的动作却同样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题。因为就在我与高松俩俩发愣的时候,他走到方铃趴着的桌子前,长袖一挥,手中不知是拿了样什么事物,向着方铃的头顶心挥了两下,随即,在一声轻呓之后,方铃的身子微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双眼。
看到方铃醒转,我顿感大喜,也顾不得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想急步上前给她几句安慰,再问问她到底之前发生了些什么事。可是,不料,方铃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看我,再看看高松,然后看看那个黑衣人,说了句,“这是什么地方?你们都是谁?”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回答上。晕,她难道……也失忆了?刚腾腾腾窜起的惊喜一下子从万丈高空中摔成碎末,可怜我那才抬了一半的脚,突然间变得前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不得不巴瞪着眼睛,求助向高松。
“她只是被暂时洗了记忆,但不碍事,慢慢的,可以恢复过来”,黑衣人像是能看穿我的心思一般,向我解释道。
啊?洗了记忆?为什么要洗了方铃的记忆?我不免有点疑惑,又有些愤怒,咂了两下嘴,本想质问凭什么仗着自己有些法术就可以为所欲为,可是再一想,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定有相当本事,嗯,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方铃没事,还是先勿轻举妄说。
我正想着时,不想,高松却沉着声音,向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问话。他说,“你终于还是现身了,可是,为什么?”这句话完全就没有逻辑可循,听得我一头雾水。
可是,接下来,黑衣人的回答更是让我挤破脑袋也没理解。面对高松这一头雾水的问话,他竟然还有来有去地答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原因的,但不是现在”。说着,他将衣襟拉了拉直,依旧佝偻着身子向门外而去。
“等等——”,我忍不住喊出了口。晕了,晕了,他们这是在打哑语,还是在对暗号?不行,总之,我得问问。
可是,没等我开口,高松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悲痛,在我之后,紧随而来,“刚才那阵邪风是你施的法术,是不是?苏小若的母亲也是你带走的,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下的,是不是?包括我,包括小秋,包括所有人的一切……?事到如今,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原因,为什么……我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高松的身子像片风中的叶子般微微颤抖。
啊啊啊!我晃晃脑袋,再揉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高松这表情,他这话,难道是在说……这,这个穿着一套古里古怪黑衣、戴着一张卡通面具、身子完全就站不直的人,难道,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高瞎子,那个死瞎子,高松的师傅?
就在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时,黑衣人本已走出门外的身子,陡地停了下来。我发现,在高松悲痛的问话中,他的身子也有一些颤抖,最终,在一声深深的长叹之后,他终于转回身子,向着高松回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原因,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半”。
靠,要说就说呗,干嘛只说一半?我本以为他这一回身,一定是准备向我们一吐为快,谁知道竟然还搞个“花开两枝各表一头”的伎俩。这么看来,毋庸质疑,眼前这人一定是那死瞎子了。除了他,还有谁说话喜欢估作玄虚,说一半掖一半,非得让人听得云里雾里去的?当然,说一半总比一点也不说的强。
我正胡乱猜测时,这个黑衣人竟然走到了我与高松面前,话锋一转,竟然向我们提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且莫明其妙的问题,“如果你们俩个人中,有一个不幸死了,那么另一个会怎么办?” 。。
瞎子的诉说
“你是指我和高松……”,我下意识地反问,心道,人之生老病死,岂容抗拒;不管如何情深意重,天意若要斩尽前缘,那也只能听之任之。可是,这个死瞎子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我有点迷糊。
可是我的反问未完,高松却如早已深思熟虑过一般,坦然接口道,“我想,我会和小秋同生死、共命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她,生离也好,死别也罢,我都和她在一起”,说着,他牵起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向我绽开笑容,黑色的瞳仁溢出万种柔情,仿佛并不是在回答黑衣人的问题,而是在向我诉说他的心声。
我心莫名一酸,又莫名一暖。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窗外,一束束的阳光,晃进眼里,折出我心底一点点怒放的喜悦。抬起头,依傍着高松,我也向着黑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生也相从,死也相从,我与他一般无二”。
我的话音才落,不知为何,黑衣人突然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好一句,生也相从,死也相从!”,笑着笑着,突然,他又莫明其妙垂下头自言自语道,“就怕是不能相从,无法相从”,说罢,他仰起头,深邃的目光从我与高松的身上滑过,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到底想问什么?”面对这个黑衣人奇怪的言行举止,我实在有些按耐不住地问道,“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们一半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和你问的这个问题有什么相关?”
