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人- 第40部分

　　“你想起了什么？”“一夕匕之”看到了小刀表情的变化，他知道小刀的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他笑了，小刀恍然大悟似的看着电脑，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邮包，琥珀，信，五官，还会发光……一切的一切，都要把小刀的头顶顶开！秘密！我知道了！小刀兴奋地嚷出声来，全网吧的人都吓了一跳。

　　“谢谢你，我终于知道了，我彻底地搞清楚了，我要到你那里，我要见到你，好好地谢谢你，你在哪儿？”小刀再看电脑时，“一夕匕之”的头像已经是黑白的了，小刀兴奋地神情一下子僵住了，他的心仿佛从珠穆朗玛峰的山巅跌入了马里亚纳海沟的沟底，刺骨的海水，一点一点地冷却了他的心。

　　下了机，小刀走到吧台，漂亮的女网管和他打了个照面，她微笑地看着小刀，小刀递过上网登记卡，漂亮的女网管接过卡，小刀摸出了一张钞票递给网管，网管微笑着说：“哦，先生，您的网费已经有人替你支付过了。”

　　“又有人支付过了？”小刀想了想，跟上次一样：“是不是和上次一样？一个墨镜男走进来，自称是我的朋友，然后就丢下了一张钞票转身就走了，连声再见也没说，是不是？”小刀复述了一遍上次网管的话，网管点了点头，看来小刀的记性倒是不赖，小刀却并没有收回钞票，而是把它递了过去，接着说：“就当是小费了，你长得很漂亮，这笔钱我愿意付。”

　　“那，恭敬不如从命喽！”网管把钱在鼻子底下吻了一下，然后收好了钱，开心地笑了。走出网吧的那一刻，天空里一丝云彩的影子也没有，小刀想起了《再别康桥》里的最后一句，想到自己也要挥手作别，却发现自己真的什么也带不走，人本来就是如此，赤条条来，赤条条走，什么也带不走，当然如果记忆也算是东西的话，他走了几米远，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媛媛啊，我是小刀，哦，上午我就不去了，我有点事儿，中午估计也不行了……对，是的，不好意思啊，媛媛辛苦你了，等我办完事了，立刻就会回去陪你的！好……好的，媛媛，等我回来！”不到一分钟，小刀合上手机，看着天空，又看了看手机，时间是上午的八点半，街上的店铺差不多都开门了，小刀想到媛媛也已经到了店里，就朝前走去，不过他没有去店里，而是……

　　金面具有些后悔了，后悔什么呢？真不该给他注射那么大剂量的镇静剂，这下好了，睡到了现在，一抬头看时钟，八点了，这个混蛋还没有醒来的意思，该不该叫醒他呢？叫醒他，他又会大吼大叫，说自己饿了，然而趁此机会骂两句自己痛快痛快嘴，这个混蛋，歪主意真多！不过金面具还是得叫醒他，万一他要是死了怎么办？任务可就完不成了，对，必须叫醒他，好歹也得活着，绝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他站起身来，仰起了凯子的脸，用冷水泼了一下，凯子这么被水一激幽幽地醒了过来，金面具又拿出了他嘴里的毛巾，凯子虚弱到了极点，立刻仰到了椅子上，看着金面具，一言不发。

　　金面具看出来了，这个家伙低血糖这么严重，忽然他心生一计，他走出了房间，不多时，他端了一个餐盘，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诱人的食物，金面具端着，右手上还有一台ＤＶ机，不多时，就进了房间，凯子看到了满是食物的餐盘，眼睛顿时瞪了起来，他太渴望食物了，肉，尤其是肉，他现在就是没有力气，否则他得蹦到三尺高，好了，他已经中计了。

　　打开了ＤＶ机对准了凯子，金面具说：“郭凯，不是我可怜你，有一点也可能，不过不是主要的，好吧，只要你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这些食物就都是你的，但前提是，你的答案必须是正确的，否则－我随时都有可能拿走他们，你明白么？”见凯子点了点头，他把一个微型麦克风放在了凯子的嘴边，他的声音太微弱了。

　　金面具问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的声音并不大，毕竟要保证凯子一个清醒的头脑，他必须保证他想得到的答案，是清醒意志下的凯子亲口说出来的准确的话，所以他不可以大声，等待回答。

　　“杀手集团，Ａ级杀手。”凯子几乎是用气声说出来的这句话，他说完就痛苦地闭上了眼，这是一段并不光彩的历史，不堪回首。

　　“还有么？……别让我补充啊，否则你的饭可能会减少一般的分量啊。”金面具在吓唬着他。

　　“我，我说，我说……公安部一级通缉犯。”凯子说完，。把头仰在了椅背上，他也许后悔，后悔当初一念之差进了这个魔窟，自己的灵魂一辈子也难以平安，他也或许后悔，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动了恻隐之心，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也许……唉呀，没什么也许了，省省力气，留着回答下一个问题吧！凯子瞪着眼，看着——食物。

