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 情人节后第二天之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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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谁的精神有毛病？（1）
（七）谁的精神有毛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苏醒过来了。我发现自己正伏在门卫室的那张桌子上，灯光很刺眼，我的头好沉，忙下意识地用手摸了自己的后脑，然后把手放到眼前看了看，没有看到血迹。看来那混蛋手下留情了。我扭头向旁边先前坐着的那个地方看去，因为我感觉到那里应该坐着一个人。于是，我看到了老邬。
老邬腰板很直地坐在那里，正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对着我看，这眼神给我的感觉很是恐惧。我神经似的又扭头看了看左侧的窗外，看到的，仍是停尸间的一个墙角，还有那朦胧的夜色，我很难断定此刻的时间。
“老邬？你……”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对老邬说些什么。但是，说心里话，我特想立即起身逃离这里，跑得越远越好。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么？简直不可思议！
老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他会让我离去么？
“兄弟，你……你清醒了？我刚才要不是用手掌给了你一下，也许你还会继续疯下去的……放心，那一下打的是你小脑至脖子之间的一个穴位，伤不了你的，只能把你打昏。我在部队练过的……你这是怎么了？我先前看你很正常呀，你怎么会……”老邬的声音回复了正常。他停止了说话，继续用那种怪异的眼神观察我。
“我？你是说我？我怎么了？”我想笑，因为我记起了老邬在停尸间里那诡异的举动来了。这老小子现在却反过来说我不正常？
“你……难道你……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老邬把他的脸向前凑了凑，似乎是想近一点来仔细观察我一下。
“我……你……我现在很迷糊，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装作很疲倦的样子，又用手摸了摸脑袋。
“看来……你病得不轻啊，你原来……或者，你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吗？”老邬做出了个很郑重很关切的样子，就如一个心理病医生在询问他的病人一样，这更加的让我感到好笑。
“好吧，”我说：“告诉我，我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们打赌吗？”
“记得，是去停尸间看尸体，我记得。”
“你……你走得很快，到了停尸间门前，你居然不用钥匙就把门给拽开了，然后你一下子就冲进去了！当时我还想呢，只打一顿小饭店的赌，至于你那样吗？等我走进停尸间，你的样子可把我给吓坏了。”
“我的样子？！”
“是的，你把尸体上的白单子给掀开了，趴在那女尸身上叫‘妈妈’，叫的动静细声细气的，很骇人！而且……而且，你还……”
“是不是我还伸出舌头去舔女尸的脸？”我冷不丁插了一句。
“你……你都记得呀！你？你？”老邬的模样极为惊恐，这让我有些茫然了，老邬他妈的难道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科班出身吗？真能表演啊！
“去舔女尸脸的人，是我吗？”我阴沉着脸问道。
“你？你又忘记了？想不起来了？不信你看看你自己的下巴颏，那上面还粘着……”老邬用手指了指他身体右侧的墙壁，也就是屋门那边。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了一面四四方方的小挂镜。我起身走了过去，走到镜子前，我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那脸部嘴唇上、下颚处、胡岔上竟都粘挂着很多红色的斑点！那真的是我的脸吗？我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那真的是女尸的血浆吗？怎么会留在我的嘴巴上、下巴上？我的胃里一阵痉挛，一阵恶心，就如要把所有的东西都要呕吐出来似的，我拼命地用双手在嘴巴上、下巴上擦拭着、擦拭着……我的手上，也已经粘满了血浆！
“是你！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混蛋给我涂上去的！你个卑鄙的家伙！”我在心里恨恨地道。但我终没有把这话给吼出来。我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突然之间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骤然涌上了我的心头，是那样的凄凉无助。从2月7日那天我与小青在QQ上对话开始到现在，在这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我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确切地说，每件事情都在针对着我，或者说，我正在走进一个个圈套中、陷阱中，没有一个人会走出来帮帮我，甚至于包括我最亲爱的妻子！