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像长在了空中一样持续而浓密,即便是大火中成千上百的哥布林们惊悚的惨叫声也不能冲开它。
阳光被格挡在浓烟之外。
它们的身边也有光亮,但光亮是吞噬人的火魔!
5名战士在大门外漠然地站着,或许因为这只是游戏而内心稍微有些原谅自己的冷漠吧,或者它们只是怪物,便值得这么对待。
战士们的头盔包住了表情,而从小小的眼睛的缝隙里,现在也看不出什么心情。
只有面前这面大门的栅栏墙因为处于风势的上风向而没有着火。
“啊……救命啊!开门啊!”一只半个身子烧着,一条腿已经烧黑的哥布林战士惨叫着,艰难地爬到了门边。
它伸出红肿满是燎泡的胳膊抓着栅栏门的木头,疼痛的颤抖让它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它浑身颤抖着,好像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挪动。
它的声音短暂而弱小,就像在跟一门之隔的战士说悄悄话。
“门……打开吧……”
战士拔出了刀,对着它的脖子,猛然用尽全力刺了下去!
噗地一声,鲜血冒了出来,流入火焰堆里,嗞嗞响着声音。
它身上的火焰包围了它,慢慢烧上来,烧着了挺拔坚硬的栅栏门。
“走吧!”领头战士扭过了头,走了两步猛然弯腰呕吐起来。
后面的战士鱼贯走到前面去了,第4个战士拍了拍他的背,也走了。
呸!战士唾了唾,看了一眼已经烧焦的哥布林,转身走了。
呼地一声,火焰猛然扑上了栅栏门,将长长的栅栏墙引燃了。
砰!
吱……
随着大门被撞开,陈旧的木门吱吱呀呀的声音还没停,红房子的战士们已经蜂拥冲了进来,两人一组涌向了角落,迅速占领了整个大厅。
红色鬃狮带着剩下的人信步进了大厅,身边跟着红色天空。背后是红房子的牧师,法师,弓手部队。
大厅里面没有一人,空荡荡的。
只有大厅尽头的高台上的拉风座椅上,稳稳坐着哥布林族族长洛齐思。
两名战士放下来了尚在昏迷当中的红色辉煌。红色天空急忙上去讲她放平躺在桌上,喊道:“南宫司马呢?体力药剂!”
却不见回应,四下一找,不但他不在,连吃兔兔和红色青春都不在。看来他们是没有跟上来,她只好喊了一个牧师过来帮忙治疗。
红色皮鞋带着5名弓手1名战士开始搜寻哥布林种族图腾。
拿到图腾,他们的副本就算完成,杀不杀boss都无所谓。
红色鬃狮缓步走到了高台上,看着王者之座。
龙头骨的下颌被保留了下来,锯掉了下颌正中间的几颗牙齿保留了两边的尖牙,又在嘴的中间镶嵌了三级台阶。
台阶直通到头骨的顶上,那里是一个用珍贵铁料打造出来的圆形座椅,背后是七把形式不同的骨制武器。
这武器是洛齐思征战成绩的骄傲,它们之前属于各自的主人,属于那些各部族族长的武器,洛齐思灭了他们的部族,杀死了它们的主人。
就在这邪恶又伟大的王者之座上,现在坐着的不是洛齐思,而是一个冬瓜头茅草身子的稻草人,穿着洛齐思的打扮而已。
“哈哈哈哈!”红色鬃狮大笑起来,笑道:“勇猛异常的洛齐思原来只是个懦夫,留下自己部族的守护神来保佑自己么?”
红色鬃狮嘲笑着一巴掌打掉了稻草人的脑袋。
嗖!
“啊!”
一声惨呼,红色鬃狮眼看稻草人里射出什么来,尽力躲避还是没能躲过,被射中了右肩,疼得他捂着箭伤踉跄了两步,勉强站稳了。
红色天空大惊失色奔过去扶住了红色鬃狮,见他的右肩上扎着一支断箭,血正顺着他捂伤口的指缝间流下来。
“杀!杀!”
