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像是一个身穿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孩子的侧影。
感觉对方很神秘，而且又是女孩子，陈便点了添加。
俩人聊了一个通宵。
话题的开头是陈莹问对方，“卖虫皿的小女孩儿”这个昵称有什么含义？
对方反问，“虫”和“皿”叠在一起是什么字？
陈莹说，蛊？
对方说，对。
陈莹问，卖蛊的小女孩儿？
对方说，bingo！
陈莹问，世上真的有“蛊”这种东西存在吗？
对方说，世上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存在。
陈莹问，“蛊”是什么？
对方说，蛊就是将多种毒虫聚置于同一器皿之中，令它们自相残杀、互相吞噬，强大的杀死弱小的，毒多的吃掉毒少的，最后剩下便是蛊，它是最厉害的，同时吞噬了百虫精血，它也是最毒的。
陈莹问，“蛊”可以用来做什么？
对方说，蛊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报复害人，令垂死者活转来，令健壮者形同残废。
陈莹问，你的昵称是“卖虫皿的小女孩儿”，你的蛊可以卖么？
对方说，当然，我是微商。
陈莹沉吟了良久，打下一行字，我想买蛊。
卖虫皿的小女孩儿问，你买蛊做什么？
也许因为压力太大，也许因为对方只是屏幕后的陌生人，陈莹便将自己连日来的遭遇用微讯讲述了。
卖虫皿的小女孩儿说，那种变…态就不该活在世上！
接着她又说，你到我的微店里选购吧。
然后发了一个链接。
陈莹点击进入之后，越看越惊心，因为店里上架的那些产品，无论是图片还是文字都令人触目惊心。
她想，这应该是真的吧？
切到聊天窗口，她说，我不懂选，你给我推荐吧。
卖虫皿的小女孩儿说，你只是想让他吃点儿苦头，还是想要他的命，或者让他生不如死？
陈莹考虑了好久，最终告诉对方，别让他死掉，给他吃苦头，但这苦头不能太便宜，也不能太过火。
卖虫皿的小女孩儿说，明白了，有一款符合你的要求。
拍下产品，微讯转账付款。
买蛊花费不低，花了陈莹两个月的生活费，这还是对方打了四折的价。
卖虫皿的小女孩儿说，第一次交易，给你点儿优惠吧，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做你的生意。
三天后，陈莹就收到了一个包裹。
包裹里有一只小木盒，小木盒里有一只稻草编织的小篮子，小篮子里躺着一只奇形的小虫。
她将小盒随身携带，伺机而动，但内心却是无比紧张。
当晚，她下自习回租屋，在经过房东房间的时候被叫住。那个老汉正在一个人吃烧烤、喝啤酒，他要陈莹陪他喝点儿。
陈莹本来十分厌恶，压根不想答应他的，然而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下蛊的好机会么？
于是，她发挥演技，过去坐下，表现出担惊害怕、无可奈何、强颜欢笑，同时说着各种违心的话语，一直给老汉灌酒。
灌得他憋不住，去跑厕所，陈莹便取出蛊虫，下在酒里。
蛊入酒，化作无形。
老汉回来，继续吃喝。
陈莹看他没事，只是越来越醉而已，还以为自己被忽悠买到假货，趁着老汉第二次去厕所的时候，跑回房间，锁死门窗并用重物挡住，生怕那变…态酒后乱性。
次日放学回屋，没有看见房东。
又一日放学回屋，没有看见房东。
直到第四日，陈莹才从邻居那儿听说，房东一天之内连拉二十几次肚子，最后拉到脱肛，也就是直肠脱垂至****外，昏死在厕所，被邻居发现送去医院抢救，如今仍在住院。
陈莹大惊。
这情形，与卖虫皿的小女孩儿介绍给她买的“断肠蛊”的功效是一样的。
看来，这世上真的有“蛊”存在！
过了将近一个月，那房东老汉才出院，饶是如此，也相当于去了半条命，再没有心思偷窥陈莹或者做一些龌龊事情了。
后来，陈莹安然无恙地参加了高考，不出意外地考入了广城大学。
从此，她便对“蛊”产生了依赖，到酒吧卖酒赚钱，或者钓个凯子坑点儿钱，拿钱来向卖虫皿的小女孩儿卖蛊。
她先后用蛊打发了一直骚扰她的几个地痞流…氓。
还用蛊逼迫那个经常殴打母亲的变…态继父跟母亲离婚。
后面，就到了大学，后面发生的事情，大家基本都已经知道。
听完之后，陆凡和皇甫心燃都很感慨，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想了想，陆凡突然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对皇甫同学下蛊的？”
