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竹沟历险记- 第16部分

　　“快！再放一根绳子下来把她拉上去！“野人在下面喊。

　　我赶紧从包里找出一根粗绳子放了下去，包里共有两根绳子，是准备着过雪山用的。其中一根绳子在下雪山时套黑熊丢在那里了。我把绳子一头系在树根上，一头放下去，要陈小莹系在腰间，可是，陈小莹紧紧抱住野人，不敢动。而且，她真要动，怕也危险。而野人的双手又被绑着，无法帮她系绳。从野人痛苦的脸色中，我可以感受到他那双被吊着的双手承受的重量。我想将他们一起往上拉，但显然，既拉不动，也有可能致绳子断裂。我来不及想什么了，顺着绳子就滑了下去。到了他们身边，我脚蹲着突出的岩石，一手抓紧绳子，一手将绳子的下端递给她，命令她缠在腰间，然后，我一只手扶着她，给他以安全感。因为我扶着，她胆大多了，松开抱紧野人的双手，将绳子在腰间系牢。等她系牢，我抓着这根绳子攀了上去。上去之后，令陈小莹双手抓住绳子。然后我死劲将她往上拉。她也用脚蹬踩岩壁，慢慢就拉了上来。然后，我拉另一根绳子，将野人拉上来。野人躺靠着身后的山坡，面孔涨得通红，脖子也是红的。被绑着的双手磨出了血。我给他解开绳子。陈小莹摸着他的手关心地问：“真谢谢你！要不是……“忽然她直直地看着野人的大腿，脸红了，难为情地移开视线。我一看，傻眼了，原来，野人粗糙多毛的大腿上，一股白色的精液粘在上面，被擦去了一些，也还存留一些，兽皮边缘也有，都快凝固了。与此同时，我闻到了男人精液的气味。很显然，这是刚才野人奋力救陈小莹时留下的印迹。作为一个单身男姓，我能理解，也知道这很正常。我既感到微微不快――毕竟是因陈小莹而留下的，况且他说过喜欢陈小莹，但也感到开心好笑。我用男人间开玩笑的口气对野人说：“兄弟！你也太厉害了吧！那么惊险紧张的时刻，你也能出来！“

　　话一落，野人涨红了脸，赶紧起身，朝我侧转身子，陈小莹一听，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红着脸，嗔怒地瞪着我。我感到很没趣地扭过头。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刘洋惊恐的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我们抬头看去，只见已翻过峰线的刘洋拼命地从峰线上沿着小道往下跑。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嗥声从峰峦那边传过来。谷地里传来天崩地裂一般的声音。

　　“不好！群狼过来了！快往回跑！“野人嗖地一跃而起，拉着陈小莹便往鬼门关的通道跑。没跑几步，我回头一看，却见一群灰色的狼象一股洪水一样漫过峰尖，朝我们扑来。

　　跑到了通道口，野人要我们后退，他一个人找到那颗悬崖壁上那颗小树下。摸出一根粗粗的子，拉直了，只见那根原先贴在崖壁上被杂草埋着，根本无法发现的绳子从数十米的绝壁顶上挂下来。这时陈小莹一声尖叫，我们看见狼群已追上刘洋，刘洋惨叫一声，便被群狼扑倒在地，跟着淹没。狼群嗥叫着围着他撕扯着，一片片肉带着血从狼群中飞散出来。他凄厉的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只一会，一个穿着衣服的刘洋消失了，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团血糊糊的白骨森然的人架子，还有被撕开的染血的旅行包和散露在地的晃眼的财宝。同时，一小群狼越过他，朝我们扑过来，箭一样快，眼看就要扑到我们面前了。刘洋一拉绳子，只听山呼海啸一阵轰隆隆巨响，象有千军万马从九天扑下，眼前一阵乌黑，只见一片乌云似的滚木石头从头顶上砸下来，我们赶紧又后退了好几步，而野人也讯速跑过来。只几秒钟，那片石块木头轰隆隆落下来，严严实实地填住了只有二、三米宽、十多米长的通道，足有数十米高，，几乎快有绝壁高了。跑在前面的两只狠来不及后退，也不及冲过来，发出一声惨叫，被埋住了。剩下的狼在那一边发出恶恨恨的嗥叫声。

　　“走吧！　“野人说，“你们从这里往前走，走到一棵老松树下，后面会有个山洞，你们钻出去！是一个谷地！叫含香谷。你们往那里就可以走出去了！“。

　　“我们一起走不行吗？“陈小莹说。

　　“不用！看样子那姓喻的还没到！我在这里等着他！　“

　　“那我们一起等！“陈小莹说。

　　“没必要！“野人目光温柔地看一看她，“你们留在这里会更麻烦！“

　　我想想也是，就同他握握手，说：“我们在里面走慢点，等着你！“

　　陈小莹很动情地握着他的手：“野人大哥！你一定要赶上我们！“

　　他露齿一笑，有些庄重，也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二十一，含香谷
一路上我不说话。

