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见之眼_8_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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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见之眼_8_生死有命-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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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握着聚魂盒,高怀天喃喃自语般念着:「你们会保护他的对吧……」

  隔了几张椅子,夏春秋把头靠在叶冬海肩上,坚持不肯回家,而杜槐愔进进出出的不知道抽了多少烟,带着一身烟味和烦躁的心在那里走来走去。

  没有人注意过了多久,直到一个人突然向他们靠近,高怀天才有了反应,他记得那是陆以洋的学长,他见过几次。

  易仲玮会来医院其实只是巧合,会经过手术休息时也只是因为护士小姐说这里有饮水机而已。当他看见夏春秋、叶冬海和高怀天还有杜槐愔聚在一起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当然是陆以洋是不是出事了。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易仲玮连问话都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高怀天也只能老实回答他,「小陆被车撞了,正在手术中。」

  「怎么会……」易仲玮倒抽了一口气,忙问:「撞他的人呢?」

  「酒驾,人已经被逮捕了。」高怀天只是平静的说明。

  「小陆……」易仲玮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旁边萤幕上跑过一个个接受手术的病人的名字和状况,愣了许久,最后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杜槐愔记得这个男生是陆以洋很要好的学长,如果他不是为了陆以洋来的,怎么会这么刚好的出现在这里?他感觉这之间似乎有什么关连,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于是他干脆问:「你为什么来医院?」

  「我朋友……意外受伤了。」易仲玮其实也搞不清楚那是不是意外,到现在他还无法消化他刚刚听见好友所说的话。他抬头看着杜槐愔,「他是小陆的直属学长,同实验室的。」

  杜槐愔皱起眉,「什么样的意外?」

  易仲玮迟疑了会儿才开口,「他……从二楼掉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太确定,我接到电话就跑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们……」易仲玮垂下了肩,接连两个好友都出了意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槐愔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又沉默下来。

  易仲玮本想开口问他顾恩典所遇到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又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

  萤幕上陆以洋的名字后头还打着「手术中」的字样,他叹了口气靠向椅背,看着默默不语的叶冬海和脸色苍白的夏春秋以及焦躁的杜槐愔,还有……他从来没想过那位可靠稳重的高警官竟也会有这样难过的神情。

  易仲玮低下头,难过的情绪蔓延开来,他只希望陆以洋能够没事,能听他抱怨顾恩典跟疯了一样。

  小陆……快点醒来呀,你有这么多关心你、喜欢你的朋友们……

  所以,快回来吧……

  第六章

  陆以洋手术结束后沉睡了三天都没有醒来。

  医生说明他的状况,主要是内出血,手术已经排除血块,另外手部骨折跟有多处外伤,其他没有大碍,至于为什么还没清醒就还要观察。不过因为生命迹象已经稳定下来,可以从加护病房移出。

  只是人还没有清醒而已。

  经过易仲玮的帮忙联络,高怀天才知道原来陆以洋全家出国旅行了,预定十二天的行程目前过了五天,他打算等他们回国再联络他们,希望到时候陆以洋已经清醒了。

  而从陆以洋离开加护病房起,杜槐愔就交待高怀天可以的话,不要离开他身边,于是三天来他都没离开过病房,护士小姐看得不忍心,每天帮他叫便当让他至少有饭吃。

  坐在床边,高怀天紧紧握着陆以洋的手,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得靠着喉管连接着仪器才能呼吸,心疼不已的轻声开口:「快点醒来吧,不是说不想让我担心的?」

  他懊悔着那天如果坚持送他出门就好了,为什么自己不送他出门,让他遇到这样的事?

  「……高大哥?」

  伴着轻轻的敲门声,高怀天回头见是易仲玮,朝他笑了笑,「你来了。」

  「嗯,你吃饭了没?」易仲玮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像是在沉睡的陆以洋。

  「还没,我一会儿会吃的,你不用担心。」高怀天笑着回答,「小陆的学长怎么样了?」

  易仲玮抓抓头,一脸困扰的模样,「人是活得好好的,只是手脚都有骨折的状况,我跟他说了小陆的事,之后你要是看见一只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的熊走进来就是他了。」

  高怀天笑了起来,接下来是一阵沉默,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休息一下吧,至少也得回去拿点换洗的衣服什么的,我帮你看着小陆,有什么事我会随时打电话给你的。」易仲玮望着高怀天,虽然他是个成熟稳重的人,该吃饭睡觉休息他都会做,可是三天来他都没有离开过病房,实在让人很担心。

