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远点,等待近点犯错。也许今天注定了这难以逃避的一切,约翰逊冒顶,球不偏不倚的落向了我。
我胸部停球,一卸,准备抬脚就抽死角。
忽然我感到球衣被拉拽,接着身体失去了平衡,我摔倒在地,裁判冲了上来,点球。
我在地上坐了起来,回身一看,贝拉双手撑地,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不断地滴向地面。
我上前扶起他,至少,他刚才只是让我失去了平衡,而没有下黑手。
贝拉拉着我手站了起来,他对着我苦笑了一下,长长的叹了口气,退出禁区。
阿森纳没有球员上来要球罚,大家都在等待我的帽子戏法。
我在裁判的示意下摆好球,退开两步。
韦恩看着我,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悲伤。
一瞬间,我的脑海闪过一幕幕镜头,稚嫩的我在默特萨克头上高高越起,一头把球顶/进死角。
同样在这一侧,我飞铲伊万诺维奇,红牌出场,双腿发抖的我享受到了第一次嘘声。
曾经,我一次次地在这里把球踢进球门,一次次地让橙色的围巾飞舞。
我望向看台,不少球门后的狼队球迷站了起来,他们的表情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他们正在见证狼队一步步滑向深渊。
在半年前,同样在这里,至少他们还可以寄望于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少年一肩担起命运多舛的狼队,挽救这沙滩上的城堡。
而如今,这个少年站在点球点,准备执行最后的死刑。
我的双眼有些迷蒙,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这是莫利诺啊,是你最爱的莫利诺啊。
我甩起我那精准的右脚。
球高高的飞出了横梁。
全场静默了,我回身就走,不想看任何人的表情。
不久,我被吉鲁换下。
教授微笑着跟我握了握手:“踢地不错,你还有很大潜力。”
我没有回答什么,点点头,默默接过老阿科尔斯递过的一瓶水,坐入替补席,开始喝起来。
我甚至不愿意再看球场上一眼。
比赛在20分钟后结束,全场比分3比1。
我打入了本赛季英超的头两个进球。
终于结束了,在客队更衣室开过简短的赛后会,亚当斯过来问我:“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你愿意参加不?”壮汉看着我,他此刻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
“对不起,我可以马上请假吗?我想回这里的住处办点手续。”我直接这么告诉亚当斯。
粗壮的亚当斯拍拍我肩膀:“职业足球就是这样的,你得接受。嗯,我运气比你好,不用去面对阿森纳进球。”这位阿森纳传奇难得地抱了抱我:“OK,我准你的假,去放松下吧,孩子。”
背着背包,我走出莫利诺球场,一些还没散去的球迷在球场外三五一堆的站着。
我从他们中间穿过,没有中指和嘘声,能把我当个路人,我想他们已经很宽容。
我走回了我在伍尔佛汉普顿的“家”。
一切都依旧,那么熟悉,夕阳的光芒顺着班托克森林的清风洒到那间寂寞的别墅上,没了人烟,它孤独地回忆着过往。
小院和房屋都很干净,甚至院子里的植物都才修剪过,我打开房门,直接来到2楼的房间,开窗透气,然后坐下打坐。
也许是这里的气场特别适合我吧,我的心渐渐宁静下来。
我开始感受到班托克树林的清风,脑海里满天的星图,在印度修行时领悟的豁达与平静。
晚上我去找道森喝酒。
小酒吧里路易将扎啤放下,对我撇撇嘴:“这次不请你了,还要收你双倍。”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对他点点头。
“好久没看见你们了,”道森对我说,他最近倒是胖了,看来没我们一起运动踢球,他懒了不少。
“最近过得怎样?蛋糕大赛准备好了吗?”我问。
“还行吧,”道森笑笑,他忽然从口袋内包拿出一个小盒子:“先跟你聊聊,你得发誓别急着告诉他们。”
我看着道森怪怪的表情,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喝了口酒,点头道:“你看我像是嘴巴不严的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难说,你今天打狼队踢地那么起劲,差点就戴了帽子,我可得小心你。”终于还是说到了这个话题,不出所料,道森还是有点不爽的。
我又能怎么解释呢?面对好友,我只能叹了口气。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从来都没想到汉文字有这么大的魔力,身不由己这四个字,简练却深邃,可以把你心底的无可奈何表达的淋漓尽致。
道森当然不会继续为难我下去,他转回盒子的话题,“自从你们离开,我觉得太寂寞了,似乎少年的生涯随着你们的离开就这样终结,每天对着面粉和烤箱,上架和收钱,我想把这样的生活变化一下。”
“那你准备干点什么呢?”我看着道森,关心地问道。
“12月全英蛋糕大赛的前三名有机会去游轮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环游下大海,见识下外面。”道森露出了微笑。
“那跟这玩意有什么关系呢?”我指了指盒子。
道森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美的戒指。
“如果能赢,我想向浅井爱求婚,然后和她一起去游轮旅行结婚。”道森看着戒指,目光中流露出期待。
“真的?”我有点惊讶,没想到我们之中居然有人已经想结婚?
