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责的,因为实在是养不活孩子……
但也有一些人家,不忍心将孩子弄死的,就丢在路边,希望孩子能够遇到好心人收养。但是一般来说,被人收养的机会是很低的,孩子是冻死饿死的多,或者就是白白地喂了野兽,那时候可不比现在,狼和野狐狸是很多的。
还有一些人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孩子生了下来,养不活竟然丢到坟场去,这样的孩子,就算有人路过坟场看到了,也不敢收养的,这样的孩子邪气得很,会给收养的人带来厄运。
张老头小时候就是被丢到坟场,但他的运气比较好,居然碰到了不信邪的师父,不但将他养大成人,还教了他一身南爬子的本事,让他可以出入古墓如入无人之境——不过话说回来了,古墓本来就是没有活人……
用张老头师父的话说,这孩子的命硬,天生就和坟墓结下了不解之缘,属于天生的南爬子,压得住邪气。
事实也证明了他这个说法,张老头一生大幕小穴走了无数,夜路走多了,终究是会遇到鬼的,坟墓挖多了,早晚是会碰到粽子的,但这老头一辈子都是有惊无险,大发着死人财。
张老头是跟着师父姓的,祖师爷爷失踪后,两位师父就开始商议,陈师父留在黄河龙摊上,继续收集整理关于影昆仑风眼的资料,而张老头的师父却开始四处挖坟盗墓,只要哪个资料传说中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那怕是捕风捉影,他也绝对不放过。他盗墓最大的特征就是,不管墓室内有多少的陪葬品,他都一定要将棺材打开,取走墓主人的墓志不可,从一代代的墓主人的墓志内,一点点地寻找关于影昆仑风眼的传说。
通过两人三四十年的努力,一点点地拼凑出来的零碎资料,得出的结论却让两人震惊。于是两人在黄河龙滩再次会面,结果却不大愉快,张师父邀请陈师父去一趟真正的昆仑风眼,但那时候,陈师父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了他。
这是一个谜,谁都不知道缘故,只知道两人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于是,张师父带着徒弟独自去了真正的昆仑山,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找到了真正的昆仑风眼。
昆仑山素来都有仙山之称,既然是昆仑仙山的真正风眼,如果里面真的有墓葬,只怕也非同寻常,张师父已经年迈,张老头决定自己下去,让师父在上面守着……
但是,张师父说什么也不同意徒弟冒险,依然独自一人进入了昆仑仙山的风眼……
自今为止,张老头还是不清楚,真正的昆仑山风眼里埋葬的是什么人,张老头在外面等了十多天,张师父都没有回来,他心里直打鼓,咬牙又等了十天,张师父还是没有回来。无奈之下,张老头匆匆地掩埋了真正的昆仑仙山的风眼,跑去黄河边准备找陈师父商议对策。
不料就在当天晚上他在一户农家借宿的时候,一身泥土,脸色苍白的张师父居然跟随而来。
听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难道说,那个张师父竟然在墓室内过了二十多天?这不可能啊!那个时候没有现代化的照明工具,就靠着油灯和蜡烛,他怎么能够在漆黑的地下熬过二十多天?还有,食物和水他怎么解决的呢?
张老头说到这里,深深地喘了口气,旱烟已经熄灭了,他又取过烟丝,装满后点燃,用力地吸了几口。这一次,我们谁也没有催促他。
张老头吐出烟雾,低声接着说道:“虽然我师父是活着出来的,但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和身体都糟糕透了,那样的情况是不方便再赶路的,我跟那个农户家说了很多好话,又给他们钱,他们租了半间房子给我……两天过后,师父就去了,临死的时候,他一直疯疯癫癫地说着四个字——”
“哪四个字?”少爷急忙问道。
“天残地缺!”张老头的一双浑浊的眼睛盯在我的脸上,说道。
我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这个天残地缺,除了代表着那方古印外,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吗?为什么张师父临死居然念叨着这么四个字?
他到底在昆仑山发现了什么?
这个问题,只怕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我。
“那后来呢?”我接着问道,这事情关系到丫头的生死下落,可不是儿戏。
“后来就是我那位师父失踪了……”陈老鬼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六十一年前的那个故事,你们不都听说过了吗?那个老人,就是我师父……”
“什么?”我震惊地跳了起来,原来……原来那个老头,我姥姥口中的已经老得不能动的老头,居然是陈老鬼的师父?