　　“还有没有同党在这儿？……说啊？不想吃东西了？”金面具拿起了块鸡腿肉，给凯子看了看，又让他闻了一下。

　　“有，有，有……但我不能说他是谁，不能……你杀了我吧！”凯子终于喊了出来，金面具见他这等架势，看来这个问题对凯子不起作用，只好换个问题吧，要不然把他逼急了，什么都得不到，岂不是大大的折本？

　　“好吧，下一个问题，你回来的目的，刺杀林宁刀，为了什么，别对我说仅仅是嫉妒心太强了，就让你对你的死党下此毒手，那你这个Ａ级杀手可当的有点失职啊，连一个小人物都搞不定……哦，扯远了，说！”

　　“是的，这次回来，我不仅仅是那次的抄袭事件，而是因为林小刀父亲身上的秘密，０７年的时候，我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一篇论坛的内部帖子，说是小刀的父亲林建峰有一种能使人死而复生的巫术，可惜０７年那一年，林建峰莫名其妙的死于一场车祸，我本想找到林建峰，逼迫他教会我这种巫术，我好传播开去，谁知他这一死，让我的计划一下子扑了个空，于是我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的儿子，小刀，也许他会，就算不会，只要我杀死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那个所谓的琥珀中心，到时候，就可以学到这个巫术，岂不快哉！”凯子越说越兴奋，金面具也高兴地点了点头。

　　“组织上还给你派了个同伙吧？”金面具说了一句：“他们也怕你独吞了这笔无形的财产吧？”

　　“这群老狐狸！是的，他们给我派了个同伙——不，不是同伙，应该叫同事，帮我一起完成刺杀林小刀的行动，然而那个家伙，却也跟我一样，好几次都错过了最佳时机，等到我狠下心来，那对不知死活的兄弟俩又插了一下，真可恶！”

　　“你想了解一下这对妨碍你完成任务的兄弟俩么？”金面具正了正他的面具。

　　“愿闻其详。”凯子说着，问了金面具一句：“我可不可以得到我的食物了？我的肚子快受不了了！”

　　“好吧，满足你这个馋鬼的愿望，不过我要把你绑好，省着你在趁机溜了。”说着，金面具又拿起绳子，在凯子的腰间缠了两圈后，就绑在了椅背上，然后松开了凯子的手上的绳子，把餐盘递给了他，凯子端过餐盘，立刻狼吞虎咽起来，金面具说：“这是你作为表现良好的奖赏，在听我说么？……嗯，那好，我就告诉你这对兄弟俩的身世。”

　　金面具清了清嗓，变声器里传来了一种难听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不舒服……

　　不过小刀可不介意这个，大街上那么喧闹，他都可以泰然处之，真有些大将风度——他走进了一家商店，不多时，他就拎了两只硕大的塑料桶走了出来，看到他那吃力的表情，心想这两只桶里拎着的东西一定不轻快，一辆出租车看到了小刀站在街边，便识相地停了下来，摇下车窗，司机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小刀点了点头，两个人把桶抬进了后备箱。

　　一路上，司机一直踩着油门，可车速一直没有提起来，看来这两只桶真是重的可以，看着司机的表情，小刀想笑又不敢笑，拉着这么重的东西，耗油一定不少，这趟差事算是赔了，小刀心想，不能让人家帮了自己的忙还添了一身堵，心里盘算着怎么回报他一下，心里正想着，车已经进了小区，不多时，就停在了小刀的楼门前。

　　司机估计也是抱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的心理，帮着小刀把两只塑料桶抬了上去，小刀自然要好好地谢谢他，他摸出了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了司机，司机虽推辞了几句，但还是收下了，他冲小刀嘿嘿一笑，转身下了楼，回到了车里，小刀目送他下了楼，为什么一个陌生人肯对自己好，然而自己的朋友却……

　　凯子也很好啊！是啊，要不然他凭什么给你出那么多钱装修你的店，又在你不在的时候照顾你的店，他凭什么这么做啊？还不就是因为你是他的朋友啊，小刀想着，把塑料桶一只一只地拎进了浴室，他不知道“一夕匕之”说的是对还是错，不管了，不是一下怎么知道啊？小刀看了看那只浴盆，自己的身体曾无数次地浸在里面，他曾经是那么地喜欢那种感觉，如今，他看到了那只浴盆，那种感觉又一次漫上了心头，他拧开了桶盖，把两大桶的液体倒进了浴盆里，顿时，浓烈的松香味扑鼻而来，是的，正如你所闻到的那样，那里面是大桶的松香，还很温热，小刀把手伸了进去，粘稠的液体一下子裹住了他的手指，他抽出手来，看了看热水器，他拆开了电器的外保护罩，把电加热器投到了浴盆里，伸手插上了电源。

