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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了吗?”他转过头问我,和他并肩走着,我的脚步明显的快了些。
我不说话,只想快些走完这段路。夏日晚上的风很是清凉,从小巷的那头不断吹来,我的头发在风中晃个不停。
“给你讲个笑话啊!”一语看着我窘样儿,忍不住笑了。
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穿梭在甬道里,我想起了以前和妈妈一起去龟山汉幕里游玩时的景象,我也是这个样子,因为那黑黢黢的甬道里很恐怖,胆小的我好悬没钻到吗的怀里。
“说有一个小白兔啊,它去一家商店买东西,它问老板,‘有没有一百个胡萝卜?’那老板摇着头说,‘对不起,我们这没有这么多。’第二天的时候,那小白兔又来了,又问;‘有没有一百个胡萝卜?’老板仍摇头,说没有这么多。第三天,那小白兔又来了,问:‘有没有一百个胡萝卜?’老板高兴的说:‘有有有!’那只小白兔又说。”
“给我来三个!”我在一旁忍不住搭上了话,“你这笑话我都听几百年了!”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把这段小巷走了一半了,我已经看到了路的尽头了。
“嘿嘿!”他在笑,“那我给你唱歌听吧!”
我瞥了他一眼,“你的声音这么哑,唱起歌来会不会把狼引来啊?”
“哑怎么了,咱唱阿杜的歌总可以吧!我们班同学还有人专门找我让我唱歌,我摆架子还不唱呢,今天我心情好给你唱一个结果你还不领情!嘁!”
“唱吧唱吧,别把狼招来就可以了!”
他还就真的唱了,唱的是一首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但比阿杜唱得难听,好不容易熬到了高潮部分,声音却提不上去了,只得把声音压低了唱,这种效果是最差劲儿的了,就好看电影看到高潮部分时突然停电了。当他又唱到“他一定很爱你,别把我比下去”的时候,我苦笑着把他拦了下来,“好了好了,别唱了,狼是不会来的了,因为都被你给吓跑了!”
“我的声音有穿透力吧!”他自豪的说。
“哎!等回来的时候你得把我送回家啊,你要是一个人跑了,嘿嘿,你就惨了!”这段小巷终于走完了,我说话的语气也硬朗了些。
“那是一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
我不好气地说:“有没有搞错啊,是你约我出来溜达,本就该你把我送回去的,还说什么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你无不无耻啊?”
我们向西拐了几步,迎面便是繁华的大街了,汽车穿流不息,行人也来来往往的,路灯把整个街道照得跟白昼一般,金鹰和金地这两家大型商场的广告牌也在强烈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徐州的夜景是很美的,虽然我从来没站到过很高的地方看过。
古彭广场地处徐州市的市中心,周围都是大的商场或医院。它的东北角是一个十字路口,此时我和一语就站在这十字路口等待绿灯。东面是繁华的河青路,我看到了那家同人居酒店,它的门前停了好些车,我也知道,它的对面便就是徐州市第二中学了。
“你晚上不经常出来散步吗?”他问我。
我摇头,“我几乎不出来的,除非和爸爸一起出来吃饭,但那也只的很少数。”
“还是在吃完饭的时候出来散步很好的,有利于身体健康!”
我们穿过马路,准备顺着广场东北角的一条路向广场内部走去,广场里很是热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成群结队。
其实我是很喜欢安静的,我不喜欢吵闹喧哗的地方,每到那种地方就感觉自己像是不能做自己了一样似的,只得随着周围而运动。我不禁抱怨着:“这种吵闹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啊!还不如在家里呆着听音乐呢!”
“那咱就绕广场一周吧,就像在淮海纪念塔绕塔一周似的!”他的这个比喻实在有伤大雅。
我耷拉着脑袋,“行,就陪你这头毛驴拉一圈磨吧!”
很多人会牵着自己的狗在广场外侧转悠着,因为广场内是不允许带宠物的。
“你以后准备上艺术类院校吗?”他问我。
其实上不上艺术类院校我自己是没考虑过的,我总觉得那还很遥远,自己现在还尚未进如高中呢。“我也不知道,到时候看吧,”我淡淡地回答,“你呢?你准备上的吗?”
“我也不知道,现在不就是问问你的嘛!”
“还是先好好上高中吧,我爸说了,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好大学供我们选的!”
古彭广场也是够大的,我估计绕一周也得花费老些时间。旁边的灯很亮,打在脸上仿佛世界上的人都变得如鬼魅一般,形形色色的穿梭在身旁,路上的汽车更是鸣笛声断,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听上去都那么令人心烦意乱。
“我看我们还是进广场里吧!”说着我顺着旁边的一条路向里走。
一语没说什么就跟了过来。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你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啊?”
