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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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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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问题我们比你还关心。我们能不问这个问题吗?据王思佳和黄久成交待说,黄久成之所以答应给张东泰一笔钱,是因为当初张东泰曾经帮他推销出去两套楼。按着他们公司不成文的规矩,不论哪个员工,只要能推销出去一套楼房,就按楼价的百分之三给予提成。孙秀英的那套楼就是张东泰帮着给推销出去的。还有一套,也是张东泰推销出去的。两套楼的楼价大约有四十多万。如果按百分之三提,那就是一万两千多。由于当时楼房销售得非常不好,为了刺激张东泰售楼的积极性,黄久成就对他说,给你按百分之五提,一旦钱到位,就给你提两万。结果,房子售出后,黄久成一直也没有兑现给张东泰提成的诺言。现在,张东泰辞职了,黄久成竟然想用六千块钱就把他打发了,而且,仍然不能兑现现金,只是一种口头的承诺,说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张东泰能不生气吗?我们分析,由于在此之前张东泰与孙秀英上床之前服用了伟哥,再加上与黄久成的争执与生气,最终造成了他的心脏大面积的心肌梗死。这就是他的死亡原因。这也跟我们法医的解剖鉴定报告相一致的。”
  文明的这番解释,仍然不能令我信服。于是,我对他说:“黄久成与张东泰关于钱上的分歧,可能不会这么简单吧?”
  

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2)
文明说:“我们现在通过他们的交待,知道的就是这些。”
  “很可能黄久成跟你说了假话。”
  “但他交待的跟王思佳交待的,出入并不是很大。”
  “他们俩就不能制定攻守同盟吗?”我看着文明问道。
  “当然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必须得有证据。”
  “我估计,你要是弄清了黄久成跟张东泰的债务关系,很可能就找到了通往月光花园小区‘闹鬼’案以及其他一些莫名其妙命案的通道。”
  “但愿如此吧。”文明笑道。
  我看着文明说:“那阵下楼送文新回家,看见你们警车开进月光花园时,我还奇怪呢,今天晚上,你们怎么跑那儿找黄久成去了呢?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俩在那儿住呢?”
  文明笑道:“当然有人给我们提供准确的情报了。”
  “传讯完之后,你们把黄久成跟王思佳怎么处置了?还在你们那拘押着呢?”
  “没有。我们对他们是例行的讯问,因为没有证据,不可能拘押他们。所以,讯问完之后,就放他们走了。”
  我没有跟文明再说什么。但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在我的潜意识里萦绕开来。我不知道这种不安从何而来。甚至也说不清产生这种不安的原因。
  文新见我跟文明唠得这么投入,就有些不高兴了,她用埋怨的口吻说:“怎么,你们俩上我这来开案情分析会来啦?”
  我这才感觉到,由于对未知案情的关注和兴趣,忽略了一直陪坐在我身边的文新。于是,就故意调侃地说:“文新,对不起,我现在已经是你哥聘用的卧底了,我得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
  “你不好好写你的诗,给他当什么卧底呀?”文新说,“弄不好再把小命搭进去,你就更犯不上了!”
  我笑着瞅了瞅文明,没有再说什么。文新的这种贵族小姐的脾气和性格我今天晚上算是彻底领教了。跟这样的女孩儿交朋友,甚至生活在一起,将来所引起的麻烦以及带来的种种后果都是难以预料的。她从小娇生惯养,又是在这样的一个优越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因此,所形成的那种自尊自大,任性暴戾怪癖,都是不足为奇的。虽然她在跟我交往的这一段时间里并没有表现出这种坏的东西来。但我们毕竟交往的时间短啊!随着时间的延续,随着彼此间的更加深入的了解,我估计,她的这种坏脾气肯定会越来越显露出来。从今天晚上她对她母亲的态度,还有对她哥哥的态度,我就可以做出这种结论来。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我觉得该告辞了。于是就站起来对坐在一旁的文新的母亲说:
  “蓝阿姨,我得走了。”
  文明说:“原野,都这么晚了,要不,你就在我家住吧?”