突然外面四面八方喊杀声冒起来,突然得就好像这喊杀声本来就放在空中,现在只是落下来而已。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门外笑道:“愚蠢的人类,你们中了我的埋伏!哈哈!”
南宫司马开始将那些烧黑了的蚂蚁一只一只地装进包裹里。
这个东西在自己收到的提示里显示为高级材料。自己也不知道可以拿来干嘛。不过,只要是副本里的材料,剧情都用得上。
但很可惜的是,除过最后怪物爆出来的材料可以带出去之外,副本里面采集的材料炼制的药剂,出了副本全都消失了。
还好,采集那些材料,炼制药剂获得的技能经验值和人物经验都是实打实的。
“21;22;23……”南宫司马边收集烧黑的蚂蚁边数着数,地上的红蚂蚁们像着了魔,对火竟然无视,照样往前奔。
吃兔兔和红色青春现在只能墩身藏在草丛里,时不时地添一把枯树叶在火堆上。大批的丛林蜂像疯了一样到处搜寻侵犯主权的家伙。
“你在干嘛?”吃兔兔喊。
“28;29……消灭蚂蚁呀!你那边怎么样?”
“这么下去不行,蜂太多了,可以点燃的材料太少了,火不够大!”
南宫司马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自己将火堆圈了一个圈围困红蚂蚁,而这些蚂蚁个头太大,火圈只有一道圈,有些蚂蚁竟然轻伤快速爬过了火圈。
你奶奶个腿儿的,跟蚂蚁斗都要发挥主观能动性!这游戏真有意思!
南宫司马立刻拿树枝将火圈拆开,拆成三道间隔10厘米的火线横摆着,这样一来,就算有红蚂蚁爬过第一道火线轻伤,也肯定死在第二道火线上。
如果三道火线烧不死,那就只好轮到他的大脚板上去踩死了。
为了加宽火线,好让蚂蚁死得更快,南宫司马又找了些枯叶扔在三道火线上。问题来了,可燃烧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红色蚂蚁源源不断……
“啊!好疼啊……好痒啊……”
哥布林妈妈突然叫起来,听着好像那孩子也在**。
南宫司马急忙奔了过去,正要下坡,猛然间听见“嗡嗡”一片黑色的小点在不远处空中乱飞着,立刻低了头小心地挪到大树下。
哥布林妈妈的脸上,肩膀上被丛林蜂蛰了两个大包,肿胀起来的大包和拳头一样大小,青紫的皮肤里透着苍白。
“孩……孩子……”哥布林妈妈说话已经有些翘舌,脸上的肿块挤得她的左眼只能眯成一条缝,她的嘴唇上已经干结了一层白色的痂。
南宫司马急忙蹲下来看孩子,小哥布林憋着嘴唇忍着哭,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也拿大眼睛看着南宫司马。
南宫司马眼光一扫,孩子还好,没有被丛林蜂蛰到,但孩子这表情明显是有受伤……卧槽!小腿上!
小腿上沾着一大块蜂蜜的地方,正有2只红蚂蚁啃噬着皮肤,被啃噬的伤口表皮附近已经泛起了红色的小斑点!
“你们这些傻逼二货天煞的混账!”南宫司马用树枝戳得两只蚂蚁掉了下来,拿树枝狠狠戳到土里去。
“我戳死你大爷的!你们怎么跟那些无耻的人一样,见什么吃什么,世界都要被你们吃完了!”
他又把两只戳死的红蚂蚁挑出来,找了一块石头砸上去,砸上去。“我弄死你个长腿细腰的吃货!你吃!我让你吃!再吃你就剩下吃自己了!”
卧槽,真累……南宫司马深呼吸了两口,换上了笑脸抬头问小哥布林:“跟叔叔……呃,跟哥哥说,还有虫子咬你没?”
