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禁区弧顶!无人盯防!在上个赛季这样打进多少球了?我记不清。
我一脚弧线球穿破日本队门将十指关,劲射入网。
整个球场忽然安静了,就像被按了静音。
浅井趴在地上,球在球网里,这对我来说,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队友们大声地高喊着向我欢呼着过来。
有两只手比出大拇指。
我笑了,心底似乎有积郁散开,脸上不自觉地开心绽放着。
中国队像打疯了似的压着已经有点喘不过来气的日本队猛攻。
不过日本队毕竟还是亚洲的超一流强队,一次反击中,他们中场抓住中国队后卫站位的空档,搬回一球。
2:1,这场比赛已经临近终场。
中国队获得角球,浅井紧紧抵在我身后,拉拽着我的球衣,他的手开始发抖,我知道他已经完全透支,其实全靠精神力撑着,此刻你叫他动下手指都是相当痛苦。
老赵这个角球踢地质量真高。
我甩开身后的浅井,高高跳起,浅井已经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一个甩头,球距离太近,在日本队门将扑救前就飞进了球门。
而浅井,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球从自己头上飞过,连跳起阻挡一下都是无力。
这场日本方为浅井正信精心准备的表演,居然是这样的情景,这名神山下的光之子,亚洲第一中后卫,在此刻,被彻底地打成了灰。
看台上的标语开始收走,日本球迷开始退场。
裁判吹响终场哨。
浅井坐在草皮上,我走上前。
“知道英超球员平均一场跑动是多少吗?”我笑着对他说出跟他的最后一句话。
一名日本球员赶了过来,愤怒地看着我,扶起浅井,和他转身走向场下。
我能看见,浅井正信的背在微微发抖。
我忽然有种愧疚感,难道我做的太过分了吗?
我被拉地一晃,原来是队友们在场上结队欢呼着。
希丁克在场边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下场走人。
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春风得意。
日本方真是没有风度,居然找了借口临时取消了赛后的新闻发布会。
领队在更衣室官方性地对全队略加表扬后,一脸笑容地拉着希丁克出去了。
张婷在跟出去前,怪怪地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张小纸条,“你女朋友刚才来找你,在纸条上的地点等你。”张婷说完,咬了咬嘴唇,出去了。
我拿着纸条,不敢打开,心里不知道是喜悦还是迷茫。
老赵过来正想说什么,我转身回自己位置抓了钱包和手机。
“有什么帮我担待着,我有急事。”说完,我就穿着这身湿透的球衣冲出了休息室。
羽田在等我吗?她又要跟我说些什么?
我的心碰碰乱跳着,刚才大胜的得意和喜悦,早已飞到云霄天外。
纸条很奇怪,没有羽田平时的娟秀汉字,而是英文。
咖啡厅临街的座位上,一个娟秀的人影等待着。
第十三章 一切都像泡沫
“我哥从小到大没栽过这么大跟头,”浅井爱拿勺子搅拌着咖啡。
其实远远看见浅井爱的背影,我的心就沉了下去。一路小跑过来,我脑海中闪过N种怎么跟羽田和好的画面,这些画面,在看到那背影不是羽田时,像肥皂泡一样纷纷破碎。
如果说我不想羽田,那是假的,我只是拼命地把思念压在心地深处,而浅井爱的出现,让我对羽田的思念瞬间复活。
浅井爱忽然令我意外的笑了,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谢谢你收拾了我哥。”
“你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我问道。
浅井爱摇摇头:“其实我哥越长大,就越讨厌。我讨厌他,”浅井爱看着我的眼睛,“你想不想知道我哥和羽田的事?”
“说吧。”我不敢看浅井爱的眼睛,埋下头喝水。
“我哥其实在中学后就很讨女生喜欢,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几乎每一个月就会换一个女朋友,这也是我非常讨厌他的原因之一。”浅井爱顿了顿,“在我哥的观念里,女生根本就不值得被尊重,直到他遇见了羽田。”
我埋着头喝水,心情翻腾沸涌着。
“我哥自遇见羽田后,居然认认真真地断掉所有桃花,苦追了羽田两年。”浅井爱用勺子敲敲咖啡杯,“还敢听吗?”
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敲进我的心里,我抬起头,点了点。
“而后,羽田答应跟他交往。”浅井爱说。
浅井爱喝了口咖啡,放低声音,“但羽田为了试探我哥是否真的爱她,立下了一项考验。”
“考验?”我迷茫着。
“嗯,”浅井爱点点头,“所谓考验,就是,”浅井爱停了停,“羽田一直不肯跟我哥上床,结果我哥果然不争气,在忍了3个月之后,他和羽田大吵一架,就此分手。”
我脑海中回忆起在曼彻斯特初见羽田时,她那落寞的神情,不由得心里纠结着。
“羽田在这件事后,受了很大地刺激,直至遇见了你。”浅井爱放下咖啡,“我来讲清楚这件事,是因为觉得你们是很好的一对,如果为了我哥这样的插曲分手,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鉴别,又或回答浅井爱什么。愣了半晌,我口中突然问了一句跟这件事完全无关的问题,“你觉得格曼怎样?”
