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身就毫无意义,你认为我就能够守着那个庄园一辈子吗?我是来找人的……找人,并不是来帮谁看守房子的。”我说。
“我有点不明白你们的对话,也许我们应该从头说说。”马力说。
“抱歉,时间太紧了,我忘记了。”艾米利先生平静地说,“庄园是我的心血,现在我正遭人陷害,要是那些警察逮到我的话,我想我的财产就要被没收了,并且你们知道那里摆放了我自己的以及收藏的画作,我当然不渴望那样,现在我想在我死去之前先立个遗嘱,把庄园给亚男,当然条件是他要一直守着它,不让任何人占有它,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的语气减缓了下来。
“是谁在陷害你呢?”马力问。
“我也不清楚,他想至我于死地。”
“我想你搞错了,你应该到斯里兰卡去把你女儿,或者你儿子叫过来,他们才有资格继承你的东西。”
“这与他们无关,我不想提到他们,亚男,你帮帮我怎么样?”
“这不是帮的问题,我也有家,我始终是要回去的,况且你真的能够把你的庄园给卖了,然后把钱捐给慈善机构,或者直接给马力了。”
他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我以为他哭了,他伸手抓了抓额头,“保住庄园是为了保住更多人的生命。”他说得很动情,但是仍旧没有说到重点。“马力,你相信我说的话吗?”他又转向了马力。
“当然,我当然相信。”马力立刻点点头。
“亚男……”
“我觉得你可以说得再清楚一点,那么也许我们能够一起为你想想办法,不论如何总能够想到办法的。”我说,我似乎也相信了他所谓的有人在陷害他,也确实想帮助他。
“恕我不能够再继续说下去。”他看上去心事重重,“马力,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现在随时会面临死亡。”
“可是亚男始终是要走的,他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们会帮助你的,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商量一下,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到我家里去避一段时间。”
“没用的。”他冷笑着,似乎有点绝望。
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随后我和马力一起返回,艾米利先生却未与我们同路,他的意思是不想连累我们,路上我和马力又提到先前涉及的问题,马力仍然说艾米利先生是有苦衷的,他一辈子都光辉无限,从未见他求过人,我没有说话,我只是在心里想即便求我我也不会答应,因为我的人生似乎就要被这些鬼事给耽误完了。随后马力说要是不行的话就先答应他,等他死去之后我们再做处理,他说这些的时候只是以平常的口气来说,大概也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没有回话,我想他是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最后我说艾米利先生有点反常,在他回来之后就一直让我跟他学画画。马力说要死的人总是会显得比较固执,而且脑子常常发昏。最后我们的话题涉及了凶杀案,这时马力与我就有分歧了,他总是相信艾米利先生是清白的,当然,我并不打算为这些事情与马力去争执,我保持沉默,我也在想他就要死了,等他死了之后我就道别这里,道别所有认识的人,转向城里去找我弟弟。
我们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马力忽然想起来告诉我已经帮我写信回去报平安了,对此我很感激他,我想让他帮我再请人写一封到印度去给维利西牧师,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说明天就去城里找人帮我写。
我们在庄园门口道别。
他独自回去了,走的时候仍然嘱咐我夜里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我正打算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那个幽灵般的自称是轮回使者的老头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因此吓了我一跳,他的开场白是问我是否吓到我了,我说要是生活实在无聊的话可以去自杀,没有必要用夜里吓人来寻找快乐,接着他说了一些道歉的话,我接过他的话说,“你道歉有什么用呢?难道你自称是‘轮回的使者’不是在吓人吗?你这些话会让人精神恍惚的。”他的回答是他在这里等了我两个小时了,我实在是不想再废话了,要是杀人能够解决问题的话我真的会在这个黑夜里将他杀掉,我继续掏出钥匙把大门打开,他跟随在我身后进到庄园里,我警告他,但是他像胶一样又软又粘,他说他需要几分钟时间,我伸手抹了一下自觉的头发,我开始想为什么尽给我遇到这些事情呢?难道我真的要相信他是轮回的使者吗?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在夜幕或者夜里像幽灵一样的出现呢?我真的有些困倦了,“老先生,我刚刚经历了长途奔走,现在很累,你要是真有事情要谈的话,我想你明天白天来找我,记住是白天。”我看在‘灰露’的份上把自己的情绪重新调整了一下,因为‘灰露’总是让我一见到就高兴,它是如此讨人喜欢。
