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着短信,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至少,我现在不是独自在面对--黑社会?狙击枪?我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现在的我努力让自己镇静着,可做为一个普通人,多多少少还是恐惧地。
车门发出一声磨合得极为优雅的开合声,乌斯马诺夫出现在我眼前,这个胖胖的大佬一坐下,我能感觉到整个车一沉。
“先生,麻烦您了。”我连忙点头跟乌斯马诺夫鞠躬,他一副倨傲的样子,无非是想我承他的人情,我表面功夫当然得做足。
“事情倒是不麻烦,”乌斯马诺夫挥挥手,让汽车开动,“可这事吧,我不得不说你脑子进水,”乌斯马诺夫那胖胖的脸上让我揣摩不出眼神盯着汽车前方,“你该回去好好管管你女人,有的事,不该掺合地,普通人就离远一点。”
我见乌斯马诺夫开始训人,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照他这语气,事情应该摆平了。
然而我万分没想到的是,乌斯马诺夫那肥厚的嘴唇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条件已经谈好了,你只做你做得到的事,打切尔西,你想办法乌龙一球,然后不能进切尔西球,比赛结束,一笔勾销。”
看着乌斯马诺夫那若无其事的表情,我整个人犹如被雷电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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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曼家,我苦恼地用双手紧紧抓住头发。
大家都沉默着。
“怎么办?难道真要打假球?”道森一拳砸在桌子上,很是气愤。
格曼摸了摸阿雅儿的手,坐到我身旁,拍了拍我膝盖,“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你放心,你做的,我会帮你补回来,我会拼命踢这场球的。”
华顿拉了拉我手膀,“别,你千万别拿自己的比赛去帮我,我宁愿马上离开英国,我问了阿雅儿,我可以去印度躲几年,没我在,他们不会动你的。”
我能感觉华顿的手,十分有力和坚决。
“麟,”阿雅儿蹲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我,“其实你不管怎么决定,我都认为你是对的,你放心,我会在机场陪着翠斯塔一起,如果你进球,我马上送翠斯塔上飞机,如果你选择不进,我也认为你是最好的人,因为你保护了一个很无辜的人。”
我仰起头,看着格曼家画满神明花纹的天花板,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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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周日的下午,酋长球场迎来了隔壁的英超领头羊,蓝军切尔西。
切尔西虽然积分领先,最近却传出了很多不利新闻。蓝军队长特里卷入了“种族歧视”风波,英格兰队的中后卫领袖因为被起诉歧视黑人球员,暂时宣布退出英格兰国家队,英足总宣布对特里进行调查,调查期间,特里被禁止在英国出赛任何球赛。
皇马3000万求购桑卡玛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现在距离转会期大门打开不到10天,据说1月1日转会期一到,桑卡玛立马就会卷行李去马德里。
可我现在,已经没有闲暇去对这个巴西对手的离去感慨,我整个大脑是麻木地,自己似乎中了符咒。
怎么办?我问着自己,看着脚上的新型“吴”款耐克圣诞特推球鞋,我几乎痛苦得想把头劈开。
在普通人眼里,我已经算是大牌球星,有高薪,万人追捧,是镜头的焦点。可在现实里,我依然只是一个无力的小球员,像帕维这样草包人物的随便一个烂念头,就逼得我要拿自己最爱的足球事业做赌注。
阿雅儿和华顿已经去了机场,道森今天连录影都没去,陪着两个女生。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没拿定主意,是照乌斯马诺夫说的踢?还是让华顿就此去印度,然后报警处理。
温格的声音在前方传来,“这场比赛,是我们树立在英超地位的最好契机,切尔西并非坚不可摧,特里的停赛让他们精神受了很大影响,所以,我们首先应该在中场多控球,消磨他们的意志。。。。。。”
我的头脑眩晕着,感觉阿森纳这豪华的主场更衣室似乎都在旋转。
我想呕吐,我的身心都在巨大的煎熬。
温格继续在布置最后的战术安排,我们马上就要进场进行列队。
维尔马伦从U型座位正中的队长位置站起,对所有球员拍手,“今天让我们踢一场好球给所有酋长球场的人看!阿森纳已经是英超最强大的球队,我们今天可以拿下切尔西,证明枪手再次崛起了。”
“fighting!”所有队友大声喊着。
我躬下腰,偷偷把球鞋鞋带松开,然后慢慢地系着,我不想起身,不想上场,我多么想就这样晕倒,然后什么都不管。
我咬咬嘴唇,我从远端镜子里看了眼自己,强壮,有力的男人,我现在面对地,不止是我一人的问题,还有个爱我的女人正在机场等待我的选择。
格曼路过我,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温格、亚当斯、博尔德等教练组出去了,所有队友也出去了,整个阿森纳更衣室剩下在房间里埋头收拾的老阿科尔斯和我。
我起身,我还是必须得上场。
就在这时,我衣柜里手机忽然响起短信声,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我心头。
我滑开手机锁,点开图片短信。
照片里是在机场登机台附近的道森三人,一个红点正落在华顿的太阳穴上。
短信的来电显示,是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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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节,无奈,大家都懂得。)
第六十五章 罪孽
我闷着头,跑出阿森纳更衣室,通道口,格曼正在回望我,尽管金发少年越来越娘泡,发胶越来越多,可朋友就是朋友,格曼脸上挂满了担心。
我心里纠结着,其实不进切尔西球容易。本来踢蓝军的防线即使我想拼命进球也不一定就能进。切赫、大卫。路易斯、卡希尔、阿什利。科尔、伊万诺维奇等人组成的防线,对任何前锋来说,都是困难,只要我脚下略略一松,不用特意太假,门前我被断或者传球,这些都不难。
问题在那个乌龙,我走到格曼身后,悄声把道森他们已经被跟踪到的短信情况告诉了格曼,格曼深吐了口气,他坚定地抓了抓我肩膀,“由不得你选了,麟,这不怪你,明白吗?”