“很正太,有点可爱,不过太老实,如果有天我换了胃口,会考虑。”浅井爱留下这么一句后,远去了。
我坐在飞往英国曼彻斯特的飞机上,即使飞越大半个地球,我也要挽回羽田,我这么想。
浅井爱告诉我,羽田结束渡假,返回公司,貌似接了一个新工作。
至于国家队那边,本来打完友谊赛就是回去解散,我简单跟希丁克和领队打了个招呼,在东京直接离队。
“加强大局观。”希丁克最后这么嘱咐我。
飞机正在漫长地绕过地球,我头脑开始昏沉,最终睡去。
即使长时间的飞行让我精神萎靡,身体疲累,我还是拖着行李箱在曼彻斯特的大街上狂奔。
我回到了英国,短暂的分离,让我对这里更觉得陌生。
羽田的公司不太好找,虽然大楼非常艺术性,可座落在一个偏僻的小街上。
我校对了下时差,现在是英国时间上午十点多,我走进大楼,门口的公司标识让我确定没有找错地方。
只是柜台的MM不知道去那里了,四处无人,我记起浅井爱说羽田所在的分部在3楼,我四下打量,没看见电梯在哪里,于是走楼梯上到3楼。
充满现代艺术气息的3楼走廊上四处贴着模特们的照片,我拖着行李箱到处张望着羽田的踪影。
一个会议室里传出声音,我寻着声音找去。
一群模特坐在台下,一个带金丝眼镜地白人中女在指着屏幕上说着什么。
屏幕上竟然是一张超级火辣的全裸模特,而且未经过后期处理。
金丝眼镜换了一张照片,仍然是全裸辣照,金丝眼镜说着:“这次的环保主题,一定要拍出人体的自然,所以大家不要有保留,尽量地将自己放出来。”
我在最后一排看到羽田的背影,本来是一片惊喜,可心里忽然有一把火焰烧了起来。
我悄悄溜进会议室,蹲到羽田身后,直接拉了拉她的衣服,“你不是要拍摄这个吧?”
羽田转头,惊异地发现了我,她愣了几秒,然后直直的说:“你怎么到我工作的地方来了?快出去。”
我心里一阵委屈,我绕了赤道半圈,水都没喝一口,就换来这句话?
心里似乎有一口气上来,我指着台上,“你不是要去拍裸照吧?”
“要啊,”羽田毫不示弱的看着我,“这课题不错。”
“我不许!”我火了,羽田她们公司的杂志影响不小,我可不想她的裸照被四处刊登,这对于我简直无法忍受。
“喂,羽田,你们请有点礼貌,我们在开会。”金丝眼镜忍不住发杂了。
羽田起身,一把拖着我走出门外。
“你到底想干什么?”羽田眼睛里都是怒火,“这是我工作的地方,请你尊重我。”
“我不许你拍裸照!”我此时已经想不到别的东西,就是不许!我不能忍受!
“我答应过,就一定要拍。”羽田淡淡地说。
“你有没考虑过我?你有没考虑我的感受?”我已经完全被气昏了头脑,“你那么精通中国文化,应该知道我可能会难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那你有没考虑过我?”羽田冷冷地看着我。
“不行,我陪你进去推掉,我是你男朋友,我绝对不许。”我拉着羽田就要进去,最多是签了合约,无非是赔钱。
“那现在不是了。”羽田甩开我的手。
“什么?”我愣住了。
“这么小气的男人,”羽田反而笑了,“我们OVER了,就这么简单,你没有任何权利干涉我。”说罢,羽田转身进了会议室,还顺便锁上了门。
我呆在原地,手里似乎想握住什么,然而只能握住的,是行李箱的拉杆。
我拉着行李箱,来到大街上拦住一辆的士。
“去伍尔弗汉普顿。”我说。
宁静的小街,静静的公寓小楼似乎在欢迎我的归来。
我打开门,一切还是赛季末狂欢过那样子。
我拿起床上自己进球后样子的纸板人像,一把撕成了两半,扔到地上。
行李箱安静地倒在角落,记载着我悲剧地半个环球之旅。
我进了球,赢了草皮上的战争。然而,在感情上,却输地一塌糊涂。
墙边衣柜里,还露出羽田衣服的一角。
“下赛季我换个大点的地方,弄个大大的衣柜给你。”两周前,我抱着她这么说。
第十四卷 去印度,忘记一切吧
“让我喝!”
