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在死的时候还会笑呢?
傻强想不明白。
突然间,他发现,这些年来,翠香一直是最关心、最明白自己的人。而他自己,却从来不明白翠香在想什么。
现在,她死了,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傻强却一点都不明白这笑容的意义!
〃傻强,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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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树枝摇晃(7)
〃你给我滚!你们这帮疯子!你们会得到报应的!我早晚把你们都吊死!〃傻强一脚踢在了二狗屁股上,把他踢出门外。
二狗怪叫着冲了出去。
傻强急忙背起翠香的尸体,向山上跑去。
回到山洞,傻强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把翠香埋了。他们杀了翠香,这是无法挽回了。但是最低限度,他要让翠香入土为安。
【伍】
几天来,村里人人都在找傻强。他们在村里找,在山上找。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山洞非常隐秘,也许傻强早就被他们找到,杀死了。
一定是二狗告诉了他们:傻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才这么急于找出自己,杀死自己!
傻强躲在洞里,外面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都会使他精神紧张,全身发抖。
又过去了几天,山上完全再没有动静了。
这天晚上,傻强小心地从巨石后面露出头来,向着村子那边看去,却发现那里一片漆黑。
太阳才落山没多久,怎么就没有一丝灯火?他们又在搞什么阴谋?
虽然知道危险,但是傻强不得不回去一趟。这些天来,他带来的食物全都吃光了,幸好山洞里有处小山泉,他以泉水充饥,才勉强支撑了几天,否则真会死在里面。
月光明亮,傻强尽量让走在阴暗的角落,随时竖着耳朵,探听周围的情况。
然而,整个村子的人好像全部蒸发了一般,四周竟然没有一丝声息,寂静得仿佛这是一个鬼村。
人都去哪儿了?傻强琢磨着,回家找了些吃的。
肚子有粮,心里不慌,傻强觉得身上又有了力气。可是村里依旧是死一般的静寂。
到底是怎么回事?
傻强脑中忽然闪过了老树的影子。他想起了上次老村长带人给老树补肥的事,匆匆收拾了一下,飞快地跑向村口。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那个在月色中矗立着的高大黑影。北风萧萧,直吹得枝条乱舞,仿佛是一只只召唤着他的手。
不知为什么,傻强忽然觉得,它似乎比上次见到时又茂盛了许多。
【陆】
傻强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村口的空地上,那棵老树诡异地站着,身后是一轮明月,没有云。
浓密的枝条低低地垂下,状如垂柳。寒风呼啸而过,沉重的枝条摇摇晃晃,像招手一般,对着傻强摆动。
借着月光,傻强终于看清了枝条末端沉沉坠着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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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树枝摇晃(8)
……是人!
二狗,王婆子,老村长……村子里的人都在上面,他们一个个紧紧地抓着树枝,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盯着傻强。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不是要抓自己吗?
傻强一阵阵心寒,腿肚子直打颤。他想不明白老村长他们的把戏……难道他们想要这样子吓死自己?
树下,几只大木桶整齐地摆放着,桶盖打开着。风将悠长的枝条吹落在上面,仿佛一条条嗜血的舌头,正在贪婪地吸着血。
傻强越看愈是心惊,他不再多想转身就跑!
这一定是他们的诡计……他们想用这种方法吓倒自己,办不到!
傻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山洞,剧烈的心跳几乎使他以为它就要从胸口跑出来。
虽然他们想出了这样的办法,但是傻强可以忍耐。
看看是谁先沉不住气吧!
【柒】
傻强终于害怕了。
他曾经以为,那不过是他们诱捕自己的一个计谋。可是,没有谁能这样一动不动地在树上挂两天两夜。
傻强跑到村口的那棵老树下,繁茂的枝条如同一个个的触手,不断向他伸来。他后退了几步,它们就向前伸长几步。
傻强哆哆嗦嗦地退出了十多米,不敢让它们轻易触碰到自己。
老村长他们是真的死了,吊死在树上了。
如同翠香一样地吊着,如同翠香一样地,脸上挂着微笑。
只不过,他们的笑,在傻强看来,是那样的诡异与恐怖。
而傻强依旧不明白,那笑意味着什么。
是胜利吗?死亡怎么会是胜利?
是嘲笑吗?嘲笑傻强没能看透他们的秘密?
那究竟是什么?