  高怀天思考了会儿,想三天了已没衣服可以换,至少得到楼下的商店买些替换用的内衣,于是他把口袋里的聚魂盒塞进陆以洋枕头下。

  「那就麻烦你了,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高怀天也很干脆的谢谢他的好意。

  「不用客气。」易仲玮朝他笑笑,看着他离开。

  高怀天走后,易仲玮叹了口气,望着陆以洋,「你怎么不快点醒来……你顾学长跟疯了一样说他看见高晓甜……这个笨蛋,居然为了她从二楼跳下来……」

  易仲玮轻握住他的手,「小陆,你不救他,这个笨蛋会死唷,你也不想那个笨蛋白白的死掉对不对?快回来吧!不要再睡了。」

  易仲玮说着说着觉得有些鼻酸。明明是个这么热心温柔又善良的孩子,为什么得遇到这种事?

  还在感叹着,听见脚步声,想着高怀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回头一看,却是夏春秋,「夏先生……你一个人?」

  「嗯,冬海在忙。」夏春秋走近床边,他是趁叶冬海下楼去公司的时候跑出来的。

  夏春秋从来都是送人走,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不是能把人拉回来。

  「小陆……」快回来吧……

  夏春秋伸手握住他的手,闭上了眼。

  ……快回来……

  易仲玮不知道夏春秋在做什么,不过他知道夏春秋总是很神,于是安静的退后,刚巧杜槐愔走了进来,看见夏春秋,微微怔了怔,然后大喊了起来。

  「春秋!你不能这么做!」杜槐愔心里一惊,连忙冲过去按住他的肩。

  同时,床边的仪器一起响了起来,象征陆以洋生命迹象的仪器也刺耳的叫了起来。

  医生护士一起冲了进来,杜槐愔把夏春秋拉到墙边,低声开口,「你疯了!你会一起被拉走的!为什么不叫我!」

  夏春秋脸色惨白,看来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盯着陆以洋,「我、我不知道,我也没试过,我只是想试看看……」

  杜槐愔叹了口气。夏春秋一向都是把人往上面送,从来没试过把人拉回来,他不知道如果失败的后果会是什么。

  「春秋,这不是你拿手的事,下次想做这种事,你至少得叫冬海或是我拉着你。」杜槐愔认真的盯着他。

  夏春秋似乎听懂他的意思,点点头,又回头看着陆以洋,「那……可以再试一次吗?」

  「不行。」杜槐愔瞪着他。「我要告诉冬海,你不要乱来。」

  「都三天了!」夏春秋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再下去他会回不来的!」

  因为病房里太混乱,最后三个人都被赶到走廊去,焦急的三个人只能站在那里干等,直到医生出来说明陆以洋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他们才放心了下来。走回房里看着陆以洋,听着仪器发出单调规律的哔哔声,原本令人烦躁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却像是天籁一样的美好。

  杜槐愔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望着易仲玮,「高怀天呢?」

  「我暂时替他顾着,让他出去走一走,他只说要去买东西,我听护士小姐说他这三天几乎都没离开过病房,我刚刚已经打了电话给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易仲玮叹了口气的回答。

  杜槐愔拉着夏春秋的手,见他脸色苍白有些担心,「你回去吧,别待在外面这么久。」

  「……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呢?我应该能知道他有没有出事的……」夏春秋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那不是你的问题……」杜槐愔深吸了口气,按着他的肩,「放心,我会带他回来的。」

  「可是……」夏春秋话没说完,高怀天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怎么样?」

  「已经稳定了,护士小姐说没事了。」易仲玮赶忙说明。

  高怀天松了口气,刚刚等不及电梯,他从一楼一路冲上来,这才觉得喘,靠着墙深呼吸着。侧头看见杜槐愔,很抱歉的苦笑着,「我不该离开的,我不该下去的是不是?」

  杜槐愔摇摇头,「不是你的错。」

  不能再等下去了……

  下定了决心,杜槐愔回头按着夏春秋的肩,认真的开口:「春秋你回家去,向观音祈求要回他的生命,那是你换来的,你有权利要求保住他。」

  夏春秋望着他半晌才点点头,「那……你呢?」

  「我有事要做。」杜槐愔回头看着高怀天,「那个盒子呢?」

  高怀天从陆以洋枕头底下拿出来,「在这里。」

  杜槐愔仔细的交代着,「这个盒子你收好,待在小陆身边不要离开。」

  高怀天点点头,拉张椅子坐了下来。

  杜槐愔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高怀天伸手握住陆以洋的手,「我不会放手的。」

  「我……能帮小陆做什么吗?」一直站在旁边的易仲玮望着杜槐愔,希望自己帮得上忙。

  杜槐愔只是拍拍他的肩,回头又望了陆以洋一眼,「替他祈祷。」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夏春秋追了上去,他知道杜槐愔想做什么,那也是他想做的。