妻子的几次很含糊的语言怎么就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呢？我现在该怎么办？去公安局报案吗？告诉警察，我午夜时分冲进了第三医院的停尸间，去看望那具女尸。然后再告诉他们说：停尸间的看门人鬼上身，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去伸着舌头舔女尸的脸蛋子？从大厦上跳下来、脑袋上摔出来个大洞的女尸会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双手给我递过来一条青色的蛇？尤其是我面前的这个停尸间的守护者、医院的看门人老邬，还在一直说我不正常！警察会相信我么？就是说给朋友听，朋友都不会相信！估计他们会联合起来，十有八九会把我护送到城西的大鸭子山精神病医院去“疗养”了。
◇欢◇迎◇访◇问◇BOOK。◇
第33节：谁的精神有毛病？（2）
老邬到底是什么人？他在这个事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他怎么也会牵扯其中呢？他与这具女尸又是什么关系？答案只有两个：一是他是“女尸”的同伙，也许有亲属关系，可怎么会那么巧？二是老邬真的被鬼上身了！可，真的有鬼魂存在么？无聊！
自杀的女人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衣服上写上那些血字？誓死咬住我不放？！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扪心自问过自己多少次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凭我自己的力量，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于是，我开始向老邬装傻。
我缓缓转回身来，注视着老邬说：“也许……也许是我吧。那后来呢？我后来还做了些什么？”
老邬也在观察我的举动。我知道，他一直在用他那种怪异的眼神看我。
“嗯，你这种病我以前好像也看到过，比如我先前和你说的那个到太平间里煽尸体嘴巴的女疯子，当然，她是精神病患者，这也值得人同情和原谅。可是你在停尸间的行为不是心理变态……就是被鬼魂上身了……”老邬说。
我在瞬间攥了攥自己的拳头，但还是克制住了。我猜老邬是在试探我，或者说是想激怒我。我没有做任何表示，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和大哥我说实话，你真的有这毛病吗？”
“没有，以前绝对没有！我现在还直迷糊呢，有些记忆是相当的模糊……”
“这……难道你的真撞鬼了？”老邬站直了身子。因为我和他坐的位置很近，所以他抬手就在我的脑门上摸了摸。“你头有些热，可能是发烧，鬼魂一般会入侵体质比较弱的人。”我心里说你他妈的才被鬼上身了呢，你就在这里跟我胡诌八咧吧你！
“我该怎么办？告诉我老邬。”我继续装疯卖傻，我想知道这伙计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你……是呀，你该怎么办呢？不对，有件事情我忘记问你了。”
“什么事情？您请讲。”
“你知道的兄弟，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的，也没有什么心眼儿。和谁都是自来熟，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姓氏名谁呢？”
我微微冷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地对他说：“我姓许，名字叫小亮。那女尸衣服上写的名字就是我。”
“你！你就是许小亮？你真的是许小亮？”老邬又退回去一步，一屁股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他的样子很恐惧。我心里说，你就装吧你！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的名字？”
第十日 情人节后第二天之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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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离开第三医院前后的时间（1）
（八）离开第三医院前后的时间
“这不怪我呀，你一直也没有问我。我还以为你认识我呢。”我想老邬一定早知道我是谁了。也就是说，他来我病房的那一刻，也应该是和那具“女尸”事先约定好了的。
“那么，你就是奸杀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子的凶手了？”老邬冷眼看着我，声音严厉。看来这老小子以前的确在保卫科干过，他现在就像一个警察在审问一个犯人。
“不是我！你胡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险些扑过去狠狠掐住这混蛋的脖子，让他翻白眼！
“哦，对对对，看我……我怎么顺嘴瞎说呢？那个奸杀小女孩子的凶手已经抓到了，不过，开始人家都在怀疑你的……”他的声音软了下来。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缓和了些语气。