“两年过后,黄河眼的水干枯了,河底现了出来,师父说,那是唯一进入魔王鬼窟的机会,他老了,没有时间再等一甲子,于是,他进入了魔王鬼窟,那时候,我和张师弟正好都出了远门,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黄河眼里都是水,再也下不去了。你们也知道,那时候没有潜水设备,再好的水性我们也不敢下。这些年,张师弟在各地继续收集关于黄河眼和影昆仑的资料,当然,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实在是少得很。”陈老鬼一口气说到这里,取过一个破碗,灌下了一大碗水,接着又说——
后来的事情,我们大概都是知道的。解放后,盗墓自然是遭到了严打,幸好平时这两个老头都比较低调,没什么人知道。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继续研究关于影昆仑风眼和黄河眼,已经是困难重重。无奈之下,张老头的两个门下弟子,依然投入了考古工作中,打着国家的旗号,光明正大地研究起关于影昆仑风眼和黄河眼的一切。
让我想不到的是——陈老鬼居然认识王全胜,在他知道王全胜从黄河眼里找到了青铜器后,就偷偷地教了他两句南爬子的话,让他去太原卖古董。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实巴交的王全胜,居然会那么两句南爬子暗语,原来是陈老鬼教他的。
陈老鬼一直盯着黄河眼,王全胜他们在那里打捞黄沙,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于是,接着就有了王全胜跑去太原南门卖古董,接着,就有了我这个倒霉鬼的出现……
整个事情,我好像是最无辜的,就因为买了王全胜的几样青铜器,最后居然被扯进这么一个乱摊子中。
王教授和丫头是血亲,王教授来这里的目的,他自己原本说是考察什么民俗习惯,现在想来自然也是为了黄河眼。
只是听他们说了这么多,我们依然是糊涂着,为什么张老头非得将我和丫头、少爷一起拉下水?
至于他们是怎么推算出影昆仑风眼里埋葬的是黄帝的女人,而黄河眼里葬的是大魔王蚩尤,我并没有兴趣知道。
“就算如此,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既然你们是资深的盗墓贼,你们自己为什么不去影昆仑风眼里拼命?”我说话很不好听,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和他们客气。
张老头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啊,但是既然是你发现了那把青铜古剑,你就脱不了这个关系?”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铜古剑,心中不解,为什么我发现了青铜古剑,我就脱不了关系,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这些年,我们极力地研究关于那个时代的一切,却震惊地发现,那个时代——好像有比现代更加高度发达的文明——而黄帝与蚩尤那一战,应该是那个时期的分界线,导致的结果是,那个曾经高度发达的文明……覆灭了。”陈老鬼摇头低声说道。
“那又如何?”少爷不以为然地说:“它覆灭不覆灭,关我们什么事情?”
“黄河龙棺出水以后,所有接触过的人,几乎都死了,但为什么你们三个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和他,可是最早接触过那些青铜器的,按理说,你应该比王教授他们都先死,为什么你没有事?”张老头站了起来,一直问到了我的脸上。
他妈的,我也火了,当即跳了起来,一把逮住张老头的衣领,恶狠狠地将他提了起来,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咒死我吗?老子命硬好不好?”
张老头一点也不怕我,死死地盯着我道:“你说得对,你是我看到的八字最硬的一个人!八字不硬,谁敢盗墓?哈哈……所以,我想来想去不如由你去做。我们这些人,事经过多了,反而缩手缩脚,而你一个外行,什么都不懂,也许……机缘巧合之下真的可以破除影昆仑风眼……”
“但是,我为什么要破除影昆仑风眼,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怒道。原本我答应去影昆仑风眼那是黄智华等人政府的意见,现在居然变成了南爬子一派的免费劳工,如若不是看在他一大把年纪的份上,我真的想要将他狠狠地揍一顿。
张老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陈老鬼,陈老鬼却冲着他摇了摇头。
我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影昆仑风眼里的那个少女浮雕和丫头很相似?”