“我想我只要十分钟而已。”他仍然打算纠缠下去。
我蹲下身抱起了‘灰露’。
“那你说吧。”
“我是轮回的使者……”
“这你说过了,我已经知道了。”我说。
“这个庄园里隐藏着一副关于轮回的画卷,这是属于我们的,我想把它找回去。”
“我想你应该去找艾米利先生谈谈,因为他才是这个庄园的主人,我没有这个权利。”
“请你相信我说的话。”
“我当然相信,不过,你还是得去找艾米利先生去,我做不了主,我现在要休息了,你请走吧。”
“我只要一点点时间。”
“一秒钟都不行。”
我把他请出了庄园,但是他仍然扰乱了我的思想,所谓轮回的画卷会是什么呢?我不想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我知道一切的谎言总是经过一系列的构思的,所以我不会那么容易就受骗,他们都在玩江湖把戏。
我的身体累了,真的有些累了。
我带着疲倦的神情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内心的疲倦与身体的疲倦加在一起,让我在几分钟之类就睡着了。
当然我几乎每个晚上都在做梦,但是最近几天忽然觉得自己的梦总是在醒来之后就完全不记得了。
这个晚上的梦有点特别,梦里出现了一些火焰,时光回旋到少年时期,在那些湖水清澈的河边奔跑追逐,随后出现战火朝天的迹象。生命常常以这样的方式在进行着,现实和梦常常能够做一些对比,在现实中已经疲惫不堪了,到了梦里尽管有那么一会的悠闲时光,但是又冲刺着许多冷清凄凉的画面。
我在黎明的时候睁开眼睛朝窗外看了看,这似乎成了我的习惯,总是习惯于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出现在自己瞌睡的时候,你知道最近总是发生此类的事情,一个人的精神要是在某种生活的模式下束缚得太久,那么精神注定是要随之改变的。
早晨我失去了睡意,我想马力应该已经起床了,他似乎正打算到城里去帮我请人写信。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为这些事情而担忧,要是在家里不受到自我内心的审判,那么我是绝对不会跑到这儿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十二章 蝴蝶园事
第三十二章 蝴蝶园事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同样经历了一些事情,比如陪着西尼去了一趟医院,陪安妮娅到城里去看了她的绸布店铺以及木料厂,这是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的女人,难怪西尼说安妮娅从不用她父亲的钱。我陪着西尼去医院并不是打算去修复记忆什么的,而是因为他老人家喝酒过多,现在已经酒精中毒,要是再继续酗酒的话,上帝便要下达死亡通知单了,这是幽默的医生对我说的,希望我能够引导他戒酒,在走廊里医生花了十几分钟对我说戒酒的方式,我总是点头默认,在我和西尼出医院之后,我想身旁这个老头并不是有多固执,我想我会渐渐开导他把酒戒掉的。
在回镇的路上我们进行了长久的交谈,他让我对他说实话,他想知道医生真正地对我说了什么,我看着他突然间有点同情,但是我又不可能骗他,我说:“医生告诉我,要是再让你继续像这样喝酒的话,那么你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上了。”他似乎并不以为然,还跟我开了个玩笑,但是我确实自己不打算再跟他说什么玩笑话,我说一个意志力强的人是能够戒掉吸毒的,他笑笑然后说懂得我的意思,我说:“既然这样,我希望你把酒戒掉,我可不想到十字墓园里给你挖洞。”
“怎么会呢?医生总是喜欢说一些恐吓病人的话。”听得出来他有一点乐观。
“可是你确实晕倒了,我想这是值得考虑的。”
“还考虑什么呢?难道我还指望着恢复记忆吗?不可能了,我自己知道这不可能了,都那么多年了,要想起的话早就想起了,现在身体又变成这样,我没有指望了。”
“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晕倒之前你并不是这么悲观。”
“都几十年了,回家的念头每一刻都在压迫着自己,钢铁也会被压弯的。”
“把酒戒掉吧,你还有时间的,也许你有一个儿子,他正等待着你有一天回去。”
“这有可能吗?”他翻了翻眼睛看着我。
“当然了,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美妙的,就像我哥哥一样,我以为他会在战场上牺牲,可是事实上他却活了下来,并且现在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庭。”我说,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
