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刀。。。。。。救我。。。。。。救我啊!”
格桑梅朵的惊呼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四顾,接着手足冰冷起来。
冈娜愕然抬头。
我骇然摸着墙壁,寻觅声源。
佛堂忽地陷入一片死寂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一切顿止下来。
格桑梅朵的呼唤声像在九天之外的远处传来:“军刀。。。。。。救我。。。。。。救我啊!”
冈娜问道:“喂!喂!你怎么了?”
我望向她。
冈娜脸上露出强烈的焦虑,对我这个陌生人毫无保留地献出她的关心。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难道我因格桑梅朵陷入神经分裂的边缘,产生了听觉的幻象,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格桑梅朵优美的身躯,奇异的笑容,蓦地填满我的神经,挥之不去。
一对纤弱的手紧握我双臂。
这才发觉冈娜已站起身来,来到我背后,摸了摸我的额头,猛抓着我双臂,红唇凑到我耳边关切地道:“你在发高烧?你病了么?”
我的脸色定是非常难看。
我强提精神,霍然立起,近乎粗暴地从她的怀里挣扎起来。
冈娜像受惊的小鸟退到一旁。
我毫不怜惜地冷冷望向她,向楼梯而去。
冈娜从背后追上来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头毫无表情地说:“我有要紧事,别总缠着我,明白吗?”
她脸色转白,无力地向后退了两步。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
泪水从冈娜眼眶涌出来,在流下她雪白幼嫩的脸颊前,她已转过身。
“嗡嗡”声由远方传出。
我顿止脚步,惊栗。
至少五十架中国“直九”型武装直升机如雄狮群吼,突破空气分子阻力,奔袭而来!
四
直升机的轰鸣开始清晰。
“香案下有暗窗!逃出去!”岗娜猛然回头,擦拭眼泪不由分说拉起我。
挪开香案。
果然,有个倾角三十度的暗道。
我们几乎是顺着木窗滑下去。
出了暗道,眼界豁然开朗。
竟然是战火纷飞的街道。
街道左侧,五十多个中国解放军战士,像一伙彻底的亡命之徒
街道右侧,是个一脸精悍气息却难掩妩媚与清丽的解放军女军医!
“###打###?”我瞳孔放大数倍。
“你们不把我的玫瑰交出来,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她里抓着一个只有乒乓球大小的遥控器,所有战士都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遥控器,一个个冷汗如雨狂倾。
我压住冈娜,躲在八百米外的垃圾桶外,狙击步枪一直瞄在女军医的头,明明一扣扳击就可以送这女疯子踏上不归之路,但是十分钟过去了,我愣是没敢挪动自己的手指!
因为,这女军医周身捆着烈性炸药!
为了防止枪械走火,我只能将右手食指微微挪开。轻轻拭掉头上的汗水,我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
只要我开枪,这条街道的所有人都得陪她一起完蛋!
女军医左手捏着摇控器,右手拎着一枚手雷的拉环,那颗手雷赫然被她用胶带死死绑在一名解放军上校脖子上,哪怕是被他人一枪打爆脑袋,她尸体倒下也会连带着拔出那颗手雷的保险环。
一颗手雷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加上女军医怀里重达三十公斤的塑胶炸药呢?!
“他妈的,你们倒底交不交出玫瑰花?要不然我就引爆炸药!就算这一箱炸药炸不沉这个什么狗屁大雪镇,我也要导演一次火山喷发记!”
周围的解放军战士面面相觑,这个疯女人简直是他们的师娘,流氓的祖师,亡命徒的榜样,敢死队的翻版!
为了一朵玫瑰花!不是我脑袋进水就是听错了,这景象绝对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鬼哭神号、狂雷天牢的彻底总爆发!
“放了上校!”一个中校军官朝女军医放声大吼。
我看着那上校犹如死灰的表情,只觉得脑袋里猛然一震,不敢置信的想道:难道说,这女军医就是特战五处的罗刹?!
在街道上,到处是激战的痕迹,我几乎惊呆了。
将近两百米长的石街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褐红色,虽然经过简单的清洗,可是我仍然在几片窗户下边看到了尸体和大滩的积血。
几十架武装直升机开始悬停,头顶上空一个声音大吼:“罗刹,都结束了!都他妈的结束了!我们要活捉这些伪装的敌人!”
我这才明白,这些解放军战士都是外籍雇佣军士兵。
罗刹双眼中猛然迸射出最狂烈的战火,她狠狠盯着眼前每一个人,沉声道:“我要用这上校的血,来祭奠我的玫瑰!”
罗刹纵声长啸,猛然伸手拔出手雷的保险栓。
那个身上绑了手雷的上校真的吓疯了,不管那三十公斤炸药会不会爆炸,也不管这条街会不会被炸沉,那颗牢牢粘在他脖子上的手雷就会让他彻底完蛋!