陈莹看着他，一笑，说：“你猜猜，能猜到么？”
陆凡皱眉道：“以你的下蛊水平，首先必须我不在场，其次必须是通过饮食或者在皇甫睡着的时候。所以我猜你要么是在酒吧要么是刚才在这间房里下的。”
陈莹说：“你果然厉害。是在酒吧，你们都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往酒里下了蛊。”
陆凡点点头。
皇甫心燃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说：“记得当时我跟寻逸哥换过酒啊，你到底……”
第174章 咒誓
皇甫心燃忽然道：“记得当时我跟寻逸哥换过酒啊，你到底……”
陆凡也幡然醒悟，瞪着陈莹说：“你在皇甫心燃和胡寻逸他们两个的酒里都下了蛊，是不是？”
陈莹说：“总算你们反应不慢。”
陆凡说：“当时的确是你最好的机会，过后就再没有了。皇甫辛燃与胡寻逸换过酒，却仍中蛊，而你又说你很恨皇甫，一心想要害她，也就说明，你在胡寻逸点的那杯‘清城’和皇甫心燃点的那杯‘忘记’里都下了蛊。你为什么要害胡寻逸？据我所知，你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他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而且他也不是美女……”
陈莹笑了一下，说：“这理由也很简单，我想让胡寻逸跟我好，普通的追求耗时长、成本高、有风险，直接用蛊见效快。但是，‘迷心蛊’本来是下在‘清城’里，要给他的，迷惑心神，我好下手，却没想到皇甫心燃和他换了酒，结果自己中了‘迷心蛊’，我恨皇甫又一次破坏我计划，便打算让她吃点儿苦头。”
陆凡说：“也就是说，皇甫心燃点的、最后由胡寻逸喝下的那杯‘忘记’里并非‘迷心蛊’？那是什么？”
陈莹看了皇甫心燃一眼，说：“我花了不少钱，跟‘卖虫皿的小女孩’买了一个‘迷心蛊’和一个‘枯残蛊’……”
陆凡问：“‘迷心蛊’迷惑心神，‘枯残蛊’又是什么功效？”
陈莹说：“中‘枯残蛊’者，在一段时间内，从皮肤、毛发、肌肉、血脉、各种器官脏腑到各项生理机能都会逐渐干枯萎缩，最终成为一个瘦骨嶙峋、容貌可怖的残废。”
皇甫心燃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惊怒不已，上前给了陈莹一个耳光。
啪！
她如何能不惊？她如何能不怒？
就直观感受而言，“枯残蛊”比“迷心蛊”要恐怖得多、残忍得多。
陈莹原本想要给皇甫心燃下的就是“枯残蛊”，只因阴差阳错调换了，也就是说，陈莹是想要皇甫心燃生不如死！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皇甫心燃瞪着她，浑身颤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莹捂着脸，眼中有略微癫狂的笑意，她说：“既生瑜何生亮。你光鲜亮丽地存在在这世上一天，我就被阴影遮覆一天，我不想要这样，所以我必须让你跌入尘埃！”
皇甫心燃默然无语。
陆凡暗叹，这女人的心为何如此狠毒？
陈莹问：“现在，我落到了你们手里，我所有的事情你们基本也都知道了，打算报警还是杀了我？”
此时的她，跟之前那个被龙虎帮头马恐吓两句就面白如纸、浑身发抖的胆小女孩，好似完全不是一个人。
陆凡再次暗叹，这女人的演技当真出神入化。
转而问皇甫心燃：“你想如何处置。”
毕竟她才是被害人。
小鬼果果在旁边激动地提议道：“这种坏女人，让果果把她吃掉吧！”
听到这话，陈莹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惧色，但却是一闪而过，继续冷着脸，表现得十分硬气。
陆凡喝斥道：“果果，别闹！”
果果委屈地撅起小嘴儿，自己蹲在地上玩手。
皇甫心燃思索良久，说：“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的。”
陈莹摇头道：“绝无可能。”
皇甫心燃深吸了一口，说：“你走吧。”
陆凡吃惊道：“你要放她走？”
陈莹也很是诧异。
皇甫心燃有些心灰意懒地说：“算了，冤冤相报没尽头，斩草除根我又下不了手。只要你我以后不再相见，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吧。”
陈莹问：“真的放我走？”
皇甫心燃不再看她，说：“走吧。”