婚姻?对我来说,这似乎是个遥远的东西,可眼前的死党居然想步入这座坟墓。
我吃惊地笑着,拿起酒杯对道森举杯:“那你一定要刻苦练习,千万别输了大赛啊。”
道森跟我碰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对着我说:“行,不过你还得再连干两杯。”
“为什么?”
“你今天进了狼队两个球。”
靠,这家伙还记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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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伦敦,3比1击败狼队没有让媒体太多的惊喜,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踢飞的点球上。
《每日邮报》说:“中国人似乎情感过于丰富,他有点非职业的踢飞了面对老东家的点球,如果不是之前梅开二度,他应该彻底被发配去替补席。”
而让我想不到的,阿森纳球迷对此倒是赞赏有加。
一位叫reed的球迷发博客说:“吴是个念旧的人,这样有感情的球员很难找了,至少,他比去了曼联拿20万周薪还回头喷枪手的某人好,而且这场球他也尽到了对阿森纳的责任,我认为这样的球员应该长久地在俱乐部留下来。”
格曼和阿雅儿去约会了,我独自来到客厅给自己做了份意大利面,打开电视,寂寞地看着。
阿森纳的冠军杯小组已经分了出来,周末我们去客场打过埃弗顿,就要前往西班牙打冠军杯。
阿森纳的冠军杯小组对手分别是,马德里竞技,圣彼得堡泽尼特,以及土耳其的球队特拉布宗体育。
“这是一个好签吗?”电视里主持人问着阿森纳分析员本。科纳佩尔。
科纳佩尔摇摇头:“虽然我们没有抽到国米、皇马之类的下签,不过阿森纳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科纳佩尔用手比了一个强调的手势:“我们需要面对现在足坛最有实力的两名中锋,欧洲联赛杯之王马德里竞技的法尔考,他的身价已经达到了4000万!除了他,还有这个夏天的转会标王,价值5000万欧元的胡尔克,这个巴西的绿巨人让圣彼得堡泽尼特名扬欧洲。”
“那你认为阿森纳现在有可以和他们比较的球员吗?”主持人连忙问着科纳佩尔。
“和他们比肩的前锋?你不会说才踢飞点球的中国人吧?”科纳佩尔看了看主持人。
两个人同时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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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转机
临近九月末,冠军杯小组赛的到来让阿森纳的赛程格外密集,俱乐部经过申请,将联赛杯第三轮对伯明翰的比赛改期到十月,但迎接我们的,仍然是一场接一场的赛事。
格曼这个狡猾的家伙,他的“受伤”不仅让他不用去伍尔弗汉普顿受煎熬,还腾出了一周的时间帮女朋友在大学里安顿下来。
客场去利物浦前,我们在家里进行了阿雅儿成功入学的小型庆功宴。
我们的小客厅里格外热闹,有麦克在,注定今天大家要大饱口福。
麦克身着围裙,独自在厨房忙碌着。
珍妮和阿雅儿在餐桌前激烈地讨论着格斗技术,说到激烈处,阿雅儿抽过一根筷子,单手“啪”地折成了两截。
我和格曼一头黑线,连忙装作没看到,继续我们的足球游戏PK。
我们都选的阿森纳,格曼当然早已升级到了13最新版本,我摆弄着游戏里的阵型,思考着阿森纳的先发情况。
“其实阿森纳的阵容挺均衡的。”我不由得感慨道。
“是啊,所有球员数据都不错。”格曼同意我的看法。
我看了下格曼,我们两人思路想去了一个地方。
“就是没有数据S级别的球星,所以比起超一流强队始终差了一筹啊。”
游戏开始,我和格曼互有攻守,我1比0领先直到下半场,格曼换人,他用我换下吉鲁,波多尔斯基换下热尔维尼奥。
结果格曼成功2比1翻盘。
我看见游戏里精彩镜头的慢放,这才发觉,原来波多尔斯基可以踢左右边锋,数据还很高。
我放下手柄,将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其实波多尔斯基在德国国家队又或者以前在拜仁,最靠后左前卫都踢过,温格没道理不清楚。
想想热尔维尼奥在左前锋位置上忽好忽坏的表现。
教授会不会有些新打算呢?
餐桌上,麦克一边切肉一边对我说:“你的肌肉提升很大,我听一线队的健身师聊起,说托尼天天抓你练上肢力量?”