小哥布林摇了摇头笑了一下,下巴指了指他的鼻子。
南宫司马一摸一看,指尖上有红色的血迹,笑道:“没事,那群吃货的血溅上来的!”
“崖上有敌人!”红色青春猛然喊了一声。
南宫司马一抬头,果然七八米高的崖上一只哥布林弓手正在探出半边身子探视着下面众人的举动。
“卧槽!这么大的浓烟,敌人不来看个究竟才怪!弄死这个斥候,不然一会就被哥布林们烧烤了!”吃兔兔跳了起来向旁边一棵树冲去。
南宫司马猛然站了起来,突然想起来还有火堆需要照料,喊道:“你们去,我照看火堆!”
吃兔兔三两下爬上了树,扯住了对着山崖侧面的一根藤,喊道:“青春,上!”
崖上的哥布林正悠闲地坐下来,看着下面人的举动。七八米高的山崖,又是切口一样齐的断崖,任你们是多么牛叉的刺客,怎么上来?
红色青春看了一眼崖上兀自得意还几乎脸带笑意的哥布林弓手,说:“再高一米!”
“跟女人办事就是麻烦,女人最痛快的一件事就是床上……”吃兔兔嘴里叼了藤条,抱着大树哧溜往上爬,嘴里后面的话都含糊不清了。
“啊……呃……”
南宫司马转身一看,哥布林妈妈口吐白沫,开始颤抖了!卧槽!中毒了!丛林蜂的毒果然这么牛叉!
毒?牛叉?不如涂抹在武器上,拿来对付哥布林!南宫司马转头看了一眼蜂巢那边,还有不少丛林蜂正从被烟熏的蜂巢里钻出来。
南宫司马急忙打开一瓶解毒药剂,给哥布林妈妈灌了下去。
红色青春上树的姿势也是那么美,解开腰带往树上一缠,双手握着两端,身子后仰,双脚蹬树,利用腰带的拉力和双脚的蹬力,边往上边换。
到了离地七八米的时候,红色青春抱住了树干,收了腰带,往上爬了一截爬到了吃兔兔身边,从他手里接过树藤,说:“注意接好!”
一手拉藤,双脚猛地一蹬树干,唰!红色青春整个人都朝山崖荡了过去!像一道黑色的影子。
卧槽!真漂亮!吃兔兔心里道。
山崖上的哥布林弓手坐在地上,有趣地看着人类的举动。那两个人类刺客都爬到了树上,想要干什么?
哦,那人类女刺客要抓着藤条荡到这边来,哈哈,这个距离,她从七八米高的地方是荡不过来的,起码要爬上树十米左右的高度才行。
看,她荡过来了,啧啧,迎风而来的姿势真漂亮。空中杂技啊!
不过没关系,她只会撞在山崖上。嗯?怎么回事?我的脚,卧槽……
红色青春飞荡过去,就在撞上山崖的瞬间,一把拉住了哥布林伸在外面的脚,微微一笑,双脚在山崖上猛地一蹬,唰!