陈莹刚要起身，陆凡说：“慢着！”
陈莹瞧着他。
陆凡说：“皇甫同学好心不追究，但我没那么好心。”
陈莹问：“你想怎么样？”
陆凡说：“要走可以，但你得发誓不再接近皇甫心燃，发毒誓！”
陈莹犹豫道：“这……”
陆凡看着她，笑说：“如不照做，你就别想走。我有一百二十一种办法整得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皇甫心燃瞧了陆凡一眼，明白他的心意，也没说什么。
陈莹颓然道：“好，我发……”
她不惧皇甫心燃，但却打心眼里害怕陆凡。因为陆凡多次识破自己的计谋。
陆凡抬手说：“别急，发誓之前，先画符。”
他从身上取出一张空白黄符纸，一只手提纸，一只手用墨笔开始画。
笔走龙蛇，银钩铁画。
皇甫心燃虽然看不懂他所作符纹之含义，但是这样没有受力点地在半空写画是很需要些功夫的，她表示佩服。
陆凡停笔，看了看，“嗯”了一声。
这次的符，和以往所画的不同，只有符头、符脚，没有符胆。
人无胆寸步难行，符无胆废纸无疑。
陆凡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画张废纸出来。
他对陈莹说：“发誓吧，发誓自己此生不再接近皇甫心燃。”
陈莹咬了咬牙，说：“我陈莹对天发誓，一生之中不再接近皇甫心燃，如若有违，叫我被刀砍、被火烧，不得好死！”
陆凡对头说：“还不错。接着，把你的手指咬破，用血在这符上摁个手印。”
陈莹问：“为什么？”
陆凡恶声恶气地说：“别废话，叫你做你就做！”
他本不是凶恶之人，只因陈莹屡次伤害皇甫心燃，他心中有气。我保护的人，谁都不许来伤害，无论是鬼是人！尽管尊重皇甫心燃的决定放过你，然而这不妨碍我让你长点儿记性。
陈莹没奈何，试着咬自己的手指，但由于怕疼，咬不出血来。
陆凡冷哼一声，找来红酒开瓶器，强行拿过陈莹的手，用那个尖端将她的右手拇指扎破，挤出鲜血，拉着往符箓的符胆位置摁下。
如此，符成。
陈莹捂着手指，皱眉苦脸，嘴里嘶嘶地吸气。
十指连心，指头皮肉被开瓶器尖端粗鲁地挑破，相当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凡就把两样东西递到她的面前，说：“吃下去。”
陈莹抬头一看，是一团被团成球的符和一瓶矿泉水。
她心中感觉到莫大的屈辱。
那种屈辱感像百蚁千虫啃噬着她的身体。
她恨不能去死。
但她又舍不得去死。
她仰起脸，露出极为哀怜的神色，乞求陆凡不要再这样对待自己。
然而陆凡面无表情，眼中绝无一丝动摇之意。
第175章 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见陆凡眼神冰冷、面无表情，陈莹知道，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
她噙着泪水，浑身颤抖地接过符纸团和矿泉水。
然后，慢慢慢慢地把符纸团塞进嘴里，用水冲入食道。
将矿泉水瓶放下的那一刻，她剧烈地咳嗽，咳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那模样甚是可怜。
皇甫心燃已闭上眼睛不忍去看。
陆凡依然没有表情，淡淡地道：“这叫‘咒誓’，是通过符箓之力将誓言的约束力具现化的一种法门，如果违背，自己所说的话将成为诅咒，继而成为现实，所以你要牢记自己发下誓约……好，现在你可以走了。”
咒誓为外道之法，是由巫术的“血誓”演化而来的。
陈莹泪流满面，但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去穿衣服、收拾东西，然后带着自己的包出门离开。
至于这时值半夜三更、度假区又位处郊外，陈莹去哪里、怎么去，陆凡不再关心。
皇甫心燃长长吐出一口气，坐在床上，情绪有些萧索。
陆凡说：“别担心。有那个‘咒誓’在，她不敢再来害你。”
皇甫心燃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将果果收回柳木牌之后，陆凡本来要说“跟我就别客气了”，但突然想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便道：“光用嘴说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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