我痛苦地用手撑住墙,心里知道这将是我最难的一场比赛。
“嘿,”忽然有人捶了下我,我转头,桑卡玛正上下打量着我,“你怎么脸都白了,没事吧?”
我对着巴西人那测度的眼光,苦笑着摇摇头。
我和桑卡玛拥抱了一下,巴西人在我耳边说,“这场球咱们好好踢,我再下周就去皇马了,我可是为了这场球两周没出去玩过。”
我有点悲哀地摸了摸桑卡玛的光头,“对不住,这场球应该会让你失望。”说罢,转身跟着队伍跑上了球场。
酋长球场激昂的欢呼声响起,满场球迷在高呼着,“e…on…you…gunners!”为红白的枪手鼓劲,身在隔壁的切尔西球迷也来了不少人,一时间看台上有很多蓝色的区域、
奏鸣曲开始响起,球场上方甚至还有“圣诞快乐”的射灯图标,圣诞赛季来到了,球场的热烈气氛比平时更浓厚。
这场伦敦焦点德比使得场外的摄像机就像一排排火箭炮,密密麻麻地。
比赛开始,切尔西没想象中打得那么没精神,蓝军在客场很坚固,阿森纳占了些主动,一轮接一轮进攻着。
张伯伦拿球,最近他越踢越好,先发次数超过了沃尔科特,据说小老虎非常不满。张伯伦在右路内切,然后一脚把球敲给我。
我略一控球,前方就是切尔西的后卫们,我心里就像有岩浆翻涌着,右脚感受着足球带给我的质感。
我拉开脚,一脚闷射,似乎想把心中的积郁一脚发泄出来。
我这球没控制力量,球像炮弹一样高高飞出球门。
“喔,”看台传来一片叹息声,球迷们都以为我这脚是普通的没控制好而已。
我回跑,看了眼格曼,格曼对我点点头。
比赛继续僵持着,阿森纳似乎拿切尔西顽固的防守没什么办法,毕竟,蓝军就是以防守起家拿下的英超冠军。
格曼靠得更上,他明白我的心思,在我一靠近禁区拿球,他就猛地插上,让我把球给他,这样我分球就变得合理。
除了开场的一脚射门以外,我没再起脚,我的头脑眩晕着,感觉自己几乎快缺氧窒息了。
其实不用特意打假球,我现在的整个心理状态让我已经完全失常。
上半场在高速攻防中快速过了30分钟,迪亚比在中场拉倒米克尔犯规,这球距离阿森纳禁区门口快40米,阿扎尔占往球前,看样子是准备一脚将球吊入禁区。
“吴,”格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他这句似乎去叫给其他队友听的,格曼对我招招手,叫我回禁区防守。
看着格曼那凝重的眼神,我忽然知道有的时刻来临了。
我跑进禁区,用手抵住桑卡玛,巴西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以为我是来专门防守他,对我挑了挑眉毛,笑了下。
阿扎尔开球,也许他是顾忌到没有特里的情况下切尔西禁区内高球不占优,这球阿扎尔踢得有些低平。
禁区里当然是一阵骚动,桑卡玛离开我迎向球,我有点发呆地站在原地,我要干什么?我问自己,脑海里,瞬间闪过初到酋长球场拿着球衣接受全场欢呼的画面,还有第一个主场进球后自己的飞奔,满场一度响起的ling…ling…ling。
忽然,一个金色头发杀出,格曼抢在众人前蹭到了球,我的朋友疯狂地帮我做了选择,他有意无意地将球挡了下变向,球打向我。
我脑海里出现华顿太阳穴上的红点,阴暗旧屋里的拥抱。
我下意识地一抬腿,球打在膝盖上,变向,从人群中飞进了球门右下角。
阿森纳门将曼诺内猝不及防,回头一看,球已入网,切尔西球员奔向阿扎尔欢呼,而我痛苦地跪倒在球场上,双手捂住脸,我做了些什么!