  文新也说:“原野,你也看见了,我家空房子完全够你住的,你就别走了。你们那个破月光花园那么不安全。真要出点啥事,后悔都来不及了。”
  “不不。”我一口回绝道,“谢谢你们的一片好意。你们不知道,我这人没有在外边过夜的习惯。”说着,我就告别了文明兄妹和他们的母亲,执意走了。他们一家人把我送到门外。
  到了外面我才知道,阴霾的夜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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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王思佳(1)
我在昌民路的路口打了一辆车,就直接回月光花园了。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子夜时分了。我回到那个空寥的跑腿窝棚,进屋后,没有开灯,从里面把门锁好,就打开了电视,借着电视那朦朦胧胧的光亮,当我再一次注意到那块总是在我的幻象中出现一张披头散发的女人脸的玻璃时,我终于弄清了,原来那是玻璃上的灰尘自然构成的图形造成的。灰土再加上外面雨水的冲刷,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张披头散发的女人的脸,再加上光影的照射,从我房间的某个角度去看,就非常逼真地形成了这么一个恐怖的画面。当我恍然大悟地知道是这么个原因造成的时候,我真的是哑然失笑了。我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这哪里是什么鬼呀?我记得小时候,妈妈总好说这样一句话,鬼由心生。意思是,人世间所谓的“鬼”都是人自己制造出来吓唬自己的。得亏我坚持住了,没有被这块肮脏的玻璃给吓跑,否则,让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说不定得怎么笑话我呢!
  于是,我就打开手机,想给文新打个电话,把我揭开的这个秘密告诉她,让她跟我一块分享揭秘后的喜悦。但是,刚拨了两个号,我又犹豫了。都这个时候了,再给人家打电话,如果人家已经睡下了,是不是太不礼貌了?想到这儿,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我忽然想起来,有一件事今天晚上我忘记跟文明说了。那就是今天下午,大连春宇房地产集团的老总张春宇曾到月光花园来过。我记得文新曾跟我说,当初对这块坟地进行竞标的时候,春宇集团也曾经对这块地皮动过心思。因为他们曾成功地开发了菱花河畔的西苑花园小区。如果再把这块地皮拿到手,那他们在这个城市的房地产开发,就可以连成片了。而且,由于这块地处在城市的边缘地带,历史上又曾是杀人场和坟场,因此,竞标的标底也非常低。一旦炒作好了,开发成功,那利润将是非常可观的。但人算不如天算,强龙难压地头蛇。张春宇虽然成功开发了西苑花园小区,但在这块地皮的竞争中,他却败给了由陈海义和黄久成领军的海成集团。按说,他们两家就算不是冤家对头,也是房地产界的竞争对手啊!海成集团虽然对月光花园的开发走进了低谷,但还不至于投靠到春宇集团的名下吧?再说,黄久成不是说,有一个台湾房地产界的大老板要给他投资,共同把月光花园炒起来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又出了张东泰暴死的命案,那个台湾老板能不能投资这又是一个问题了。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张春宇突然到月光花园干什么来了呢?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动向。
  我坐在电视机前,就这么胡思乱想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来,我有点困了。关上电视,到卫生间刷刷牙,打算回房间睡觉了。但一躺到床上,困意又没了,于是,我就胡乱抓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有一个叫莫非的诗人写的一首《悬案》闪进了我的眼帘:
  线索都断了,
  一闪即逝的目光。
  想一想吧!
  相爱了却没有察觉,
  分手了又无从知道。
  在岁月的卷宗里,证据时有时无,
  推理中遭遇了所有的假象。
  看来最荒诞的还是逻辑,
  那些日子仿佛同一个陌生的女人走远了,
  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把地址都写在心里,
  交通图推开一座城市,
  查无下落。
  充足理由法律宣告作废,
  我只能用全部的疑问,交出我的答案,
  既然是悬案,那就让它悬着吧!
  这个作者莫非我并不熟悉,但这首诗的意象却让我感到有些新奇。悬案?有意思。我现在不是已经走进了这么一个悬案里,正在没有路途的小径上徘徊寻找着出路吗?我不想让我遇到的悬案永远地悬下去。我要破解谜底。人生的最大享受就是在解读未知世界的过程中对那些难以破解的密码的研读。这其中也包括一些看不懂读不进去的所谓的“先锋派”作品。曹雪芹的《红楼梦》、卡夫卡、普鲁斯特,甚至毕加索的一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可能都是一种尚未找到谜底的“悬案”。
  我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这本诗集,一边胡思乱想,直到眼睛睁不开了,我才关掉床头灯,一下子就让自己的灵魂彻底沉入到黑暗之中了。
  这一晚上我睡得很死,当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彻底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快接近九点的时候了。我伸手抓起放在枕边的手机,眯缝着眼睛问道:
  “喂,谁呀?”
  “还没起来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啊,你谁呀?”
  “没听出来么?”
