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
其余人无不赞同。
父亲见裘教授从后院出来,走过来说:“裘教授洗洗,一会就开饭了”
裘教授示意父亲靠近点,说:“旺平兄能找几个人不?”
父亲问:“找人?什么事?”
裘教授说:“去后院墓穴里将棺材抬上来”
父亲惊道:“墓穴?后院有墓穴?”
“对,和卡奴氏族有很大关系的”
父亲朝后院张望了一番,问:“那需要几个人?”
裘教授伸出五个指头。
父亲心领神会的问:“五个人?”
裘教授点头道:“对,但要年轻力壮点的,因为那口棺材是铜的,很重”
父亲点头道:“那好,裘教授先等会,我去叫人”
父亲说完走到围成一桌的年轻人跟前说了些什么就把他们叫来了。
“裘教授,你看五个人行吗?”
裘教授上下打量了五个人,:说:“应该可以了,加上他们三个”,说罢示意乔生哥他们三个男生过来。
领着几个人又朝后院去了。
这一去过了好长时间才从里面出来。
村里几个年轻人边走边议论这棺材,都还缩脖子撮手的,一定是扒棺材时冻的,黑狗叔给一旁的人说:“那人可是BJ大学考古系的教授呢”。
“他妈太冷了,那棺材里面装着冰块吧”
“要是冰块,咱们拿几块放家里降降温好了”
“那么重说不定里面装满了金子呢”
“要是装金子还能轮到你,想得美!”
他们几个不关心裘教授是什么,只顾猜测着棺材里到底装着什么。
122)
突然间电闪雷鸣,大地都摇晃起来了,还以为要地震了,但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天空的颜色变的很阴沉,几朵灰色云团急速的流过天空,暮色爬上树梢,空气里雾气浓重。
黑狗叔打开院子的灯重新和那几个人围到桌旁打起了麻将。
父亲和裘教授最后从后院出来。
吃过晚饭,裘教授和几个学生又去了后院研究那口棺材了。我无事可做,又充满好奇,便不顾柳儿姐的劝告也去了后院看裘教授他们在围着棺材看。
暮色中棺材周围始终笼罩着一团雾气,周围的空气也被棺材上溢散出的寒气降下了温度,夏季的傍晚仿佛是深秋傍晚一样。
韩梅问裘教授:“裘老师,不打开棺材能看出什么眉目吗?”
裘老师不回答她的话,只顾叫三个男生过来。
三个男生依次站在了他身旁。
“把棺材打开吧”
裘教授吩咐道。
三个男生面面相觑的看着各自,咽了口唾沫扒在了棺材盖的周围。
“来一起用力”
“好重啊”
“用力,马上就开了”
棺材盖已经开了个缝隙,里面往出直冒白气。
“再用点力,马上就能挪开了”
黄健锋胀红着脸打气道。
三个男生已经憋的脸都红了。
吃力的抬着铜棺材的盖子。
咚一声沉闷的响声,盖子终于被他们挪开了棺材,沉沉的砸在了地上。
众人将眼光齐刷刷的盯到了棺材里面,一股浓厚的白色雾气带着恶臭慢慢弥散开了。
裘教授忙捏住鼻子道:“是尸气,大家快闪开”
大家赶紧闪到了一边,等尸气慢慢散尽了才重新聚到了棺材跟前向里看去,里面的尸体已经风干了,脸色苍白,紧缩的邹在一起,像公羊睾丸上的表皮一样,全身被虫子打了好些洞,面目全非了,看起来有些恐怖,韩梅和付小攸扭过了头不再看。
曾天逸将头向跟前探了探,想看个清楚,谁知他刚一挪步,死尸的口中吐出了一团白色尸气,被他吸了个正着,脸上立刻像打上了层霜,后退几步,全身颤抖的打起了喷嚏。
韩梅递给他张纸巾:“快擦擦”
裘教授告戒道:“别靠太近,这尸体时间太长了,尸气很浓,还没有散尽”
曾天逸擦了脸上的白霜,表情扭曲了几下,不住的颤动,道:“太冷了,又臭又冷”
棺材里的尸体身上渐渐有了变化,皮肤慢慢变白,长出了一层绿茸茸的长毛,像食物发霉时一样。
裘教授解释说:“尸体一直隔离空气着,才没有腐烂,现在遇了空气就会很快发烂的”
尸体的周围堆满了墓穴里见到的黑色虫壳。
黄健锋问:“裘老师,棺材里怎么也有这么多虫壳子?”
