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与天使- 第10部分

　　亡；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即使在过了九个半小时也应该救得活；可是；这对夫妇的悲

　　剧在下午六点才被发现；并且；警方将他们的死猜测成一起高智商的谋杀案。

　　他们为什么不相信那张女人留下的字条？他们是不相信女人会在梦中

　　杀人？刚才新闻中的专家说：梦游者一般不会在梦中杀人；另外；如果是梦中杀人；女

　　人砍下第一刀后一定会被惊醒；而男人的尸体被砍了近八十刀；而且刀口分散；如

　　果是梦游者砍；刀口将会十分集中；差不多能够重合。

　　专家的报道总有权威信；对于女人的字条；那些警察当然可以作这样

　　的假设：凶手逼迫女人如果写下这字条就放过他们夫妇。虽然这是一个摆明了要杀

　　他们的威胁；但可能女人出于天真；也会接受。

　　其实警方怎么看待那对夫妇的死；与我的关系并不大；问题的关键是

　　他们声称已抓到了嫌疑人。

　　我相信司法的公证；但我同样相信巧合；相信人的霉运；也许那个嫌疑人在

　　方方面面有着被嫌疑的资格。多年前；因为我的贪婪；我害死了一对可怜的夫妻；如

　　今；因为我的懦弱和自私；我看着一对夫妻悲惨地死去；此刻；又有人被嫌疑；或许他

　　会因无力申辩而最终被判死刑。

　　如果我不拿那枚戒指；不拿那张字条；他们就会猜测女人在梦中杀男人

　　是因为男人在她生日的那天都没有陪她；而现在我若以邮寄的方式将戒指和字条

　　寄过去；他们会相信？他们只会认为嫌疑人的同伙在为他洗清嫌疑；很有可能最后我

　　就会以嫌疑人的同伙的身份进入监狱。

　　这些年来；我不停地偷盗；然后用这些赃物偷偷摸摸地维持生活；延续

　　自己的生命；却一直未能尝到生活的真正乐趣；就如一个生活在集体中的有着人格

　　障碍的只敢靠幻想异性的裸体来达到高潮的手淫者；总是不敢去追求真正的生活。

　　手淫会让人渐渐体验不要快感；渐渐对性冷淡；而偷盗会使我越来越低

　　能；越来越失去对生活的激情。

　　真正的生活需要一种激情；需要一种拼搏。

　　难道我就这样输下去？我的勇气到底还有多大？我究竟还能做什么？

　　被含在我口中的香烟；它化成了两部分………烟灰和烟雾；肆无忌惮地残

　　害我的身体；而我这根粗大的香烟；燃烧了这么多年；又化成了什么？

　　香烟摆脱不了香烟的命运；是因为在包装它的盒子上就表明了：香烟；而

　　且；它又是用烟草做成的；可是；我的身上并没有刻上"；小偷"；两个字；莫非我当初就

　　是由"；小偷"；这种材料做成的？

　　绝不是；我可是由我的母亲生出来的。

　　女人可以这样痛苦；可以在梦游中杀人；还真的杀了人；杀了自己的男

　　人。无论女人还是男人；他痛苦；都是因为没有了多少希望；没有了多少依靠；而并

　　不是困境的本身。

　　我父母的希望呢？他们的依靠呢？一个人活在世上；是否还有一种责任；一

　　种使命？

　　为什么人不是自己从土地里长出来；而是由母亲生出来？

　　为什么人不能一生下来就能够飞翔；能够独立地生活；而是要多年地接

　　受父母的呵护和给予？

　　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为自己而活；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活？