“大伙都知道了，关于奸杀小女孩子的那个案件，咱宛城的日报、晨报、晚报都有报道了呀。尤其是今天小孩子妈妈写血字自杀后，大伙都在说孙三冤屈呢。”
“孙三冤屈？”
“是啊，连死去的孩子的妈妈都不相信是他干的呢，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我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必须见见孙三，看看这小子到底长得是什么鬼样子，会让那个女人如此地信任他。
“我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于连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我都不了解，我是无辜的！”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同时，我把这些天的那些遭遇，都一五一十地向老邬道了出来。并且，我还把午夜前自己在QQ上与小青的对话也很详细地描述了一翻。我一边说，一边仔细查看老邬的面部表情。我在想，有的时候，和你不信任的人说实话，并不是件坏事。
老邬面无表情，目光紧盯着停尸间那侧的窗子看，害得我中间停顿了几次，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只是那渐渐不再朦胧的夜色和那略显幽深暗淡的墙角。
等我停了嘴巴，没有什么再可以说下去的时候，老邬才把头转向了我：“兄弟，假如你说的都是真话的话，再加上我今天遭遇的事情来看，你一定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换句话说，你被鬼魂缠身了。并且，这个‘鬼魂’是个‘恶鬼’！”
“恶鬼？鬼魂缠身？”我很不自然的笑了笑。
“是的，绝对是的！你应该找个仙人给看一看，看看能不能破了这个恶鬼的怨气。我……我至少现在就能看到你眉宇间有一团的阴气在环绕，当然，我并不是什么仙人大师。这样吧，兄弟，现在天都快亮了，你先回家，好好睡一觉。记住，明天……不，现在已经是今天了，那就今天下午两点钟，我在西郊大兴种子商店门前等你，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从门卫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心是那样的疲惫。头又开始疼痛。老邬没有出来送我，而是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把头伏在桌子上睡去了。他也很疲惫？
夜色在悄然退去，天空在逐渐放亮。我看了看手表，快凌晨五点了。我转头向停尸间的方向看去，依稀可以看到那钉着白铁皮的门上的那把深黑色的大锁头。那具女尸还在吗？她的双手是否还托着那条青蛇吗？这青蛇又是从哪来的呢？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究竟还发生了哪些事情？我的头又开始疼了。浑身像散了架似的难受。
我必须好好睡一觉了，让自己清醒一下，去理顺自己混乱不堪的思路。
医院大门前，停着一辆出租车。透过前车窗我看到司机正伏在方向盘上打瞌睡。我立即来了精神，开了车门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了。
“去哪？”司机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今天活儿怎么样？这一夜没少赚吧？”
“没劲透了，不瞒你说，我在车里睡了快大半夜了。你说我能赚多少？”
“大半夜都没有活儿？”
“有倒是有，就是没有敢拉呢。”
“有钱赚还不拉？走，拉我去新世界小区。”
“咳，前半夜我开车遛了两个多小时，就拉了二十多块钱。我想，后半夜活就更少了，瞎跑还浪费汽油，你知道现在的汽油都赶上酒贵了。后来我就决定在医院门前等，一般的情况下，医院门前‘打的’的人多一些。可就是没有人来叫我的车。我也挺困的，就趴在方向盘上迷糊。也不知道是几点钟，我听到有人敲我的前车窗。我抬都一看，吓了一跳，看到一高一矮两个黑色影子一动不动的立在我的车前。我仔细一看，是个女人领着个小女孩子，两个人都穿着黑色衣服，那个女人的头上捂了个黑色的帽子，嘴巴前还戴了个黑色口罩，你说在这大半夜的，不是跑出来吓人吗？”
“她捂得那么严实，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个女人呢？”我好奇地问。车子在宽阔的街道上平稳的行驶着，已经有很多人在路边晨练了。
“我看到了她的头发，好长啊，在她的胸前耷拉着。不过，她的胸很大呢……”
“哦，那后来呢？她们上车了吗？”
“没有啊，我开车窗问她们去哪？那女人没有吱声，小女孩说了句‘去西郊’。我就招呼她们到车身这边来，让她们快上车。我看着她们是走到车身左侧去了，就转回头开始发动车子，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开车门的声音。我忙再把头伸出车窗看了看，才发现那两个人不见了。我这个气呀，心想不坐就不坐，走了也不打个招呼，都什么素质啊？我回过身子一看，妈妈的，那两个人又回到我的车前站着了。我伸出头去又说‘你们怎么不上车啊？’这时，那女人开口了，她说是想问问我到西郊火葬场五元钱够吗？我一听就来气了，我就喊道：不拉！少了十五不行。你知道吗？从第三医院到西郊开计价器也得十八元啊。哪有这样砍价的？再说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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