123)
裘教授等尸体口中的尸气全部吐完了,走上前去凝视着棺材里,突然眉头一皱,像是发现了什么,拾起地上一根树枝在尸体上拨弄着,不一会,从尸体下面挑上只长着黑壳的活虫,那虫子腿脚很快的在棺材里围着尸体打转,额前两只健壮的夹子喀嚓一声就夹断了裘教授手里的树枝。
裘教授惊道:“这虫子的夹子这么锋利”,拿起树枝的断口处看,平滑如刀切一般,这让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再看那虫子时两只夹子插进尸体,整个身子钻进去了。
大家都疑惑不解。
“这到底是什么虫子?夹上人还了得”
“是不是这虫子是刻意被放进棺材的呢?”
乔生疑惑着问裘教授。
“有可能,要不然固然它的夹子再锋利,也不可能钻透这几厘米厚的铜板的”
裘教授手持半截木棍继续在棺材里堆满的虫壳里探寻着什么,木棍在虫壳里搅动着搅动着被什么东西当住了,裘教授就用木棍将虫壳拨到了一边,露出了黑色的有一砖厚,两方砖面大小的黑色东西。
“手套”裘教授向背后出伸手,黄健锋忙递给一双白手套,裘教授戴上了手套,双手伸进棺材了去拿那块黑色的东西。
那虫子窥探见有东西伸进了棺材就几条腿急速的爬了过来。
“老师小心”乔生眼疾手快的拾起地上的木棍将那活虫拨到了一边摁住,裘教授惊险的向乔生感激的笑了笑,额头冒出了冷汗。
双手抓住黑东西的边沿慢慢提出了棺材,“这东西这么沉的”
裘教授将它平放在了地上,正面有一个五角星的图案,围绕着几个难以辨认的古老字符。
裘教授揣摩着推测说:“这应该是个匣子”,说着用里的抽动着上面那层,却纹丝未动。
曾天逸一只手没有拿起来,便两手齐上抓起来掂量着说:“起码有三十斤重,什么东西做的?”
裘教授用手套擦拭掉上面的黑虫躯体,翻动着看来看去,摇头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像金属又像石头”
“用这个”乔生将金属探测器伸给裘教授。
“哦,对,用它测测看”
裘教授将探测器紧贴在那东西表面,探测器表盘上的指针纹丝未动。
“不是金属啊”
“那就应该是一类石头做的”
裘教授据此推断。
裘教授和几个学生在棺材旁围到了深夜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发现了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却无从下手。
夜已深,裘教授说:“今晚看来是没有任何进展了,过几天再研究”
让人将那黑色的东西搬进了屋子,棺材就那样敞开着在后院放着,熄了灯出了后院。
黑狗叔他们几个今晚麻将打的出奇的静,不像平时那样输钱后垂胸顿足的大声呐喊。
124)
父亲从房间出来见到这景象问黑狗:“都是怎么了,瞌睡了吗?”
黑狗叔转过脸时脸色发青,有气无力的说:“全身困乏,玩着玩着想睡觉了”
父亲开玩笑说:“是不是和老婆折腾多了,给累着了?”
黑狗叔无力的晃着脑袋,其他几个人也是那样无精打采,个个脸色发青。
父亲见状驱道:“好了,好了,哪有这样打麻将的,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过来”
打发走了黑狗叔他们几个,父亲回房了。裘教授他们也进屋了。剩下了我独自回到奶奶房间里。
奶奶问我:“善爱,去哪里了?”
我不敢给奶奶说在后院呆着,奶奶不让我去那里,便撒谎道:“在院子看黑狗叔他们打麻将”
柳儿姐借着灯光忙着绣花,没有戳穿我的谎言,奶奶道:“女孩子看什么打麻将,有时间好好看看你的书本”
“都考上高中了还看什么书呢!”
“再说了,我也就在山里呆这两个月,等过了这两个月想玩都玩不成了”
奶奶呵呵的笑了几声。
这天晚上院子里的灯一直亮着,我几乎没有合眼,躺在凉席上睁眼看着天花板,恍惚中又好象看见了天花板上那张流血的脸。
第二天一早,鞭炮声阵阵,父亲和迎亲队伍就一起去隔壁山寨里迎娶新人了。
黑狗老婆带着孩子过来帮忙。
天大亮的时候村子里来上礼的人渐渐很多,裘教授就让乔生帮忙在门前收礼记账。
这天裘教授就在房间里认真的研究那个黑色东西,棺材还在后院那样敞开放着。
天色雾蒙蒙的,不大好。
父亲去了没多久,天上就下起雨来了。
黑狗的老婆在临时砌成的土灶台上忙着烧水,雨越来越大,这样下去连灶台都会冲塌,黑狗老婆就朝着隔壁她家院子里大声喊:“黑狗,黑狗,快过来,快过来”
“黑狗叔昨晚打麻将了,可能这会还睡着呢”柳儿姐边将箩筐等东西朝房檐下挪边说。
“去,去,别黏人了,没看忙着吗?”黑狗老婆将孩子往旁边一掀:“和你善爱姐玩去”,又朝着隔壁大喊:“黑狗,你不怕睡死吗?也不应一声”
“算了,黑狗叔这会过来也没做的什么”柳儿姐说道。
“让他在院子里搭个篷,这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一会新人娶会来上哪拜天地呢?”
