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哥哥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所以没有被当作继承人。
父亲以"因为意外而身体虚弱"这个理由,将哥哥驱逐到了有间家。……哥哥好像再也…再
也不能进入远野家,彷佛是这样对我说着…」
………秋叶的声音听起来在发抖着。
低着头,像在忍耐什么事情般。
……秋叶他一定,对我抱着非常大的罪恶感吧?
───其实我并没有责备他的打算。
反过来想,至少秋叶他救了我,但是───现在还有没问到的事情。
「……不行。还有两个疑点。继续说吧秋叶。事情光是这样还没真正的解决哪。」
「────哥、哥?」
「首先第一个疑点。
我知道我不是远野家的人。但是,这样就有疑点了。
……远野家的人比一般人特别对吧?其实,我也稍微有着奇怪的体质。
因为学姊说我是远野家的人,所以有这样的力量,这样我可以理解。
但是,我不是远野家的人吧?那么,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父亲确实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所以───哥哥被当作养子可
能还有什么意义在吧……」
「这样啊。……算了,之后我到底是什么人,这也无关紧要了。所以秋叶也没有那么在意的
必要的。
嗯。至少我认为能活着就已经是幸运了。要是真的受到了像死一样的伤呢?光是这样我就觉
得很幸运了。」
没错。比起那样的事情,接下来的问题────
「再来第二个。四季为什么还活着?」
狠狠的、无意识的──我对秋叶投以敌意的视线。
「……哥哥……那是……」
「很奇怪啊,他还活着。
四季他不是败给了远野之血,反转了吗?然后杀了我,被父亲停止了生命。
那么───应该不可能还活着才对吧?」
「─────那是─────那个……」
「可能性只有一个:不只我留了一命,他也留了一命。
……不,父亲可能根本就没停下四季的生命。
因为,就算发狂了却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所以不杀了他,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疗养着。像
我被送到医院那般」
秋叶没有回答。
……看来,现在我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这样啊。那么被当作四季召回到这个房子的远野志贵,也是父亲的意思啰?」
「那个……那样的事────」
不能断言的说"没有"吗?
秋叶低头沉默着。
「……好。不是秋叶的错。不是父亲的错。也不是四季的错。
原因真的不过只是。这个国家有个叫shiki的人运气不好罢了!
就算发狂的是秋叶也一样。不过是这样的事情而已!」
秋叶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我有点累了。
老实说,想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但是现在比起那些事情,现在不快点见到爱尔奎特不行。
「……秋叶。我有些累了。我想睡觉,可以请你出去吗?」
「…………好的。既然哥哥这样说的话…」
秋叶从门口离去。
「────秋叶。」
还有一件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叫住了秋叶。
「什么事,哥哥?」
「啊啊。……秋叶你…为什么要叫我回来这里住?毕竟我不是你真正的哥哥。」
「……请不要说那种话。对我来说哥哥只有你。
虽然现在跟以前的事情,哥哥大概都忘记了吧,但是从小时候就一直是这样。───对远野
秋叶来说,哥哥就只有你───志贵。」
喀哒,打开了房门的声音,秋叶离开了房间。
「………………」
秋叶离开了,现在总算能进入自己预设的状况了。
时间是晚上十点。
被四季───不,被罗亚攻击之后,已经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但是自己的身体还是没办法能完全的活动。
身体简直就像得用遥控器控制的机器人一样。
也就是说,虽然身体没有任何疼痛,但却无法任意活动手脚。
「─────哈啊」
大大的呼了口气,让情绪沉着下来。
原本我想要活动手臂或者腿这些比较大的部分,可是却动都没动。
那么就换比较小的部分吧。
例如把神经集中让右手的小指活动这样。
「────────咕呜」
往小指集中身体上的所有力量──全身沾满了汗仍持续集中力量──
几分钟之后,小指总算是动了动。
即使只有小指,不过身体总算可以活动的感觉比较靠得住。
为了想起神经的感觉,从小指到无名指,手掌,手肘,手腕,肩膀,不断增加能够活动的地
方。
「哈啊───哈啊───哈啊────」
可是随着能动的地方增加,疼痛也随之增加。
难道说───之所以感觉不到疼痛,是因为全身麻痹了吗?