  “没有,我还没有彻底从睡梦中醒过来呢。”
  “我是米兰。”
  一听是米兰,我激灵一下子,急忙就围着被子坐了起来。我以为单位有什么事呢,就赶忙问道:
  “单位有事么?”
  “没有啊,你今天不过来啦?”米兰的声音非常温柔。
  “我已经跟老陈打过招呼了。我这几天想在家写点东西。”
  “啊,我没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说说话。”
  “没事我撂了。”
  “拜拜。”
  放下手机,我的思绪一下子变得有些混乱起来。说心里话,我对米兰也非常有好感。米兰跟文新是两种完全不同性格的女孩儿。米兰文静、温柔、细腻、柔美。而文新则火热、开朗、辛辣、热情,具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张扬的美。我已经感觉出了,她们两个都对我有好感。而且,她们俩现在还都没有男朋友。我不知道在两个女孩儿当中选择谁做女朋友更为合适。但我知道,不管选择谁,我都会让另外一个女孩儿失望和伤心的。我只有谁都不选择,才有可能从这个粉红色的漩涡里全身而退。
  

勾引王思佳(2)
起床后,我没有去洗脸,而是拿起昨天新买的那个望远镜站在床前朝外面看了起来。月光花园的一期工程一共修建了十四栋楼,我居住的是四号楼,对面是六号楼,我跟售楼处的二号楼正好呈L型。从我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他们的南窗户。而且还比较清晰。当我用望远镜观察售楼处窗户时发现,办公室内已经有人在走动了。有男人也有女人。那个女人我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是王思佳。另外几个晃动的男人的身影,一时就没有分辨清。我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来。这时候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我这才想起该吃早饭了。于是,我到厨房用电炉子煮了点方便面,吃完后,看看表,已经接近十点了。这一上午差不多已经快过去了。
  本来,我不去单位,真的是想写点东西的。可是,现在心里毛糙得很,根本就坐不下来。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事儿似的。我像一匹关在笼子里的野生动物似的,既渴望享受又想出去溜达溜达,既舍不得笼子里这舒适优雅的生活,又觉得这种生活单调乏味。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想看书也看不下去,想写点东西,更坐不下来。于是,我决定到下面转转去。
  季节快要走到深秋的尽头了。接下来,就是漫长寒冷的冬天了。外面的天很冷,刮着很凄凉很忧郁的风,小区周边的荒草杂树,在秋风的抽打下,枯黄的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由于工期的拖延,资金的匮乏,月光花园小区里到处都是刚刚打完基础的楼座子,钢筋头子,砖头瓦砾,散落的盒子板、水泥块子等施工垃圾,堆放得哪儿都是。再加上已经竣工的那些楼房卖的也不是很好,因此,整个小区呈现出一种荒凉败落的萧条。我沿着小区周围的荒草棵子走了走,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售楼处。黄久成的那辆捷达车正在门口停着,看来他已经来上班了。我在门口踌躇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去。让我奇怪的是,屋内除了王思佳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正津津有味地看一本杂志,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但是,屋子里却充斥着一股强烈的烟味儿。也可能他们刚刚开完会,那些人都已经走了也说不定。
  由于王思佳看得很投入,所以,我进屋时,她竟然没有发觉。为了引起她我的注意,我故意轻声咳嗽了一下。她这才抬起头来,用奇怪的眼神儿看着我说:“你有事儿吗?”
  我笑了笑,说:“没事儿,在楼上写东西写得闹心了,出来转转。”
  “我正在看你写的一首诗呢。”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杂志。我一看,是去年出版的《北方诗草》。
  “你写的这玩艺儿我怎么看不懂呢?”她骨碌着春波荡漾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
  我就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那本刊物,一看,原来是我写的那首《癸酉阴历二月二十八春分》:
  从酸痛中掬一把痛苦
  从寒冷中摄一缕阳光
  向温柔中刺一柄利刃
  往爱情里撒半捧咸盐
  ……
  我翻了翻刊物,就看着王思佳笑了。说:“看不懂吗?”
  王思佳说:“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我笑着对她说,“我这东西压根就不想让人看懂的。”
  王思佳奇怪地看着我说:“不想让人看懂你写它干吗啊?”
  “这就跟唱卡拉OK似的,自娱自乐,跟别人没什么关系。”
  “可你这东西是拿到市场卖的呀,人家花钱买你这东西,却看不懂,你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呢么?”
  “这刊物是你花钱买的吗?”
  王思佳摇头说:“我怎么会花钱买这玩意?”瞥了我一眼,又接着说:“这是黄老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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