　　这一夜；我想了许多；直到一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我应该自首，也需要自首。"；

　　（五）

　　"；我是一个小偷；请你记住我。"；第二天一早；我对刚进来的送早点的女服务

　　员说。

　　她愣住了；不知是害怕还是吃惊。

　　"；我没有疯；因为我决定今天去自首；可我害怕自己到了警局又没有了勇气；

　　所以；我想先告诉你；好让自己没有退路；另外；我也是在做一次彩排。"；见那女服务

　　员脸上的笑容在渐渐舒展；我便多说了一句玩笑的话。

　　"；其实；我就是一名跟踪你的警察。"；她温和平静地对我说；脸上充满了自信；

　　好象我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幸亏我自首了。"；

　　"；骗你的；这么容易被骗；看来你一定是一时糊涂才犯错的；那种路也一定不

　　适合你。"；

　　"；我是坏人；你不害怕？还敢同我开玩笑？"；

　　"；我学过防身术；像你这样的先生；再多加两三个；我也有把握制服。如果你

　　不去自首；以后让我遇见了你；我会把你抓起来的；你要的牛奶和面包都很新鲜；趁

　　热吃掉；我先出去了；祝你有个愉快的早上；愉快的心情。"；

　　她一直是那么的若无其事但又温柔诚恳；这恰好增加了我的勇气。尽管

　　我曾经是一名可耻的小偷；可既然我自首了；就表明我要同他彻底决裂；对于过去；

　　我已经无法挽回；谁也无法挽回；但我可以决定自己的现在和明天。

　　在自首后，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今晚可以好好睡个觉。

　　不过；在自首的过程中；我吃了不少的惊。

　　"；那枚戒指就是我和那位警官一起买的；我还以为你目击了悲剧的现场；却

　　只是用耳朵听了。那女人现在已经被救活了；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嫌疑人；另外；还

　　要告诉一点你可能想不到的是：女人是在刚醒来后杀死男人的；她站在床前；突然醒

　　了过来；发现自己手中拿着刀。如果你好好回想自己在现场所听到的；再好好地推测；

　　或许也能够得出这个结果。我们的这个陷井抓住了你那残缺不全的良心；你也够歹毒

　　的；竟然从一个快死的女人手中取下戒指；连急救电话也不打。不过；你能够自首；就

　　很不简单了；我们会对你从轻判处。"；

　　"；女人为什么可以那样地凶残？"；我问。

　　"；这关系到家庭的纠纷；不便和你说；你应该知道；女人不是那么容易琢磨透

　　的；我今年六十一；可我仍小心翼翼地对待我的女人；做警察难；做一名有女人的警

　　察；更难。"；

　　这位有点风趣的老警察后来给了我不少的帮助。虽然我钻进了陷井；可那是

　　一个美丽的陷阱。

　　
　　。

　　（六）

　　下面的将是三号牢友的故事。　。　想看书来

魔鬼与天使（10）
魔鬼与天使的竞争

　　（一）

　　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在长而旧的街道两边，供职于各种各样的店子里的

　　灯火，它们冲破一切可以冲破的界限，最终联成了一片；在与自然光明的争

　　斗中，它们渐显优势。

　　只有不断地争斗，才能真正地占据一席之地——它们一定知道这一点。

　　车外很冷，步行着的人十个中有八个将自己脖子以下大腿以上的部分严

　　严地封在了不透风的外套里，我还能清楚地记得那种寒冷的感觉——

　　那时候，刚刚开始工作，一切都不太习惯，每天都很紧张，而一到了寒

　　冷的冬天，就更不用说，不论是从冰冷的外面走进开着空调的公司，还是从开

　　着空调的公司走向冰冷的外面，我都会发抖，那时我胆小，每晚躺在床上时，

　　都会紧紧地缩成一团，即使身子暖和了，也觉得冷。

　　现在，我坐在车里，寒风拿我没办法，更重要的是，多年来积累起来的成

　　功所给我的自信和激情，让我时刻觉得自己心中正在燃烧着一团火。

　　
　　我的心跟着车愉快地飞奔着，它们一起超过一辆又一辆的车，至于行人，

　　它根本来不及去理会，我是很得意，一个人没有值得得意的东西时而去得意，

　　他不一会儿就会脸红，而且会觉得难受，甚至恶心，这就好比饥饿的人抓着

　　开胃的药吃。而当那个人有足够的食物时，吃点开胃药，食欲大增，他便会

　　长出更多的肉。所以我认为，现在我得意一下，让自己的情绪得到释放，尝

　　到得意的好处，那我便会更有力量去奋斗。（可我那时没有意识到，"；得意"；还

　　是一种昂贵的，奢侈的消费，是得付出一定代价的。）如果以后别人无意中向

　　我问起我的这一天：“喂，那天你发生了什么故事吗，一定没有吧，你的生活

　　是如此的平淡！”我不会同他狡辩，一个人感觉不到幸福，他就会觉得生活平

　　淡，而与有没有故事并无关联。当然，我也不会哑口不语，我会对他说：“的

　　确没什么故事，我只记得它是我的第31个完美幸福日。”