【捌】
警察来的时候,是夜晚。
傻强看着警察带来的那些〃大人物〃,生物学家、植物学家……忽然觉得这村子很陌生。
警察把傻强带到警车上,他一直呆呆的,脑子空白一片。
好半天,他才惊醒过来,疯了一样地冲出警车,抓住一个白大褂问:〃他们怎么死的?怎么死的?〃
〃你们这些人啊!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树吗?这是一种美洲才有的食人树!你看这树干粗成这样,它得吃了多少人啊!你们怎么能让这样的树留在村里呢?愚昧!〃
夜风呼啸着,傻强终于知道这棵老树为什么总是这么茂盛了,为什么一年四季总是那么葱葱郁郁,为什么茂密的枝条总是垂下来,在风中轻轻地摇摆。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39节:树枝摇晃(9)
不是树下有人,而是树上!
高能聚光灯的灯光照进浓密的树枝中,发现了很多被枝条包裹起来的白骨。那些大大小小的白骨上,带着死亡的青光,映进了傻强眼中。
张老旺的孙女、赵寡妇、还有老满叔的孙子……
傻强忽然觉得明白了:
要不是自己那天夜里刨伤了树根,老村长就不会召集全村人,举行了那次祭祀,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惨剧发生了……
伤了根需要大量的人血来补充能量,祭祀的那些血根本不够,反而更激起了它的〃食欲〃。所以,是它杀死了翠香。老村长当时所说的〃他〃,原来并不是指得自己,而是这棵树!
当自己抢走了翠香的尸体后,老村长就带着全村人到处找自己,路过了村口的人们恐怕就被嗜血成狂的老树抓住了,先是二狗,然后是王婆子……
傻强木木地站在原地,铺天盖地的树枝映在他眼里,仿佛一张恐怖的巨网!
他本以为是老村长他们在杀人,于是他恨他们,也恨这棵树。可是这会儿,傻强脑子清灵了:是这棵树,真正杀人的是这棵树!
他扫了一眼四周,看到一把劈柴的斧子,就立刻跑过去捡了起来,想也没想便冲向了那棵树。
〃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我要给翠香报仇!〃
夜风中血腥味很重,老树的触手在空中挥舞起来,迎向了傻强。
〃不要……那可是重要的研究资料!!!〃
去你妈的研究资料!它可是杀死了翠香的凶手啊!傻强在心里叫骂着。
他将斧头高高举过了头顶,狠狠地砍了下去!
斧头重重的砍在了树干上,从伤口处喷出的汁液溅了他一脸,傻强用手一抹,一股血腥味!
他犹豫了一下,又是一斧头过去。右脸边有一阵风刮过来,傻强觉得脑袋一懵,整个人飞了出去,顿时没了知觉。
【玖】
傻强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是昏迷。中间也醒来过几次,可都是勉强睁开的眼皮没多久,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傻强又醒了过来,这次他的精神特别好。
窗外夜色浓郁,凄冷的风从窗缝中吹进来,刺激着傻强的皮肤。
护士进来了,傻强对她笑了笑。她似乎吓了一跳,随即祝贺他终于清醒过来了。
〃怎么回事?我是怎么了?〃傻强问。
〃你中了一种植物性神经毒液,会产生麻痹和幻觉。你都昏睡了一个多月了,我们用了几种进口药物来给你治疗,才保住你的性命。现在你体内的毒素已经去了大半,只要好好休息,配合我们治疗,很快就能痊愈了。〃护士笑着对傻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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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树枝摇晃(10)
〃是那棵树……〃一想到那树,傻强就一阵晕眩,脑海中顿时闪现出村里的那棵张牙舞爪的老树。它的触手在风中肆意挥舞着,每一根树枝上面都挂着一个秤砣样的重物,那是村里的乡亲们,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笑,笑得那么诡异。
护士没有听到傻强的喃喃自语,依旧在收拾着东西。她的身后是擦得明亮干净的窗户,一个高大的黑影在外面矗立着,粗壮的手臂不时随着大风中倾斜过来。它是要打开这扇窗户吗?