“我……不是!”张老头极口否认,我却满腹狐疑看着他。
“现在怎么办?”一直没有说话的黄智华问道。
怎么办?影昆仑风眼是势必要再去的,我问张老头,什么地方可以给我们再次弄些工具?他说,这好办,所有的东西他都带了备份,事实上他本来也是想下去的。
晚上,陈老鬼弄了几个小菜,煮了一大锅饭,我们就在他那里吃了一顿,大家最后决定,陈老鬼和张老头陪着我们再一次进入影昆仑风眼,明天一早出发。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最要紧的是,龙棺的诅咒得破除,丫头也得想法子救出来。
至于那两个老头不清不楚的交代,虽然疑点多多,我也只好忍下了。
第二天一早,王明和胡来两个人倒也积极,已经雇佣了一辆拖拉机,我们几个匆匆吃过早饭,背着背包,坐上拖拉机,一路颠簸地来到龙滩上。
我记得很清楚,上次我们从黄河里爬出来的地方,就在龙滩附近,而龙滩——就是黄河眼的具体位置。
我还记得,当初老蔡带着我们从山坡上向下看的时候,曾经见到龙滩上有着无数鬼火,影影绰绰……
当时少爷问我,我解释说是泥土的磷——现在想来,只怕那些鬼火不是这么简单吧?
我找到昨天我们爬出来的那个洞口,黄河水居然涨高了不少,距离洞口很近,我不禁担心,要是我们进去后,黄河水涨了上来,灌入洞口内,岂不是要把我们活活淹死在里面?
“确定要从这里进去吗?”黄智华问道。
昨天晚上商议过后,我和少爷一致认为,从这里进去比较方便,远远地要比从影昆仑风眼的正面入口进入方便的多。
“等等……”突然陈老鬼叫道。
“怎么了?”我皱眉问道。
“这……你们说,影昆仑风眼会不会和黄河眼有什么通道?我怎么越看越感觉不对劲?”陈老鬼说。
少爷直接就给了他一个老大的白眼,冷笑道:“有什么不对劲了?”他越看这两个老头越不顺眼,当然,我也一样,只是如今想要再次进入影昆仑风眼,还需要他们的帮忙。
“没什么!”陈老鬼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黄智华已经跳入黄河水中,对我说道:“老许,我先下去,你随后……”
我点头答应着,这个军人从离开影昆仑风眼后就一直沉默寡言,从昨天到现在,说的话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但真正到有事的时候,他却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很快,黄智华就爬进了洞中,我不敢迟疑,忙跟随其后,随后是张老头和少爷,陈老鬼断后。
一进入洞中,外面的天光就显得昏暗无比,我们所有人都拧亮了头顶上的矿工灯,张老头连连夸奖这玩意好用,比他年轻时候用的鬼吹灯强多了。少爷好奇,问鬼吹灯是什么玩意,张老头只是笑了笑,却不说话。
我倒是听说过鬼吹灯,那玩意——就是一盏油灯,不过有个长柄支出来,盗墓者爬进盗洞,由于是双手空不出来,就将油灯咬在嘴里,资深的、专业的盗墓贼在开馆的时候,都会先跪拜墓主,希望获得他的谅解。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油灯不熄,则代表没有问题;油灯一旦熄灭,则代表着墓主人不容他人打扰。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的赶紧放下已经到手或者即将到手的明器,三跪九拜退出墓室,否则会有凶险。
黄智华走在第一个,向前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低声问道:“老许,你过来看看……”
我忙向前走了一步,和他站在一起,只见他手指着隧道两边的墙壁上,原本这个隧道两边的墙壁上全都被那些黑色的藤萝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一点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如今黑色藤萝被他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显露出隧道墙壁本来的色泽,有着被火烧过的痕迹,焦黑一片。
幸好浓烟早就散去,但是我的鼻子里依然能够闻到一股特殊的臭味,说不出来的恶心。
“这隧道的墙壁好像本来就被火烧过似地。”黄智华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墙壁的角落里,零碎地散着一些尸骸,都是残缺不全的。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广川王陵的墓室内,在通向那个高台的那处空地上,也是无数的白骨散乱在地上,难道这个隧道内也是一样的情况?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变故下,滋生出那种黑色的藤萝?想来也是——这条隧道内有着一些自然地天光,加上可能常常有黄河水灌进来,有植物滋生也在情理中,而且又是伴随着尸体骸骨生长的,自己染就邪气十足。
不对,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这个隧道内常年被那些黑色的藤萝占据着,那么,那个警察,还有陈老鬼的师父,当年是如何进入的?难道他们也是一把火烧了藤萝进入的?
黄智华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转头看着我,我冲着他摇了摇头,这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我们一行五个人,谁也不说话,一步步地向内走去,由于来的时候我们是匆忙逃窜,加上又有那些藤萝阻拦着视线,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这隧道到底有多深。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还是没有走到尽头,少爷低声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