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馆不死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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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馆不死传说-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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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来拜访黑暗馆的我的“现在”,但他们的不是。他们的9月23日,就是“我”即“中也”应朋友之邀来到黑暗馆的9月23日并不是1991年,而是其他年份的9月23。
  其证据是——江南想道。
  他仿佛突然具备了低智特才综合症患者的特殊能力,开始仔细核查至今为止“视点”捕捉到的几个日期。这对于核查主体江南自己来说也是非常奇特的感觉和体验。
  ——那是入学典礼过了一个多星期的星期天,日期好像是4月20日。
  “我”即“中也”是这样回忆与玄儿相识的那一天的。他去旧古河男爵府的那天晚上,在小石川植物园旁遭遇了意外车祸而昏迷。等他在病床上醒来时,那已经是第三天的4月22日早晨,他记得这一天是星期二。但是……
  1991年的4月20日并不是星期天。那天是……
  ……星期六!
  是星期六!那么4月22日就不是星期二而是星期一。如果“我”的记忆没错,他们的“现在”当然不可能是1991年。
  ——现在已经过了一天,是26日、星期五的凌晨1点多。算起来你已睡了五个小时左右。
  这是因蜈蚣事件而昏迷的“我”醒来时听玄儿说的。
  26日、星期五……
  我不用想就知道1991年的26日是星期四,不是星期五。往前算的话,1991年的9月23日当然不是星期二而是星期一。
  对了,还有“视点”追溯到过去看到的凶案。它发生在“18年前的达丽娅之日也就是9月24日的晚上”。但是如果“现在”是1991年,那么18年前就是1973年。那年的9月24日是……
  ……星期一!
  是星期一!但是凶案发生的晚上,附在九岁玄儿身上的“视点”不是把那天认作是“星期二”吗?
  这又是一个证据,表明他们的“现在”不是1991年……
  ……关于山形市的旧济生馆主楼呢?
  这时,这个问题突然闯入江南的思考中。
  ——在残留于全国各地的明治时期的西洋馆中,建在山形市七日町的济生馆主楼被认为是形状特别奇异的杰作而闻名于世。我到东北地区拜访那栋建筑是在高中三年级的暑假……
  关于那座西洋馆“我”即“中也”在第一次见到浦登征顺时说了上面这段话。但是——
  1949年,山形市七日町的济生馆医院失火,烧毁了病房。此后,在1966年被指定为国家重点文化遗产!1969年,旧济生馆主楼从七日町移建至霞城公园,1971年以后做为市民俗馆……
  难道在他们的“现在”,济生馆的主楼还在七日町,还没有移建至霞城公园吗?
  不过——江南感到迷惑。
  这是沉睡在我记忆深处的知识吗?
  ……那关于“去年的流感”呢?
  接着,这个问题又冒了出来。
  ——据说去年的流感在全世界范围内肆虐,日本也有半数人口被感染。
  这也是“我”即“中也”说的话。不过,从1991年的“现在”来看,至少江南不记得“去年”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流感。
  1957年,亚洲型流感在全世界流行。据说这种产生于中国的流感席卷了全球,日本也有半数人口受到感染……
  ……啊,难道这也是……
  难道这也是沉睡在我记忆深处的知识吗?那我是何时于何处获得这个信息的呢?
  ……好像台风又要来了。电视上说海上风浪很大,昨天在大分海域有条货船沉没了。
  这好像也是“我”和浦登征顺第一次见面时的话题。当时,征顺把这个悲惨的海难消息告诉了他。
  ——听说有很多船员都下落不明。
  于是我脑中又出现了这个问题的详细信息。
  1958年9月23日,星期二,货船“津久见丸”在大分海域沉没,船员12人下落不明……
  ——电视屏幕中。声音严肃的男播音员正在播报当天富士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据说这场覆盖山顶的初雪比去年晚了四天但比常年早了三天。
  这是24日晚上,“我”在沙龙室看到的电视新闻。而且……1958年富士山的初雪是9月24日。
  ……啊,到底……
  这些知识到底沉睡在我记忆的什么地方?
  江南忍不住疑惑并惊讶起来——
  难道我真的具备了低智特才综合症患者的特殊能力吗?有这种可能吗?或者所有的这些实际上都不是我的记忆……不是我的记忆,那是谁的?
  ……他继续疑惑并惊讶着。
  不管怎么样——江南下结论道。
  这是1958年——昭和三十三年9月在黑暗馆发生的凶案,从我的“现在”看是33年前。因此,18年前的“凶案”就是1940年的9月了。说起1940年——昭和十五年的话,那是太平洋战争爆发的前一年。这一年的9月24日是……
  ……星期二!