“那么答应我把酒戒掉吧。”
“慢慢来,这也许需要一段时间。”
“当然,我相信你能的,至于你心里的压力你要想办法去缓解,以后我会帮你的,等我找到我弟弟,我就随你去欧洲,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去查。”
他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这些都被你想到了。”
“总会有办法的。”
“这似乎有点不可能。”
“那就随我到中国去,我们组建一个家庭,我会带给你快乐的。”
“这也许是个好办法。”
在回镇上的车上我们一直谈着这些话题,我们的心情因此轻松了许多。
这天晚上我们又去了欣嫩子谷一趟,我再一次进到了蝴蝶园,主要原因是因为特曼牧师知道了老西尼晕倒的事情,所以带西尼去找他的私交,也是一个有名的医生,本来我也打算去的,但是安妮娅说要是剩下她一个人的话会很无聊的,所以在老西尼的建议下留下我来陪安妮娅,我知道他的用意,从他介绍我认识安妮娅那一刻起,他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和安妮娅坐在屋里看了几分钟的电视,过后她提议我们到蝴蝶园去逛逛,因为先前我看到一些怪异的景象,也许你还记得我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她向我狂奔而来,并且我看不见她的腿。因为这样我本来打算拒绝的,但是安妮娅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把门打开了,所以我以一个男子汉的身份命令我不必胆怯,因此我还是跟在她身后进到了蝴蝶园,当然刚进来的时候总是这么美幻,强烈的灯光下那些美妙的蝴蝶在飞舞,地上被隔开的花坪仍旧开着不同色彩鲜艳的花……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偶尔裸露在缝隙里的白骨。
“我觉得我父亲这辈子最成功的就是设计了这么一个地方。”安妮娅似乎有点自豪。
“是的,确实是这样,这里很美妙。”我们横站在路基上,数千只蝴蝶在飞舞。
“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选对地点。”我知道她指的是那些白骨。
“这些总是无法避免的,要是换了别的地方,可能这些蝴蝶又会不习惯环境,我看到整个欣嫩子谷蝴蝶都比较多。”
“可能是地域的原因。”她说。
“美景总是容易盖过它的不足。”
“这是个好地方,我爸爸有个朋友是埃及人,他来过这里一次,他说这里位于某个磁场的正中央,所以这些鲜花开得很艳,适合蝴蝶栖息。”
“磁场吗?”我问。
“是的,他是这样说的。”她转头看了看四周。
“也许磁场总是会带来一些不好的情景出现。”
“你指的是哪方面?”她问。
“比如说人影……上次我随你父亲进来过这里,但是当他和西尼到小屋里去之后,我在这里见到了一幕比较恐怖的景象。”
“这就是磁场效应,你说的我想我也见到过。”
“但是……”
“我们做个试验吧。”
“什么试验?”
“你把眼睛闭上……想一些你经历过的画面,或者你梦里出现过的。”我听着安妮娅的话开始想到一切我在印度时候的经历,我想起了那些在夜里出现的戴白帽子的人,过了一会,安妮娅说,“你睁开眼睛。”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间发现两个戴白帽子的人正朝我跑来,脚依旧不见了,我整个人开始有一点点晕眩,顿时我闭上了眼睛,但是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又消失了,瞬间我笑了起来,事情尽是这样的奇妙,原来恐惧是来自心里,我或多或少地明白了一些。安妮娅说这些都是容易理解的,我说刚才我还真有点不敢进来,她笑了笑,然后到墙边去弹钢琴,我则坐在一旁听着,有一会我闭上了眼睛,因为那曲子太奇妙了,她算得上是个多才多艺的人,有时我又偷偷看她几眼,你知道男人总是这样,可是有一次我们的眼神正好撞上了,我突然感觉身子发热,我想我不该那么没礼貌,也许她只是出于好朋友在对待我,而我却产生了其它的想法,当她奏完一曲之后又问我是不是还想再听一曲,我当然很想,我点点头,她又开始了,这样重复了三首,随后她就不问了,一首完了就接着弹另一首,直到西尼他们回来。
西尼凑着身子问我是不是该回去了,我看了看他,他露出了诡秘的笑容,他在奚落我这个男子汉在此刻尽然变得优柔寡断,我真的不想走,但是我又非走不可。
这晚安妮娅开车送我们回去,出于对安妮娅的安全起见,特曼也跟着去了,他坐在安妮娅的旁边,我和西尼坐在后面,特曼和西尼一上车就开始谈战争的问题,这些我不是太清楚,因为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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