〃怎么了?〃护士忽然问道。
她顺着傻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后,好像明白了什么,说:〃这是我们医院的一棵老树,据说从有这医院起就有这棵树了。你放心,这是一棵银杏树。要我拉上窗帘吗?〃
傻强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窗户那边。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做一个检查,看看你体内还有多少残余毒素。〃护士过来给傻强盖了盖被子,关上灯出去了。
屋里一片漆黑,外面除了呜呜的风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窗帘细微地抖动着,窗外的树枝被月光投影过来,显得愈发的巨大,似乎有个高大的身影正扭动着身躯,摇摆着粗壮的手臂准备逼近傻强。
恍惚间,傻强仿佛看到了翠香。她的身子就映在窗帘上,傻强甚至还能感觉到她嘴角的微笑。
不只是她,还有老村长,王婆子,二狗……他们正在外面的树上,不停地笑,不停地笑……
他的心在黑暗中再次颤抖起来。
责任编辑:游医
前言:
出事后,父亲错愕的眼神、慌乱的举止、迟钝的手脚、半张的嘴,还有现场的撞击声、惨叫声,以及那一泼泼血,总是漫天铺地地朝他扑来……他一直处在恐惧与忏悔的折磨中,他终于明白,只有报仇才能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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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小岛复仇(1)
小岛复仇
文/晓涛
父亲·百天
〃闵小岛,明天咱爸烧〃百天〃,来不来,自己照量着办!〃闵小州在电话里给哥哥闵小岛撂下了狠话。自从父亲被车撞死之后,他就和闵小岛断绝了兄弟关系,家里也跟闵小岛断了联系。这次他之所以主动打电话过去,是因为给父亲烧〃百天〃的日子到了。〃百天〃无论对死者还是生者来说,都不一般。老人们说,那些冤死的人阴气最重,若不在〃百天〃前把死者牵挂的事情都向〃他〃交代清楚,〃他〃可能会缠人一辈子。
烧百天这么重要的事,闵小岛当然要回去。在回家的大巴上,他遇上了堂哥。两人一起坐在大巴后排的长座上。
〃你可算回来了,在学校都忙什么呢?〃堂哥调侃小岛。
小岛知道他是怪自己父亲烧〃头七〃、〃三七〃时没回家。他怎么不想回去,是没脸回啊!
堂哥见他不言语,忽然压低声音问:〃你怕了?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可遇上那事儿,就算没做亏心事,都怕。〃
小岛心下一寒:〃你是说小州?〃他听学校一个老乡说过,小州在父亲〃头七〃上坟时,遇到了〃挡〃,事后就病倒了。小岛在学校也吓病了,因为他知道小州只是他的替罪羊。
堂哥阴着脸说:〃我说的是……我!小州不过碰上〃挡〃迷了道,围着坟地转圈圈而已,可我却遇上了……鬼!〃
鬼?!虽然还不知道堂哥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但闵小岛的头发根都立了起来。
堂哥尽量克制眼里的恐俱,接着说:〃小州的病到你爸〃三七〃也没好利索,带病上坟不吉利,你妈就求我代他去。那天我烧完纸就去附近的树林解手,完事后却发现周围乌蒙蒙的,当时以为阴天了,也没在意,回头却发现林子边站着个人,黑衣黑帽,帽檐压得低低的,盖着脸,好像在等我似的。我当时就问:〃你谁呀?〃那人不理,半天才缓缓抬起了脸,可我…… 〃
堂哥说到这,满嘴的牙直打架,半天才开口:〃我看见他帽檐下竟然只是……只是黑黑的一团!我当时吓呆了,直到听见有人叫我,才惊梦似的回过神来。眼前那人没了,而我竟站在林子北面的一个水库边上,再往前几步就要掉下去了。家里长辈都说,这是你爸死得冤,来找仇人勾魂儿的,到节骨眼上发现找错了人,所以堵着道没让过。〃
堂哥白着脸,死死地盯着小岛的眼睛:〃这些话,你妈拦着我们不让对你说,可我认为你最该知道。小岛,你说那东西想找的是谁?〃
找谁?小岛当然知道,但他不敢说出口。出事后,父亲错愕的眼神、慌乱的举止、迟钝的手脚、半张的嘴,还有现场的撞击声、惨叫声,以及那一泼泼血,总是漫天铺地地朝他扑来。他一直处在恐惧与忏悔的折磨中,直到那天一时冲动,在田笑天的脸上划了道长长的口子后,他才明白,只有报仇才能赎罪,才能解脱。他本以为田家会将他送进监狱,没想到那边竟不甘心地算了,也许田家好不容易才把田笑天撞人的事摆平,有意压事儿吧。尽管从那后,他再没机会靠近田笑天,但报仇的决心一直没有动摇。不过这些他没都跟堂哥说,因为他的头好痛、好乱,脑袋里装的,尽是那个无脸鬼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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