这样子一点一点的取回神经的话,疼痛好像也同时取回了。
「咕呜…………唔……!」
额头上都是汗。
被刀刺中身体的疼痛开始在全身奔跑。
但是,不恢复身体的自由的话,是没法从房间出来的。
离开房间,到街上,到学校───寻找爱尔奎特的事情,还没做哪。
「啊─────呜………!」
拼命忍耐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去唤醒上半身。
……或许这样做会让我筋疲力尽,但是没关系。
被罗亚刺中胸口的点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我要是还想希望更多,这或许就是报应了吧?
看着胸前被短刀刺的伤─────自己的胸前,连死之点都没有看见。
「…………?」
突然冷静了下来。
仔细想想───如果是死之点的话,那么根本不需争论,我早就已经死了才对。
就连尼罗那个不死的怪物,也没有例外。
那么像我这种程度,应该不会跟死之点冲突到的活下来啊?
「───有时往往看到的东西,是不一定对的」
正当这么想的时后。
叩叩,轻轻敲打的声音,学姊进到了房间里来。
「───远、远野君!?不是叫你绝对要安静休息吗,为什么还想起来,你啊……!」
学姊ずかずか的走近。
「…………………」
我就这样子用着无言的表情看着学姊。
「……?怎么了远野君,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没了眼镜。」
「是啊,有些可惜呢。特地跟远野君一样的呢。」
……浮现了那样的笑脸,学姊还是学姊。
穿着神父一样的服装,面对罗亚还能互相正面,果然还是我所知道的学姊。
「……谢谢。又被学姊你救了」
「嗯,这可是第三次了呢。下次请做好被我抛弃的觉悟喔!」
「……这样啊。我知道了,会觉悟的。下次我会在受害之前行动的。」
这样说着,直直的看着学姊。
「远野君……难道说,你还没从中记取教训吗?」
「……我说啊。什么从中记取教训哪,我可是受害者耶!这种事不必争论吧?哪有从中记取
教训的道理。」
「虽然那样,可是……远野君,你还是很有斗志吗?」
「…………………」
因学姊的话语而无言。
自己确实正如学姊说的那样。
但是────也只能在这样的地方动也不动的休息不去。
「───学姊。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讨厌。跟远野君说不通哪。好吧,如果远野君能老实点就可以了。那么我就暂时聊一
下吧」
学姊在秋叶刚刚坐下的位子坐着。
……刚才一定会停下来想,这个人的真正想法到底是怎样?
「那么我就问了。刚才那个人是罗亚吧?学姊」
「……是。那个是这次罗亚的转生体。八年前掠夺了远野君的生命的远野四季。……关于那
些事情都听秋叶说过了吧?」
「啊啊,听过了。……为什么学姊,跟秋叶相处满好的样子?他好像讨厌学姊的样子耶。」
「嗯,被她讨厌着哪。可能秋叶是讨厌我异端狩猎的工作吧,我自己也只好接受了。不过,
似乎是被"大部分"讨厌着」
……学姊正用笑脸说着非常可怕的事情。
「───这样啊。算了,话说回来──话题回到罗亚身上,他的住处莫非是学校?」
「……严格来说不是,不过将校舍当作根据地是没错的。大概是因为爱尔奎特没有将罗亚剩
下的死者给解决,所以他就自己出来活动了吧。」
「………………」
总之,也就是说爱尔奎特还没有发现罗亚吗?
那样的话────还有,抓住他的机会。
「远野君?」
「啊───没事,继续说吧。那么,为什么罗亚会拿学校当作住所?
……不,最初的时候。那家伙感觉好像还是四季。完全没有所谓吸血鬼的感觉。到底是怎么
回事?」
「怎么回事吗,他的人格来源是叫做四季的人物。不像吸血鬼,也是理所当然的。」
「……?等一下。四季是罗亚的转生体吧。性格是罗亚的话,那么四季这个人呢,这个人岂
不是不存在……?」
「……不,没有那样的事情。
听好了远野君。罗亚在转生之前选择好肉体,作为跟罗亚不同的人格,以人类的身分成长。
直到罗亚的意识浮现之前,如果作为一个人类没有成长的话,也会发生活用罗亚的知识的事
情。
当罗亚觉醒了之后,那个时候转生的肉体就成了罗亚的行动原理。」
「如果没想错的话,也就是四季那家伙完全没有罗亚的人格?」
「……是的。意思就是说,罗亚,这个人物已经不存在了。在那里有的不过是永远,追求不
老不死的强迫观念。
麻烦的是那些胁迫概念意思,与历史还有堆积厚重的魔道知识。
作为罗亚,只是追求着不老不死的课题,除此之外就算自己会变成怎样都无所谓了。
「罗亚继续增加死者。但那就像是『增加小孩』这种种籽本能。四季本人的意思,应该是另
外跟他想做的事情不同吧。」
「……四季本人,想做的事……」
「是的。也许他的目的比起拉拢爱尔奎特这事,远野君───杀掉你,才是他的第一优先」
「──────哈?」
学姊下的结论,我好像不能够理解。
「四季的目的是要杀我───为什么?」
「……说的也是。这事也满难解释,四季他认为,你是杀了他自己的人。」
「什么啊。被杀的可是我这边哪。反过来了吧?」
「可是远野君你还活着。但是四季被杀了。所以结果就是,你成为了远野志贵吧?