  对,是星期二!这样日期上的不一致就全部消除了。同时——
  关于“我”以及他们说的话——
  (当时的时世,如果杀人和被杀这种不幸事被外人知道绝对会有寐烦。所以就更加……)
  (那个时代解雇了那么多人真是……)
  (考虑到当时的杜会状况,真是个昨常无情的决定啊)
  (所以17年前遇到望和时,我活动的中心在东京。不过,当时和现在不同,无论在日本的什么地方都有很多困难)
  ——其含义不也清楚了吗?他们的“现在”是在l958年——距今33年前的9月。
  ……1958年6月24日、星期二晚上10点15分……
  在江南回味结论时,突然又有一条他本不可能知道的信息闯了进来。
  1958年6月24日、星期二晚上10点15分,阿苏山中岳大爆发。12人因此死亡,28人受仿,山上的设施全部被毁……
  ……啊,这个是……
  黑暗馆建在熊本县Y郡的山中,距云仙普贤山的直线距离约为55公里,距阿苏山中岳约为50公里……
  ……是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在惊讶、疑惑、不解的同时,江南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奇怪的解放感。他再次感受到邪恶且冷酷的恶意在戏弄着这个“世界”,但与此同时,他彻底明白了。
  在33年前他们的“现在”,由于自身猛烈的爆发而造成多人伤亡的火山不是云仙山而是阿苏山。


第二十七章 疯狂的构图


  1


  ……忠教?
  诸居静的儿子?
  这是那个青年真正的身份吗?而且他才是杀蛭山丈男、浦登望和、首藤利吉的凶手?
  我呆若木鸡,仿佛看到了一个形状怪异黏滑的怪物从污泥中突然钻出来似的。一瞬间,我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身子也动不了了。
  咚!这时,我又感到硬物碰撞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也许是敞开的门对面——传来,但我却没能回头。
  玄儿慢慢走过来,他从衬衫胸前的口袋里取出那张从沙龙室拿来的照片给我看。
  ……不时——江南孝明确认道。
  这张照片当然也不同。我放在钱包里的照片原本是退了色的彩色照片,而这却是黑白的。还有照片的背景应该是秋天的红叶,而这却是冬天的枯树林。
  “照片上的女人是诸居静,这一点刚才野口先生看后得到了确认。他说应该是她。”
  这个女人不是我母亲,并排站着的孩子也……
  “这孩子是忠教这一点也得到确认了吗?”我盯着相片问道。
  ——这不是小时候的我。
  “他说好像以前见过。”玄儿回答,“他对自己的记忆似乎不太有把握,因为当时他还只是偶尔来这里。他说除了柳士郎之外,他很少和其他家人来往,所以不能确信。在照顾从塔上坠落的青年时,一瞬间他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那只是一瞬间,马上他就想那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玄儿你呢?诸居静和忠教,你仍然想不起来吗?”
  “刚才看到相片,我心里感到一丝轻微的刺痛……好像这个女人在哪里见过似的。”
  “对那个孩子没有这种感觉吗?”
  “这个么……怎么说呢?”玄儿若有所思地紧皱着眉头,用食指尖按着眉间竖起的皱纹,“说实话好像有,又好像没有,非常微妙……”说着,他把照片翻过来给我看。照片上写着“摄于……日……岁生日时”。
  ……这个记录也……
  “虽然墨水泅了看不清楚,但这条记录应该是照片拍摄的日期。”
  这个记录也不对——江南孝明确认道。
  “18年前二人离开了黑暗馆,这可能是几年后在忠教生日时拍的。看起来,这孩子的年龄可能在十一二岁左右吧。虽然我不知道忠教生日的确切日期,但他比我要小一岁,好像是在冬季出生的,所以可能是11月7日……”
  我放在钱包里的照片背面写着“摄于1975年11月7日孝明11岁生日时”。虽然字面上很像,但明显不是这一张。我照片上的记录不是用钢笔而是用铅笔写的。所以,即使弄湿了,字迹也不可能模栩……
  “可是玄儿!”我抬眼看着朋友的脸,“就算那个青年真是诸居静的儿子,但为什么说他就是凶手呢?”
  “让我说一下己经确定的重要事实吧。你听了可能也会完全认同的。”说着,玄儿将照片放回胸前的口袋中。这时,我看到他的视线飞快地朝门的方向瞟了一眼,但我没心思去细想这动作的含义。因为我的心思完全在到底为什么说那个青年是凶手这个疑问之中。    
  “其一,这是打电话给大牟田的永风会医院查明的事实。‘我是首藤利吉的亲戚,关于前几天他去你们那里的事……’我这么开口一问,表舅果然去的就是那儿。三天前就是23日的早晨,他去医院做一位住院患者的担保人。”
  “住院患者的担保人?”