他不由自主的全身颤抖站立不稳口吐白沫两眼发直……身轻如燕!
躲在八百米外的我不敢置信的狂揉自己的眼睛,那个看起来只有一百七十多公分高,最多有六十公斤重的女人,居然将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彪形大汉生生甩出七八米远,砸倒一大片“伪解放军战士”。
在手雷爆炸轰响中,罗刹直冲进凶徒中间,手一伸就抢过两枝M4突击步枪。
“你们都去死吧!”
只是一个人两枝枪,罗刹就悍然向三十多名凶徒发起最狂猛的攻击,已经被吓傻的雇佣军士兵就象是一群被人贴了符咒的僵尸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着罗刹大开杀戒,子弹射完罗刹连弹匣都不换,抡起枪管就砸。
直到这时候这些凶徒才明白什么叫做特战五处的女杀手,什么叫做“罗刹的玫瑰”!
四周响起一片怪异的碎裂声,就象是用力踏断一根木柴,又象是用垒球棒奋力砸烂一颗西瓜……光头也好,留着长发也好,戴着从镇里人家里抢到的藏帽也好,戴着可以抵挡常规子弹射击的钢盔也好,只要被罗刹手中的M4步枪砸中,就是脑浆迸裂!
M4步枪被罗刹舞成两团黑影,在不断碰撞中发出近近吱吱啦啦的尖叫,什么弹簧、枪机、撞针一大堆零件四处乱飞,只是几下整枝步枪就被超力量生生扭成麻花状。
看到身边的兄弟瞬间就被罗刹用步枪扫射掉二十多个,转手又用空枪砸死十多个,雇佣军人们终于清醒了,他们举起手中的自动步枪,二十多枝自动步枪在这种超近距离一起扫射,就算罗刹是金钢活佛转世,也会当场被打成一堆碎肉。
“砰砰砰!”
我手中88狙击步枪撞针击发。
三名凶徒瞬间被我撂倒!
妈呀!这不是真的吧……
这次只维持了零点零一秒的沉默,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一大群凶徒丢掉枪抱头鼠窜!
“我的玫瑰。。。。。。”罗刹咬牙切齿的从美胸前卸下一包硕大的炸药,将一枚五秒延时电雷管插进去,然后把它对准亡命狂奔的凶徒狠狠砸过去。
这个娘们真是他妈的够狠!
敢拿这么大一包炸药当成手榴弹见人就砸,她纵然不能说是绝后,也必然是空前!
“轰!!!”
凶徒倒了一大片,那些跑在后面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有些人捂着被弹片射中的小腹,心中不无得意的想道:“让你们跑得快,让你们身高体健动作灵活,这下傻了吧,完蛋了吧?炸弹威力这么大,人家当然要往远里投,嘿嘿……”
“轰!!!”
凶徒又倒了一大片,被弹片射中屁股的又多了一大群,被弹片正巧不巧的射中小弟弟的也不是没有……他们回头一看,无不魂飞魄散,那个超级变态、亡命、怪力、冲动、血腥之罗刹,竟然扛起路边一箱炸弹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她一边跑一边狂叫道:“把我的玫瑰花还回来,否则我就炸死你们!”
我寻思,那个装满炸弹的金属箱怎么也有几十公斤重,这个集各种匪夷所思于大成的超变态罗刹,竟然可以单手抱住金属箱,在到处是人的街道上又蹦又跳。看起来象是跳大神的半仙儿,又象是吃多了摇头丸在舞池里发疯发浪的古惑女小太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可以躲开那些不断抽搐的人体,在上面健步如飞。
烈性炸弹象不要钱般不断从她手里飞出来,每丢出一颗炸弹,她就狂呼一句:“把我的玫瑰花还回来,否则我就炸死你们!”
虽然凶徒们做鸟兽散,可是烈性炸弹的威力实在太大,罗刹丢出来的家伙体积又过份膨胀,随手乱丢都能炸死几个连呼连霉的家伙,更不要说她那种变态的眼力和投掷精确度。
一大群雇佣军人个个叫苦连天,他们当然想把这个变态女的玫瑰还给她,可是花已经凋谢了,在西藏高原上哪再偷朵玫瑰去还给她?
要是把自己送给她不知道她要不要?当玫瑰不行,当个鸭子也算啊!能跟上这个比强盗更强盗的大姐,女流氓,以后还不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女人……当然这还是要看大姐的脸色。
那个中校也在亡命狂奔之列,他抓着步话机向天空的中国武直机狂叫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立刻投降!她疯了!!!”
“为了一朵玫瑰。。。。。。她疯了。。。。。。疯了。”
冈娜一脸茫然。
我更震慑。
特战五处此次派到西藏四人——我,罗刹的玫瑰,孔雀的拳头,阿修罗的吻。
真不知道那两位更是如何嚣张狂放!