　　他明白了，他明白了那六块琥珀的秘密，趁松香还没有沸腾之际，他跑出了浴室，跑到了冰箱前，猛地拉开了冰箱门，伸手取出了那六块琥珀带上了冰箱门，他又快步地回到了浴室，把琥珀投进了浴盆之中，顿时，松香沸腾起来，琥珀一点一点地融化，与松香融为了一体，小刀伸手把眼球，鼻子，嘴巴，耳朵摆成了人的面容，不多时，奇异的光又在小刀面前闪烁着，小刀看着浴盆，热血沸腾，突然他的耳边，他的耳边……

　　这是一段难以言状的话语，小刀努力地想分辨出这是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听不出来，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段神鬼不通的话，至少，他在醒着的时候可没听过这么令人费解的声音，除了，除了……

　　小刀慢慢地解开了上衣的扣子，不多时，小刀就露出了自己的身体，他没有就此罢手，而是继续脱着，直到整个身体都一字不挂，他才停下来，看着那只浴盆，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小刀想起来了，他是听过的，梦中，是的，他还清楚地记得父亲的手稿里写着的，这是超度亡灵的经文！难道……不，小刀不相信，他拍了拍自己的身体，什么零件也不缺，连作为男人的那个象征物也挂在自己的身上，那，这些眼睛鼻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谁的呢？

　　经文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刀怔怔地看着浴盆里沸腾着的松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句熟悉的话：“跳下去吧！你会获得新生！跳下去吧！你会获得新生！……”小刀听着这几句有些入了神，是的，在哪儿听过！在哪儿呢？忘记了，只记得当时眼前一片漆黑，一个声音像幽灵一样，缠在自己身边，然后径直地钻入了自己的耳朵里，自己当时觉得有些吵，就睁开了眼，谁知，满眼的琥珀色，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他回过身来，闭上了眼，身子微微地前倾……

　　哗啦，小刀的整个身子就浸在了滚烫的松香之中，不过小刀既没有叫也没有挣扎，而是静静地躺在了松香里，很快小刀的皮肤就泛起了红色，小刀睁开了眼，看着前方，昏黄的琥珀色让他看不清周围的事物，诶？那六块琥珀呢？小刀转了转头，没有，消失了？不可能啊！昏黄色的光让小刀失去了精神，睡魔有一次来袭，哦，也许是昨晚太疯狂了吧？媛媛的身体是那么的让人迷恋，让我不得不投入其中，满足她的欲望，不，早上我很清醒啊，难道是早上的那个梦？不，不，也不可能是梦，又可能是聊天么？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小刀的眼皮直打架，不多时就合在了一起……

　　黑色，笼罩在小刀的眼前，温暖的感觉，传遍了全身，那是一双巨大的手，托着小刀在梦的海洋里漂着……

　　这不是梦，不是梦，毕竟自己已经感觉到饱了——凯子回到现实时，已经是饭后的事了，之前他几乎是在他的仙境里飘着，金面具看着他吃完——毋宁说是吞完早餐后——就又开始审问了，他不可能让凯子这个混蛋就这么消停下去，要不然自己的那顿早餐岂不是打了水漂？他想看看这个混蛋还知道什么，他看着凯子的眼睛，唔，终于有神了。

　　“说吧，你的同伙到底是谁？”金面具看着他的眼睛，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该说说了，否则他可就真的不客气了，他在凯子面前掰了个响指，告诉他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对不起，我不可以说，但我保证，他一定会出现的！一定会的。”凯子的话虽然是一句废话，但态度倒是挺诚恳的。

　　“呵呵，”金面具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Ａ级杀手，平时一定受过不少的训练，一般的惩罚对你来说简直不值一提，所以我明白，对你就得用特殊的方法，不过，我又实在是不想伤害你，毕竟你也是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可是对身体不利的，况且我们也不是国民党，杀人如踩死只臭虫，不过，你要是实在不说，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你，你要干什么？”凯子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他不停地抖着，像一台脱粒机。

　　“不干什么，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刚才吃下去的饭菜里，可是惨了不少的高浓度的砒霜啊，你是杀手，自然是明白这砒霜的毒性，中毒之后，面颊，四肢，尽是淤黑，死相可是难看到了极点，唉，可惜啊……”

　　“可，可惜什么？你休想从我这里在得到什么！”凯子又恢复了鸭子本性。

　　“可惜的是，你狗咬吕洞宾啊，我好心给你吃的，你却这般对我出言不逊，也罢，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