四季他被远野内部给处罚了之后,也像远野君那样奇迹的复活了。
但是,在那之后他就算回到自己的家,也已经没有他的居所了。
可是远野志贵却是好好的活着,和妹妹秋叶生活着。
「意思就是───你杀了叫做远野四季的人物了────他可以回去的地方,你全都夺走
了。
因为远野槙久而被幽禁着的四季,在知道了远野君变成自己生活着的时候,究竟是抱着什么
样的感情呢?」
「……四季他、认为我是冒充了自己"远野四季"这个名字的假货吗……?」
「是的。我想,四季是很憎恨你的吧,远野君。」
那是个───就连我也不喜欢的事。
但是那样的事情,对四季来说是否无所谓呢?
对他来说,我是个了夺走他全部的,应该憎恨的假货。
被别人夺取了自己住处的男人───
那些怨恨没有减弱,反而在八年间积蓄着、增加着。
……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像刚才那样,想要确实的杀了我吧?
「──但是。被杀的是我哪,学姊。」
「远野……君?」
没错,要说被夺走的话我也一样。
八年前,那时我才九岁吧。
那个时候还活着的志贵这个人,华丽的、干脆的被消灭了。
过去的记忆也无法再次想起。
虽然没有想要见真正的父母亲,但是自己重要的回忆也死去了。
这个叫做志贵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远野君。用憎恨是无法战斗的。」
……彷佛对我的自言自语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吧,学姊说了这样的话。
我想我是不会吧,摇了摇头。
「没有特别想做什么。我对罗亚是因为别的理由。」
「没有憎恨吗……?」
「说没有是骗人的,只是那无关痛痒。我只不过是不能放着罗亚不管。如果放着不管……公
主会一个人的。
我已经说了要帮忙的。要帮助到最后,我跟她这么约定了」
───没错。
所以不能够这样一个人悠哉的休息。
他一直───忍受着这种程度的痛苦,在我面前却表现着明朗的样子。
「……我不懂。为什么你要那么帮助她。爱尔奎特是吸血鬼哪。不是跟远野君不同的人吗」
「───那些我不知道。我只是爱她。至于帮助她的理由,这样就已足够了」
看着学姊的眼睛,如此清楚的告诉他。
学姊发出了哈啊的声音,像是赞同般的把手放在嘴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了脸。
(学姊你好过份啊,又下了暗示偷看别人记忆)
「───我知道了。那么你就彻底的协助他吧,远野君」
「啊啊。所以我就完全没有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时间了。既然罗亚在学校,要是不赶快去的话
────」
说不定爱尔奎特已经发现罗亚而战斗起来了───那个时候,完全不能保证那家伙会没事
啊。
所以,我都已经说了要帮助她的。
虽然现在自己能够有什么作用这点还是疑问,但是总比爱尔奎特一个人来得好。
「───太勉强了。就算远野君可以满意的活动身体,现在的她还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罗
亚的」
「什么不能对付……为什么学姊你会知道那样的事」
「因为这是单纯的加法啊。
她控制着一度溃堤的吸血冲动还依然活动。正因为如此能力更加低下,恐怕连罗亚的一半都
不到吧。
即使有罗亚一半力量都不到的远野君在,跟远野君协力的话也不能跟罗亚对抗。
「……她就快要死了。原本力量就已经很弱了,但是还得要用那虚弱的力量去抑制自己的冲
动。
那就像我们说的,心肺都溃烂了却还想要动这种事喔。」
「什─────」
…那个是什么啊?
你刚才说什么"就快要死了"的话?
确实她是很痛苦没错,可是快要死的样子,这完全看不出来啊……!?
「当然,如果不想抑制吸血冲动的话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