一语笑着说:“我喜欢安静的女生,说起话来声音小小的,有时候还会腼腆的脸红,而且一定要很温柔!内心要软软的”
听了这话我感到有些恶心,“你这么说意思就是我不安静,说起话来大喊大叫,不会腼腆,不会脸红,不温柔,而且内心硬朗得要命?”
他连忙摆手:“那倒不是,你只是没有把这几点有机的结合好。怎么?你还要朝我喜欢的方面发展吗?”
“滚!”
“看看看,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一语指着我的嘴巴说,“这温柔嘛?”
“嘁!”我不屑地瞥着他。
“其实每个女孩子内心都挺软的,只是有些明显,有些不明显罢了,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多愁善感的,也没有哪个女孩子从来不哭的,很多时候看一个女孩子不能只看外表|Qī…shu…ωang|,要深入的去了解一个女孩是不容易的。”
我就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呵!小样你研究还挺清楚的啊!你不会是个女的吧?”我哈哈笑,在他脸边比画着手指。
“手术前是的!”
我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变性加变态的家伙!”
广场上的风仍是那样的清凉,一阵一阵吹来。旁边不时有拿着气球的小孩跑过,大人拿着DV在追着拍。我抬头看天,今天的天气时候特别的好,看天上的星星竟如此清楚,广场西边的两座大楼上的几道高压钠灯光柱今天也不是很明显了。
“你知道冥婚是干什么的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词,感觉它就像是忽然出现在我眼前,然后猛得闪去,我脸上的笑也在瞬间凝结,并且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婚?”
“冥婚?”
“哪个冥?”
“冥斗士的冥!结婚的婚”我一时也不知道该用“冥”字组什么词儿了。
“冥婚?”一语皱着眉头,“啥子东西?”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有种很冲动的感觉,想把今天遇到的事一股脑的告诉一语,因为我老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很不一般,像是预示着什么,又或是什么别的,总之搁在我心里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搁浅的鲸鱼似的,如果再回不到大海,恐怕就要玩儿完了。我拉着一语坐到了一旁空着的椅子上,“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啊?”我张口就问了他这么一句,看他的样子,着实地被我吓了一跳。
他不解地问:“干嘛啊你?神秘兮兮的”
“你不是说你爸在故黄河游泳的时候被水鬼给掐过嘛?真的假的啊?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我感觉自己变的严肃了很多,和刚刚指着他鼻子说他变性加变态时截然不同。
他时候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问这个干嘛?你该不是撞鬼了吧?”
“就问你信还是不信这世界上有鬼?”
“信!”他的语气很是坚决。
我瞪大眼睛问他:“难道你见过!”
他眉毛微微的皱着,撤了撤身子,靠在了背倚上,“其实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鬼怪的,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我们都是从小受唯物主义教育的。可是有的现象确实无法解释!”
“什么现象?说来听听!”我追问着,毫不在意。
他懒洋洋的看了看四周:“有没有搞错啊,人家男女在这里都是谈情说爱的,我俩却在这里论鬼怪!不煞风景嘛!”
“说!”我的口气完全变成了命令般。
“你不怕今天晚上睡不着觉啊?”
“不怕,你少罗嗦啦,快说吧!”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先给你好所个最真实的事情,为什么最真实呢?因为就发生在我身上。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五岁之前的小孩子是开天眼的,就是说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我记得我小时侯在奶奶家住的那段时间,那时我还不到五岁。我奶奶家那时是在农村的,家家户户都是独门独院。有一段时间,晚上的时候我经常可以看到窗户外有一个人脸,是个老头子,他几乎没有了头发,眉骨处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伤疤,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屋子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时我还不太懂事,而且我也不爱说话,所以常常见到那个人后我只是缄默,谁也不告诉,有时候我还会刻意的靠近窗户,从很近的距离看他,我每次看他,他都是那副样子,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总之目光就像是不断的往前穿着,更糟糕的是他还没有脖子,只有一个脑袋飘在窗外,因为当时我瞎屁不懂,也谈不上害怕,甚至觉得好玩,我还曾经拿自己的糖去急他呢。”
我做了个停的手势:“那人是不是你爷爷啊?”