格曼和道森看着满眼通红的我,因为熬夜,宿醉,我眼睛布满血丝,肿得像熊猫。
我拿过道森面前的威士忌瓶子,继续往自己杯子里倒,瓶子和玻璃杯在酒吧的灯光下,渐渐地变成几个。
“够了!”道森愤怒地抢过酒瓶,桌子上已经被倒满酒,白色的酒液顺着玻璃滴到我的腿上。
格曼架起我,开始往外走。
“我不走!我还要喝!”我大喊着,心里满满地痛苦和我的胃一起在翻涌着。
我跪在路边的草坪旁,狂呕不已,满脸豆大的水滴,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泪水。
此刻我最怕回到的,就是曾经是甜蜜小窝的公寓,最不想知道的,就是要和羽田分手的事实。
夜雨开始落下,细雨打在我脸上。
相逢曼彻斯特的摩天轮下,共游于伦敦的风光里,欢笑在菲斯特拉尔的海浪中,血战纽卡斯尔时陪着我,19岁生日时爱着我,当我正准备精心经营起自己的小世界,一切却被瞬间摧毁。
羽田光,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枕头边电话响起,我挣扎着摸起电话。
“你适合转换一下,我们马上过来接你,提前一天出发,大家去印度。”格曼的声音。
我揉揉疼地欲裂的头,这才想起自己不知道何时又回到这片小窝。
浑身的酒味和恶臭的衣服差点又把我熏吐,我起身脱下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洗了大半,还没洗完,敲门声已经响起,我随便去衣柜拿衣服套套,打开衣柜,满满的女装。
我心里抽痛一下,想起自己的衣柜在床底,于是把刚刚从日本拖回来的行李箱打开,随便找套运动服套上。
“走吧,”道森进门就说。
“我什么都没收拾呢,”我说。
“丢下烦恼吧,丢掉一切的挂碍,才能真正的修心。”格曼又开始了。
我把护照塞进道森的背包,钱包和手机、钥匙放进裤袋,就这么跟二人去了机场。
这次我真的是环球旅行了,在完全没有倒过时差的情况下,我又从英国开始飞往印度。
我第一次这么讨厌飞机,无尽的轰鸣声,一直幽暗狭小的空间。
还好还有两个朋友陪着我。
昏昏沉沉地睡眠后,我被两人的讨论声吵醒。
“虽然说只去北印度,但是没道理什么地方也不玩吧?”道森跟格曼抗议着。
虽然说这次印度行一直是格曼在安排,但是道森也非常感兴趣,做了不少研究。
我们直飞印度首都新德里,而后怎么安排,我就完全不知了。只是现在我想让自己分散一下,羽田实在太让我痛苦烦恼。
我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融入到道森和格曼的旅游讨论中去。
道森见我凑了过去,连忙前来寻找支援:“吴,你说,我们好不容易来玩一趟印度,哪能什么风景点都不去对吧。”说着,道森拿出他的一本旅游杂志,开始用手指画线路。
“新德里和旧德里都有好多不错的地方,然后去阿格拉,泰姬陵是必须要看的,阿格拉堡顺便也逛逛对吧,”道森激动的口水乱飞,“然后坐火车一路杀到斋浦尔,看风宫和琥珀宫,白城乌代布尔能不去吗?白色宫殿多美啊,城市宫殿和贾格迪什神庙看完,最后回头向上去蓝城焦特布尔,基本才算来过北印度。”
我听得一脑昏,但是看见道森如此慷慨激昂的样子,只好点头表示支持。
“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印度。”格曼摇摇头,“你们如果要去看宫殿,在家看看风光片就好,何必绕这么远?”
“那你有何高见?”我问格曼。
“在德里随便玩两天随你们的愿吧,”格曼说,“而后跟我去修行地。”
“修行地?”我和道森冒出问号。
“如果要看风光,印度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去印度,主要是为了敞开你的心扉。”格曼又开始不着边际了。
道森很恼火地抓了抓脸,继续跟格曼辩论起来,我只好当起和事佬劝他们俩一人让一步。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德里-斋浦尔(粉城)-焦特布尔(蓝城)-久鲁(格曼的目的地前站)。
经过再次漫长的飞行,我终于又来到东亚,这半个月,我就在阎浮提土地附近兜兜转转,此刻飞机终于落到印度的地面。
格曼和道森虽然说一人一个背包算是轻装上阵,但是在这么久的飞行后,还是喊背着累。
“这飞机坐的我真是腰酸背痛。”道森说。
“我脚踩在地上都是旋转的。”格曼说。
我白了他们两个一眼:“我都没说话好不好?”
道森拍拍我的肩膀,“所以我们优待你,你看你,什么都不用拿,多轻松。”
新德里机场出我意外的漂亮,干净。在历来的传闻中,印度都是脏、乱、差的代名词。
机场大厅中,几只佛教的大铜手高挂在出口上方,格外引人注目。
格曼和道森都是准备充分,他们找到出租车预约电脑,正在预约打票。
在印度机场,你可以在出租预约点用电脑输入行程,预约车,包括收费什么的一并弄好,然后出去坐就是了,很方便。
我看了看豪华的机场大厅,不少的游客在这里买东西、兑卢比(印度货币)。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