五
五
空中,九架米…171运输直升机缓缓降落。
我和冈娜跑过来。
机舱里,特战五处西藏组组长洛桑干布和我短暂会晤,就探出头大吼:“所有人迅速登机!把“玛哈嘎拉”神像运进机舱!小心搬运!”
“这群混蛋,在我眼里就是一群待解剖的尸体!”
那边,罗刹看着被押解的俘虏正骂着。
罗刹这疯子!
我正自庆幸,她美目又盯紧我:“你就是军刀,怎么混进我们五处的?为什么不先开枪!”
哭笑不得。
我和冈娜钻进直升机后才知道,大雪寺已被股匪徒焚烧为灰烬。
寺里遍地布满喇嘛尸体。
我震慑!
魔女格桑梅朵的呼救声?!
难道她。。。。。。不敢想下去。
米171直升机逐次升空后,几个头戴防疫面具的战士开始向大雪镇投撒消毒药剂。
机舱狭窄,我靠着舱门。
罗刹换下军医工作服,换上一条蓝色丝毛裙和一件丝绸衬衣。 她把剩下的衣服放到一个急救包里,同时还放进去一朵玫瑰花,包里的大部分空间都被她的皮革工作靴占了。靴子用白色的塑料垃圾袋包着,外面还用绳子打了结,鞋头是钢的,鞋底防滑膜。
洛桑说,罗刹在特战五处负责病理研究,这双靴子罗刹进行尸检时常穿。
她把IBM笔记本电脑、移动电话以及一个特战五处印发的绿色布面笔记本——我们称之为“狼巢”——放到了公文包里。
绿色的“狼巢”是用来记录所有她在调查中得到的数据。她的军用数码照相机可以把照片存放在记忆卡中,记忆卡与IBM笔记本电脑连接,在电脑屏幕上看到照片。
“军刀,你堂堂中国军爷,竟还感冒!发烧?耻辱!”罗刹边唾骂着边给我注射药剂,然后把橡皮管放进包里,摞在其它物品的上面,那里面是她尸检用的工具刀和其它尖利配件,工具刀是病理学者主要的职业装备。
飞机在雅鲁藏布江峡谷上穿越而过时,我的烧才退。
漆黑的夜空中一轮圆月低低地挂着,繁星闪亮。
我静静地看着西藏大陆在飞机下缓慢地移动,地面的雪域高原好像一张巨大的网一样罩在漆黑的大地上。
在拉萨机场我们转乘波音飞机。
巨型波音飞机接近一个又一个小城市,而后又把它们落在后面。我从飞机上看到的市区非常渺小和无助,似乎一脚就可以踩下去。
飞机在西京国际机场盘旋着准备着陆。
我从机窗望出去,西京的美丽几乎使我窒息。城市的中心似乎是从阳光中升起,围绕在中心周围的灯光和建筑像蕾丝花边一样镶嵌着。
远看西京,它就像一个发光的珊瑚礁。
我看到购物中心的建筑闪烁着柔和的光,既遥远又奇幻,似乎是想像中的情景。
证券大厦像一个沐浴在闪烁灯光中的长钉,向南边望去,我看到了向外伸出的一部分,那是金融街,另外还有由主街道的灯光组成的发光链条。在离飞机更近的地方,西京河的水面并没有灯光的照射,它就像一块铺开的黑色地毯。
我认为一个城市就是一个由单元组成的有机体,而那些单元就是人。每个人都会存在一段时间,然后不可避免地死去,但他们的后代会取代他们,使有机体继续存在。为了适应这个星球上生命的生物学条件,这个有机体成长、变化并进行反抗。
下了飞机,我们搭车直奔西京解放军总医院的疾病管制中心。
解放军总医院是西京六十年代建造的砖块型混凝土建筑群,四周是花园,旁边紧靠着一个大型的医院聚集地。
我和冈娜都被安排在罗刹那间特殊休息室。
这个房间比较令人满意,正对着西京医科大学的医疗中心和东河,里面有一张书桌和一张带有雕刻花纹的古董床,那张床我一坐上去就会发出吱吱的声音。
另外,房间里到处都是红色玫瑰花。
“这是我的玫瑰天地。”
罗刹把放工具刀的皮夹放在桌子上打开。皮夹里有两把短刀和一把长刀。这是她尸检用的刀片。短的刀好像是切鱼片用的刀。长的是解剖员用的刀,有着笔直、沉重的碳钢刀片。刀长半米,像一把短剑。刀柄和斧柄一样,是用白蜡木制成的,手感很好。她还在解剖夹里放了一个菱形磨刀石和一个圆形磨边钢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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