原来黑狗老婆想的还挺周到的。
“柳儿,你先忙着,我过去叫他”
“好的”
黑狗老婆解下腰间系的围裙揉成一团捏在手里大步出了门,院子里的众人都挤到了房檐下躲雨。
裘教授突然眉头一皱道:“不好,快去后面”
几个学生立刻跟着去了后院,我带着黑狗三岁的孩子也跟进去了。
125)
裘教授冲到棺材前说:“快找块塑料布来把棺材盖上,都进水了”
棺材里的尸体比刚打开棺盖时更加腐烂了,脸上往出流着粘稠的褐色液体,两只黑洞洞的眼眶里溢出了腐肉,手臂上紧缩的干皮也变软流淌出了液体。只有黑色的头发衣旧完好无损。
黑狗的孩子看到棺材里的尸体吓的哇哇大哭起来,我忙将她领出去了。
黑狗老婆刚好进来,嘴里咧咧骂道:“那死东西,这会装病,叫也叫不醒”
村子其他人就七手八脚的上了房用蓬布将院子上方遮住了,这样雨就落不下了。遮蔽的院子顿时显的很阴沉,灶堂里的火焰燃烧的很旺,有些湿柴火燃烧起来噼里啪啦作响。
我重新进了后院看裘教授和黄健锋他们在忙碌,裘教授蹲在棺材旁边在雨中凝视着里面很久,回头对学生说:“看尸体的头发里”
曾天逸几个立即围拢上去弓腰看棺材里,“一枝簪子”韩梅道。
“这尸体原来是个女的”付小攸道,裘教授拣起根棍子从一团头发里将簪子挑出来放在手掌仔细琢磨起来,簪子是绿色的,十寸长,上面有墓壁那些雅致的镂刻花纹,做工精细。
“没错,尸体是女性”裘教授顿道。
“好了,将棺材用塑料布盖上吧”
“恩”
黄健锋四周寻探着在后窗台找到一卷塑料纸拿过来将尸体遮住了,不至于被雨水淋到。
裘教授将簪子装进了塑料袋里,又出了后院,那棵古槐树的树枝在风雨中秃桠的摇曳着,显的苍老而神秘。
父亲和迎亲的人去了很长时间还没回来,两寨子只隔了个山沟,这会儿雨大如豆,噼里啪啦的袭打着院子上的蓬布。
院子里等待看热闹的人都围成一团唧唧喳喳的闲侃,其中却没有黑狗红善这些爱凑热闹的年轻人身影,看了一翻,好象昨晚那几个人都没来。
我问黑狗老婆:“黑狗叔还没睡醒?”
黑狗老婆抱怨道:“我叫他,连声都不应,睡的像死猪一样沉”
“可能是昨晚睡的晚,累了吧”
“他累?他昨晚回来也不晚,平常那么爱凑热闹,今天定是见要他干活,装病了”
黑狗老婆麻利的擦着碗筷嘴里喋喋不休的唠叨着黑狗的不是,孩子抱着她的腿移来移去。
乔生哥坐在门口的桌子旁手里捏着毛笔爬在桌上,已经没有客人了。
雨很大,一直下到晌午都没停,等候看热闹的人没有耐心了,坐了晌午的正席后就渐渐散去了,剩下了几个热心的邻居还在等新娘的出现。
院子封闭的空间里越来越阴沉昏暗了,雨就那样下个没完没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雷声阵阵,轰隆的震彻着围着村子的这片山谷,雨有渐重之势。
愣子哥在房檐下从一早站到了傍晚,柳儿姐终于忙完了灶上的活才过去和她说话,乔生哥老远的看着他们,不知心里是何滋味,黄建锋他们进了房间。
东南方向一束耀眼的白光闪到了院子上方,噼啪一声巨响,什么东西被这道闪电给击中了。这声巨响惊动了院子的人,都抬头向天空看去,隔着蓬布一声翠响,蓬布上积压上了什么东西。
哦,是后院的槐树枝被电劈断了。
隐约听到了唢呐奏响,渐渐向这里逼近。
黑狗老婆热心的跑门口去瞧了瞧,喜上眉梢的跑进院子说:“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迎亲队回来了,快”
“回来了?怎么冒雨回来了?”柳儿姐停了与愣子哥的交谈也跑出去了。
“善爱,来了,回来了”
柳儿姐慌张的跑进来对黑狗老婆说:“烧火做饭吧,迎亲的人一定还没吃饭呢”
“开始做饭,开始做饭”
黑狗老婆重新围裙系上摇起了鼓风机,灶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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