　　陈小莹也不说话。

　　她知道我还在生她气。尽管刚才发生了那么惊险的事。

　　我们默默地走。

　　到了那颗古朴苍老的松树下，我们绕到树后，果然在灌木丛中、山脚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有一个仅容一人的小洞。拔开杂草，走进洞中，越走越宽。

　　我的手电筒在沼泽里丢了，我只能不间断地打开打火机看一看路。陈小莹几次本能地想上前牵我的手，都没敢牵。我感到好笑，但仍不理她。我的气还没消。而且，我也想让她真正认识到那个问题的严重性。

　　走了约半个小时，我们摸索着走出山洞。

　　眼前是一个谷地。其实，站在刚才鬼门关前的山道和山峰上应该会看得见这个谷地的。在那里看到沟壑纵横，其中，有一沟就是这里。　谷地很平坦，生长着大片大片的杂草，还有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各种小花，象寒烟一样。谷地两边有的是陡峭的悬崖，有的是和缓的山坡，山坡上生长着茂密的森林。这是个睛天，温暖的阳光柔和地抚摸着山谷里的岩石、树木和花草，给他们抹上一层明亮的淡黄的光芒。太阳象一面铜锣，挂在天空。

　　“哇！好漂亮的风景啊！“陈小莹小孩似地欢快地往前跑了几步，一面尽情地呼吸着空气，一边弯腰采摘野花。

　　“嗨！你说，我们把这些花带回去好不好！这是含香谷里的花！不是谁都能采得到的！“一会，陈小莹甩一甩凌乱的长发，抱着一大抱花转过身来笑吟吟地问我。

　　我不理睬他，仍然绷紧了脸往前走。

　　“嗨！你真的不理我了？“她抱着花站住了问。

　　我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啊！“她突然把花一扔，带抽泣的声音道：“你骂我打我都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啊！我那样做不就是为了救你！你就真把我看成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了！你要嫌我不要脸，那我就自已走自已的！“说完，捂着脸，抽泣着从我身边跑过去。

　　这抽泣还有这生气的态度让我服软了。我原本就有故意生气的心理。我松弛绷紧的脸皮，赶了上去。

　　“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要告诉你不必要花那样大的代价救我！人要有骨气！宁可死也不能受辱没自已！“我大声嚷道。

　　“如果是我自已，我宁可选择死！但那明明是救你嘛！　救人的时候只想到救人嘛！你刚才救我，不还把野人绑着吊到山下去了？不还给刘洋下跪？……呜…………再说，都过去这长时间了，为什么还一直板着脸、放不下？“她转过脸、含着泪、瞪着眼冲我说。然后扭头又快步朝前走。

　　我的心里弥漫开一股愧疚。是啊，刚才我不也下跪了？不也听从刘洋的命令绑了野人？立时，我感到了自已的狭隘、自私和不通情理，感到自已的负气和不成熟。她是爱我，才这样！

　　“小莹……“我赶了上去，有些结巴道：“我……我错了！我封建了！“

　　“这不是封建问题！说明你一点也不大度！　和刘洋一样的！“她气冲冲地说。

　　“是的！我狭隘！自私！不通情理！你是爱我，才那样奋不顾身的！我应该感谢你才是！我……真的错了！“我说。

　　陈小莹没有吭声，低头揩一揩眼泪，忽然，她站住了，跟着，象喝醉了酒似地，身子晃了晃，踉跄了几步，一头朝地上栽去。

　　“小莹！“我大叫一声，扑上去抱住了她。她重重地栽在我的怀里，我和她一起倒在地上。

　　“小莹！小莹！“我焦急地连声呼唤。她紧闭双眼，没有反应。

　　我赶紧嘴对嘴给她做人工呼吸，没动静。看着她原本花一般艳　丽，此刻却有些憔悴有些腊黄的面孔，我意识到，她是太累了、也太饿了！我拍自已的大脑，后悔不迭。连日的紧张疲劳饥饿，加上昨夜一夜未睡，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又没吃东西。不要说一个二十来岁的城市女孩，就是我长期在工地上找拼的人也受不了！毕竟人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我怎么这么粗心呢？只顾讴气，竟忘了她的温饱！我小心地将她抱到一条小溪边一块很平坦的草地上，取下背上的包，拿出熊大腿，用分手时野人送的一把防身用的比首将熊大腿的皮扒了。折了些树枝，升起火，用树棍架着熊大腿烤。

　　当熊肉飘香时，小莹呻吟了一声，醒来了，眨一眨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小莹！你看！这是什么？“我高兴地举着熊大腿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怎么啦！“她气力虚弱地问。