她的人向吃兔兔荡回去,她的手里倒替着一只还没从吃惊中反应过来的哥布林傻帽。
一条黑影砸上了丛林蜂的蜂巢,砰!连同蜂巢跌落在地。
嗡嗡!哥布林晕晕地,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群丛林蜂将它包围成了一个黑团。
一声惨叫闷闷地响了起来。
0051 演坏人
“啊……痛啊,痒死我了……”那一团黑色扭动着,惨叫着,像一个黑色的变形组块,一会变大,一会变小,颓然倒下去了。
南宫司马看着那团黑黑的蠕动着的黑色,心中禁不住不忍,死就死了吧,虽然是敌人,可死得这么惨,好像有点不人道……
吃兔兔还在树上趴着,四下看着,确保没有别的哥布林藏在附近什么地方。其实还有一重要原因,丛林蜂正在下面四散飞舞,下来怕被蛰。
红色青春快速地飞奔到了南宫司马这边,才喘起气来。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得到空中抓人这么难的动作到底有多难。
“啊,好多了……”
南宫司马听见声音,一转身看到了脸色明显好起来的哥布林妈妈,她脸上和肩膀上的肿块已经奇迹般地消除了。
小哥布林也看着妈妈,眼中露出笑意来。
红色青春四下找了找,再添加了些枯草枯叶放到南宫司马那会横排阻碍蚂蚁的火线上面,让火和烟烧得更旺盛了些。
“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割开藤条了?蜂巢已经被打掉了呀!”南宫司马说。
红色青春看了看,说:“可以了。”
“不行,别动!”吃兔兔猛然喊了一声,看了看树底下的丛林蜂们正在折磨哥布林弓手,迅速滑下了树来。
三两步窜到了南宫司马身边,看了看他们,吃兔兔说:“靠后一点,靠后一点。”
南宫司马和红色青春不明所以地往后挪了挪,不知道吃兔兔要干嘛。
吃兔兔忽然一笑,抽出了匕首猛然蹲下来匕首顶住了小哥布林的脖子,眼睛却看着哥布林妈妈:“说!谁派你们来的!故意布这个陷阱什么目的!说!”
“别伤害孩子!我的孩子!别伤害她……”
哥布林妈妈失声痛哭起来,扭动着身子,可是她所有的努力只能让捆着她的藤条更紧,让她自己更受伤。
自己和女儿,所有的母亲都会选择后者!
“你干什么?你疯啦!”南宫司马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松开她!”
红色青春拦住了想要冲过去的南宫司马,对他摇了摇头。
南宫司马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红色青春,再看看吃兔兔,目光落在哥布林妈妈痛苦的眼神上。
“说!不说我就割破她的脸蛋!”吃兔兔嘶吼着,匕首锋利的刃压在小哥布林稚嫩的脸蛋上,压出一条痕。
小哥布林憋着嘴,眼眶里的泪花忽然化作眼泪流了出来,但是眼睛一刻也不离地看着吃兔兔,一点哭声也没有。
吃兔兔偏着头,却从来不看小哥布林的眼睛,“说!”
“我们真的是无辜的!我们是因为它们仇恨我们,将我们绑在这里自生自灭的,根本不是什么陷阱……”
“求求你,放了孩子吧!她还那么小!你杀了我吧,求求你们将孩子带离这里,带到一个没有仇恨的地方……杀了我吧,拿我的命来换!求求你……”
它哀怜的眼神从吃兔兔的脸上转到红色青春的脸上,再看着南宫司马,又转回到吃兔兔的脸上,看着他的眼睛。
它的声音嘶哑,它的泪洗刷地落满灰尘充满疲惫的脸上两行亮亮的痕印,它因扭动而被藤条勒出血迹的手腕扭动着。
“你说谎!”吃兔兔声音嘶哑嘶吼着,“你撒谎!为什么它们将你们两个绑在这里,而不是绑别人在这里!说!”
小哥布林的泪滑下来,落在压在脸上的吃兔兔的匕首上,顺着匕首滑下去,弄湿了吃兔兔握匕首的手指。
“求求你们……”她整个身子都软下来,她要跪下去,但是藤条勒着她,她只能将所有体重放在藤条上,使劲压下去,压下去,直到双腿跪下来。
“求求你们……我们也是被遗弃的放逐者,不是你们的敌人……”
“够啦!”南宫司马几乎看不下去。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对于他这个从小没有爹娘的人来说,什么是亲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慈祥的刘奶奶那样关切的眼神时,他就在想,这一定是一个天使,是上帝派来补偿人间对我的冷淡的吧。
从那以后,他的生活有了质的变化。因为有亲情在。
“卧槽!他妈演坏人太难了!”吃兔兔愤愤地坐倒在地,喘着气,额头上的汗唰流了下来。
哥布林妈妈也愣了,诧异地看着吃兔兔。
南宫司马愣了。张大了嘴不解地看着他们。
红色青春解释道:“我们一路走来,处处是洛齐思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