　　我没有说大话，它的确可以算作我的完美日——我想要的，都要到了，我

　　不想要的，没有一个来烦我。”在30天前的夜晚，我还特意用两个小时的时间

　　来论证我幸福的不完美，结果以失败告终。

　　在我学骑自行车之前，我简直如动物不明白镜子中的它一样不明白两个位

　　于同一直线上的车轮怎么能够造就一个能轻巧行驶的自行车呢？即使明白了这

　　点，我也不明白我又会有什么办法能令它也如此地听命于我。然而，在累计24

　　小时的训练后，我却也能轻巧地骑行了。

　　在得到幸福前，我对幸福的感觉也许恰好相似于当年我对自行车的感觉，如

　　果是在得到幸福之前我就能意识到这点，那我就大可不必觉得幸福于我就如水中

　　的月亮于想要得到它的孩子，也就不会此刻想得这么多了。

　　我的确是想得太多。

　　然而，我对自己的警告就如一片漂浮在流水上的枯叶。流水并不是跟随着枯

　　叶走，尽管好象枯叶到哪里，流水也就到哪里。

　　很快，车就离开了市区，轻松地飞驰在连接市区和郊区的公路上。这是辆新

　　款的德国宝马，因为有关系，只花了二十几万。当我第一次坐在它的怀里，感受

　　着它的高贵与舒适，享受着它跑起来时的那种轻快灵巧，心情很是激昂，但也能

　　控制住，而等我一次又一次地将它从别墅里开到公司后，那种兴奋感竟也跟着涨

　　起来，特别是在今天下班后，我走到它的身旁，在紧跟着用钥匙打开车门的那一

　　瞬间，我无意中发现几个刚从大学校园里飞出来的漂亮女同事正用羡慕的目光盯

　　着我，尽管她们很想克制住那种可能会有损她们高贵形象的表情，可还是失败了，

　　还是被我识破了。那刻，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想，接下来我打开车

　　门，坐进去，再将车门关上，最后发动油门开走车的一系列动作，她们都看了，

　　而且还会打心底地觉得那是很潇洒很酷的动作。

　　买了这车后，公司的业务一直很繁忙，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好在这个月底可以

　　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到了那天我就可以用车载着奶奶四处兜风。

　　出事前，我并没有注意到车速，当我意识到危险时，才瞧见仪表上的数字超过

　　了规定的一倍多，而我的超速行使却一直没有被半个交警发现，不知这究竟是不

　　幸中的万幸，还是最开始的不幸？出事的前几秒，我都不相信自己会出事，"；一定

　　能够躲过去的"；；我自信地对自己说。

　　（二）

　　我的手心出了大量的汗，眼睛只差把眼珠子睁出来了，心里反复地犹豫着，

　　直至撞上了那个中年人，我才踩下刹车。我原想，加速？那就能抢在这个正在横

　　着过公路的人前面冲过去，可我几乎在同时又想，要是我一加速就恰好撞住他了

　　呢？也许是应该减速。但马上又有了相反的顾虑。减速和加速这两种主意就这样

　　交替着，直到悲剧已经发生。

　　绝望与恐惧一齐伴着悲剧发生。就那么短暂的一瞬间。

　　我的眼睛错过了悲剧发生的那一瞬间，现在，它只能欣赏悲剧过后的残景——

　　散开在车前玻璃上的鲜血，它们正缓缓地爬动着。

　　车停下来后，我的视线仍跟着血往下流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大约在一两分钟

　　后，才开使考虑最重要的东西——逃走。

　　我马上绝望了。我是跑不掉的，在这以前虽然我的注意力放在了怎样躲过中

　　年人上面，但也注意到就在中年人身旁不远处，也就是在公路一侧的地方，还

　　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会让我走掉？会不记住我的车牌？很可能他们是认识的，但

　　如果我给他钱？

　　可是，一声忽然响起的应该是挣扎了好久才从喉咙里钻出来的女人的叫声基本

　　上等于告诉了我他们是夫妻。那她怎么会稀罕我的钱？我必须面对这个将我好容

　　易才争取到的幸福毫不忍手地粉碎的现实！明天准备给我的是罚款和监狱，明天

　　的明天给我的是抱怨，内疚，还可能有一切的失去和奶奶在无人陪伴下的死亡。

　　我僵硬地打开车门，僵硬地走出去，僵硬地侧过身。那一动不动地躺在公路一侧

　　的尸体被一滩鲜血簇拥着，面目模糊。即使他没有死；也很难救活了；反而会要我更

　　多的医药费和抚养费。

　　我真正地领教到什么叫做两腿灌铅，每一小步都是那么地艰难。

　　而那可怜的妇女根本没注意到我，她没有扑到男人身上去哭，而是在一边手舞足

　　蹈，这才叫伤心欲绝。

　　女人摔倒在地上了。

　　我要不要去扶她，也许，我能够和她达成协议，只赔钱而不上诉让我做牢。但我

　　马上又有了新的想法。

　　她现在痛苦到了急点，全然不理睬我这个死神的使者和工具。我是否该逃走？可

　　也许她早就记住了我的车牌，很容易想得到，当车撞人后，旁观者的目光自然要落

　　到车上，自然也就能看到车牌号，撞人后逃脱，那会罪加一等。

　　然而，有时我们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