我点点头,“他们说我大腿肌肉已经很好,但上身还单薄了些。”
“这件事,你要注意饮食配合,我等会给你份加餐的菜单,你得少吃些米饭。”麦克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无奈地点点头。
麦克拍拍我:“放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在各方面成为阿森纳最优秀的前锋。”
“喂,今天的主角好像是我吧?”阿雅儿切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这块是牛肉!”格曼提醒着。
阿雅儿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现在是在哪里?人要懂得变通。”
变通?
我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这个词语,随队去了利物浦。格曼继续缺席了这场大名单,阿森纳中场确实不缺人,让格曼多休息一场打轮换,也是合情合理。
可“太妃糖”的古迪逊花园不是个好打发的地方,我坐在替补席,看着埃弗顿和阿森纳胶着着。
今天先发的单兵前锋是波多尔斯基,吉鲁这场球没入选大名单,德国人来到阿森纳后的良好发挥,不仅仅是冲击了我,吉鲁也未能幸免。
“多一些耐心吧,孩子。”老阿科尔斯在我身边说道;“在阿森纳这样的球队,你得习惯坐替补席,这不代表你不行,相反,你得学会在替补席积蓄能量。”
在足坛看过无数风雨的老阿科尔斯静静地辅导我:“我明白你才从狼队过来这里,一定会非常不习惯,在小球队,你就是基石,每场比赛都必须需要你。”老人微笑着顿了顿,“可在一支强队,人们对你要求不一样,他们希望你一上场就能进球,每一次出现都得有令人叫绝的表现。所以,你以后会羡慕现在的日子,因为你有足够时间休息,其实对于一个英超的强队杀手来说,一个赛季一半时间在替补席上,是非常理想的。”
我想着老阿科尔斯的话,不禁觉得梅西、C罗是多么不容易,他们一年得踢60多场比赛,还要献出几十个进球,这听起来真不是人能做到的。
就在我思索的当口,古迪逊花园一阵欢呼,他们的新前锋米拉拉斯进球了。
即使是在满场欢声中,我还是听到教练席那头传来了不满地“啧”的一声。
亚当斯扭了扭嘴巴,起身,走过来球员席,示意詹金森挪挪屁股,詹金森吓得立马站起来让位。
亚当斯坐到了默特萨克旁边,“佩尔,我如果推荐你上场,你能不能保证阿森纳不再丢球。”
默特萨克看了亚当斯一眼,日尔曼脸庞露出极强的斗心,他两眼发光,看着场上,“我保证。”
“那好,你注意好这样几点。”亚当斯示意默特萨克起来热身,然后跟他交代着。
中场休息,默特萨克替换下了科斯切尔尼。
“下半场,两个边路必须发挥地更好一些。”温格显然对左右边路的无力有些不满。
本赛季表现不俗的埃弗顿在主场继续着良好的发挥,阿森纳下半场又打了20分钟,依然没有起色。
教授有些恼怒的走来替补席,“吴,亚历克斯,准备上场。”
我和张伯伦马上来到场边,开始热身。
张伯伦一边压腿一边对我说:“你尝试切一下他们后卫身前,我给你传半高球。”
我点点头。
不久,萨尼亚将球开上看台,死球。
我和张伯伦在场边等待换人。
令我意外的是,温格换下的是两个边路,我换下热尔维尼奥,张伯伦换下沃尔科特。
“告诉波多尔斯基,让他去打左边锋,你站中间。”温格在我耳边说道。
我顿时想起几天前我和格曼那场实况足球赛。
变通?
跑上球场,我来到波多尔斯基身边,还没等我开口,波多尔斯基抢先就问我:“我打左边锋?”
我点了点头。
埃弗顿开始收缩,还有二十来分钟比赛就要结束,他们准备稳守胜局。
波多尔斯基拉去了左边,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临场的无意之举,竟然催生出了不同的化学变化。
几分钟后,张伯伦在右路带球,然后一个大横传传中,也许他太过着急,我看见这球高高地飞过禁区中间。
然后我就看见波多尔斯基飞快地从左路插上,他迎球一传,我立马意识到,这是给我的。
我飞快的冲前,双脚一蹬,跳起冲顶。
太妃糖的老门将霍华顿将球托了出去。
一个非常精彩的攻门!
无论的场上局面,还是球队气势,一切从这个头球后就开始改观了。
阿森纳开始压出,我与波多尔斯基开始不停地攻击着埃弗顿的防线。
几轮冲击下来,埃弗顿的后卫体力下降,渐渐跟不上速度。
张伯伦套边,如他跟我预约的一样,他传了一个半高球,我在前点迎球而跑,瞄了一眼身后贴地很紧的埃弗顿中后卫,我忽然来了灵感,顺着球的方向后脚跟向后一敲。
波多尔斯基果然像我预料一样杀出,接住我传球,一脚轰破了主队球门。
1比1扳平。
德国人一脸兴奋,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