阿森纳的球员们似乎有些蒙,不过谁也没反应过来我有问题,维尔马伦过来拍了拍我,示意安慰。
我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我没脸见人,阿森纳给予了我荣誉和薪水,将我的照片大大地挂在酋长球场四处,而我,选择了背叛。
一双有力的手扶在我腋下,格曼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没事,结束了,等会你故意受个伤,表示不能打了。”
我失魂落魄地站回中圈,准备开球。
桑卡玛在中圈线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比赛继续进行,我呆在阿森纳前场几乎是在发愣。
也许是意外的失球让球队失去了节奏,没几分钟,切尔西左路阿什利。科尔下底,一脚漂亮的传中,桑卡玛在禁区里一个难度极高的胸部停球,一扣扣到了维尔马伦,然后把球从曼诺内两腿间射进。
“耶,”看台上一万多切尔西球迷发出欣喜的呐喊,面对着一直不败的阿森纳,切尔西在上半场30多分钟就2比0领先了。
而红色的枪手球迷们则有些沉默,德比竟然会踢成这样,也许大家脑海里又想起了前几个赛季的阿森纳。
我再次站回中圈,整个球场似乎在我眼前旋转,红色的密密麻麻的看台,远端大屏幕上2比0的比分。
我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左前胸的阿森纳队徽,感觉自己内心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我咬了咬嘴唇。
裁判哨响,我将球踢给波多尔斯基,跑向前方。
有种声音在我心底呐喊,去进个球,把比分搬回来!
我呼着气,在前场呆在冰与火之间。
阿森纳大举反扑,阿特塔略一控球,把球分到左路给了波多尔斯基,德国人飞快地冲过伊万诺维奇,插向边路,面对卡希尔扯过来的上抢,波多尔斯基往禁区里一塞。
我此时已经是莽莽地在猛跑,无意间我竟然成功反插,切尔西后防线造越位失败,我冲上前,拉住了球,单刀!
“GOAL!--”酋长球场立马沸腾了。
我带了一步球,整个已经完全傻了,我该怎么办?做为前锋,我的职责是把球一脚轰进切尔西球门,可此刻我的精准右脚仿佛就是那根准备扣动扳机的食指,只要略略一动,一颗无情的子弹就会飞往华顿那娇小的头颅。
我压了下球,一脚踢向切尔西球门远角,切赫飞身将这个力量不够的射门扑出底线。
“NO!”我能清晰地看见看台上有不少人抱头痛呼。
我弯下腰,用右手捂住面颊,汗水顺着我的手指一颗颗滴下。
2分钟后,场边举起换人牌,吉鲁上,我下。此时上半场最多进行了40分钟。
我跑向场边,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已经成了无法洗刷的罪人,我的身上将有再难洗清的污点。
吉鲁迫不及待地拍了下我的手,跑上球场。
温格在教练区抱着手看我,他一脸铁青,看了看我,动了下嘴唇,可又忍住,转头看向场上。
我埋着头,任凭眼前的摄像机疯狂地拍着自己,低头走进球员通道。我不敢去替补席,我无法面对亚当斯和队友们的目光,我也无颜面对这个球场。
一进球员通道,我忽然飞似地开始奔跑,一口气跑进了阿森纳更衣室,我冲到按摩室,关上门,一手扶住按摩床边,开始失声痛哭。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有这样的遭遇,来到英国以后,我就像一个闯入童话世界的孩童,一夜成名,天赋闪现,我快乐地发现了自己可以潇洒遨游的天地,可现在,也许我将会被逐出这个伊甸园,因为我,摘了那颗我不该触碰的毒果。
泪水,汗水,混杂着,我哭得全身都在抽泣。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只大手拍拍我的头。
我抬头,老阿科尔斯站在我身旁,老人睿智的眼光似乎要看穿我的心底,他手里拿着我的手机,里面是点开的一条新短信。
“DEAL。”只有四个英文字母,仍然是没有来电号码。
我颓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面对老阿科尔斯,我什么都不想隐瞒,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受到任何惩罚都是应该的。
我将事情缘由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维克。
老维克皱紧了眉头,沉默片刻,他严肃地看着我,“孩子,这事,到我这里就为止了,记住,不管接下来谁问你发生了什么,你一定什么都不能认,切记。”
“不然你的足球生涯就完了。”
不然你的足球生涯就完了,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得我如被裂开。
“可我真的做错了。”我吸着气,抽泣着说。
“是的,可你别无选择,我比你更爱阿森纳,”老阿科尔斯缓缓说着,“可如果有人拿枪指着保罗,我也会做和你同样的事。你也许错得很离谱,可这只是联赛中的一场比赛,我相信你宁愿死也不会有下次,记住,千万别承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