  “顺便说一下,这个野口医生知道,永风会医院好像原本在精神科领域非常有名,按照过去的说法叫脑病医院。虽然最近它摆出一副综合医院的样子开展经营,但大牟田的永风会医院仍是精神科的专科医院。”
  “精神病医院的住院患者……”我黯然嘀咕道,“你是说那个青年?”
  “是的。”
  玄儿冷冷地点点头,从刚才放照片的衬衫口袋里拿出香烟。
  ……这种烟……江南确认道。
  这种不带过滤嘴的香烟是“和平”烟。可能是当时,33年前——也就是1958年最流行的国产烟……
  “在确认患者的名字后,我也大吃一惊。刚开始我怎么问他也不说,这种时候浦登这个姓就用得上了。我表明自己的身份并表现出强硬的态度,效果立竿见妙。好像是院长什么的亲自过来接的电话,直接告诉我患者名字叫江南忠教,我还确认了汉字的写法。
  “他好像是去年夏天开始住院的,这次首藤表舅去,是做担保帮他办理出院手续的。对方很清楚表舅是浦登家的亲戚,还说上一次的事请务必要保密等等。”
  “上一次的事?”
  “这我问了,但他慌忙敷衍搪塞。完了,说漏嘴了——对方的这一心态表露无疑。”
  “为什么忠教要住进精神病院呢?原因是什么?”
  “这我也问了,但对方用含糊的回答敷衍过去。只是说:最近状态相当稳定,所以不必担心。还说:你表舅对情况很了解,详细情况请问他吧。因为是在电话里,所以我也无法进一步盘问……”
  “不管怎样,至少该知道的都已经清楚了。四天前,表舅从黑暗馆出发去大牟田并在那边住了一晚。第二天也就是23日早晨,他前往永风会医院,按照原计划领回住院的江南忠教,并载着他踏上回黑暗馆的路。其二……
  “这是我打电话给‘岛田咖啡’得到的信息。我试着问:三天前——23日,有没有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和一个25岁左右的年轻人去过店里?两个人应该是坐黑色轿车去的。
  “幸运的是,接电话的店主马上就想起来了。他说:大前天大概午饭前,确实有这么两位客人。甚至还记得年轻的那个男的穿着土黄色夹克,为了吸烟还拿走了店里的火柴。总之,这是首藤表舅载着忠教回黑暗馆的旁证。”玄儿用手摸着开襟毛衣的口袋,拿出那个黄色的火柴盒,“这个也……
  他在我面前摇一摇火柴盒,确认里面有火柴后慢慢地将它打开,点着其中的一根,将火移到衔着的烟上。
  这个火柴也——江南确认道。
  是的,我当然没这样的火柴。因为我吸烟总是用打火机的……
  玄儿装模作样地停了一会儿没说话,将自己沉浸在烟雾中。我被勾起了烟瘾也拿出自己的烟,但叼起烟刚要点火时,我打消这一个念头。
  这烟是——江南确认道。
  由干空腹、疲劳、睡眠不足,加上不间断的持续至今的紧张,我感觉又要涌起像昨天那样的恶心了。
  这是粽色过滤嘴的“希望”烟。
  ……1957年,最早带过滤嘴的国产烟“希望”开始发售,并博得人们的青睐。
  坠塔的年轻人也有同样品牌的烟。但我不抽这种烟,我带着的不是“希望”,而是“七星”。
  “还有第三点。”
  烟抽到一半时,玄儿又开始说:“在得知第一点、第二点的基础上,我去茅子那里问了一下。为什么表舅要特意充当忠教的担保人,带着他来这儿呢?现在在这里的人当中,恐怕只有她知道详细情况。”
  “我请野口先生和征顺姨夫统一口径,谎称刚才表舅来过电话,说是本来想按计划回来的,但途中道路因塌方而堵塞,不能通行——所以,我一边零星地说了些刚才在和医院的通话中得知的事实,一边追问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烟灰断了,落在地板上,但玄儿似乎毫不在意。不仅如此,他还将烟头扔在脚下,故意似的用鞋底粗暴地踩灭。
  “首藤表舅是个大俗人,遭到他儿子伊佐夫的蔑视,但正因为如此,他也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在各方面好像都有着广泛的关系网,从当地的政治家到警察方面的人员,甚至是黑社会。据茅子表舅妈说,福冈永风会医院的院长或者是副院长,以前就和表舅关系密切,这件事最初是他来和表舅商量的。不过我总觉得这很可疑。我甚至觉得可能正好相反,是表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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