“听我慢慢说,后来长大了些就再也没有看到那个人脸了,有时候我也疑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脸飘在窗外。小时侯的我总爱胡思乱想,我甚至觉得那人脸是我刻意想象出来的。可是,你知道吗?我后来真的见到了那张脸,在我五年级的时候,奶奶去世了,我和爸爸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在她经常上了锁的大黑色柜子里找到了一张遗像,看了那张照片我差点就叫了出来,因为那上面的脸和我看到窗外飘着的脸是一样的,完全是一样的,表情都一样。我爸爸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我爷爷,他是在我出生前一年去世的。我又问他眉骨处的那个伤疤是怎么回事,爸爸告诉我是爷爷在推着小推车支援淮海战役的时候被弹皮打到的!”他停止了说,眼睛望着前方,似乎前面就站着他高大的爷爷。
我不作声,心里在想着他说的那飘在窗外的脑袋。
“你别不信啊,这可都是真的!我几乎没告诉过任何人的!”他见我不说话,忙辩解到。
“那你害怕吗?”我问他。
“唉,说实话挺害怕的,但细细一想,有什么可害怕的啊,他是我爷爷,他又不会怎么样我,就是来看看我罢了,看看奶奶!”他转头看我,“你害怕吗?”
我连忙摇头,嘴上说不怕,但我心里还是悸得要命,一张飘在窗外的人脸,这怎么会不让一个人感到恐惧呢!
“那再给你说几个啊,这些都是我听人说的,不过说的人都是我的一些亲人,所以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他又把目光放向正前方,我估计他是一严肃说话就会像伟人一样远视前方。
“首先是我大爷,他是在我们奶奶那村子山后打石料的,每天回家都要经过一片乱葬岗。在一次清明节的时候,准备回家时天已经黑了,他按天天走的路往家赶,结果走到乱葬岗的时候发现居然上雾了,什么东西句都看不到了,只看到眼前的一片混混的雾气,他加快脚步,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到家了,他就一个劲儿的跑,结果跑了很长时间发现自己还没走到家。等到第二天清早的时候,放羊的一个人就发现他躺倒在了一座坟墓的旁边,而且那坟墓周围都是我大爷的脚印,他竟围着那个坟墓跑了一夜!等我大爷醒来的时候,他就变了个样儿,精神极其萎靡,有人说是中邪了,于是我奶奶赶紧找来村里的神妈妈,神妈妈,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我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词儿。
“神妈妈就是神婆,我们奶奶那地方就管叫神妈妈,那神妈妈用手拍了很久我大爷的头,嘴里念叨着‘走吧走吧’,又在那坟墓前烧了一堆纸钱,我大爷才恢复。原来那坟墓的个无主的坟墓,每年都没有人给在那里烧纸,神妈妈告诉我大爷,他遇到的现象叫‘鬼引路’,就是说这个鬼缺钱了,引导你给他弄点钱花花。后来我大爷每当清明的时候都会去那坟前烧上一堆纸,倒也相安无事了!这个‘鬼引路’我曾在一些书上看到也叫‘鬼打墙’,本来我不信这一套的,可一想到我大爷的经历我还是有些相信的。”
“你大爷就没发现自己愣是绕着一个坟转悠吗?还转了一整夜!”我不解的问道。
“当时他就已经完全迷糊了,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走,整个人已经中邪了!”一语说到这时,还不住的打着手势。
感觉周围的放不再是清凉的了,可以说得上是冷飕飕地,我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原处很近处的人看山去都显得那么鬼魅,我心里不住打寒,真后悔让一语说这些事给我听。
“你害怕了吗?”一语转头看我。
“不怕,不怕!”我小声吆喝。
正文 第三章(2)
“那我再给你说个啊,是关于我爸爸的,除了那次在故黄河里游泳遇到水鬼,他还在小时候遇到过一个鬼,也是水鬼。那是在他不到五岁,他和我爷爷一起去田边的一个池塘放养鸭子,我爸爸就看到有一个小孩在水面上行走,怀里还抱着一只大白鹅,他就对我爷爷说‘爸爸,爸爸,你看水面上有一个小孩儿’。我爷爷瞅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小孩,就骂我爸爸说瞎话,我爸爸不服气地说:‘就是有个小孩嘛,他还抱着一只大白鹅呢!’我爷爷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抱起我爸爸就跑,连鸭子也不顾了!”
“那小孩就是水鬼?他怎么死的?”我问。
“对,那小孩就是水鬼,因为前几天的时候,村里有个小孩到这池塘里追他们家的一只白鹅,结果就淹死在这池塘里了!”
他看着我,又说:“你害怕吗?”
我摇头,“才不怕呢!”
“不怕才怪呢,你看你那副样子,缩着个脑袋,跟个什么似的!”他停止了打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