　　“小莹！你晕倒了！没事！是饿很了累很了的原因！你看！我给你烤熊大腿！很香的哦！这是雪山峡谷中斗熊的战利品！“

　　“啊！真香！“小莹高兴地眨动着睫毛，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嗔怒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我一手举着烤肉，一手抓住她的手，讨好地笑道：“对不起啦！小莹，我认错了嘛！我狭隘、我不理智、我不够关心你！我检讨！我知道你那样做是因为爱我！“说完，我情不自禁地扑在她身上轻吻开来。她没有反抗，微闭双眼，先是任我亲吻，接着轻轻回应了……忽然，她一推我：“肉都烤糊啦！“我赶紧起身，果然闻得糊味，那肉烤焦了一片。

　　我冲她做个鬼脸，一心一意烤肉。烤熟了，我用比首切一块下来，挑着，要她先吃，然后起身对她说：“古人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今天要让我心爱的人兼而得之！“说完，捡起一块石头，走进旁边小溪里。

　　在工程筑路时，我和同事们在野外的小河里练就了一手空手捉鱼的好功夫。

　　小溪里的鱼从没受过侵犯，很单纯，很好捉，只十分钟的样子，我就捉了两条鲤鱼上来。

　　我用比首剖了鱼，又用树棍架着烤。烤的时候，陈小莹不停地把熊肉往我嘴里喂，我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熊掌我坚挂要小莹一个人吃。她吃不了，说太腻，剩下的就留着。鱼烤熟了，小莹说只能吃一个。于是，我们一人一条鱼吃了。

　　“香不香！“我问。

　　“香！“

　　“好不好吃！“

　　“好吃！“

　　“原不原谅我！“

　　“当然啦！吃人家的嘴短嘛！“她做着鬼脸说。

　　“哈！原来不是真心原谅我！“我骚一骚她胳肢窝。她哈哈笑。我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找出矿泉水瓶，走到溪边，饮了水，又装满水，带过来给她喝。

　　“简约！我真想在那溪水里洗个澡啊！“她躺在草地上舒心地说。

　　“那可不行！这水凉得很！坚持一下吧！“我说。

　　“你看我身上多脏！象不象个老太婆啊！”　　她打量着身上说。

　　我一阵心酸！她倒不象老太婆，但绝对象叫花子：长发披散，明显有油脂和灰尘。脸上污泥和黑色的痂并存。身上的衣服破得不成样子，连里面的黄羊毛衣也露了出来。又脏。原本洁本的旅游鞋穿得象黑色黄色混杂的胶鞋一样。原应洁本细嫩，让我　抨然心动的颈脖处地方此刻已被汗渍和灰尘抹得脏兮兮的。只有那双晶莹如水的眼睛还忽闪着青春的风采和少女的美丽。这可正是爱美的年龄啊！我情不自禁地拥抱住她：“小莹！你永远青春！永远美丽！在所有人眼里是这样！在我眼里更是这样！“

　　“现在……怎么可能呢！不过，我要打扮了确实是迷人呐！“她在我怀里说。

　　“小莹！美丽的女人不用打扮的！你不见刚才野人救你时都有生理反应了！“

　　“去你的！“她嗔怒地锤了我一下：“再不许提了！你……“声音跟着就没有了，因为，我已紧紧吻住了她……我们相拥着滚在草地上……

　　又走了约三个多小时，我们走到了谷地的尽头，爬过野人所说那座山峰，对面出现的一座参差峥嵘的大山，悬崖林立，峭壁湖泊密布。走到这里，离我们出去就不远了。我们马不停蹄地往那座大山上爬。约爬了一个多小时，爬上半山腰，但见林木葱茏，鸟语花香。炉火红的太阳挂在西头一个山峰的身后，斜射过来的阳光将我们的身影还有树影拉得很长。

　　“好累啊！歇下吧！“小莹疲惫地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皱着眉头说。

　　我让她歇着，取出已经空了的矿泉水瓶往右边的密林山坡走去，因为我听见里面有泉水潺潺声。走到那里，却见一道泉水从一个暗洞里流出，注入山坡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清澈见底、约有一米多深的石坑中。石坑有豁口，溢出的水便从豁口中流出去，形成成小溪往下流淌，或沁入岩石中。石坑好象冒着热气。我用手掬一捧山坡上的泉水，那水竟是热的！不相信似地又掬了几捧，发现确实是热的。是温泉！我转身去找陈小莹。“小莹！我让你好好高兴一回！“我说。抓着她的手就往温泉处跑。

　　她迟疑地将手放进泉水中，放了好一会儿，欣喜地大叫开来：“天哪！是温泉唉！哇！你好伟大啊！“然后跳了起来，拉着我的胳膊，欢快地叫道：“我可以洗个温泉澡啦！我可以洗澡啦！“

　　“那就洗吧！“我高兴地取下背上的包，交给她。我何偿不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呢？陈小莹从包里找出被喻贪官和刘洋洗劫后剩下的两件内衣，含羞地命令我：“去！躲到岩石后面去！给我放哨！“

　　我耸耸肩，走到水潭旁边的一块小房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