黑衣人向我望了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依床坐下后,才答道,“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天地之气,阴阳之易,因人而异,各成千秋”。咳,这句话听着比W市的老和尚说的还要高深莫测,我费力地咀嚼了半天,仍是一愣一愣没明白。
不过,还好,这个黑衣人不像那老和尚能罗嗦半天因果,说完这句,他抬起头,向窗外凝视了一眼,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五岁那年,父母双亡,我成了一个孤儿,从此四处流浪,乞讨为生,直到遇见我师父,他收我做他徒弟,带我回大山里学艺。山里的日子很清苦,也很孤独,但这不算什么,主要是我会想家,想自己的父母,想小时候一起玩的伙伴,越想我便越感觉苦闷和孤独。于是,每天,做完所有的事情,我就一个人跑上山顶,眺望远方,大喊大叫地发泄。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扎着两只冲天羊角辫,圆圆的脸上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奇怪地盯着我看,并且问我‘你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大喊大叫,你是不是不快乐?’。山里,很少有外人来,我不知道她是谁,便没有回答她,一个人就往山下走。可是,她跑上来拦住了我,对我说,‘我住在山下的村子里,我叫小青,每几个月,我妈都会来山上给寺里送东西。如果你有什么不快乐,以后我来的时候,你说给我听,好吗?’。她的表情很纯真,她的眼睛很亮。小青,她叫小青。虽然那天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事隔几个月后,果真,她又来了。就这样,我们渐渐熟悉,并且无话不说。”黑衣人的眼里光芒飞扬,似乎那个叫小青的女孩子就站在他眼前一般。
“后来呢?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是不是?”我好奇地插嘴问道,心里面充满了对这个美好回忆的期待。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但是我知道,我确实喜欢她”,黑衣人依旧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
“你如果喜欢她,那就告诉她,否则她怎么知道,对不对?”我不依不挠地追问。
“你说得没错,我应该早点告诉她,这样,我就不会将这种痛背负到现在。可是,事实上,等我想告诉她的时候,已经都来不及了”,黑衣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沉痛和悲伤。
“为什么?”我再次问道。
“因为她死了,小青死了。他们告诉我,小青生了病,医治不了,所以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像发了疯一般,一个人跑上山顶,偷偷地痛哭了一场。然后,从那天开始,我便开始拼命学艺”。
说到这,黑衣人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颤颤地伸出左手,将脸上的卡通面具轻轻取了下来。然后,面具之下,一张饱经苍桑却泪水纵横的脸呈现在了我的眼前。虽然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瞎子的模样,但是我却没有想到,第一次见着他却会是在这样的一个情景下。我的喉咙有些发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高松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样悲痛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做什么事都要瞒着我?我到底是不是还应该叫你师傅?”
说到这,高松的身子摇摇晃晃,似要摔倒。我连忙扶住他,正想轻声劝慰他两句时,突然,醒来后一直坐在桌边一动不动没有说话的方铃,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说了一句话,“你们这是排练节目对白吗?”
靠,这个方铃,什么时候不好开口说话,竟选着这个节骨眼上,而且一开口说的话,使得我恨不能她一巴掌。却不想,就着方铃的话后,门口处传来一个声音,接道,“你是不是后悔了,高天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越来越复杂
后悔?后悔什么?为什么要后悔?我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好奇地看向门口,只见,借着刚才那股邪风突然消失不见的苏小若母亲,此时神色忧伤地站在门口,看着依床而坐的瞎子,沉默了一小会,见他一言不发,便继续问道,“当年为了我姐姐小青,你曾不惜性命,借用法术使我重生,可是这一次……小若她……。其实,你早就知道小若会出事,是不是?可是,你却对我隐瞒着一切……难道,现在,你终于开始后悔了?”
我扭头再看向瞎子,只见他已经收敛起了刚才的激动;恢复了面容的平静,只不过并没直接回答苏小若的母亲,而是不急不缓地将那张卡通面具又戴回了脸上,然后仰头长叹了口气,这才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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