  「槐愔!」夏春秋拉住他的手臂,「让我帮忙,我可以拉住你,我做得到的。」

  杜槐愔看着夏春秋认真苍白的脸,笑了笑,轻轻挣脱他的手。「我有比你更好用的,去做你擅长的事吧。」

  夏春秋想再说些什么,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杜槐愔挥挥手后疾步离开,他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能……做我擅长的事……

  夏春秋深吸了口气,也跟着离开了医院,叫了车回家。

  他只能做他擅长的事,陆以洋的命是他换来的,他有资格要回来。

  你这个死孩子……还不快给我回来…

  夏春秋望向车窗外,在心里骂着陆以洋,想着他总是开朗愉快的笑容。忍着眼泪,只想快点到家。

  就算再减他十年寿命也没关系,他想把这个孩子要回来,让他能再快快乐乐的待在身边,就算闯再多祸也没关系,不管如何他都会心甘情愿的帮他收拾善后。

  夏初秋抹去刚滑出眼眶的泪水,在心里祈求着杜槐愔可以成功。

  「今天到这里为止。」

  不顾台上的人报告到一半,韩耀廷突然抬起头往紧闭的门望了一眼,然后开口喊停。

  会议室里的高阶主管们,包括在台上报告的那一个,都很习惯的站了起来准备散会。

  能爬上高阶主管的位子,对他们老板突来的特殊举动都已经很习惯了。

  他总是在有人进门之前就会先抬头看门,总是在大家仍毫无所觉得时候就知道要卖掉明天会暴跌的股票。

  曾经有证交会的人来查过他是不是有违法,但事实证明并没有,他甚至对股票没有什么研究,就只是第六感比人强而已。

  韩耀廷宣布会议结束之后,就离开了会议室,杨焰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出公司大门。

  韩耀廷没说他要干嘛,只是叫杨焰载他回家。

  公司距韩耀廷住的地方没五分钟路程,杨焰跟着韩耀廷回家,上了楼门一开杜槐愔就迎了上来,看起来脸色凝重。「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韩耀廷笑了起来,「那有什么问题。」

  杨焰正想着自己该离开的时候,杜槐愔却叫住他,「你也是,一起来。」

  「咦?」杨焰有些吃惊的望着自己的老板,韩耀廷只是点点头,让他跟着一起走进房里。

  那是韩耀廷的书房,杜槐愔已把窗帘拉下,整个房间一片漆黑,只在地上点了一圈蜡烛,仔细看还看得出那个圈似乎是用什么咒文写的,看起来诡异无比。

  杜槐愔让他们两人走进来,关上门,点燃了两盏灯,看起来像是银制的油灯壶,把手有着优雅的形状,还雕刻有美丽的花纹。

  他把一盏灯小心的交给杨焰,「拿着,不可以熄掉。」

  「是。」杨焰小心翼翼的拿着。

  另一盏油灯交给了韩耀廷,杜槐愔没有交代也没有解释,只是望着他,让他接过那盏灯。杜槐愔走进那圈蜡烛里,拿起一条红色麻绳绑上自己的手腕,另一端交给韩耀廷。

  韩耀廷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手上绕了几圈,紧紧的抓着。

  「千万不可以踏进这个圈,要是蜡烛全熄了,或是你手上的灯熄了……」杜槐愔认真而严肃的盯着他,「就放手。」

  韩耀廷只是笑了笑没回答,杜槐愔焦躁了起来,但是他没时间跟韩耀廷争论,他转向杨焰,「顾好你手上的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熄,如果熄了你就得换新老板了。」

  「咦?」杨焰因为他的话大吃一惊,却也只能愣愣地点头,小心翼翼的护着那盏灯。

  握着绳子的一端,杜槐愔望着韩耀廷温柔的神情和坚定的眼神,心里一团混乱。

  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想现在不是焦躁的时候,他要去带陆以洋回来,这孩子现在不该失去生命,他是春秋用寿命换来的,要是没认识自己,他不会被夜看上。

  努力的镇定心情,他睁开眼再望了韩耀廷一眼,显示自己的决心。

  再闭上眼的时候,他开始喃喃地念起咒文,像是时空转移一般,四周景物变得模糊,他把自己扔进一片黑暗里,唯有紧紧系在手上的绳散发着柔和的光亮,他紧抓着绳子,头也不回的朝更漆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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